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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兰台歌(穿越重生)——金钗换酒

时间:2023-09-15 10:36:39  作者:金钗换酒
  这事如果办成,将会是个圈套,针对穆涵的圈套。圈套有浅显也有高深,但最忌讳的无疑都是被设计者提前察觉。穆庭霜给穆涵通风报信,会么?李郁萧觉得不会,他愿意一试。
  谈事地点选在承明殿西南踏鞠城。这里建有一座长方形跑马场,东西向,旁边设有坐南朝北的大殿,供鞠戏表演观赏,平日建章营骑的踏鞠队有时会来此训马,当然近两个月最常来的还是汝南王和一帮伴读,李郁萧选在这里见穆庭霜,由头就是来看李荼跑马,马场声音嘈杂,说两句小话,就方便。
  不然在凤皇殿,这一来,前儿出宫,因有灵宫殿那尴尬事,后头的圜丘之行李郁萧便似有若无远着穆卿,一路上没说一句话,为着这事朝中已很有些议论,说穆常侍见罪陛下,触怒天颜,这再立马宣到凤皇殿密谈,只怕朝臣们要说陛下喜怒无常。二来呢,在凤皇殿动辄要屏退内侍,次数太多也是怪怪的。
  穆庭霜到的时候,陛下正在言辞拒绝汝南王的邀请,就是不愿意骑马,惹得汝南王殿下直嚷嚷:“皇兄!圣祖皇帝便是马背上得天下,皇考也曾三次亲征呼揭,怎么偏偏皇兄连靠近也不敢靠近?马儿又不会吃人!”
  李郁萧抄着手,手掩在袖子里,一个劲摇头。
  马是不会吃人,但是会蹶人,马还很灵性,知道谁不好惹谁害怕,李郁萧就是那个害怕的,要是被蹶到也怪疼。他道:“因此圣祖才是圣祖,皇考才是皇考,朕无心媲美祖先的功绩。你且跑吧,”又冲左右几名伴读和马侍吩咐,“都仔细着些,看摔着汝南王。”
  马侍还没答话,李荼自己先抢道:“我自会驾马!若是摔着也是臣弟自己不当心,怨不着旁人!”
  说罢他缰绳一勒绝尘而去,李郁萧一阵气闷,个熊孩子,哥哥我还没说完呐,这时旁边传来一道清昂的声音:“陛下为何不愿御马?”
  这声音自远而近,是穆庭霜,正徐徐行来,李郁萧看他一眼。看一眼目光移开,却又不自觉移回去。就纳闷,这人之前穿白衣裳好看,怎么如今换成黑的一样不丑?都不挑衣服的?这副姿仪,也不能怪——咳咳!就怪你!李郁萧把自己从头到尾骂一遍,再三告诫自己色字心头一把刀,不能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有大事呢,分不分得清轻重。
  封印!正经!李郁萧背起手。
  行到近前,穆庭霜一揖:“见过陛下,”又道,“不过陛下秋天里接连有疾,是不适宜御马。御马速快又无车帷遮风,着凉可不好。”
  他说的话平平常常,有些关切却也没有殷殷之色,神情只是平常,甚至眉目还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有一张唇,又跟在笑一样。他这半笑半不笑的,成功让李郁萧半天的心理建设差点白忙活,连忙咳一声掩饰,盯着踏鞠场上纵横驰骋的几骑,深恨自己立场不坚定。就该叫马儿蹶两下子,欠蹶。
  他掌心一紧,也不知在跟谁堵着气似的,道:“今日是近来少见的晴天,风也不大,朕倒想着活动活动筋骨。来人,备马。”
  内侍领命,又要宣马侍,李郁萧却道:“穆常侍想骑射一途很通,便由他教朕吧。”
  于是为天子掌缰的只有穆常侍。
  倒是不疾不徐稳稳当当,穆庭霜自己一骑,手上又额外牵着李郁萧的一骑,沿着踏鞠场边上慢慢悠悠地晃,李郁萧刚想寻个由头展开话题,穆庭霜率先开口:“陛下可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吩咐臣?”
  他因要掌两匹马的缰,马身要领先李郁萧半个,因此李郁萧只能瞧见他小半张侧脸。李郁萧盯着那侧脸,摒弃杂七杂八的念头,仿佛下定什么决心,沉声道:“下个月至日祭礼,朕会下旨让你父同往,身份是天子仲父。你须向你父劝诫,不要轻易答应。”
  他一口气儿说完,不许自己停顿或者迟疑。
  听完这话,穆庭霜肉眼可见地一顿:“臣记得曾劝过陛下,此事不合规矩,谭祭酒首当其冲会反对。”
  李郁萧却道:“朕已与谭祭酒打过招呼。”
  穆庭霜思索一刻,回过头:“既能说服谭祭酒……陛下是否另有计划?”
  “是,”李郁萧直直回视他,“天子祭天,不带生母带仲父,孝道崩坏,纲常颠倒,天神因此震怒,朝野议论,天下议论。”
  “哦?”穆庭霜定定地问,“天神震怒,我等凡人如何得知。”
  “自有神谕,”李郁萧答道,“祭坛之上,谶语现世,天下皆知。”
  这时代最相信星象、天象,太常卿多次拿着星象说事,李郁萧如今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果就在至日祭礼上,就在圜丘之上,出现天谴呢?罗娑紫兰制成的“粉笔”,事先刻写在蝇纹灰瓦上,祭礼开始时将会撤去雨幔,雨水落地,届时字体就会出现。
  他没有隐瞒,如此这般悉数跟穆庭霜讲一遍。他之前有过许多设想,磷火、引雷针,诸如此类,科学是第一生产力,赖好是义务教育光荣毕业生,科学这项上还能输?最终定下罗娑紫兰。
  穆庭霜听完许久无言,李郁萧开始忐忑,反复审视这计划是不是有什么漏洞,穆庭霜忽然道:“陛下亲自研磨花粉?此事并非易事——”
  他本想问是否十分艰难,陛下您倒是吱一声,我可以帮你啊,但他没问完,因为问到一半,小皇帝下意识地一掩袖子,心虚和慌乱几乎写在脸上。
  手怎了?穆庭霜眉心一凝:“内廷传闻,陛下近日书也不读,字也不写,花草也不亲自打理,方才说要御马也推三阻四,”此类俱是无可避免要用到手,“陛下是否手上有伤?”
  李郁萧摇头刚想否认,穆庭霜突然伸手来扯他的袖口,他“哎!”一声连忙扯住另一端,手也直往袖子里缩,但是已经太迟,手指头尖儿上的白帛还是暴露出来,叫看个一清二楚。
  那一点子白,搁在穆庭霜眼中非常刺眼。时人以白色软帛包裹龙骨散敷于伤处,因此小皇帝手上一定有伤,还不只一处,右手几根手指叫包个齐全,是不是布满伤口?
  恍惚记起是哪一回,小皇帝也是不管不顾研磨什么东西,是了,是有一回两人吃烤炙,小皇帝借着磨椒实问罗笙的平安。彼时小皇帝的手只是叫硌得发红,如今真是出息,直接上白帛。
  穆庭霜只想掰开皇帝陛下的嘴,瞧瞧里头是什么堵着他不能开口。开口向自己求助,真有那么难?
  平白生出的焦灼和无可奈何,他心头生生绞拧出一丝恨意,却一口气将这恨意憋回胸口,开口只是道:“陛下受伤这消息居然能捂得这般严实,可见陛下羽翼渐丰,宫中诸事收归掌握,指日可待。”
  李郁萧不意他这样一句话,蓦地抬起眼睛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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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遇酸碱会变色的花:紫罗兰。
  罗娑紫兰:编的。感谢在2023-04-06 19:09:09~2023-04-12 12:05: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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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蔽而莫之白·二
  这话……不阴不阳不冷不热, 说是恭喜却半点没有恭喜的意思,这人面上也一派冷凝,李郁萧一时愈加忐忑, 这这这, 啥意思?后头还一堆的话呢,这还怎么开口?
  他陪着小心试探道:“太医令不吝帮忙, 这里头另有缘故, 朕正要与穆卿说道……穆卿忽然作色,可是此计有甚不妥之处么?”
  君臣对视一瞬, 穆庭霜撤开目光,松开天子衣袖, 目视前方:“并无不妥。敢问陛下为何要臣劝阻家父?”
  李郁萧仍是小心翼翼觑着他的神色, 口中道:“朕一力要他上祭坛,到时出得这等变故,他怕是会疑心。这个疑心,落在朕身上便罢了, 倘若穆卿事前也怂恿过他受仲父之封, 与朕共祭昊天,那他岂非也要疑心你?”
  方才胸臆间憋有一口气,叫这小皇帝几句话一说, 穆庭霜只觉胸口又落得一团火,焰芯儿融融曳曳温温柔柔地一燎, 再大的气性也烟消云散。他闷声道:“陛下也不怕臣的父亲听从臣的劝阻,果真辞受至日之祭。”
  他神色缓和许多, 李郁萧观察片刻放下心, 道:“那不会,届时谭祭酒会反对。”
  这些年谭诩没少上书斥责宣义侯礼重逾矩, 前次放宫女出宫的事也没有给少府卿脸面。而少府卿是穆相的人,穆相还就在近旁,他不给少府卿脸面就是不给穆相脸面。对于穆涵来说,自己儿子说这事吧,可能不好,爹您再想想,穆涵或许真的会三思,想想是不是真的不好;可如果是一直以来的对头谭诩,说这事不行,你不配,那么穆涵会怎么想?
  穆庭霜一叹:“先前陛下说祭酒大人处也打过招呼,却不是要谭祭酒赞同此事,而是要他反对此事么?”此乃激将攻心,欲擒故纵,实在高妙。
  李郁萧笑嘻嘻:“是呀。”之前有一回在去往辟雍宫的黑木车上说的,宫里单独说话的时机失不再来,李郁萧一早与谭诩定下计策。只是当时,只想叫穆涵出一出“风头”,如今么……
  忽然穆庭霜感叹:“陛下实在是,”长进不少,“谶语写什么?”
  李郁萧又开始觑他神色:“暂想的是‘贼丞相,五帝亡;国礼乱,天下殃。’”
  五帝指司掌五时的天神,至日要祭的昊天就是其中之一,星宿来讲五帝又属紫微垣星官,在华盖与勾陈一之间,冬季是看不见的,但这里的人不知道,只以为星宿不利,李郁萧这是要一水儿扣到“贼丞相”上头去。贼丞相使得五帝危亡,国礼崩坏,天下有殃。狠,非常狠,李郁萧也知道狠,因此在打量穆庭霜脸色,贼丞相毕竟是人家爹。
  穆庭霜心里其实说不惊诧是假的,首先伪造神谕这项,亏想得出来。他很怕如此胡来,小皇帝才是会遭天谴的那个。他又很想问,罗娑紫兰这等秘法,陛下为何如此详知,难道是谭诩支招?也有可能,这样深奥又尖利的谶语,很像谭的手笔。那谭诩为何不自叫门人徒弟制好罗娑紫兰送进宫?为何要小皇帝亲自动手?
  千百个念头转过一个遍,他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个谶语是要安到他父亲头上。可这念头转瞬即逝,几乎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他便又想,这事,小皇帝竟然肯提前告知他?是……日夜相伴,终于生出一些信赖么?
  搁几天以前,穆庭霜能乐上一乐,万般机筹总算哄得一些宠信。可是,历过灵宫殿那个暗无天日暧昧难言的午后,他心中只有忐忑。
  君臣两个两相观望,一时无言。
  恰此时李荼打马飞奔而至,高声笑话李郁萧:“皇兄骑马还是骑驴?”他的马太快,马侍被他远远甩在后头,伴读当中也只有一名跟得上,那少年请罪道:“陛下恕罪!殿下慎言!”李荼才不管,也不等李郁萧回话,长啸一声调转马头,还腰背一叠翻得一个花,往场中央奔去。
  李郁萧瞧见这小子在马背上一滑一挺,简直险之又险,一叠声嘱咐:“跟上跟上!好好看着!”这孩子,没个轻重,满打满算才和马肚子一般高,就要玩花的,看回头摔个狗啃泥,还嘚瑟不。
  穆庭霜瞧他一直看着李荼,便道:“陛下待汝南王殿下关怀备至。”
  “嗯?”李郁萧嗐一声,“他这年纪正猫嫌狗不理,该好好管教。”
  七八岁的男孩儿狗都嫌,李郁萧从小听人这么说,如今只是随口一句,穆庭霜却听出一些旁的意思。李郁萧来洛邑时也是八岁,这话仿佛是说他自己,当时没有人好好管教他。那这是谁的过错呢?
  这时李郁萧心思已经从阿荼身上转回来,重新拾起话头:“穆卿还没言语,这谶语……要不改改?”给改温柔点儿?
  穆庭霜深深看他,答道:“不必改,这谶语很好。不过陛下,”他话锋一转“到时必然朝野震动,天下议论,可陛下想要的仅止于此么?臣怎么听着陛下仿佛还有后手呢?”
  “嘿嘿,”李郁眼睛一眨,关子没卖成,不过没关系,“穆卿知朕,确实有后手。丞相以仲父身份上祭坛,国礼不整,纲常有失,导致谶语降世,这是天谴,是天神震怒的缘故。那么要如何平息天神的怒火呢?”
  穆庭霜慢慢问道:“依陛下之见,当如何平息?”
  “依朕之见,”李郁萧板起一张俊脸,“只有在卒岁和正月上辛祭祀的时候,请符合礼仪之人、天神认可之人与朕同祭,才是弥补,才是告知上苍,我等凡人知错了。”
  符合礼仪规矩的人是谁呢?穆庭霜始知陛下为何如此上心,如此亲力亲为。圜丘祭礼,身份合适的人只有太后与王储,而陛下这回费尽心机,也是应在这项上。他想凭这次的祭礼,一举将太后接回洛邑。
  人一旦接来,正如汝南王一般,再想送走可想一百个法子阻止。穆庭霜望着眼前的陛下,安静地道:“恭喜陛下,太后娘娘回宫指日可待。”
  李郁萧却已收起满面严肃,坐在马背上摇头摆尾:“嗐,这是最好不过。即便不能顺利把人接来,”那也怎么都够穆涵喝一壶,“总要试一试。”
  穆庭霜只觉今日陛下带给他的惊讶已经太多,有筹谋,又通透,他心底一叹。
  又问:“陛下方才还提及太医令?”
  李郁萧在马背上这许久,人已经松快很多,好似也没那么可怕,手上缠着马鬃毛儿在白帛外层打成一个圈儿,随口一般地道:“朕答应老岑一件事,这件事须得宫中有什么人生怪病,遍揽天下名医前来洛邑诊治。”
  诏令天下之幸,穆庭霜听得明白,这又是替小皇帝背锅,他道:“陛下倒学得明哲保身,不再以身涉险。”
  “怎会呢!”李郁萧一脸真诚,“上回服丹的事穆卿已教导过朕,朕铭记于心,再不会犯的。因此这回,就选广微好了。”
  广微生病昏厥,就在谶语出现的档口,未知是否是被天谴连累的缘故,宫中太医以岑田己为首,谁敢轻易说治得好?因此召各郡府医曹掾史,无可厚非,这样老岑的儿子小岑不就能光明正大到洛邑嘛。李郁萧两句点明个中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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