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非常有意思的讨论话题。
周添寅顿时来了兴趣:“比如呢?”
这时候要换做别人大概率不会说明白,但温斯珺到底不同,在与周添寅谈话过程中,任何事情都会说清楚道明白。
“亲密接触。”
“多亲密?”
这是周添寅问的。
温斯珺沉默了会,因为对视时也想到个事,面对突发情况下的接触,总不能再横加条件。
“……打住,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别再让人看见。”
周添寅知道这是自己赢了,于是露出个得逞的笑容来。
因此语气变得轻快起来:“我会的,下午四点我会准时出现在福利院,后院等你,别多带人。”
温斯珺:“你的人每天都能见到何檀?”
周添寅的手不太老实,老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落下来:“嗯?”
想偷偷摸人手被发现,挨了一巴掌,将周添寅的脑子打了回来。
“她还在养伤,有人亲眼看见,目前没离开墨河的迹象。”
“我原本以为她会在我回到宣平的当天来新指令。”
一切都很太平,连碍眼容易闹事的孟川穹都给调走了。
新派来的那位从没在他面前出现过,电子产品里的监视软件被拆除也没给过反应。
这种种事情太反常,反常到温斯珺有种他们巴不得的错觉。
另一种声音压过了何檀主张的意见吗?
对温斯珺来说,相比较之下这种放任他自由发挥的更危险。
不知所起,如影随形,像剥不掉的筋骨。
对方真出手,他的处境比现在更难。
周添寅:“现在何檀有另一件更值得她苦恼的事。”
温斯珺不明所以。
周添寅:“军方封存那桩案子有了新的消息。”
“什么?”这案子当时在温斯珺手里,申请并案处理,后来不知军方为何要求警方给封存了。
短短两个月,有了转机。
周添寅知道的不多,却是卓海川请他代为转达的:“那位仅存的小队人员从ICU里转出来了。”
转出来是回事,人还是没醒。
温斯珺没觉得这是个多让何檀焦头烂额的事:“谎言就像纸包火。”
总有被烧毁的那天,到时候真相大白,没能有所收获,他们又该怎么收场?
周添寅和他想法不太相同:“能利用上的肯定要用上,那桩案子留下和她有关联的证据不多,但军方总归希望能给烈士家属个交代。”
“她太聪明了,普通伎俩骗不到她。”
“现在她手里有人用,那如果我们切断了她的主要情报来源呢?”
温斯珺缓缓看向窗外,或许,今晚的福利院之行注定意义不凡呢。
月上森林间,从山上放眼望去,有路灯的地方形成一条不灭的长龙,往远处看,黑暗不散,危机四伏。
薛简青陪他吃完晚饭又一同进了房间,房门再也没开过。
连窗帘都严丝合缝,外人窥见不到一丝丝房内情况,甚至还特意打电话去前台,让对方给他们一个安静的夜晚。
缩在酒店远处越野车内的人拿着望远镜盯着看了一小时,半晌耳麦里传出同事的抱怨。
“都睡一个房还开两间,可恶的败家子。”
商冠清没吭声,脑子里思索着怎么去求证两人都在房间内的事实。
同事的抱怨没停,哪怕他没应,也阻挡不了他的热情。
“这小子可真渣男啊,一边利用美色玩弄周添寅,另一边又和美人共进良宵,真就男女通吃。资料上写得不能信,以前没暴露是不是因为当警察乱搞会影响职业生涯,现在入咱么这行没那么顾忌啊。”
“来这么个地方开两间房打掩护,真是多此一举。”
“想假戏真做,张嘴说一声就是了。”
“你刚说什么?”商冠清突然打断同事。
同事愣了下:“啊,哪个?”
“最后说的。”
“哦,想假戏真做,说声就行,跑这么远做戏给谁看呢。”
商冠清翘唇:“你去买瓶酒,假装酒鬼撞他们门。”
一举两得。
同事:“……脏活累活都是我干呗。”
商冠清:“酬劳翻倍。”
同事:“好的,大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耳麦里安静半晌,再次有声音的时候是同事严肃提醒:“他不在,停车场少了辆车,一个小时前有人用过安全通道。”
正巧商冠清收到别人发来周添寅的最新行程,两两一合计,他发动车:“你想办法进房间看看薛简青在不在。”
同事:“那你呢?”
商冠清点了支烟,笑得歹毒:“我去抓真正想鸳鸯戏水的小情侣。”
同事知道他因为温斯珺的悄然离开动怒了,半晌道:“记住,商老爱看四肢齐全的年轻人。”
别下手太狠,把人弄得没法上台面就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唔,没啥大问题的话,应该度过福利院剧本能收尾完结。
第73章
周添寅到福利院是一周前定下的日程,也明确过当晚会留宿。
他人按时抵达,也如计划留下了。
不知福利院的负责人是不是收到风声,给他准备的房间位置刁钻,除开从门前楼梯上来,别无他法。
周添寅推开窗,窗外对着茂密无边的光秃秃树林,离最近的那棵树得有六米。
除非温斯珺有双能收放自如的翅膀,否则真想翻进来得想别的办法。
他在为温斯珺该如何飞进来费脑筋,没想到和一同散步的负责人在路口分开,再回到房间便觉得有人来过了。
不确定进来的人是谁,他先把门窗全关了,再拉上窗帘。
这间房设计很古典,从门到床有一道极大的屏风挡在中间,保护入住者极大隐私。
有利就有弊。
比如此刻,周添寅看不见床上的情况,随手取过桌上水果盘里的水果刀别在身后。
走过屏风,正面看见床的那刻,周添寅几不可见皱了下眉。
他动作很轻的把刀滑进屏风的木框缝里,对着床上衣衫不整的女人轻抬下颚:“穿上衣服,走吧。”
女人生得很美,也很白,巴掌大的脸上表情微动便是我见犹怜,骨架纤细自带脆弱感,看得人忍不住想试试她是不是如水晶般易碎。
一举一动间透露着被训练过的勾人。
周添寅对这种病态的美人不感冒,被对方拖延不下来的举动弄得有点烦闷,干脆给主负责人打电话。
“老于,麻烦你叫两个保安来我房间。”
“啊也没什么事,就是床上有脏东西,想请他们帮忙弄出去。”
“嗯,烦请再给我拿套干净的床品,这不换掉我睡不了。”
“再换一间房?在不麻烦的情况下还有别的空房我能接受。”
三言两语沟通结束,床上那位美人惊愕地望着他,大抵没明白好好的春宵怎会成这样。
几分钟后,美人被抬走了,周添寅也换了间新房。
负责人老于特意跑过来跟他道歉,那一脸的懊恼似乎在后悔没能摸清楚他的喜好。
这美人到底怎么出现在他床上的,大家心里门儿清。
周添寅陪着人演戏把一房间的人送走了,关上门的那刻想,该怎么通知温斯珺他换了房间?
刚走到屏风前,周添寅直觉房间里又多出一道呼吸声。
……总不能是老于见他对美女不来电,换了个美男过来。
这次桌上的水果盘里没水果刀,他只能空手过去。
有过前车经验,他过去的速度很快,刚转过屏风,连床上人都没看清,张口就是:“门在那边,你自己走,别让我再叫人。”
话出口半天没人回应,床上也听不见动静。
周添寅心想,典鸿集团训练过的人脸皮都挺厚,很擅长寻找机会。
刚抬眼看清人要呵斥,熟悉的人一身黑衣坐在床边,神色微妙地看着他。
周添寅瞬间忘了要说什么,看看他,再看看关闭严实的门窗。
什么时候进来的?
温斯珺:“看得出来周博士今晚行程很忙,送完美女还想送美男。”
周添寅一下子委屈了:“天地良心,我来这是为配合你,谁知道这里负责人那么不正经。”
“你第一次来这里?”温斯珺站起来,错身开想抱他的周添寅。
周添寅抱了个空气,张开双手看着很呆,自我安慰似的拥抱自己,这才转身看他:“不是第一次听说,却是第一次来。”
典鸿集团放在明面上的发展史可以说是很励志。
可真正深入调查会发现建立最初处处有问题,哪怕时至今日,还是无人能解释典鸿集团资金断链的紧要关头到底如何自救成功的。
再说这家福利院,是典鸿集团控股不错,却被温斯珺发现有何檀手笔在内,追溯到十年前。
也就是说典鸿集团很早之前就跟何檀背后的组织有关联,只是今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让何檀在公司高层管理开始插入自己人。
“我进来前去摸过福利院的底。”
“有收获?”
温斯珺站在窗前,那儿看得是福利院的主体建筑,也是平时孩子们去的最多的地方。
“他们接受的教育和外面的不一样。”
周添寅想到刚那粉黛未施的女人,记不清太多细节,单看脸年轻应该不大。
“刚被你打电话让保安弄走的女孩还没成年,是个处女。”
“在这里,处女是他们给贵客准备的惊喜礼物。”
他知道的这么清楚,也让周添寅知道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周添寅眉头紧锁:“这时候还不能让卓海川过来端窝。”
确实,证据不够。
这时候让卓海川过来就是打草惊蛇,更别说他们后面还跟着条能咬死人的疯狗。
温斯珺说:“同时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
周添寅偏头看他。
“你爸妈的研究成果在这里。”这是温斯珺探到的另一个有用消息,“同时有个坏消息,锁在一个透明保险箱内,没有何檀指纹和虹膜拿不出来。”
“我没指望这次来就能拿走。”周添寅比他想象的要冷静,“这是何檀故意留下的。”
不然也不会同意他来这里进行所谓的试药。
她知道他的目的,也因过分自信敢将他想要的东西放在眼前。
就像把驴子爱吃的萝卜吊在前方勾着它不断跑一个道理。
温斯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该夸你句勇气可嘉?”
“难道你不是吗?”周添寅问,他一身黑色紧身衣,脚踩同色军靴,干练地像一把带出鞘的长剑,看得周添寅有点渴了,“走吗?”
有些东西还要再探。
来这一趟不可能两手空空的走。
温斯珺颔首,抬脚要走的时候被周添寅拉住了手腕,他回头,眼神里有疑惑。
这张脸配上这表情太让周添寅上头了。
上头到脑抽把他的手往下一拉,按在了温热的地方。
温斯珺瞳孔微缩,抬头看他。
一分钟后,两道黑色身影悄无声息离开房间。
避开监控直奔福利院藏宝的地方。
转弯上二楼,走在前方的温斯珺突然后退,后背撞进跟得太紧的周添寅怀里。
周添寅反手搂住他的腰快速撤回黑暗里。
呼吸声交缠,心跳声仿佛在寂静黑夜里重叠,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谁乱了心跳。
温斯珺的手搭在周添寅的胳膊上,五指微张又收紧,感觉不出想让身后人松开还是揽得更紧。
周添寅没出声撩拨,身体给出最诚实的反应。
两人贴得太紧了,导致温斯珺被顶的难受。
好半晌,温斯珺咬牙,声音很轻骂道:“刚那一巴掌没把你打醒?”
脸还疼着的周添寅偏头在他耳边委屈控诉:“控制着不对你乱动已经是我最大的爱意。”
这种对喜欢人投怀送抱表以肃然起敬的反应,他也很无奈。
早些年青春期最容易躁动的年纪因为他满心都是学业很是消停。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和那些动不动就上床的同龄人不一样。
此时周添寅接到了来自十多年前的巴掌,不是不一样,是没遇见心动的人罢了。
他的解释让温斯珺静默。
挣开他的怀抱,再轻步上前:“那间房里有人。”
这也是他第一次时间后退的原因。
周添寅回以非常轻的嗯字,动作越发小心的跟上。
两人像轻巧的燕子挪到了房外,窗户透着橘黄色的光,门开半扇,能依稀看见一排排玻璃盒子摞起来叠高直抵天花板。
三面墙里镶嵌五颜六色的东西,有些是人体器官,有些是化学合成药剂,还有没见过的动物躯体。
中间是玻璃桌,桌面上并排放着十个箱子,每一个都有报警装置,朝上的那面有一张A4大小的贴纸。
温斯珺看过上面的内容,是介绍箱子里东西的来历。
房间里除了这些东西,还有两道不算陌生的身影。
负责人老于拿着平板挨个核对玻璃箱里的东西,旁边穿着严实的防护服人在记录。
老于:“风平浪静的,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把这些东西搬走。”
记录人员回答:“按上面人的指令行事,不该问的别多嘴。”
老于核对的手顿了顿:“我见下午来送药的那位博士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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