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他还是让那个人难过了，再怎么出类拔萃，又有什么用？
“我只觉得我放弃得太晚。”沈树说，“让他白白受那么多委屈。”
郦棠没再继续问他。
她坐了会就打算走，却在门边看见了苍白着一张脸的尹照藤。
“小藤。”郦棠摸摸他的头发，冲他笑笑，“这是沈树自己的选择。别想太多。”
尹照藤进去的时候，沈树正认真地看着手机。见他回来，若无其事地将屏幕往下一压，刚要说话，却又发现他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沈树沉默了一会，说：“小藤，过来。”
尹照藤走过去，坐在床边。他垂着脑袋，说：“哥哥，我不委屈的。”
沈树看着他。
“那是你这么多年的心血。”尹照藤声音微哑，“你明明马上就要成功了。”
“小藤。”沈树说，“目标并不都是一成不变的。”
尹照藤对上他深色的眼睛。
“你比那些东西更重要。”沈树的掌心轻轻按在他的后脑，“知道吗？”
手臂不知道是在何时绕住了男人的肩，尹照藤吻了上来。沈树按着尹照藤后脑的手微微泛起青白色，另一只手克制地盖住对方的小半边腰，指腹触碰到衣角下软玉般细腻的皮肤。
唇舌交缠，耳边呼吸和水声混杂，尹照藤闭着眼，小口喘息着，明明是他先主动，最后却是自己的舌头被吮得微微发麻。
尹照藤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沈树微沉的嗓音。
嘴唇又被咬住，尹照藤迷迷糊糊地想，刚刚男人说的是：“再一次。”
他不知道他们接了多久的吻。舌尖点燃了唇齿间的温度，将他们积蓄已久的思念烧得干净，连同理智也几乎殆尽。
到最后尹照藤的嘴唇红肿，眼睛里蒙着水汽，手指也攥皱了沈树的衣领。
“哥……”尹照藤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还在医院……”
“抱歉。”沈树的呼吸打在他的面颊，微微发痒。
耳垂被亲了口，沈树说：“有点上瘾。”
尹照藤耳朵立马又红了。
指腹揉过变成深红的耳钉，沈树眼睛一暗，心想，怎么这么乖？
乖巧到让人产生诡异的虐待欲，想要不管不顾地将对方拆吃入腹。
可同时又让人心口发烫，想要将对方护在怀里，不受一丁点的伤害。
“哥哥。”尹照藤搂住他的脖子，“我还想……再亲。”
月白的帘子被风撩开，似乎也想窥探窗内的春情。
沈树握着尹照藤的腰，看着对方颤抖的眼睫，心想，原来上瘾的也不止他一人。
尹溪没有举办葬礼。他的所有资产都被上缴，火化的时候除了尹照藤，还有一个留着辫子的高大男人。
那男人据说是尹溪曾经的手下。尹照藤觉得心中荒凉，他想起妈妈那时候去世，也是这样。
尹家的人大概视他们为耻辱，这么多年，连面都未曾露过。
尹照藤将尹溪的骨灰放在了妈妈的旁边。他告诉自己，之后来墓园，要记得带两束花。
“妈妈，舅舅。”尹照藤说，“你们也要好好的。”
沈树恢复得很快。尹照藤每天都呆在病房里，给沈树带饭，煲汤，在瓶子里换新的花枝，削水果，带着沈树出去晒太阳。
季诗乔并不经常来病房。一是因为沈知南需要照顾，二是她不愿意膈应自己。
她每次过来，也只将旁边的尹照藤当做空气。
沈树的胸口还是留了疤。尹照藤总是看着那处疤发呆。被沈树察觉后，捉着他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让他感受到自己鲜活的心跳，说：“现在不疼了。”
尹照藤抱着他哥，不说话，只是眼睛发酸。
他们会接吻，但除此外没做过其他的事。每接过一次吻，尹照藤就能感觉沈树看自己眼神的热度就越高。
他也觉得心口越来越烫。
尹照藤坐在床上，双臂搂着沈树的脖颈，被吻得后仰，头脑发晕，几乎喘不过气来。
敏感的身体也因为这个长吻微微颤抖，花心瑟缩着渗出温热的汁液。
沈树的膝盖跪在他的腿间，尹照藤调整姿势的时候，腿根不小心蹭了下。
他立马攥住沈树的衣服，呼吸一窒。
沈树贴着他的鼻尖，欲吻不吻地，轻声唤他：“宝宝。”
“嗯……”
后颈被滚烫的呼吸包裹。沈树将脸埋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像是在确认他的气味，又像是在懊恼自己的无法自持。
“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后，尹照藤一顿，随即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
第36章 chapter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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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手续办过后，沈树让尹照藤先回去，他想去见见沈知南。
尹照藤没同意。他也想和沈树一起。
在尹照藤印象里，沈知南一直是个让他看不透的人。沈知南在他面前伪装出好心叔叔，之后又毫不愧疚地让他改口叫爸爸，笑着带他回了沈家。
他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沈知南要把他带回来。
沈家在乎名声，他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对于沈知南来说无疑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尹照藤漠然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鬓发花白的男人，发现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情感。想要父亲关怀的心，早就在沈知南带他回家的那天死了。
他只知道妈妈怎样都不会回来了。
沈知南没醒。探视时间很短，医生提醒他们该离开的时候，沈树没反应。尹照藤转头看向男人，发现对方的视线仍然落在沈知南的脸上。
沈树眉眼低垂，目光没有一丝温度。与其说病床上躺着是自己的生父，倒不如说对方是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尹照藤微微愣住。
但那点冷漠审视的神情只维持了一瞬，转向他的时候又舒展开眉骨，慢慢拢住他的手掌。
“回家了。”
两人越过医生的肩膀离开病房，一路上沈树握他很牢。
沈树并不是一直都遵从沈知南的命令。当逐渐在公司里站住脚跟，羽翼趋于丰满时，两人也会有相悖的意见。
沈知南懊恼，但他的喜怒很少形于色。
他在沈树的别墅里，看见在沙发上睡着的尹照藤被沈树轻车熟路地抱起来，手臂也自然而然地搂上男人的肩。
尹照藤之所以被带到这栋别墅，是因为受了欺负。那天沈树把人抱回来，神情像是海上的风暴，拳头上血渍未干。
他有意将尹照藤带出来，认识商界人士。尹照藤的五官像生母，浅色的眼睛里乍一看情愫流转，再细看又冷淡散漫，很难不让人记忆深刻。
“你的这个私生子……啧，要是个女人就好了。”
沈树拿高脚杯的动作一顿，眼睛转向那个和沈知南往来密切的大鳄。
他观察着沈知南的表情，发现对方毫不气恼，只是微微笑着。
沈树忽觉后背发凉。
知晓尹照藤身体秘密的人极少，沈知南是一个。
他找到沈知南，男人坐在办公桌后，眼睛盯着他。
“沈树，你想要保护谁，就要拥有相对应的能力。”
掌心里的手指动了动。
“哥。”尹照藤说，“我有点饿。”
沈树嗯了声：“想吃什么？”
两人站在电梯里，尹照藤抬起头，看着沈树耳后的那颗红痣，轻轻搔了下沈树的掌心，小声道：“哥……你回家做给我吃好不好？”
密码锁应声而开，玄关处脚步乱成一片，没人开灯，衣料摩擦发出窸窣的声响，尹照藤在昏暗的光线里椯不过气似的喊了声：“哥——”
已经在门外被吻得殷红的嘴唇又被封住。
皮肤上青筋突起，手掌握住颤抖的大腿提在腰侧，沈树半捧住尹照藤的脸，喉结滚动着，近乎粗暴地攫取对方口腔里的空气。
尹照藤被他叼着舌吮|吸，说不出话来，手徒劳地掐着男人的肩，他还记得沈树刚愈合，胸口有伤，可沈树全然不在乎，下意识把这动作当成拒绝，一味地将尹照藤拥得更紧。
尹照藤刚椯了口气，衣领就被拉下，脖颈的皮肉被男人晗在嘴里，泛起轻微的疼和痒。
他仰着头，后背紧贴着门，嘴里又喊：“哥……”
像是拒绝，又像是难耐。
沈树的手覆在他的腰眼，攥着衣角往上掀，一阵黑暗后，尹照藤感觉自己胸前微凉，而那件上衣也落在了地上。
沈树望着他的眼睛，尹照藤心跳又快了几分。
那对深黑的瞳孔里不再掩饰欲望，完完全全地剥露在他面前。
开始都缠绵，从耳后流连到锁骨，痕迹一串，唯独到胸口时，沈树近乎虔诚地、小心翼翼地印上了一吻。
尹照藤忽然想哭，可被他咬着嘴唇忍住了。
沈树是知道这里曾被子弹贯穿过的。
泛粉的乳尖被吮得滋滋作响，尹照藤轻轻抓住沈树的头发，喉咙里溢出难耐低吟的时候，腿|||间的花心也微张着潮湿了。
“唔……痒……”
皮带被男人的手轻巧地松开，长裤垂下，尹照藤耸起肩膀承受着沈树的深吻，一边夹紧双腿。
他睁开被欲望泡得湿漉漉的眼，忽然看见客厅那架黑色的钢琴。
他曾在那里和沈树一起弹琴。
他曾在那里和沈树告白。
他曾在那里被沈树绑着手腕做爱。
尹照藤有些恍惚。他脑海里不合时宜地蹦出一个想法，为什么沈树要关着他？沈树知道前一世的事，知道自己被他囚禁，也知道自己被他害得身败名裂。
沈树什么都知道。
沈树真的还能接纳他吗？
他想起刚刚沈树印在他心口的那个轻吻。
是因为他曾经替沈树挡过一枪吗？
手腕挤入腿·根，沈树察觉到尹照藤的颤抖。他以为这是情动所致，可当他抬头对上尹照藤的眼睛，却发现对方呆滞着，眼角滑下透明的泪痕。
“小藤。”沈树唤他，“怎么了？”
尹照藤反应过来，连忙擦掉眼泪，挤出笑容：“没什么，哥，我们继续。”
他主动凑过去要吻沈树，可看着对方那双黑色的眼睛，又堪堪停住。
沈树的指腹擦过他的眼角：“不舒服？”
尹照藤略微慌乱地解释：“没……我就是……”
肚子忽然传出一声轻响。
两人都愣住了。
沈树率先笑了出来，他搂着尹照藤的腰，低声道：“原来真的饿了。”
尹照藤脸上一热。
旖旎气氛散得干净，沈树帮尹照藤穿上衣服，说：“先吃饭，不能饿着我们小藤。”
尹照藤也藏起自己的心事，笑道：“我要多吃一碗饭。”
冰箱里的新鲜食材不多，沈树系着围裙，给尹照藤炒了三个菜，还炖了一盅汤。尹照藤因着沈树刚出院，要自己下厨，结果开头就打碎两个鸡蛋。
沈树没生气，只是耐心地教他，几乎是握着他的手炒了一盘勉强能看的滑蛋虾仁。
尹照藤站在灶台前，手里握着锅铲，沈树握着他。男人的脸颊微微碰到他的耳根，呼吸近在咫尺，让他屡屡分心，差点又炒糊一盘菜。
成功后，他面前维持着平静，刚想问身后的男人。沈树就凑过来用嘴唇挨了挨他的面颊，说：“小藤很厉害。”
他的脸才微微红起来。
做完饭后，尹照藤是真的觉出饿了。即便是自己炒的那盘并不怎么样的菜，也被他吃掉了一半。沈树给他盛番茄牛肉汤，提醒道：“晚上吃太多睡不着。”
他嘴巴上这么说，可却又做了好几道尹照藤爱吃的菜。
两人洗过澡后就上了床。尹照藤盘着腿靠在沈树的怀里，感受着扑在半湿头发上的热风，和男人指腹轻轻揉压在头皮上的触感。
吹风机富有规律的声响让尹照藤眼皮打架，最终撑不住地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正偎在沈树的脖颈，两人的手脚在被子里紧挨着，是亲密的温度。
“……哥哥。”
沈树还没睡，听见他醒了便关掉手机，吻了吻怀里人的头发，轻声问：“不舒服？”
尹照藤没说话。他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沈树的手往后摸到他后颈上的一层细汗，将被子掀开了些，想抽出自己垫在他脑后的手臂，却被尹照藤慌乱地抱住。
于是沈树将房间温度调底了些。
尹照藤却睡不着了。如今他们度过了难关，不会再生离死别，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可尹照藤却没有意想中那样开心。
沈树两世都因为他失去了一切。他们在一起，对沈树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作为哥哥，沈树一直对他很好。但尹照藤清楚这其中没有情爱成分在。沈树只把他当弟弟，很多年都是如此。
沈树知道前世是他给自己的挡的一枪，心里应该会有愧疚吧。也是因为这样的愧疚，所以现在愿意接受他，放弃自己将要得到的一切吗？
因为愧疚而衍生出的情感，尹照藤想，那是不是和他对沈树一样的爱呢？
他望着男人的侧脸，究竟是哥哥爱他，还是沈树爱他呢？
沈树感觉自己的手被牵过去，搭在了一块温热而柔软的皮肤上。他没看都能认出来，是尹照藤的腰侧。
他低头看向对方，发现尹照藤微仰着头，眼睫颤动，低声请求他：“可以吻我吗？”
他自然是乐意的。
白皙的腰肉被手指紧紧掐住，尹照藤喉咙里溢出呻|y.in，嘴唇被咬得红仲，椯着气去吮男人滚动的喉.结。
在门边没做完的事，是可以在床上继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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