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峥的声音不容拒绝,时言在衣柜里翻出一件白色高领打底衫穿上才打开门。
时峥是今天早上回来的,大家都在楼下吃早餐,就剩他一个人,时峥这才上来喊人。
“下楼吃早饭,上学。”
时言看见那张和时斐相似的脸就烦,他赌气说:“我今天不去上学了。”
时峥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给他回应转身离去,时言知道这是不同意的意思,时峥在这个家里总是很强硬的姿态。
他穿着校服老老实实地下楼。
可好巧不巧他下楼的时候温婉正笑着给时斐盛汤。
温婉转头看着他说:“言言起来啦。”
时言看着饭桌上诡异的座位,温婉坐在时峥旁边,时斐坐在另一边他身边是唯一的空位。
他当即两眼一黑,别说吃饭了,他现在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我不吃了。”
逃跑现在是他唯一的方案,但这条路被时峥堵住了。
“回来。”
两个字就把时言拉了回来,他别无选择地坐在时斐身边,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但时斐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平静的吃着早餐。
这有一点时言早就不稀奇了,好不容熬到早饭吃完了,还要和他上一个车。
时言真是如坐针毡,但好在时斐是个冰山你不惹他,他就不会惹你。
等到了教室,张宇急切的想要知道这次的行动结果,他一个劲的问:“怎么样怎么样,这小子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了吧?”
时言恼了说:“怎么样怎么样,不怎么样!”
一大早上就不顺心的小少爷现在哪里还经得住别人说这个。
可张宇哪里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摸不着头脑的问:“难道行动失败了?不至于啊,他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打五吧,除非他练过。”
时言不知道他练没练过,但他不想再招惹他了,万一他发起疯来再对自己做点别的什么,那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可在张宇眼里时言这幅样子铁定又是挨欺负了,他现在只觉得这个私生子未免也太嚣张了。
时言很没意思的度过了这一天,他回到房间脱掉他最不喜欢的高领打底衫,在镜子前照了照,脖子上的痕迹总算是没了。
他慢悠悠地换上睡衣,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时言想都不想就走过去开门,可当他看到看到门外的时斐后他愣住了。
时斐不打招呼也不说话就杵在门口,时言反应过来双手握着门把手用力关门,但时斐仅有一只手就让他放弃抵抗。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斐进入自己的地盘。
“你想干什么?”时言戒备的看着时斐。
时斐坐在时言最喜欢的毛茸茸椅子上,拿出一部黑色手机仍在桌子上,时言小心翼翼地走近一看是那时候时斐对他做的事情。
时言睁大了眼睛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个视频!”
时斐收起手机没回答他的问题。
果然哑巴最气人,时言愤恨的想。
“你想怎么样?这个视频里面不仅有我,也有你,你别以为拿它威胁我我就拿你没辙。”
时斐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从容道:“那我发给别人?”
时言没想到这个疯子能说出这种话,他急了立马拦在时斐面前,“你敢!”
时斐没有表态,双眼平静的看着时言。
时言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他软下来问:“你到底想干什么?那些人明明没有伤到你,我也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惹我?”
时斐起身,一米八的个头给人的压迫感不是一般的大。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才经历过那种对待的时言吓得连连后退。
时斐高大的身躯笼罩着时言。
时言喉咙一滚说:“你,你别想乱来,这里可是我家。”
时斐依旧步步紧逼,时言彻底恼了,他的腿靠着床沿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退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时言伸手去推时斐但却反被推倒在床上,他和时斐的距离一下子就缩进了,时斐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时言撇过头,又被时斐掐着下巴扳回来。
“时斐,难道你真疯了?还是你本来就有这种癖好,可我不是啊,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啊!”
时斐突然用力掐住他的脖子说:“你都给我送礼了,我也该礼尚往来。”
时言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欺负他的事,可每一次不都被他化险为夷了吗?
“你,咳咳咳,放开我……”
时言满脸通红,那掐住他脉搏的手渐渐收紧,他真的以为自己要被时斐要掐死的时候,他却松手了。
时言蜷起身子在时斐笼罩的那片阴影里咳嗽。
他咳了好一会,时斐或许是不耐烦了,他粗暴地把时言翻过来,时言跟个兔子似的红着眼睛,眼里还闪着着晶莹的泪光。
时斐的手停在半空。
时言两只眼睛不甘的看着时斐,这是他唯一能反抗的方式。
“真可怜。”
时斐一开口说话,时言就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送的礼,你也得接着。”
时言吃了苦头,但仍旧仰起头说:“什么礼,我都能接。”
时斐真没想到都这样了时言还这么犟,“从明天开始,你必须对我说的话言听计从。”
时言一听惊了,时斐是什么变态吗?他为什么要听他的话,他是个人又不是猫儿狗儿。
尽管心里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但时言怕再被掐脖子啊,只能先稳住他,之后再做打算。
时斐这满意地起身离开房间。
他一走,时言马上坐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私生子压得喘不过气。
他时言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对别人言听计从,于是他马不停蹄地收拾行李就投奔了宋顾怜。
宋顾怜看见时言的时候先是惊讶,然后又是欣喜。
“言言,你怎么来了?”
时言扑到宋顾怜怀里哭了起来。
这一回可真是把时少爷给委屈坏了,明明他才是时家正牌少爷,明明他只是个私生子,明明那是他家,最后还要被他赶出来。
宋顾怜熟稔地拍了拍时言的背,“言言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跟我说。”
时言死死抱着宋顾怜,他怎么会把那么丢脸的事情说出来,说出来不得让宋顾怜以为自己也是个变态。
有苦说不出的时言哭得更委屈了。
等到他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宋顾怜才领着他进去。
“你来的时候跟温阿姨说了吗?”
时言点点头,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宋顾怜从浴室拿出一张被热水打湿的毛巾擦了擦时言的脸。
宋顾怜的父母都是搞学术研究的,经常不在家,所以宋家现在就他们俩个人。
“怎么哭得这么厉害,眼睛都肿了。”宋顾怜轻轻擦着时言的眼睛。
“真的吗?很难看吗?”
宋顾怜摸摸他的头:“不难看我们言言怎样都好看。”
时言又抱住宋顾怜,他委屈的时候总是喜欢找一个人抱着,这会让他有安全感。
宋顾怜就这么任由他抱着,直到手里的毛巾冷下来,时言的呼吸变得绵长,他才放下毛巾抱起时言走向自己的房间。
时言对宋顾怜很没有戒备心,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他把宋顾怜当做很可靠的哥哥,可宋顾怜的目的却并不单纯。
睡熟的时言更乖巧可爱,是极易让人摆弄的,宋顾怜蹲下身手指尖落在他的眉心,鼻子,最后停在嘴唇那里。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慢慢变得粗重,眼前这个他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躺在自己面前。
宋顾怜深吸了一口气,收回手起身离开房间。
这一夜他是在客厅的沙发睡的,他尽量把控着自己与时言的距离,从客厅到主卧就是他们之间最安全的距离。
第二天早上,时言是被宋顾怜叫醒的,他睁开眼还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哪里。
“言言。”
听到宋顾怜叫的这一声时言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他家。
他去浴室洗漱发现宋顾怜早就给他准备好了一切,甚至还把牙膏挤好了。
从小就享受着宋顾怜的好,时言觉得这也没什么。
吃过早餐,两人一起出门发现顾驰正站在宋顾怜家门前。
顾驰看到时言从宋顾怜家走出来,眼里出现了一种晦暗不明的情绪。
但时言并没有察觉到,他还主动给顾驰打招呼:“早啊。”这是他从小就形成的礼貌。
顾驰先是看了一眼宋顾怜,发现对方今天心情格外的好,可他现在的心情却格外的差。
“早。”打完招呼顾驰就走了。
时言奇怪的嗯了一声问宋顾怜:“他家也住在附近吗?”
宋顾怜说:“好像在吧。”
是不确定的语气。
第6章 小猫
时言对比较困难的事都喜欢直接跳过,就像他以为昨天去了宋顾怜家,那昨天发生的一切全是自己在做梦。
但事实告诉他,他昨天没有在做梦。
“干嘛?”
时言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时斐起身站到他身旁抱着数学作业,不得不说他还混得挺好的,已经坐上了数学课代表的位置。
“跟我走。”时斐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时言哪里会妥协,“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你交个作业还得要我陪着你吗?”
时言敢这么跟他呛声,也就是看现在有这么多人,时斐不敢拿他怎么样。
谁知道时斐压根不介意,他一把拉着时言的手生生把他拽了起来。
时言的右手戴着那串红色玛瑙被他这么一拽,疼的要命。
“放开我时斐!我疼!”
时言真觉得自己手要被他拧断了,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哎,你干什么?”
张宇看不下去了,他推了一把时斐的肩说:“干什么呢?”
时斐依旧拽着时言的手,力道还在加重。
时言那个疼啊,他连忙妥协说:“好,好,我跟你走还不行吗?你弄疼我了!”
时斐冷冷的目光落在张宇身上,他还是没松开时言的手拽着他往外走。
班上的人议论纷纷。
他的用力太大了,时言苦不堪言。
“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不行吗!你别拽我了,好疼!”
到了办公室门口时斐才放开他,时言委屈巴巴地吹了吹自己被拽红的手腕,他这只手还戴着温婉送的手串,时斐这么使劲难道他自己不痛吗?
“别动。”
时斐留下两个字就进去交作业了,时言这次学乖了,他是真没想到时斐在学校也能这么乱来。
时斐交了作业出来又拽起时言的手。
时言真是服了,他疼的嗷嗷叫,“疼疼疼疼!你能不能换一只手拽,我的手要断了!”
时言在他身旁抱怨,但时斐一句都没回应他,直到他把时言拖进厕所隔间才松开。
“你到底要干嘛?”
时言觉得他是一个很善变的人,一会像个哑巴,一会又像个疯子。
时斐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低头操作些什么,然后他举起手机那画面上是两个凑得极近的脑袋。
时言看他拿出手机那一刻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时言看着视频里的自己红着脸一刻不停的在说,时斐埋在他的颈窝里一刻不停地在啃。
他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才是正牌时家少爷,以后时家的产业你别想要!”
时言觉得这是自己说出的最有威胁力的话了,但时斐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那嘲讽的笑。
“还记得昨天我说了什么吗?”
时言当然记得,就是记得才跑去别人家睡的。
“看来是记得。”
时斐拿收起手机,“我说什么,你都要照做。”
时言怒瞪着时斐,他一点也不想答应这个要求。
可时斐不是在跟他谈判的,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让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给自己跑腿,在这方面没有人比时言做得更烂。
“行,行吧,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就是不能在张宇他们面前使唤我。”小少爷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忍辱负重的答应了。
可时小少爷的思维方式还是太简单了,如果一个人要侮辱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当着你朋友,或者家人的面让你做最难堪的事情。
“可以。”
但时斐却答应了。
时言看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又觉得他还挺好说话的。
时言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容易心软,因为时言的周围几乎全是捧着他的人,他被宠着长大,这十几年来唯一出现的性格奇怪又会欺负他的人大概只有时斐了。
两人一起回到教室,张宇问时言:“他没对你干什么吧?”
时言摇摇头,“没。”
张宇:“那你一副又被欺负的样子。”
这一针见血,中肯的言论,让时言恼羞成怒,时斐欺负他了,但他哪里会说出来,所以他嘴硬说:“怎么可能,他敢,他算什么,哪里轮到他欺负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降低了声音,看了几眼时斐,发现对方没有反应后才放心。
张宇以为时言已经拿捏住时斐了,他点点头,没再问。
今天还有一个特别不好消息,他们的晚自习要再加上一节。
这个噩耗彻底击溃了时言,张宇问他要不要一起逃课。
时言看了看时斐,没有答应,他是真怕自己走了等回家他又把那个视频放给他看,时言知道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
4/43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