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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格里(古代架空)——噫吁嚱鸭

时间:2023-09-07 07:31:15  作者:噫吁嚱鸭
  于是,谢流庭便见到眼前的“新娘”沉默地摇了摇头。
  温润的眉眼间泄出一丝意外,他原以为漠北的女子生性泼辣,让人久等,更何况是新婚之夜,就算是身为王爷大抵也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
  这位公主殿下倒是意外地宽容。
  事实上,桑岚确实也不是什么稳重的性子,但因着怀揣秘密在身,加之又是陌生的国度,便也只能耐下性子,扮出副懂事的做派。
  只是他表明态度后,那位彧王又不知因何而陷入了沉默,重新开口时语气中竟带上了几分清浅的笑意。
  “那么,孤可以掀盖头了么?”
  桑岚来时按照规矩身着大晟女子出嫁时的嫁衣,样式极其繁复,头上还戴着华贵的凤冠,先前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了许久,此时想要点头回应时才发现自己的脖颈早已被压得僵直生疼。
  为了避免出糗,桑岚缓了口气,迫不得已闷声应了个“嗯”字。
  纵使刻意控制,他的嗓音也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玉润珠圆,反倒是透出点模糊性别的清亮。
  谢流庭握着喜秤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紧接着手腕微动,杆尖抵上喜帕的一角。
  盖头掀开,面对着的两人具是一怔。
  透过满室明亮的烛光,桑岚第一次看清了这位传闻中的彧王殿下。他原以为这位久病缠身的五皇子估摸着应是副面无人色的病鬼模样,但其实不然——
  眼前的男人生得一副极其俊美的温润公子模样,眉目深邃俊朗,一双狭长的凤眸瞳色极深,细看之下宛若深冰之下的寒石,独独肤色冷白,唇色亦是极浅,隐约透出些抱恙之气。
  对方半倚在木制的轮椅之上,意外地并不孱弱,反而清隽挺拔,握着喜秤的那只手瘦削苍白,掌背骨节的纹路微微撑起,隐现出脉络分明的青筋,手指修长,倒是显出些冰雕玉琢的漂亮。
  桑岚不过看了几眼,在发现对方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模样后便飞快地垂下眼眸,继续做出一副出嫁女子的娇羞模样。
  反倒是那位彧王,望向他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直白,就算他刻意不去看也实在是无法将之忽视掉。
  谢流庭置于膝上的双手微微交叠,抬眸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位漠北“公主”。
  “少女”小麦色的肌肤在金色烛火的照耀下显出犹如蜜糖般莹润饱满的光泽,眉若远山,桃花瓣状的眼眸是清澈的湖碧色,烛光跃动间映出点波光粼粼的山河。唇似点朱,在这张称得上是浓墨重彩的脸庞上并不显得喧宾夺主,反倒将之衬得愈发明艳。
  大漠异域风情以及那份源于旷野的张扬在“她”的身上体现得太过明显,即使有意收敛,但是名为“自由”的气息依旧铺面而来。
  自由么……
  谢流庭眸眼微垂,须臾后抬眼,唇畔浅浅挂上一个清润的笑。
  “失礼了。”男人嗓音低沉又半透着从容,“王妃姿容绝世,孤不小心看着了迷。”
  “——王妃可会介意?”
  这是什么意思?
  桑岚纤长的眼睫微微颤了颤,紧接着轻声回到:“……不。”
  “那便好。”谢流庭低声笑了笑,继而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还未曾做过介绍。”
  “孤名谢流庭。”
  ——这人倒是没有在姓名后面加一些地位之类的后缀。
  不过双方的姓名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之所以这么问,八成是出于礼数的缘故。
  启程来到大晟之前,桑岚对于这位彧王的了解除去病弱,便是这人刻板且固执守礼。但就在方才,这位彧王还一本正经地夸赞过他的样貌,此举虽称不上轻佻却足够令人意外。
  然而这人转头就做出这幅板正守礼的模样,实在是令桑兰有些反应不及。
  “桑岚。”
  虽然与长姊的名字读音相同,但在介绍时,桑岚却不知怎的私心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桑岚、桑兰——这是在归顺大晟之后阿父重新为他与阿姊取的名字,桑姓译自本姓乌泽图尔,为阿姊取名为兰,是希望她品性高洁、坚定勇敢,而“岚”字在大晟语义中为山风之意,阿父希望他永远自由如山间之风、透彻如晨晓之雾。
  或许是远离故土,桑岚难免因为一些他物忆起熟悉的亲人。
  “是个好名字。”一道温声的赞叹不着痕迹地换回了桑岚的理智。
  他掀起眼皮乍然看向眼前的谢流庭,那人面上始终挂着宽和的浅笑,一眼望见只觉得这人亲切友善,但或许是出于草原人野性的直觉,桑岚敏锐地捕捉到眼前这人藏于骨子里的疏冷。
  脊背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这里不是漠北,不管是面对什么样的人,他也断不该在与对方交谈时轻易走神。
  其实这原也不过是件小事,但桑岚神经紧绷到了一定程度,便不受控地开始将一些细节之处无限放大。
  谢流庭看着眼前显得有些紧张的人,凤眸中溢出些无奈的笑意,“王妃一路舟车劳顿,定是乏了,不若今晚便早些休息,孤且唤人来为你梳洗。”
  随后,又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部,话语中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避讳:“孤患疾已久,如今这副模样恐怕难以行事,便不多叨扰王妃了。”
  说着缓慢操控着轮椅向着门口行去。
  “等等。”
  意料之外地,谢流庭听见他这位从始自终便少言寡语的王妃低着声开口了。
  “你不在这休息么?”
  桑岚见人转身就走,还在疑惑着这人大晚上的要去哪里休息,但又忽然想起这人是个王爷,王府上下哪个房间不是对方想住就住?然而还没等后悔,就见那人依言转过头来。
  蓦地对上那双寒潭似的眸子,桑岚到嘴的“王爷”莫名其妙打了个弯儿,一出口时竟变成了——
  “夫君。”
  这下不只是谢流庭愣住,连桑岚也忍不住燥了个大红脸,他张了张口,连忙补救道:“王爷。”
  谢流庭实在没忍住笑了,真实的笑意一点点渗进那双漆深的眼眸,连那副略显凉薄的嗓音里都含了几丝笑,“王妃可是愿同孤一同就寝?”
  桑岚难得地体会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眼见这人停在原地,似乎非要他给一个答案,他抿了抿唇,应声道:“愿意的。”
  谢流庭不由地觉得这位漠北的公主、他新晋的王妃着实有些意思,分明挽留的人是她,此时抿着唇闷闷不乐的人也是她。
  “当真?”他难得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当真。”
  这一次,他的小王妃抬起头,微微扬声回应了他。
  真有趣。
  “那便有劳王妃了。”谢流庭笑着重新扭转了轮椅。
  新婚之夜新郎不在新房留宿,确实容易引起他人非议,这位初来乍到的小王妃大抵也是存在着此类的担心。
  罢了,谢流庭指腹轻轻摩挲着轮椅的把手,无声地叹了口气。
  *
  一夜相安无事。
  次日桑岚醒来时,谢流庭已经不在身侧。昨晚俩人入睡时用被褥隔开了一条分明的界限,而属于谢流庭的那一侧已经变得冰凉。
  这一晚他顾及着身份的缘故起先并不敢睡得太深,但到了后来实在是抵不过疲惫便睡了过去,但好在他是合衣睡的,今早醒来时衣着完整,也未见卫兵之类的人冲进来捉拿他,想来身份应未被人发现。
  思及此,桑岚缓缓地松了口气。
 
 
第3章 
  洗漱完毕,桑岚被贴身婢女按在梳妆台前整理发髻。
  虽然早先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亲眼看着自己穿上大晟女子的着装,桑岚还是稍微有些不太适应。
  大晟民风开放,女子衣着并不要求保守,再加之贵女们的服装多以轻纱、锦缎为主,贴身时柔顺得恍若无物,难免让桑岚有些不大适应。
  抬眸看着铜镜中被迫绾发并点上珠翠的人,桑岚忍了又忍,最终实在是忍无可忍,趁着无旁人在,长长地叹了口气。
  若是在漠北,他根本无需经此一遭,每日只需简单将长发束起即可,就算是阿姊,往日里的发型也并无这许多复杂的样式。
  “殿下,暂且忍耐这一日。”身后替他盘发的婢女看出了他的不适,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俯下身低声安慰:“过了今日,殿下在王府内应当能稍微放松些许。”
  为了避免身份被人发现,同时又为了多一份保障,桑岚的贴身仆婢都是从漠北带来的可信之人。其中有侍女与护卫各两人,四人皆是武艺高强之辈,且各有精通之道。
  身后的侍女名唤灼清,极擅易容之术,与另一名侍女灼华及两命护卫从影、从风皆是自幼伴着他长大的,平日里对他的关切和照顾远远超过主从之间应尽的责任,说是亲如手足也并不过分。
  “我明白。”桑岚抿了抿唇,抬手阻止了灼清还想继续往他头上簪钗的动作,有些别扭地说道:“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灼清见此,还想安慰几句,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道敲门声,紧接着灼华压着声的话语便传来:“殿下,该出发了。”
  “知道了。”
  桑岚站起身,最后抬眸瞥了眼铜镜中的自己。
  镜中之人身着淡赭色的曳地长裙,外罩暗绣云纹的宽袖织锦衣,肘间半搭藏青色丝织披帛,一眼望去并不夺目华贵,但称得上庄重合宜。
  按照规矩,婚后首日应当进宫拜见皇帝与皇后,身为王妃,他自当打扮得端庄得体,免得叫人挑了错处,是以灼清先前对他的打扮这才被他忍了下来。
  好在看上去意外地并不显得奇怪。
  灼清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小动作,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补充:“据说这一身是彧王一早就差人送来的,原以为会有些差距,没想到却是很合身。”
  “是么。”
  桑岚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这样说来,我还得夸他眼光好咯?”
  打趣完见人隐有羞恼之意,灼清便开始装傻:“如若殿下愿意的话,并无不可。”
  “嘁。”
  *
  未免误了时辰,前往皇宫的车马一早便在王府外停待着。
  桑岚一踏出院外,就看见了停不远处的马车,以及一旁静候着的人。
  ——是他那位名义上的夫君彧王。
  谢流庭今日一如昨日那般坐着轮椅,桑岚远远听上去只觉得对方的气息仍旧虚浮飘渺,唯独面色较之昨日缓和些许,大抵是刚服了药的缘故。
  他分明是按约定的时间来的,却没想到这位彧王殿下竟是比他到得要早。顾及着这人的身体想来没法在寒风中久待,桑岚脚下不觉快走几步。
  “王爷。”
  走到进前,桑岚刚想倾身行礼就被男人虚抬起手制止。
  谢流庭搭在一侧扶手上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以袖掩唇咳出些笑意。
  “咳,王妃。”男人嗓音温润,透着些喑哑,“昨夜睡得可好?”
  “托王爷的福,很好。”
  桑岚实在有些不适应这套啰嗦的寒暄,只感觉脸上被粘了具假面,非得硬逼着自己才能挤出几句客套话来。
  所幸谢流庭并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得到答案后仅是宽和地笑了笑,随即操控着轮椅转过身,微一抬手,一旁等待着的车夫就如得到指示般上前,将其从轮椅上扶起。
  直到男人完全站直身体,桑兰才有些诧异地发现,这位弱不禁风的彧王身量极高,较之他还要略高上两寸左右。
  ——如果这家伙不被疾病缠身的话,应当也是许多京都贵女愿嫁的对象吧。
  没等桑岚思维发散左右,谢流庭便温声打断了他。
  “王妃。”男人站在马车边,伸出一只腕骨分明的素白手掌,向他轻声示意,“你先请。”
  桑岚的视线从谢流庭的掌心流转向这人矜贵的面容,一时没想明白大晟人怎么讲究到这种地步,连上个马车都要你先我先的。
  但随即,他暼眼看了看两侧不时向此处投注目光的行人,顿时了悟。
  哦,要表现出夫妻之间相敬如宾、恩爱和谐的模样是吧,他懂。
  看在谢流庭昨夜睡后没有对他随便动手动脚的份上,他倒是并不介意在这方面配合对方。
  桑岚抬手搭住男人宽大的手掌,几乎是在掌心相触的一瞬间,对方那不似活人的低冷体温便立时传来,将他冻得一愣,然不过短短一瞬桑岚便反应过来,旋即利落一跨,并未借力就直截跃上了马车。
  紧接着,在旁人都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桑岚手腕翻转,手掌一把扣住了谢流庭的小臂,运气使力一拽,就将人轻松拉上了马车。
  “王爷!”
  直到两人站定,那马夫才后知后觉地发出一声惊叫。
  “无妨。”
  站稳身子,谢流庭轻轻敛下眸中的惊讶,抬手止住还想要说些什么的车夫,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紧随于桑岚的身后进入了车厢。
  直到坐定以后,谢流庭才含着点笑看向身侧的桑岚,“不愧是漠北王的女儿,适才王妃身手矫捷,实在令孤佩服。”
  这有什么好佩服的。
  桑岚内心无语,面上却要做出一副别扭的矜持模样。但此时正好四下无人,他也大可不必似之前那般配合对方,便也不再顺着这人的话往下应承,反倒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那是自然,我们漠北的女子从来不是柔弱的白兔,而是骁勇善战、足以号令百兽的狮王。”
  正如他的阿姊,合该会成为漠北最英明的君主,而不是囿于高墙郁郁终日的他人的附庸。
  不过这话说出口,难免显得有些犯冲,桑岚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于是飞快地住了声,抿着唇颇有些懊恼起自己的冲动。
  但是谢流庭看起来并未被他所说的话冒犯到,听完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温声应道,“是么。”
  “那很好。”
  “……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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