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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格里(古代架空)——噫吁嚱鸭

时间:2023-09-07 07:31:15  作者:噫吁嚱鸭
  从王府到皇宫的距离并不算短,但或许是因为一开始就发生的事,在接下来的行程中,端坐着的二人彼此间相对无言,宽敞的车厢中唯余一片沉寂。
  车行无聊,桑岚不过多久就便开始左思右想。
  至于谢流庭——只要对方不主动找他,他也没必要主动找事搭话,挺好。
  桑岚先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车厢内过于简单的装饰,忽然想到这位彧王似乎习惯一切从简,就如他们此次出行也只备了两辆马车,一辆载人,一辆则用以放置轮椅。而这两辆车上除去他们,也只剩下赶马的马夫两人,其余侍从皆被留在王府中,桑岚的人自然也就无法同行。
  思及此,桑岚止不住便又想到——好歹贵为王爷,眼前这人难道就不担心大道上会有人冲出来刺杀他么?但转念一想——此方为天子脚下,这家伙又是个病秧子,估计也没什么人会愿意费那个多余的劲儿。
  桑岚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再次回过神来时,车马已经在宏伟壮丽的宫门前缓慢停稳。
  下车时,因为有了先例在前,车夫没敢让桑岚重复上车时的举动,而是眼疾手快地将谢流庭扶下了马车。
  而等到两人收拾完毕,等候在一旁的太监这才适时地走上前,恭敬地将两人请往皇帝皇后所在的宫殿。
  桑岚此时仍然没忘记要假装恩爱的任务,抢先侍从一步接过谢流庭的轮椅,推着人大跨步便往前走去。身后的侍从两相对望,看着人走远的背影,很快便放弃了从桑岚手里接过轮椅的想法。
  ——彧王爷同王妃恰恰新婚,说不定两人也是想借此增进感情,他们做下人的还是不要插手太多的好。
  只是在见到桑岚即将把人带着往错误的方向行进,而椅上的彧王并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时,一旁紧随的太监不得不恰到好处地给出指引。
  “王妃娘娘,这边请。”
  小太监的声音倏地在耳旁响起。
  桑岚被这句话中所用的称呼震到,脚下不由踉跄两步,紧接着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王妃就罢了,娘娘什么的,真的是怎么听怎么膈应。
  谢流庭敏锐地察觉了身后桑岚的举动,眉尾维扬,黑眸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能用殿下么?”想了想,桑岚还是拧着眉问道。
  他记得,这两个称呼应该差不了多少才对。
  “这……”那小太监似是新人,此时有些犹豫地看向谢流庭。
  “全听王妃的。”
  “是。”那小太监顺从地低下头。
  虽然他是新到御前侍奉的,但是跟的却是侍奉陛下多年的领侍宁奕。彧王殿下的这意思,恐怕是要他通过宁奕公公传达到整个皇宫里的下人——以后面对这位彧王妃,不可称“娘娘”,只可称“殿下”了。
  彧王久病,虽得陛下关护却从未张扬行事,这样的举动倒还是头一次。
  ——看来这位彧王妃多少还是得了殿下的心思的。
  思及此,那小太监微微躬身,对着桑岚的态度不自觉愈加恭敬。
 
 
第4章 
  太和殿内。
  越过众人的视线,桑岚见到了那位居于大晟权利顶峰、手握着至高无上的权柄之人——炆帝。
  炆帝时年将近六十,却仍然精神矍铄,周身气势威严强势,即使是刻意收敛之后,也仍旧带着如坠渊底般的肃杀之气。
  他面对桑岚时微微笑着,宛若一个亲切和蔼的长辈,单从面容能看出与谢流庭有三分相似,却叫桑岚完全不敢放松精神,反倒全程绷紧了心弦。
  所幸谈话内容尚且算得上轻松,炆帝与皇后也并没有因为他漠北的身份而刻意提出些令人为难的问题,只是如寻常长辈般嘱托他们要和谐相处,接着又赐了些绫罗珠宝命人送到彧王府上。
  气氛逐渐变得融洽,但就在桑岚将将放松些许时,一位看起来颇受宠爱的嫔妃忽然开口,半是玩笑道:“本宫早前就听闻,漠北的女子大多身量极高,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彧王妃看起来竟是要与许多男子相当了。”
  受宠嫔妃此言一出,其他交好的女眷也纷纷附和着掩唇低笑,只是这笑中藏着的究竟是善意,还是……嘲笑,却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又不是真正的女子,纵使是被嘲笑桑岚也并不在意,只是这些话难免让在座的人都注意到他的身高,担心着秘密被人发现,桑岚心下一紧。
  ——怎么办?
  就在他飞速思索如何应对时,一声轻笑在耳畔响起,这声音极轻,却莫名让气氛骤然安静下来。
  “漠北女子本就与我们大晟的女子不同。”
  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的谢流庭漫不经心地开口,语调虽然轻缓却又藏着无形的压力。他微微偏了偏头,那双幽深的凤眸状似无意地瞥了眼挑起话头的那位嫔妃,没有丝毫言语,那位嫔妃却像是被施了什么定身的法术,笑容倏地凝固在脸上,一张状若桃李的脸褪成了惨白色。
  “大晟拓土多年,皇城内更是海纳百川之流,宫中往来各国使臣甚众,丽妃娘娘在后宫熏陶多年应也颇有眼界,何需为此种小事感到惊讶。”
  “何况。”谢流庭说着顿了顿,转过头来对着桑岚别有深意地笑了笑,“王妃这般便很好,孤很满意。”
  谢流庭话音刚落,便有知情识趣者顺着他的话笑着打了圆场,但也抵不住旁观热闹的人在暗地里偷笑。
  谢流庭的意思只要不是傻子都听得出来。
  ——前半段是暗讽这位丽妃见识短浅,后半句则是对桑岚明晃晃的维护了。
  素来不争不抢的彧王今日这番话着实令人意外,偏生帝后都没说什么,丽妃便也只能强笑着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气氛在有心人的可以引导下又重新归于融洽,在座之人无不是挂着各色的假面,唯有桑岚表面沉静,内心却仍处在状况之外。
  他不是傻子,谢流庭说的话他自然也听懂了。
  分明他与这人相识不过半日,彼此间顶多称得上是知晓名字的陌生人,丽妃说的话亦不算重,对方哪怕冷眼旁观也并无太多影响,这人再怎么样也犯不着为他出头,更不必说出那样的话,却没想到——
  桑岚垂下眼睫,搭在膝上的手紧了紧。
  但不管怎么样,对方为他解了围这件事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了。
  *
  桑岚推着谢流庭从太和宫中走出来时,扶光正好照破厚重的云层,掠开薄雾,慢慢地爬上天际洒下一缕缕流光。
  因着来时特意记了路,返回时便没有再由宦者引路,两人沿着高高的宫墙往车马停放之处走,空旷的大路上只有轻微的脚步声以及轮椅碾过时发出的沙沙声。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桑岚左思右想,犹豫了许久,还是看着谢流庭的发顶轻声开口:“多谢王爷。”
  如果可以,他还想问问对方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但桑岚张了张口,还是将快到嘴边的话咽回了肚里。
  谢流庭微阖着的眼微微睁开,靠在椅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打磨得光滑的木质扶手的头部,在桑岚看不见的角落,那双幽深的凤眸里沉寂得像是透不进半丝光亮。
  桑岚原本也没指望对方能应答他,却在半晌后,听见温润的嗓音响起。
  “丽妃当众取笑与你,便也是下了孤的面子。”
  谢流庭只轻声解释了这一句,便重新阖上了眼,不再有过多的言语。
  他没说的是,桑岚那时因为丽妃的言语一瞬间紧绷起来、眼睫微颤的样子实在是太像一只被弦声惊吓到的幼鹿,看上去无助又可怜得紧,而亲眼见到那一幕的他心底不知为何骤然涌现出陌生的异样感,这种感觉越过了理智,催促着他做出了与往日截然不同的举动。
  现在想来,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自己方才的言行。
  而身后的桑岚则像是想通般松了口气——原来如此,这人固执礼数,想来应该也颇为在乎自己的脸面。
  “无论如何,多谢王爷。”
  谢流庭听见桑岚自以为隐蔽地松了口气的声音,眸眼微垂,抿直的唇角划开一丝细微的弧度。
  桑岚没听见对方回话,也并不在意,总之他欠这人一份人情,往后若有机会便再还给对方便是。
  再向前几步便是拐角,桑岚正打算推着轮椅转个弯,余光却瞥见斜刺里猛地冲出一个人,那人力道极大且目的性极强,看见前方有人也并没有打算住脚,而是直接越过谢流庭朝着桑岚撞去。
  若是寻常的侍从此时大抵就会被这人的力气撞到在地,但桑岚在这人撞来的一瞬间,猛地撒开把手,将谢流庭平稳地向前一推,他则飞快地后撤一步,并不着痕迹地伸出左脚,猛地将那人绊倒在地。
  ——他没看清来人的模样,但对方的敌意太过强烈,他此举当时给对方一个教训也并不过分。
  况且,若是推着轮椅的人不是他,而是宫中的任意一个宫女或太监,那么现在谢流庭大抵已经因为那人的力道而被带得摔倒在地,后果可以称得上是不堪设想。
  还没等桑岚看看摔倒在地的人长什么模样,便听不远处响起一道轻佻的声线——
  “五弟,你没事吧?”声音的来向处匆匆赶来一群人,为首之人衣着华贵,姿态张扬,面容算得上英俊,只是眼中的恶意却显露无疑,“这狗奴才偷了孤的东西,逃跑的路上慌不择路,导致冲撞了五弟,实在是该死。”
  “——五弟可有受伤?”
  这人嘴上怒骂着摔倒在地的那个奴才,双眼却死死盯着谢流庭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额外的情绪来。
  桑岚见此,不由得蹙了蹙眉。
  身着华服之人的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不过是对方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无碍。”
  谢流庭神色淡淡,在对方看过来时恰到好处地咳了咳,“咳、咳咳……劳烦四哥关心。”
  桑岚拧眉垂眸看了眼谢流庭,眼见这人波澜不惊的模样,想来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不少次了。
  思及此,他重新抬眼看向面前那位目露嚣张的人。
  能被谢流庭成为“四哥”的人,只能是炆帝膝下第四子——慎王谢炀,而其生母……桑岚一顿,握在把手上的手微微收紧。
  四皇子的生母,正是今日在太和殿内“打趣”过他的那位丽妃。
  “这样啊。”没得到想要的反应,谢炀脸上的表情并不太好看,但这终究是在宫里,他没法继续对谢流庭做些什么,刚想把气撒给坏了他好事的桑岚,却在看清对方的面容时明显一愣。
  即使是阅尽美人如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位来自漠北的弟媳,确实姿容绝色。不仅极具异域风情,浑身还透着股难驯的气质。
  ——但越是这样,越能激起人骨子里的征服欲。
  就在桑岚被眼前这位所谓的慎王的眼神弄得有些不快时,一道微冷的嗓音打断了对方的视线。
  谢流庭长眉微拢,以往唇角温和的笑意化作冷厉的刀锋,在桑岚看不见的角度轻蔑地刺向面前的谢炀——
  “四哥若是无事,便尽快回府吧。”男人语调沉稳,话中却裹着寒霜,“免得又有不长眼的奴才在四哥不注意的时候行偷窃之事,还得劳得四哥沿着长街捉人。”
  表面上关心谢炀的话,实则点明了对方以及身边近侍的无能,又拐着弯说对方失了皇家礼仪,连盗窃的贼人都要亲自追赶。
  桑岚听着,暗自弯了弯眼尾。
  不过这位慎王不知道听懂没有,桑岚只能看见对方脸色在谢流庭话落后变得一阵红一阵白,随后咬紧了牙关,看似极度愤恨地咬牙离去了。
  只是背影看上去极为狼狈,远远望着极易使人误会对方是在被什么猛兽吓得落荒而逃。
  “王妃可有受伤?”待到慎王走远,谢流庭才操控着轮椅转过身来,目光上下打量着桑岚的全身。
  “并无,有劳王爷关心。”桑岚轻轻摇了摇头。
  “那便好。”
  谢流庭没再说些什么,重新转过轮椅兀自向着宫门处行去。
  桑岚愣了一瞬,才快走几步跟上对方。
  莫名地,他感觉这位彧王……似乎生气了。
  *
  在两人即将到达宫门时,谢流庭忽然抬手,止住了桑岚继续前行的动作,紧接着颇为突兀地问道:“王妃刚才在想什么?”
  经过方才的那件事后,桑兰一直神游的状态,因此这时听见问题便想也不想的将答案脱口而出。
  “在想这位慎王,性格与他的封号可真是不太符合。”
  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回答,谢流庭挑了挑眉,眼底浮现起一丝连自身也未曾察觉到的笑意。
  他并没有反驳桑岚的话,只是侧过头低声提醒,“王妃若想同孤说些体己话,不妨待到回府后再说,在这儿孤担心听得不够仔细。”
  他这话说得奇怪,桑岚刚想反驳谁要同他说什么体己话,但在转瞬间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好。”桑岚边应声,边凝神去听身侧是否隔墙有耳。
  “无事,孤在时,自可保王妃无恙。”察觉到桑岚重新提起精神来,谢流庭含着笑温声宽慰。
  他收敛起面对谢炀时那副冷冽的表情,重新恢复成了儒雅温润的贵公子模样。
  “……”
  桑岚已经无心去想对方是否是在打趣他,在稍微放松下来之后,他只能切确地感受到一件事——
  进宫,真累。
 
 
第5章 
  自打那日从宫中回府后不觉已过半月,其间春寒散去,风暖人间。
  大晟的季节似比漠北更为分明,气候完全循照着这片土地上的子民所定下的节气而流转。
  桑岚只在无意间瞥过恭敬行礼的下人身上轻薄的春装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对于大晟人来说最为难熬的那段寒日已经过去了。
  这半月以来他一直待在彧王府中,偌大的宅邸早就在最初的时候由管事的领他逛了个遍,王府整体不大,布置得也一如他所想的那般简洁素净,加上府中往来的仆役不多,人烟稀薄,便显得愈发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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