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救过他。他为了报恩吧。为了报恩,就对外宣称,说他要娶我。其实我们并无任何关系。”
“啊?噢……”其他人听了这话估计会窃喜,楚湛听了好生羡慕,敢情就他一个人是陆十渊的妾?这破大纲到底漏掉了多少细节啊!
“这些你都不知道吧?陆十渊比你想象中的要无情、不择手段。他的野心远不止此。当今皇上就是他的傀儡。整个朝堂也受他把控着。这些事情光看他的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可笑的是,这样的陆十渊,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着。”
“噢。”那陆十渊还蛮会做表面功夫的。果然是当皇帝的料啊。所以跟他有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你自己啊,沈公子!你马上要跟他相爱相杀了。
这些他从那本大纲里都看过了。书中对陆十渊的描述,就是杀伐果断,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以及冷血腹黑啊。他都知道的。
“所以你千万要小心。不要……”沈全想说出下半句。如他自己所说。他觉得楚湛很亲切,无意识地希望他们不要有所关联——希望楚湛不要爱上陆十渊。
“不要什么?”
沈全轻叹一口气,“你多多保重。我走了。”
“噢。好。慢走。吃点东西再走吧?”总吃他的也怪不好意思的。楚湛如是说。
但沈全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待人走了,晓铭问楚湛:“公子。他跟你说什么啊?”
“我跟我说,我们要及时行乐。”
沈全走后没两天,晓铭就急匆匆地,脸带着兴奋地跑过来跟楚湛报告消息。
“主子。主子。这次不是谣言了,是真的,大消息!”
“什么大消息?”
“沈公子被王爷关到监牢了!”
“什么?为什么?!”
“听说是沈公子等人刺杀王爷,被王爷当场抓获。连王爷的身都没靠近呢,就被张将军拿下了。与他一起,还有沈公子饲养的二十几个死士,他们跟沈公子联手必然还有其他余党!”
楚湛一听,这书中剧情来得是让人猝不及防啊。怎么那么快呢。噢。他知道书灵所说的书中世界稳定是什么意思了!
就是不管中间剧情如何崩,该有的节点都不会少。比如沈全和陆十渊必然会闹翻,沈全会下狱,陆十渊则会当皇帝,等沈全死后,而他的结局……
楚湛的背脊掀起一阵冷汗,骨头都要尖叫地裂开了。
他知道自己的后果。只是他一直在逃避,还心存侥幸。这就好像每次考试,他都知道自己会考崩,他就是觉得也许那一天他的运气会爆棚呢,他遇见的考题他都会呢。
可每次,考试的结果都好差。考完心情更不好了,也就更不想考试。就这样形成恶性循坏。
面对这种答卷,有人如陆十渊一般,每次受阻还是会爬起来,继续往前冲,不到最后最后一刻,绝不放弃。也有人如他一般,天生没有这份果敢坚毅,遇见困境,只想着如何偷懒,如何逃避,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行动。
前者是绝对的王者,永远的主角,而后者只轮为配角,是炮灰的命。
书中原主的结局是,被陆十渊抓上城墙,当着三十万大军的面,扔下了城楼啊。
他连老鼠都怕,更别说,他怕痛怕死,更怕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他的貔貅爹娘对他有过一句总结:贪生怕死,好吃懒做。他挥舞着小爪子,在貔貅爹妈边撒娇了老半天,要他们收回这句话。
现在他想,他就是这样的人啊。
想再多也没用。沈全一下监狱,同时也意味着他又要走剧情了。沈全越惨,他越要去勾引陆十渊。勾引还是算了。楚湛想,既然书灵都对中间剧情不看重,他又何必这么认真呢。差不多得了。
他更想去问问陆十渊对沈全的态度。不会真关起来吧?那是他的白月光啊!
沈全给他吃过梨花酥,他得帮忙的。
注意一定,到了陆十渊的院子。院外的小厮见到他,也没拦着。到了书房,张顺不在。房门半掩着。此时正是傍晚。楚湛很是好奇。为什么大家都不在房外伺候呢。
不会在偷情吧?他现在对陆十渊的印象就是那种色批,为了那种事,也不挑人。见着谁就上的那种人。
——毕竟他连他都想碰。
因为有了这个念头。他也不敢直接进去,就站在门口往里面看。恰好开着一条小缝。还没来得及看。
只觉有什么东西咕噜咕噜地滚到他的脚边。低头一看,先入眼的是一个黏腻黑乎乎的东西,楚湛反射性地以为是老鼠,后退了一步,再看,只见一道蜿蜒的红色血液顺着他的脚边流了过来。楚湛这才发现不对,这不是老鼠,是人头!
楚湛的眼一下子瞪大了,捂住嘴,一声不敢吭。憋着气,牙关都咬紧了。
偷情没见到,见到了杀人现场!
只听里面传来陆十渊悦耳的声音,“到你了。说,背后还有谁?”
“……王爷。我该说都说了。这一切跟沈公子无关。我们背后也没有人指使。”
“还嘴硬?”低沉的声线在空旷的房内响起。此刻听来就像恶魔的低语。
楚湛想了平日里自己跟这人的相处模式,他看着真的很君子啊。除了那天在天一楼的放肆轻浮,说话也很君子,对待下属也是客客气气的。就算他似乎不太喜欢晓铭,也没有怎么对他。
他还这么轻易地把床让给他睡。欠了他十一件事,他也让他慢慢还。还会帮他一起抓老鼠。他还对着他吐了。
原来他说的“两清”是这个意思啊。那真的是两清了。他可是对摄政王吐了呀。人家泼他一顿狗血也没什么的。真的。泼十次都可以啊。
他还敢让他睡榻。他怎么敢啊。
他总算是明白“摄政王”是什么意思了,也总算是明白沈全那番话。没点杀伐果断,如何当仙界七十二武将之首啊。又如何年纪轻轻就权倾朝野?
字面意思跟现实差距太大了。狗血文误我!
他好害怕……
他抖着腿就想离开,手原本是抚在门框上的,此时手一松,门吱嘎发出了响声。
里面的陆十渊掀起俊眸,“张顺,去看看。”
“是。”
楚湛一慌,原来张顺也这么厉害啊。他腿更软了。走不了了。张顺走到门口,看到楚湛,恭敬道:“楚公子。”
回头对陆十渊道:“王爷。是楚公子。”
楚湛只听里面的陆十渊道:“那就先到这里。押后再审。”他说着,只听几下稳重的脚步声,人已经走到楚湛旁边,一只手轻轻扶住他的腰,让他支撑着不要倒下去。
“看到了什么?嗯?”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楚湛耳边响起。
第25章 从吻开始
看到了什么?他想杀人灭口?这么早?能不能别杀他,他只是一只小貔貅。要不摊牌吧。求上神放他一马。他现在就跟书灵说,自己不干了。
“没……没看到什么。”楚湛低低地说,声音颤颤的。听着很可爱。
陆十渊半搂着他,带着楚湛往前走,走到书房外一个小亭子里。从石桌上给他拿了块点心。
“吃吧。抚平抚平情绪。”
如何抚平情绪?自己的舍友原来是黑帮大佬,哪个能镇定啊。想着已经接过了。不要跟吃的过不去。都要死了,就做了饱死鬼吧。
楚湛乖乖吃了。
陆十渊低声问:“好吃吗?”
“还行吧。”楚湛咽下了,不要拿吃的转移话题。他可是看到他杀人了。
“现在是不是怕我了?”陆十渊的话语中明显透着遗憾。这样一来,这个人估计要更加拒绝他了。
楚湛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耐心地问,就跟往常一样。
“是挺怕的。可你肯定有你的想法。”
陆十渊忍不住轻笑了,笑得如沐春风,说实话,他还蛮喜欢楚湛这种性子,他称之为那一点点的倔强。就比如在天一楼吧。别人让他敬酒,他同意了。可让他坐他腿上就不行。
看着温吞,软软的,但必要时又有自己的小坚持。他不喜欢与他针锋相对的尖锐性子,也不喜欢过分耍性子的人。楚湛这样的,正好。
很像他养过的金丝雀。爱吃爱叫,不是很冷也不是很热。恰当好处。
“嗯。你说得对。那些人背后是有组织的,不拔除,肯定是心腹之患。你觉得呢。”
楚湛嗯了一声,你是主角,你说得都对。所以,能不能放开他。他想回去了。
“你找我什么事情?”陆十渊道,“让我去你房里?”
还去他房里,他哪敢啊。他不敢了。而且这个人曾明确对他表达出想跟他一夜欢愉的要求,他还作死,这不是蠢吗?尤其是沈全也入狱了。他做给谁看啊。
“不必了。你以后也不用你到我房里睡了。”
“不必了?”陆十渊声调扬高。
楚湛最爱脑补了,这是社恐人的必备技能。声调扬高的意思是,陆十渊生气了。完了。算了。他不该说的。他不该惹怒他。再卑微一点吧。或者反正都是一个死。破罐子破摔吧。
“那王爷想继续?”他没骨气地问。
“好啊。”陆十渊盯着他,“欢迎我吗?”
“噢。”楚湛还能说什么。
陆十渊估计也觉哄得差不多了,“饿了没有?我们回去吃饭?”
楚湛张张嘴,行吧。先回去吃饭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陆十渊十分自然地把手搭在楚湛的腰后。楚湛很自然地往前走了一会儿,不希望被他碰到,但也不知怎么回事,无论他怎么躲,腰身牢牢地被掌控住了。楚湛放弃了。搂一下也没事。
但脸上的表情不太高兴。
陆十渊瞥了下,金丝雀又不高兴了。他一强硬,这人就不高兴。他也不能总哄他吧。
“想吃什么?番邦人进贡了一批葡萄酒,喝吗?”话语已经在哄了。
楚湛尽量不让自己的脸上闪现一丝雀跃的表情,可藏不住。葡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呀。一定很好喝。他最喜欢喝甜甜的酒了。
陆十渊看着楚湛高兴起来。觉得这个人真的太好哄了。
立马又道:“好多呢。放着也是放着。也不知道谁喝。要不然扔了吧?”
扔了?不行不行。不能扔。美酒扔了罪过啊罪过。但楚湛还是不吭声。
“不然给晓铭吧。好不好?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就给晓铭了。他照顾你也辛苦了。”
给晓铭,那不是等于给他吗?话说,晓铭也不辛苦啊。
到了有寿院。陆十渊便叫人把葡萄酒拿来,送给了晓铭。晓铭知道这是套路,喜滋滋地收下了,笑得嘴都合不拢。楚湛生怕晓铭真的以为酒是给他的,着急想去解释了。
可人已经被拉到隔壁膳厅用饭了。
楚湛的饮食习惯,没酒可以,那就吃饭吃菜;但若是知道有酒,是肯定要喝的。他惦念着那几壶葡萄酒了。趁着陆十渊跟底下的人说话。他赶忙拉住晓铭,小声问:“酒呢。晓铭,给我留点啊。”
晓铭笑道:“公子。都放在耳房呢。您放心。”
楚湛讪讪的。好丢脸。为了几壶酒,还跟晓铭抢,红着脸嚅嗫道,“我给你涨工钱。”
“公子说什么呢。”晓铭笑眯眯的。
陆十渊交代完回来,见楚湛乖乖地坐在那,奇了怪了,“不好吃?”
他哪里知道楚公子惦念着葡萄美酒呢。还吃什么饭呀。
“吃饱了。”
吃饱了?陆十渊嘴角翘起,“好。”他才吃几口呢。再一看,只见桌上的菜已经被楚公子扫了一大半了。“……”估计是真的饱了吧。
楚湛看着陆十渊吃得极慢,搞得他又想吃了。但真的饱了。
陆王爷吃饭那叫一个端正体面啊,估计比沈全还要斯文一点。他什么东西都浅尝辄止,再好吃也只动一下筷子。跟他完全相反,他对吃喝的欲望重极了。两个人的确不同啊。
但看他似乎心情不错。楚湛想起来走,又不敢起。
便随口问:“王爷。你会怎么处置沈公子啊?”
“你很关心?”
“也还好。”
陆十渊放下筷子,抬头看他,“那你问什么?”
“……不能,问吗?”
“可以问。但与你无关。”
“噢。”
陆十渊看楚湛一脸不甘,听到前阵子的风言风语。说是沈公子对楚湛频频示好。他本还不在意的。现在楚湛又问,眉头轻蹙,肃然道:
“他和他的人行刺本王。按律全部该公开处死。”
楚湛吓得脚趾都要缩紧了,一声不敢吭了。
难怪前几日沈全跟他说话像说遗言似的。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啊。
又听陆十渊问:“你想救他吗?”
“我?可以吗?”楚湛道。
陆十渊盯了他半晌,人往后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可以。”他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比了个一字,用极为轻柔的声音道:“陪我一晚。我会放过他们。”
楚湛的眼睛立马都放大了。他怀疑这话的真实性。这陆十渊还真是不挑啊。他自问没有那么迷人。这种主角的戏码怎么会发生他身上?!想了想又动怒。他又不是王挺这样的人,会被这样的拿捏!
“不同意吗?”陆十渊装作无意地问出第三遍。他头脑一热,尝试了第三次。明明就是他的侍妾,他还要这么小心翼翼的。
“当然不同意!”楚湛无语地摇头。“我是男人!”他再强调一遍。
“男人也可以的。就是男人才……”陆十渊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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