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熟正常,你当年亲眼看着他父母被杀,让我没想到的是你记性不错。”
老于对这夸奖的话没一点好感:“上面怎么想的,知道他什么心思还让人进这里来?哦,就因为他来了,所以要把这些东西全搬走,直接把人杀了,费那么多事。”
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很符合前些年这组织的行事作风。
记录人员被这莽夫行径震了半天,才道:“宣平市局盯得太紧,这时候要在弄死个华裔,会出问题。上面有指令说不能动他。”
“为什么?”老于不理解,“他这样的人多出钱也能找到,宣平不好杀,那就带墨河去。”
记录人员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老于:“你没收到商老发出的邮件?”
老于脸上闪过丝尴尬,他一直听何檀的,因为对方早有异心,所以联系方式有改动。
正常接何檀的消息,商六那边的嘛……
工作人员懒得浪费时间,索性和他说清楚,免得他乱来坏了商老的计划。
“商老想要只有W能解开1999号秘密箱里的东西,为保人安全,隔开了想伤害他的何小姐。”
老于还是没明白这跟不能杀周添寅有什么关系。
工作人员继续道:“这个周博士是W的旧爱,因为某些事险些成仇人,最近要旧情复燃。”
所以,不能让周添寅死,毕竟人还是有软肋才更好掌控。
老于瞪大眼睛:“软饭男?”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第74章
记录人员不想理这满脑子肮脏的人,低声催促他快点办事。
这时候搬东西就要抓紧时间,院里有个不知什么时候会炸的不安分子,真让另一个也混进来了,今晚计划风险太大。
老于沉下脸,混迹社会这么多年,哪能看不出别人的脸色。
他在福利院横行霸道很久了,鲜少有人敢这么对他,当即骂骂咧咧。
“你就是个跑腿的,敢对我这么没礼数?要知道我去商老面前,也能和他老人家说上话,知道这份量多重吗?”
工作人员别过脸,要为躲避他的长篇大论找个合适借口。
这落在老于眼里就像点了的爆竹,炸了个满堂彩。
“你什么意思,我和你说话当没听见是吧?”
话一撂出来,连核查都不做了,伸手去扒拉人,非要和人好好说道说道。
两下没扒拉,也惊觉出了异样,门口的光似乎曲折许多。
老于收回手放在后腰上,贴着光照不出去的角度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他眼里已有杀意,甭管外面藏着的是谁,逮到就得死。
这涉及到组织内部的机密,被人听去还得了?
老于对门口藏着的人有几分猜测,每天生活在福利院的那帮年纪不定的小屁孩没这个胆,都知道惩罚有多难捱,没人想当小白鼠。
那就只剩下半下午过来的周添寅,那个和W有感情纠葛的博士。
他可不管这人有多大作用,听见不该听的东西,该死就死。
突击出现在门口,手持枪往前一顶,没看见料想之中的人,倒是有一只胖成球的橘猫瞪大眼睛看着他。
眼神清澈带着疑惑,显然不知这奇怪的人类为何会这样。
老于没能逮到人,心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烦躁,连带着对这猫看不上眼,抬脚赶猫:“去去去,滚远点,别耽误事。”
橘猫暴怒的叫了声,翘着尾巴一路飞快跑了。
脚步声重返办公室内,这次老于长了个记性,顺手把门关上,声音隐约传出来。
“大惊小怪的,一只猫,抓紧时间,别最后没能进港口,说是我的问题。”
工作人员很敷衍应了声,办公室内再无声音。
贴在墙上皆黑暗打掩护的两人轻轻舒口气,再轻手轻脚退回楼梯内的安全地带。
在隐有月色的黑夜里,温斯珺还是视力极好地看清周添寅的沉思。
“想让卓海川查货这批即将被运走的东西?”
“既然要走港口,那么手续一定齐全。”
没有强制扣留下来的理由,卓海川也很难办。
“那些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动物尸体来路不正经防止不了被送走,港口那边估计被动了手脚。”
周添寅微怔。
温斯珺又道:“我有很多让这些东西留下的办法,只是……”
周添寅低声:“什么?”
温斯珺继续说:“真被卓海川缴获,想把署名你父母的研究成果再拿回来要花点手段。”
“在卓海川手里总比好过在他们这。”周添寅说。
一直在何檀这,就会成为限制他的条例。
真到卓海川那,还真不用愁,他为宣平警方做那么贡献,还不够换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他都这么说,温斯珺也没异议。
“你联系卓海川,让他找海关的人等着收东西。”
周添寅点头,拉住他的胳膊:“你呢?”
夜幕内,周添寅仍看见他熠熠生辉的眼眸,璀璨的像未经雕琢的宝石,亮晶晶地看着自己:“我还有点事要办,办完就回去了,不然被商冠清抓到就完蛋。”
有些事没摆到台面上,怎么说怎么做都是对的。
一旦被商冠清抓到了,事情性质就变了。
周添寅只觉得今天和他相处的时间过得飞快,一不留神他就要走,紧紧握着他的手腕:“不再探查别的地方了?”
粘人得很。
让温斯珺回头看了他好一会,转身糊弄似的随意抱他一下:“该查的都查过,不该继续再待下去,会出事。”
周添寅让这一个主动的拥抱惊在了原地,他想,温斯珺这是在安抚他吗?
仅仅是一个怀抱,他就控制不住的狂喜。
原来,世界上真能有人比你自己更能控制你的情绪。
周添寅回神:“回去给我发消息。”
温斯珺比了个好的手势,这才换来周添寅的放手。
即便如此,两人也是在相继回到院内分道扬镳。
为了让卓海川顺利截下他们送去港口的东西,温斯珺多花了会功夫在停车场,给押运人员准备点‘惊喜’。
今晚的目的达成大半,还剩下最重要也是最难完成的,他若有所思看向停车场入口。
能不能成,全在另一人身上。
待温斯珺回到酒店,在沙发上换到一百零八个小游戏的薛简青一骨碌翻起来。
“舍得回来了?”
再不回来,她都要憋死了。
这趟出来真是什么好处没捞到,反而替人作证。
温斯珺进卧室换家居服,顺手关上门阻止想跟进来的薛简青:“有人来找?”
差点被拍到鼻子的薛简青皱皱脸,双手抱臂靠在门旁:“有,三拨人,每一拨都是冲着你来的。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放出去多少饵,钓出来那么多鱼。”
“我以为他们能按捺得住,看来是我高看他们了。”
“有没有可能是你的存在太过特别,让他们不敢轻看?”
这时房门打开,温斯珺将手机锁屏,往沙发那边走:“照你这么说,我该是有和他们谈谈的资本。”
身后的薛简青视线全在他走动无异样的腿上,想到白天里他的状况,没忍住骂道:“你还真是好演技。”
温斯珺后知后觉,轻抬起腿晃了晃:“麻烦把我的拐杖拿过来,谢谢。”
薛简青气得直翻白眼:“我真是大脑短路,小脑发育不良才会答应帮你。”
一个心思如此歹毒的人哪里会需要她的帮助?
想也知道,转手就能把她给卖了,固然她信温斯珺的人品,但人到绝境,总归会做出些超出底线的事。
她把拐杖往温斯珺身旁一扔:“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落到商冠清手里,千万别说和我关系好,我怕死的很。”
温斯珺这会儿已经把头发弄得半湿,佯装出洗完澡有会儿的模样,仰头看气呼呼的薛简青。
“如果商冠清这么轻易对我对手,那或许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薛简青微微睁大眼睛,实在没懂这好事要从何说起。
温斯珺倒是个会勾起人好奇心的,只这么说,又不给人解释原因,任由薛简青在旁瞪着他,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到最后还是薛简青没忍住去踢他的脚好找话题。
“哎,你今晚去了林中福利院吧?”
温斯珺不意外她会猜到,就酒店附近的地方和他出去的时间稍加叠算也能算出来。
要是连这都算不到,薛简青也不可能在何檀手下混这么多年。
“那个是最新划出来的废弃点,今晚你见到人满房,或许明天它就是另外一番模样。”
别有用意的一句话很轻易让温斯珺想到今晚和周添寅在走廊窃听到的谈话。
是因为他和周添寅的计划导致何檀等人要抛弃这个经营多年的福利院吗?
如果真是这样,让他们过去的意义在哪里?
温斯珺在这项决定上看见了两种截然相反的矛盾观念,正面想接纳,反面是抗拒。
他收回思绪看向更为烦躁的薛简青。
“你们组织内讧了?”
薛简青扭脸看他,神色倒是平静:“干嘛这么说?”
“何檀一直很想利用我牵住周添寅,顺便榨干周添寅的价值,可不久前她很反常,想要带我回墨河。”
“当时我刚到典鸿集团和周添寅接触,距离完成她的任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薛简青蹙眉:“你就没想过何小姐想带你走是因为孟川穹告状?她不想让你和周添寅相认,你们接触越多,对她越不利。”
温斯珺轻笑:“这话说给你自己听都不信吧?她是个成大事的人,哪会被这么点小事给吓到。无非是组织内有另一个比她还厉害的人想要我,她不敢反抗又不甘心,才做出要带我的事。”
薛简青眉头皱得更厉害,藏在后背的双手掌心被掐出一片指甲印。
“温斯珺,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商冠清是来接替孟川穹的事务,只是他自认更适合潜伏在暗处。”
这才没有以助理的身份贴身二十四小时跟着你。
温斯珺的表情当然是不信,微微偏头看向门的方向:“你明知道真相,还自欺欺人帮我,薛简青,你到底想脱离组织还是想踩着谁爬得更高呢?”
薛简青刚张嘴,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门,戴着耳麦的黑衣男人,他神色愠怒,尤其在看见温斯珺的时候,怒意更旺盛。
此人身后还站着一排黑衣人,个个凶神恶煞,瞧着就不是个好惹的。
薛简青好半晌才勉强颤抖出声:“商叔这是要做什么?”
“不用演戏,我知道这小子刚回来没多久,他那么喜欢晚上出去玩,我就带他好好玩。”
商冠清朝着他们大步流星走过来,伸手要把温斯珺从沙发上如同拎小鸡崽似的拎起来,中途被薛简青挡了挡,他偏头看过去。
薛简青绷着脸:“他腿没好,何小姐说过,不能让他伤势加重。”
事到如今还演。
商冠清也不废话,朝身后黑衣人挥挥手,自有人上来将碍事的薛简青拉走。
薛简青挣扎着:“商叔,他是何小姐指定要的人。”
商冠清跟没听见似的,低头注视第一次打照面的小年轻,不客气道:“自己走还是我拎?”
作者有话要说:
估摸了下,剧情完结他俩doi不了,会延续出来点写感情发展。
第75章
在商冠清看来,这小子生来叛逆,估计还是得自己动手。
手刚伸出去,就见温斯珺拿过旁边的拐杖撑着站起来,冲他笑笑:“我自己来。”
事出反常。
商冠清看他一眼:“不管他是谁要的人,现在都得跟我走。”
薛简青心里一惊,这是要和何檀分开干?
她问不出个结果,商冠清也没想过要给个说法,带着温斯珺走了。
闹哄哄的几分钟过去,房间恢复平静,薛简青弯腰从桌上捡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来接温斯珺的车平平无奇,车身贴着超大的酒店logo,摆明要借酒店的名义顺利带他走。
温斯珺低头上车,心想,也就想见他的人会这么费心思弄这出。
车上很安静,商冠清的脸上写满了不交谈,其他人各个板着个脸,像个哑巴。
温斯珺看了几分钟,便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商冠清瞧见,心里生出异样。
应该说把人从酒店带出来那刻,商冠清就察觉出他带来的浓烈分割感,如果他真那么懂配合,也不至于让何檀气的头大,还为带走他险些丧命。
他的脾性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之所以这么配合,大概率是这件事的主导在他手里。
商冠清不傻,前后联系一想,哪里想不通。
人都要见他,什么不必多说,见到便知道谁是网兜里的鱼。
车开了四十分钟驶进一座竹林,因秋季来临,竹叶凋落,显得四周的竹子有夜色都掩不住的凉薄。
温斯珺随意看了几眼又闭上眼,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能让他堂而皇之的看,想必这就是个临时落脚点,今晚见过人,明天定人去楼空。
现在的他已经不像在福利院里的自由,什么都传递不出去。
温斯珺放在膝盖上的手莫名敲动两下,该想个办法。
竹林深处有一座依山傍水的庄园,车停上空旷草坪,温斯珺被要求下车。
他拄着拐杖,仿佛很吃力一般跟在商冠清身后,对方几次用眼角余光留意,都只看见他垂眸走路的认真模样。
这样子的温斯珺并没有让商冠清放松警惕,安排更多人无死角监视。
54/58 首页 上一页 52 53 54 55 56 5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