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一刻钟,被浓雾笼罩的街头,发出了阵阵钟声。声音清脆响亮,似乎声声敲入心中。发出声音的同时唐三木就不自觉的跟着钟声的节奏走了起来。一声一步,一步一退。唐三木心里感觉坏事了,这声音并不简单。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就中了招。还好这心智还在,唐三木艰难的扭过头,抱着侥幸的心里去看秦艽是不是还正常,结果回头碰见的是秦艽那双无辜的眼神,唐三木简直是悲哀到家了,就不应该去贫那个嘴,耍那个贱。不然这高度警惕的保镖会中招,活生生的一颗外挂让自己玩没了。
身体还是不自主的动着,钟声还在想着,唐三木察觉到了不一样,一声一进一退,两声直进,这三声可就是一路竞走了。除去后面一声进退还有能力左右自己,后面两声简直是失忆一般,毫无头绪,清醒时还是一进一退。这感觉就像是在无限循环。唐三木的琉珠从一开始听到钟声就亮了起来,仿佛是对钟声有一定的排斥力,这才让他感觉到一些不同。
一进一退的走着,形同走尸。唐三木见着大部队人两眼空洞无神,走路都还掂着脚。就觉着大事不妙了。赶紧看向秦艽。好家伙这小子简直是比普通人还听话,一进一退的好又规律,在这一刻,唐三木感叹着家教好就是不一般,使用方法都简单的多。
感叹归感叹,这条街马上可就到头了。唐三木看着乖巧的秦艽,摸着藏在袖口的匕首,一个狠心就是刺了下去,尽管这行动不利索,但好刀就是好刀,当即唐三木的左手臂就划开了花,血不停的往外流着。果然是疼痛使人清醒,唐三木也不顾这疼痛。就飞快的跑向秦艽,三两下的割下自己外衣的布料,撕了几节,搓成棍塞进秦艽的耳朵里。摇晃了几下,秦艽的瞳孔恢复了正常,没做什么解释,就拉着秦艽一路小跑。在一个巷口里躲了起来。
秦艽还没弄清什么情况,还回味着刚才唐三木眼睛弯弯向下,心里就跟蚂蚁咬似的,他这是怎么了。
待自己转过神,就被唐三木左袖口上的一片鲜红刺伤了眼,一把抓起唐三木的左手。
唐三木还在巷口边瞄着情况,猝不及防的被秦艽这么一抓,那血冒的可更厉害了。哇哇的叫着直疼。秦艽小心翼翼的掀起唐三木的袖子,整个袖口都染红了。血还是在流着,肉还翻了一块出来。秦艽的眼眶都红了,这该有多疼啊。
唐三木还真跟个二百五一样,死鱼眼的看着秦艽,“我说大哥,捏够了么,还有正事要办呢。”秦艽现在只想一巴掌给唐三木打晕,好带回家,管什么事要办,秦艽很想问唐三木到底想要干什么,但一看到侧身在墙的唐三木,眉头紧皱,就什么也不问了,只淡淡的说了句,“接下来做什么。”
唐三木回头看了一眼秦艽,把口罩摘了,笑了笑,“等着领头的来找我们。”唐三木是真疼啊,嘴唇发白,额头冒汗的,要怪就怪阿九也太厉害了些。看来之前拿来切菜真是浪费了。
两个人在巷口蹲了一会,唐三木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又掏出事先让秦艽带的酒,喝了一口,大义凛然的朝着伤口喷了下去,随即就撒下药粉。秦艽这边看着都是冷汗直流。他不知道这写东西唐三木都是哪来的,更加对唐三木产生了怀疑。
瞧着秦艽的疑惑样,唐三木还不忘拨弄着散在额前的碎发戏谑的说道,“呵,止血用的,呐消毒用的,死不了的。”
待到唐三木处理好伤口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听见整齐的脚步声。唐三木嘴上说着看来找我们了,心里却是在骂娘,连口喘气的机会都不给,随即就把口罩戴起来。拉着秦秦艽往大部队走去,还拿起路边不知是拜谁的香灰,边走边往自己和秦艽身上抹。
这个方法是瞿麦告诉唐三木的。一般受蛊的人是看不见的,当然也是听不见的,要说听见也只能是钟声,所以只能靠闻气味,如果摆脱了控制,那么气味肯定是不一样的,只要不是活人本身的味道,不管事什么气味,对于那些受蛊者都是一样的。唐三木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白白挨了这一刀,感情这剧本在自己身上,外挂在自己身上,却不料在自己手里翻了阴沟,还真是活该。
秦艽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停了下来,眼神冷漠,手里的剑微微用力却还是没有指向前方的人,“你究竟是谁。”唐三木被他问的一愣,随后就缓和的说道,“我能是谁,当了十七年的瞿麦,和一年半年的唐三木。”秦艽的眼神缓和了下来,“那为何对此这么了解。”“大哥,能不了解么,这好歹也是我的地盘。”秦艽被这一问瞬间觉得无理了,是啊,这的确是瞿麦的地盘。
紧接着垂头丧气的跟着唐三木后面走着。他有些生气,气的是自己,怎么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怀疑起人了。看了真的是怕这个奇怪的阵了。
雾丝毫没有下去的迹象,唐三木和秦艽依旧走着,两个人什么话也没有,就等到了街道的尽头,游走的大部队随即也停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三跪九叩,呼声连连,说着什么槐开帛锦,序开新生。唐三木示意秦艽一起这样做。切不可冲动。
呼声渐渐的下去,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空旷,震慑人心,唐三木知道,这下槐序王是真的出来了。转过头,握了握秦艽的手。
唐三木抬头端摩这传说中的槐序王,这人生的好不光鲜,没有凶神恶煞的面相,没有虎背熊腰的身姿,更没有从里到外的邪魅。总得来说便是正人君子,仪表堂堂。曳地的长发和身着的青衣好不搭配,唐三木都不敢想象着真是瞿麦口中青面獠牙,丧心病狂的槐序王。玉冠着青丝,墨色染身姿。唐三木往上观了观,那紫珠正在此人的头冠上。看到这么好看的人,唐三木都不想把紫珠抢走了,因为他感觉这珠子和槐序王好搭啊。
第16章
鸢肩公子二十余,齿编贝,唇激朱。这是唐三木对眼前人的第一印象,他只觉着眼前人妖艳,气场大的足矣让他两腿发软。
尽管唐三木吓得直哆嗦,但对于喜欢美色的人来说,无论眼前是何人,该欣赏时,还是欣赏的,毕竟人人都有爱美之心。
唐三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的人,即使吓得心脏怦怦跳,也改不了他的流氓样子,秦艽要不是集中精力在观察敌情,就差点给他擦哈喇子了。
秦艽看着唐三木的痴傻样,眸子阴沉了一下,他这哥哥,病又犯了不成。
随即拉了一下唐三木,“不要命了吗。”秦艽恨铁不成钢,同时心里莫名一股怒火,声音也带着怒气。
接受到秦艽的敲打,唐三木这才回过神,急忙低下头,眼前这位槐序王,有着莫名的亲切感是为何。
上面的槐序王,一身盛装,居高临下的撇着地下的蝼蚁,今年的人似乎不是往年那般纯净。
打量了片刻,嘴角向上弯了一个弧度,只见暗红色的袖子一挥,一阵风吹过。除却秦艽和唐三木,其他人都规规矩矩的退下了同时嘴里还念叨着感谢。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迷人的浓雾中只剩下这三人对峙,唐三木心里一抖,这莫不是露馅了,他怎样也没想到,是自己自作聪明,挖了自己的肉,砸了自己的脚。
上面的人也没说话,只哼了一声,便转过身去,唐三木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把秦艽护在身后,又紧了紧面罩,抬手间只看见白色的袍子此时却是鲜红色的,上面的血迹还没干。
“也是个聪明人,用香灰盖住气味。知道这里的规矩么。”台上的人抚着头发,慢条斯理的说着。
“知道。魂者生,生者死。”唐三木紧张的回答。尽管前面的人背对着他们,可唐三木还是感受到了危险。
眼前的男人是真的想杀他们。随后带着秦艽又往后退了一步。
秦艽不明所以,眼前的情况不用解释也知道很紧张,处于唐三木身后,这让他很是不开心,拨开唐三木的胳膊,顺势抽起剑往前走。
唐三木感觉到秦艽的用意,用那只受伤的手抓住秦艽蠢蠢欲动的手,“糊涂,不可鲁莽行事。”唐三木说道。
“那好大的胆子,这也敢闯。”说着台上的人大袖一挥,倏地一下贴近唐三木的脸上。
唐三木吓了一跳。秦艽见此情况,也不顾方才唐三木的警告,一个上前剑就指向了眼前人。唐三木的脸都绿了,他的好弟弟可能要坏事了。
“呦呵,半路还杀出一个,有点胆量。”槐序王拉着袖子半遮脸笑着,这笑里明显是藏着刀啊。
“小兄弟,做事不能这么鲁莽,我只是瞧瞧这位小公子而已,你拿着剑指向我怕是有些失礼。”眼前的男人用手指拨开了秦艽的剑。
这一举动,惹着情况更加焦灼了。然而此时的唐三木感觉眼前的男人在这月光和浓雾的笼罩下越发的邪魅了。
或许是这个男人的轻佻语气,唐三木松了一口气,看来还是有些转机的。
牵住在身前的秦艽,唐三木侧身壮着胆子往前走,:“舍弟年纪小,不懂礼数,还望见谅。”尽管唐三木弯着身子,也挡不住心脏怦怦的跳。秦艽收起剑,却也不减脸上的恨意。
见着唐三木有模有样的道歉,后边的毛头小子也收起了剑,男人面带温和继续说道:“你二人知道今儿为何日?”
唐三木回答:“知道。”
“那为何坏了规矩,闯进来。”
唐三木嘴角抽了抽,该来的还是会来,不能直说,要你命根,要你法宝吧,眼前这情景能活着就已是万幸了。真不知道是哪里的勇气答应瞿麦。
唐三木依旧是低着身子,语气十分卑微,“我兄弟二人误入此地,还望大人卖个人情,他日定当还。”
“人情?”听到人情二字,这位槐序王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唐三木额头的汗直冒,秦艽手里的剑隐约在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哪里来的。”槐序王语气激动。
“我二人从朱山来的。”秦艽回答,不顾唐三木的劝阻 ,从方才开始他就已经忍不住了。
“你可知洺州也有朱山,有位家主姓秦。”男人说道。
“正是。”秦艽回答。
这句话一出,电石火光之际,唐三木就看见有一掌过来,还好躲得快,不然小命真的不保。
唐三木被这袭击吓得不清,随即调整好状态,怎么说打人就打人啊。
槐序王扑了个空,继续出了一掌,说时迟那时快,秦艽一个反手迎了上去,把唐三木推到一边。随即从身上使出三道符,向槐序王使去。
虽然秦艽是个俊杰,但还是经验不足,武力不够,在槐序王跟前根本不够看,纵使有着林正英那般驱魔的表现,还是不够槐序王打,就如同小溪面对湖泊。
槐序王一个横踢直冲秦艽,秦艽拔起剑挡了回去,从身上又抽出三道符,飞向槐序王,对面的人却游刃有余的躲过。
眼前的人可能是厌倦了这种过家家的打闹,抬起手臂挥向秦艽,由于实力不够,秦艽正中一袖,当即吐了血。
唐三木在旁边看的直心疼,再这样下去,槐序王若认真起来,秦艽必死无疑,焦急感让唐三木顾不得考虑那么多,从腰间掏出匕首,一个健步冲上去,护在秦艽身前。
看着唐三木冲过来,秦艽并不开心,反而很生气,满眼的杀气,伴着嘴角的血,恶狠狠的说,“谁让你过来的,老实待着听到没。”说完推开了唐三木。
男人也没料到唐三木会冲上去,本来只想了结跪在地上的少年,留着唐三木 因为他看他有眼缘,可听完秦艽刚才的话,他的眼里也泛了红,是怒气的那种。
“你俩情比金坚,这样,今天我就饶了你,杀了他如何。”说罢,指着被秦艽推在一旁的唐三木。
跪在一边的秦艽擦了擦嘴边的血迹,两眼通红,额筋曝起,“你敢。”
说着就提着剑冲了过去。但还是被打了回来。秦艽已经记不得自己受了多少掌,但还是往前冲着,瞿看着槐序王那张邪魅丑恶的脸。和听着他戏谑的笑声,仿佛自己多受一点伤,他饶过唐三木的机会就多一层。
就这样来来回回,秦艽不知道吐了多少血,在唐三木不远的地方躺着,浑身都被血染着。
唐三木的神经紧绷着,不该是这样的。他不愿见到这样的情景,抱着秦艽,面对于强大的敌人,他就不该带秦艽以身涉险。
由于秦艽的顽强和固执,槐序王也累了,见着唐三木抱着满身是血的秦艽,他有一丝动容,这画面自己也有过。
唐三木不知道自己怎的,眼里不受控制 ,啪啪的往下掉,砸的秦艽满脸都是,秦艽强忍着疼,勉强的笑着费劲的说道,“别哭了,再苦就不好看了,要好好的活着,千万不能死,毕竟你是我秦家的。”边说边擦着唐三木的眼泪。
趁着唐三木不注意将一道符,贴在唐三木身上,嘴里念着咒语。
护你致死。
秦艽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满身的疼痛感告诉自己还活着之外,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被包的像蝉蛹一样的秦艽动弹不得,只能两眼空洞的看着屋顶,这是他们在清明的房子,他的哥哥哪去了。
门吱呀一声开着,秦艽听见了脚步声,艰难的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他想着的人啊。仍是一身白衣。
唐三木端着一盆水,刚进门就看见歪着头的秦艽,由于喜出望外,把打满水的盆扔的老远。他的小九,醒了。这无疑是今日最好的消息了。
屋里一声咣当,瞿辞推门就看见唐三木跪在床边,地上还有水盆在原地打转,毛巾,水渐的一地。这情形不解释也能说通,床上的少年醒了。
瞿辞尴尬的咳了一下。唐三木这才注意,立即站了起来。
随着唐三木站起来,秦艽看见了一张他不想见到的脸,准确的说是仇人的脸。
由于秦艽伤的不轻,身体多处骨折,瞿辞感到愧疚,就带着他去别处疗伤。这地方正是竹林身后墓地的一角。
年轻身体好,再加上唐三木的悉心呵护,瞿辞的疗养圣地,一周时间,秦艽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褪去了木乃伊的装扮,秦艽瘦了一大圈,眼睛陷了下去,脸也没有之前的圆润,之前的一个月,唐三木算是白养了。
不只是秦艽,唐三木也消瘦了许多,隐约间秦艽又闻到了药味,他知道唐三木又开始犯病了,这次是真的病。
鸟语花香,天空晴朗。
这是瞿辞第一次这么郑重的和秦艽说的话,“在此谢过公子,对于当时想致你于死地,很抱歉,鄙人也不知怎么偿还,若以后有所托付,在下定肝脑涂地不负所托。”
说实话秦艽到现在也不愿相信。
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人竟是那个面露獠牙,恶毒阴险的槐序王。
在秦艽塞给唐三木符的时候,在作法中间,秦艽就被唐三木打晕过去了,只是紧紧他没有武功,没有内力,但打晕秦艽这点力气他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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