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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无声(近代现代)——五杯酸奶

时间:2023-09-07 07:25:16  作者:五杯酸奶
  递交材料、填写申请、签字确认,最后拿到红本,整个过程不超过二十分钟,只有工作人员在说引导词。祝锦枫没有任何实感,捏着属于他的那本结婚证浑浑噩噩跟在储谦衡后头往外走,路过许多对真正幸福的准夫妻和新夫妻,要跟着坐进车里时被拦住了。
  “祝先生,这边。”温诚站在另一辆汽车旁边,是在高铁站接他的那辆。
  储谦衡的车直接开走,扬了祝锦枫一脸尾气,他茫然地站在原地目送汽车消失在街道尽头,手中的结婚证变得比冰块还要烫手。
  “储总还有工作要处理,我先带您去看房子。”温诚上前催促。
  祝锦枫回过神随他上车,把储谦衡的档案袋还给他。汽车掉头往反方向驶去,窗外的街景开始倒退,祝锦枫闭上眼按下暂停键,劝说自己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
  两梯一户四百平的大平层祝锦枫只在网上云观赏过,光是入户玄关的长度就抵得上他整个小公寓的三分之二。装修风格不是厚重的中式古朴或冰凉凉的黑白商务,而是意料之外的温馨色调。温诚说这是集团董事长送给孙子的婚房,但储谦衡有自己的住处,一般不会过来。
  祝锦枫一眼就看上了设备齐全的开放式厨房和超大岛台,暂时将一切烦心事抛到脑后,撇下温诚兀自跑过去,一寸一寸地看。他平时除了写稿、画画,兴趣来了还会录制做饭视频,但公寓的可操作空间很小,限制发挥,他很久才会更新一次,没多少人关注。
  “祝先生喜欢自己做饭吗?”温诚跟在身后仔细留意他的喜好。
  他看见祝锦枫转头对他露出灿烂笑容,眼眸闪闪发亮,比拍照时还要纯真快乐,不禁晃了神,不自然地别开视线,说食材和器具的费用也由他们支出,把需求清单列给他就好。再看过去,祝锦枫又回到了郁郁寡欢的状态,无精打采地说了声“谢谢”,朝其他空间走去,没有再笑过。
  “他以前是不是姓顾啊。”祝锦枫站在露台看窗外的江景,提出纠结了一路的问题,手指关节捏得泛白。
  温诚愣了愣,随即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您打算什么时候把户口迁过来?”
  祝锦枫踢了踢地上的盆栽,把另外半句“他是不是出过什么事”咽了回去:“我回宁城待着应该也没关系吧。”
  “以后个别晚宴您可能需要和储总一起出席,过年过节顾董应该也会希望您一起回家,所以您方便的话尽量还是……”温诚有些为难。
  “好吧。”祝锦枫看见江面上有一艘游轮,想起他还从来没有坐过船,“我住主卧边上那个儿童房就好了,衣帽间我不太需要,直接和卧室打通吧。弄好了我再搬过来。”
  “好,我尽快给您几个设计方案。”温诚松了口气,“现在送您回酒店还是……您有中意的餐厅?”
  “我想回家。”
  半个多小时后祝锦枫坐上了回宁城的高铁,仍然是豪华商务座,行李箱里多了一本结婚证和几盒温诚给他买的岑江糕点。他揉了揉脸,抹下一手粉底,原本的皮肤白了好几分,毫无血色。
  储谦衡的手机号无法搜索到微信,祝锦枫在通讯录新建联系人,犹豫很久后备注了全名,删掉第一条备注为“阿衡”的再也打不通的电话。
  第二个月,祝锦枫正式从宁城搬到岑江,几箱大件行李晚一个小时到达。儿童房的改造完全符合他的要求,一米五的双人床换成了一米二的小床,空间富裕了不少,原本衣帽间的区域扩展成了办公区,家具已经提前放好,落地窗前铺了柔软的地毯,房门换了单独的电子锁。
  祝锦枫独自花费一周时间将卧室尽量还原成他在宁城的温馨小公寓,以寻求渺茫的安全感与归属感,除了必要的活动空间,其他地方都布置得满满当当。一米二的小床睡一个人和一只长条抱枕刚刚好,书桌很大,他可以再买一个显示器方便剪视频。储蓄卡上已经有两个月的生活费了,录像设备也可以升级一下。
  期间他和储谦衡没有任何联系,也确实没有需要联系的契机。温诚是很优秀的助理,办事干脆利落,执行力很强,没有半个多余的字,祝锦枫偶尔会很好笑地觉得是他代替储谦衡结了婚。
  家政阿姨每两周来一次,只需要保证其他区域的整洁。祝锦枫自己买菜、做饭,专心致志鼓捣现成的高端厨具,吃了不少边角料和失败产物,时隔两个月上传了一期翻车合辑。有几个粉丝注意到了场景的变化,问他是不是搬家了,是不是变有钱了,祝锦枫斟酌了很久才回复,说和朋友合租了一个大点的房子,好拍视频。
  形容成合租其实也没差,只不过室友常年在外不会回来。除了做饭和洗衣服,祝锦枫基本都窝在自己的卧室里写稿、画画,必要的锻炼也可以在瑜伽垫上完成。外面宽敞空旷到有些凄凉的公共区域让祝锦枫感到害怕,只有全心全意钻研做菜的时候才能不去胡思乱想。
  这样的比喻会让自己好过很多。很多人的婚姻也只不过是找个勉强合得来的室友过日子,他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岂不是更潇洒自在。
  因为从来没在乎过所以认不出他也好,出过他不知道的事故意外失忆了也好,现在这个不情不愿和他结婚的储谦衡都不会再是他念念不忘的“阿衡”了。
 
 
第3章 
  搬来岑江之后的第一个发情期,祝锦枫独自熬过。
  温诚做了点功课,把他常用的抑制胶囊换成了效果更好、副作用更小、价格也翻好几倍的冲剂。见效确实很快,就是太苦了,祝锦枫忍了好几次才保证没吐出来,往嘴里塞了五六颗糖,皱着脸在床上可怜兮兮地打滚。
  没到半个月,第二场发情期又出现预兆。温诚前一天说过储谦衡要过来看一眼房子,祝锦枫在厨房鼓捣智能饮水机,希望能赶在他们来之前冲完药,不然就太尴尬了。
  但祝锦枫的运气一向不好,水还没接完,正式的发情热开始上涌,画面出现重影,玄关又传来了开门声。他吓得水壶也顾不上拿,拔腿就逃,可惜玄关的长度远小于客厅,没迈开几步他就和储谦衡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一时分不清将他裹挟的是室外的雨水气息还是Alpha独特的信息素。
  愣神的片刻,祝锦枫左脚绊右脚狼狈摔倒,亲身体验了大理石地砖的臻享品质,冰凉触感加速了热潮的蔓延。
  然后他就被储谦衡抱去了主卧。
  想想也谈不上吃亏,尽管祝锦枫没想过要储谦衡帮忙,储谦衡也没有征求他的意见,直接把他扒光后入,又熟练又克制,似乎经验很丰富。
  喝苦得难以下咽的药或者跟Alpha做爱,祝锦枫觉得好像后者的性价比更高一点,起码临时标记能让他小半月内快快乐乐出门晃悠不被其他Alpha纠缠。
  于是晚上十一点多,祝锦枫换上方便脱掉的睡袍又跑去了主卧,敲了敲门框。储谦衡正在整理书房的折叠沙发床,发现他后便暂停了手中的活,将他抱到大床上。
  “我应该已经好了,谢谢。”结束后祝锦枫缩在被子里对储谦衡小声道谢,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被泪水糊住的大眼睛,睫毛也湿成了一簇簇,“明天不用叫阿姨来了,我自己会收拾的。”
  储谦衡抓着衣服愣怔片刻,回了书房打电话,好像是打给温诚的,叫他喊司机过来,以及重新安排明后天的行程。
  其实祝锦枫不知道自己好没好,只是觉得如果要和储谦衡独自待上两三天会有点可怕。他们现在一点也不熟,虽然活动空间基本互不干扰,还是容易不自在,总是到点了跑过去找他上床就更奇怪了。最主要是阿姨做饭不合胃口,她可能是在储谦衡家里工作的,他们两人的中餐口味还是这么天差地别。
  手机没带过来,一时也没力气下床,祝锦枫只能躲在被子里胡思乱想消磨时间等储谦衡离开,但窗外的雨声和室内残留的Alpha信息素过于助眠,他没编造几幅画面就迷迷糊糊坠入了梦乡。储谦衡好像又来过,帮他拽了一下被子露出口鼻,微凉的雨水气息忽远忽近,祝锦枫感到自己像被虫蛀得千疮百孔的一片叶子,落在小小的水洼漂啊漂,没有回忆完短暂坎坷的一生就沉了底。
  宁城是D省边缘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城市。祝锦枫从小在乡下长大,除了长相比周围小孩清秀一点,身子弱一点,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性格还算活泼,成绩中规中矩,靠自学拿过几项作文和美术的县城级别的小奖。高一暑假他们家遇上拆迁拿到了不少钱,父母跑去岑江租房做生意,花钱把他弄进了岑江最好的高中借读。
  于是祝锦枫穷开心的平凡生活暂时落下帷幕。宁城和岑江的方言差很多,那时候他说话有点口音,念英语时尤其明显,加上没紧跟实际条件的吃穿用度和落后有限的视野,他被打上“乡下人”的标签,又因为长相和性格乖巧,招女孩子亲近,经常被同班男生欺负。越反抗,他们捉弄得越狠,选择忍气吞声,他们也并不会就此放过。老师对学生间的“小打小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父母忙于事业无暇关心他的校园生活,他也不好意思让他们担心。
  第二学期春天的某个大课间,祝锦枫又一次被困在男厕隔间,浑身湿透,脑袋上套了一个水桶。他熟练地用水桶垫脚,连跳带摔地翻越门板,把水桶和抵门的拖把放回保洁间,去教室拿备用衣服,在返回厕所的半路碰上了检查课间操出勤率的值周生。
  祝锦枫认出他是传闻中文理双全、又高又帅又有钱、但是脾气不太好的风云人物顾谦衡,他们班上好些女生经常讨论这个人,也有男生加入话题。不过文科平行十二班和理科实验一班分别在教学楼的天涯海角,自顾不暇的祝锦枫对这方面也不感兴趣,只有几次周一的出操,远远地见过顾谦衡在主席台上发言或者领奖。他努力仰头也看不清他的尊容。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楚,顾谦衡确实很帅,但看起来有点锋利,不太好亲近,下三白的男人据说都非常冷酷无情。他走到他跟前,像一座高山要倾塌,黑压压的影子就让才长到一米七的祝锦枫怯怯地后退了好几步。
  他和顾谦衡对上视线,看见他眼里意味不明的惊讶和犹豫。水滴顺着头发丝落下来,祝锦枫闭上眼低头打了个喷嚏,一件宽大的校服外套突然罩在了身上,有令人安心的气味。
  随后手腕被攥住,顾谦衡拉着他大步往外走,祝锦枫茫然地小跑着努力跟上,穿过空荡荡的教学区和食堂,听见校园另一侧的操场还在回响广播体操的音乐,看见宿舍楼旁边的梨花都开了,那只经常溜进他们班的橘猫躺在树下晒太阳。
  祝锦枫稀里糊涂地走进了顾谦衡的寝室,四人寝只有一个人住,听说过因为他是高二年级最早分化成Alpha的。顾谦衡叫祝锦枫去洗热水澡,给了他新的毛巾,语气很生硬,又似乎是真的在表示关心。祝锦枫搞不清楚状况,乖乖照做,洗完澡后坐在空座位上吹头发,空气变得很热。
  高二很多人都知道祝锦枫总是被欺负,捉弄他的团伙有时会混进其他班级的学生,偶尔也会有好心人出手相助。前几次缺席课间操被值周生发现,他们大概是看他可怜,都没有记名字。
  或许顾谦衡也听说过他的凄惨事迹,所以顺手施舍一点善意。
  “谢谢。”祝锦枫整好吹风机的电线,拎起装了湿衣服的袋子,对顾谦衡微微鞠躬,“你的校服我回去洗好了还你吧,弄湿了。”
  跟前的人没有回应,头顶的目光盯得他手足无措,祝锦枫缓缓向门口移动,还没碰到把手又被喊住了。
  “袖章先还我。”
  祝锦枫立刻照做,低着头迈着小碎步窸窸窣窣往外走,到了楼梯口就被追上。
  “已经上课了,我跟你一起回去。”顾谦衡放慢了步速,祝锦枫不需要小跑也能跟上。
  橘猫还是躺在梨花树下休息,身上落了很多纯白花瓣,操场传来体育课的哨声,教学区一楼老师的讲课声音此起彼伏。那天的阳光很好,顾谦衡个子很高、肩膀很宽、掌心很热,没有表现出传闻中的坏脾气。
  他带祝锦枫走进十二班的前门,打断班主任的课文解析,说祝锦枫在课间被人泼了水,他送他去医务室,才耽搁了上课。他说这些话时又变得很凶,对着老师也一副臭脸,仿佛潜台词是以后祝锦枫由他罩着,谁也不许欺负。
  祝锦枫难得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但没有再和顾谦衡偶遇。校服晾在阳台,洗衣液盖不住上面某种无法辨别的气味,祝锦枫每天回家后都忍不住凑近闻一会儿,觉得自己有点变态。生理课老师说每个Alpha和Omega都有独一无二的信息素,以此相互吸引,祝锦枫那时候以为自己只可能是Beta,还觉得很遗憾,想象不出顾谦衡会是什么味道。
  周日他做了点曲奇饼干,找了个好看的纸袋子和校服一起装进去,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后,在晚自习开始前来到位于顶楼的一班。顾谦衡正坐在里面靠窗的最后一排课桌上跟同学聊天,没有穿校服,祝锦枫站在后门门口,嘴唇像被胶水黏住,手臂栓了重物,不知道怎么把他叫出来,好在没一会儿顾谦衡就发现了他。
  顾谦衡走到跟前,问最近有没有人再欺负他,祝锦枫摇摇头,一声不吭地把纸袋塞过去,扭头就跑,却被一把拽住了卫衣帽子,撞回他怀里。
  “被欺负了就告诉我,别当哑巴。听见没有。”
  顾谦衡冷冷的声音落在头顶,祝锦枫绷紧了神经,体会到教科书上说的Alpha的体温偏高,后背隔了几件衣服都感受到了顾谦衡胸膛的热量。陌生的奇异的悸动从心口荡开,盖过被周围众多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的难堪,祝锦枫红着脸点点头,挣开顾谦衡的束缚,同手同脚地跑下楼。
  三个小时的晚自习祝锦枫基本没干一件正事,草稿纸上画满了男性的身体轮廓,里面用顾谦衡的名字填满。最后的下课铃声响起时他回过神来,心虚地撕碎那几页纸,磨磨蹭蹭最晚离开教室。十二班的后门就在楼梯口附近,他恰好撞上刚刚下楼的穿上了校服外套的顾谦衡。
  “欸,饼干挺好吃的。”顾谦衡又拽他帽子,书包背在右肩,拉链没拉严实。
  祝锦枫紧张地缩起脖子,顾谦衡身上令人安心的温度和气味扰乱了他的思绪,他本来想回答“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做”,出口的却是“你名字写起来好麻烦,小学练字一定很痛苦吧”。
  十七岁的顾谦衡被他逗笑,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愉快地跟他说拜拜。
  十七岁的祝锦枫在骑车回家的路上出神摔了一跤,疼痛被快乐治愈,觉得生活似乎要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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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三章先连着放出来 后面会尽量保持周更~
 
 
第4章 
  二十六岁的祝锦枫又开始幻想,纸糊的防线随风摇摆,晃出很多过去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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