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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兰台歌(穿越重生)——金钗换酒

时间:2023-09-15 10:36:39  作者:金钗换酒
  怕只怕,事到临头,他的陛下又是“原本想告诉”,思及往事痛定思痛,最终又不告诉。
  要解这一心结。
  “陛下,”忽然穆庭霜松开手上一缕发梢,衣袍一掀往殿中一跪,“我有一言始终对陛下隐瞒,今日与陛下剖心。”
  “我本孤魂野鬼。”
 
 
第100章 思君兮不可化,应有未招魂·二
  我本孤魂野鬼, 逢你瑶池上金玉枝,攀一叶一缕仙气呷在舌底,教我出鬼域, 渡忘川, 重返人间界。
  穆庭霜一面讲述自己身上那点子荒诞异事,一面忍不住疑心, 是否是否, 老天爷许他重活一回,原本就是让他来逢陛下这株金枝玉叶。
  “我前一刻是而立之年的身, 跪在北境军马前,声嘶力竭劝阻穆涵和穆广霖不要攻洛邑, 等闲一柄长剑自穆涵手中递到嗓子口, 血色还没绽开,我眼睛一闭一睁,却回到二十岁,”他一字一句讲道,“我端坐侯府正在抚琴, 宫中传出消息,陛下癔病危急。”
  李郁萧被砸得发懵:“因此你果真与穆涵有仇,杀身之仇……”
  一时别的顾不上, 李郁萧先头第一个念头,好吧, 这一句他总没骗我。
  然后李郁萧脑袋里先窜出一些奇异的想法,怎么说, 赶情儿咱俩到这个世界是前后脚啊哥们?
  等一等。“也是因此, 你懂得如何医治暴盲症。”他恍然,又问, “你三十岁那里,朕眼盲很多年么?”
  “是,”穆庭霜仍然跪着,跪得腰背笔直,跪得顶天立地,“确实是借鉴前世见闻,陛下双目要到振武十八年才恢复视物。”
  “啊,等于你走之前朕刚刚复明?”李郁萧愣愣地问,穆庭霜答一声是,李郁萧继续发愣,许多事仿佛转马灯似的在他脑海中遛过,千言万语汇成三个字:怪不得。
  怪不得穆庭霜总能未卜先知,总是筹谋得当预备周到,最早设计留阿荼在宫中,说遇匪就能有“匪”,谭诩、裴玄等朝中诸人,谁忠谁奸在穆庭霜嘴里跟明牌一样,还有太后,太后的来历满朝无人识破,瞒得住天下人但是瞒不住一个面都没见过两回的穆庭霜。
  还有往后的部署,既然穆庭霜什么都走过一遍,这等助力,相当于身边多一个上帝视角,许多事可以见招拆招将计就计,岂不妙哉——
  可是种种机筹李郁萧暂时都没顾上,只招招手:“过来说话。”
  穆庭霜不肯起身,最要紧的一句还没说完,可是李郁萧坚持,眼看七扭八动脖子上怕要扯动伤口见血,穆庭霜无奈起身行到榻边。李郁萧费力仰脸儿望他:“你仔细说说,那时候……朕是怎样一个人?眼睛盲着,性子并不会太好吧?”
  要命真要命,李郁萧闹心得直吸气儿,若是、若是穆庭霜那辈子他是个专横妄为的混球皇帝,那、那对穆庭霜是否有唐突狎侮之举?可还行,丢人丢到上辈子。
  穆庭霜却道:“不知,我那时没有时时在宫中伴驾,雪娘刚进宫前后那几年我一直在北方。”
  啊?那个唱歌很好听性子也很倔的小姑娘,还是进宫了吗?李郁萧呆呆地:“所以那时是你妹妹进宫,你没进宫?”
  此话一出殿中先是安静一瞬,而后穆庭霜道:“陛下,现如今我也,咳咳,并没有进宫。”
  啊,是的是的你没有……李郁萧缓一口气,还行,看样子那个世界的他没有做啥欺男霸女的勾当,可吓死人。不对,那个世界,那是原身么?可是原身已经死去,那到底该算是谁?
  谁又知道。
  按说得知此事,两人该好生盘算往后的布置,可是李郁萧活像丢魂儿,少一刻又张着眼睛颤着眼睫问穆庭霜:“那你……你……”
  你来你去却没始终没说得清,穆庭霜立在榻边垂眸看他,看他百般难开口,因主动倾身握他的手:“陛下想问什么?”
  想问什么?想问的这句不该问,该问的一句也不想问。
  我有明月在心,却有俗务障目,还有纷扰缠舌,颈上的伤口还一跳一跳地疼,于是白白晃晃月光,明明暗暗凉了又热,还沾上不知哪来的一段血色,李郁萧咽着一分张惶:“你上辈子就喜欢皇帝?”
  嗯?
  “并没有,”穆庭霜很快回答,“彼时我虽是伴读,可是陛下并不热衷到辟雍宫读书,见面尚且不多,谈何旁的心思。”
  等等,两个人交握的手都是一僵,嗯,上辈子就喜欢皇帝,这话有个潜台词,即是这辈子还喜欢,嗯……
  这话题要说不说,一者不敢多说,一者不愿多答,如今两人之间多少有点禁忌的味道。
  最后还是穆庭霜,敛一敛神色若无其事:“陛下为何生出这等疑问。”
  李郁萧老老实实:“朕暴盲症刚好那会儿,你待朕诸多纵容,很像是心上人失而复得。后来你……咱们便摊开说,你手上口舌上功夫又娴熟,朕以为你从前就伺候过圣驾。”
  “……娴熟?”一向机敏深沉的穆庭霜叫这两个字说得微微噎住,哪里娴熟?一辈子没做过的事,谈何娴熟?
  “嗯,”李郁萧应道,“此外你襄助朕可说尽心竭力,偏偏又不肯信朕,因此想着,是否是他不成器,不堪大用,还总欺负你,你才如此一面倾心一面防备。”
  甚么?穆庭霜很久前跟陛下学过一个词,叫做脑补,此时他觉着陛下就在脑补,还是很没有道理的那种补。
  可是,“偏偏不肯信朕”,这一句又正正钉在穆庭霜心口。
  一句责备的重话说不出口,穆庭霜只道:“陛下想岔了。姑且称前世,前世陛下是我名义上的妹婿,纵然没有夫妻之实,雪娘总是你的皇后,你二人又不很和睦,说句犯上的话,她不肯委身于一介眼盲的废物,陛下又没有现如今的好性子与她说和,在我看来,她入宫原是委屈她的,陛下又不肯好好待她。”
  三说两不说最后结语:“不瞒陛下,前世我对陛下观感不佳,哪来的倾心。”
  哦,李郁萧听着,原来就是两个没有交集的陌路人,最普通甚至最疏远的君臣关系,也好吧,总比有什么纠葛要好得多。
  那边穆庭霜继续道:“如今我观陛下,像是全然陌生的一人,许多事也正因为陛下的这个陌生,与前世轨迹并不相同,因此我如今倾心陛下,与前世并没有丝毫干系。倘若这就是陛下的疑问,我只告诉陛下这一句。”
  啊,说出来了。
  七绕八绕费劲巴拉想绕开,李郁萧心说你这就说出来了,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很不地道,活像骗人表白又不肯痛快答应的绿茶渣男,踅摸片刻,口中讷讷带过:“总之,没有轻侮过你便好。”
  “没有,”穆庭霜深深叹气,往榻上坐下,“陛下,我说这件,不是想请陛下省问自己,而是我,是想请陛下问我。”
  李郁萧浑身僵着没动,只摇着一双眼睛看人:“问你什么?”
  “问我,”穆庭霜将两人交握的手拎到近前,捂在胸口,“问我所有的隐瞒和不坦诚。如今我的底细陛下俱已知悉,陛下面前,我再没有一句不实之言,再没有一件隐讳之事。”
  如此可抵昔日之过么?
  既然知错,知错就要改,既然要改,就要从根上改,今日穆庭霜将自己的根底全部剖开,定个调子,往后即照着这个行事。九分虔诚一分希冀,盼此曲能成,盼他的陛下能伤愈如初,也盼能重拾对他的信赖。
  他注视枕边人,眼中有无限密意殷诚,语义坚定:“求陛下问我。”
  求陛下问我,所有的罪过请问我,请加诸于我一身,横流的血泪,倒悬的命途,森然的幽愁暗恨,喑哑的哀郁囚苦,皆请陛下问我。
  他在陛下身上窥见这些爱与愁,这些因他而起的爱与愁,他的痛,痛可比钻心剜骨,却比不过追悔莫及。
  也比不过陛下承受过的痛。
  他深深道:“我总向陛下请罪,没成想,平生罪过其实请无可请。那天夜里陛下满身血污躺于我怀,这些日子陛下昏睡不醒音笑不闻,如今大事抵定,我才敢向陛下说这句。”
  到得最后一句,他的声音仍是稳的。
  只是这份稳重之下暗流涌动,从来说话游刃有余的一人,竟然差一点没勇气将一句话完整说完。他的眼神也是,他眼中有丹心重誓,有笃定和坚韧,却也有从未有过的凄惧。
  这些看在李郁萧眼中,重逾千钧。
  李郁萧见过他的无数种眼神,惯常冷淡的,凌霜傲雪的,肃穆的,严峻的,专注的,遥远的,当然也有情热的,盈满热欲的,可是没见过他示弱的眼神。
  曾觉得他的眼睛惊艳如鸿,如今迷鸿向人垂泪,羽不振声且哀,这哀鸣深重到李郁萧承受不起。
  只作笑语:“原来是吓着神,朕说呢,你哪是拖泥带水的人,说得这些。朕才昏多久?想是乏得狠补一补觉,而这伤呢,更只是看着嚇人——”
  “陛下,”穆庭霜眼中幽深发亮,“补一补觉,要补六日?还有,这伤倘若再来一回……”
  再来一回又如何,穆庭霜颓然道:“也不如何。我说过的话仍然作数,只亲随陛下而去罢了。只请陛下万望珍重,切莫不计自身安危。”
  他叹息似的一句落地,消融在寂寂殿中。
  窗外是深宫的白日,也是寂寂,叹一口气,李郁萧知道,确如穆庭霜所说,从今往后穆庭霜对他再无秘密。
  如此一来,他就面临到一个问题。
  穆庭霜的来历匪夷所思,他能好到哪去?他也差不离,人死复生和异世来客,哪个不是怪力乱神?现如今穆庭霜对他实言相告,那他呢,要对穆庭霜说么。
  侧在身旁的一人,身体暖烘烘的,李郁萧失血过多又好多天拿药当饭吃,身上正是虚弱畏寒,紧挨着这具身体真是再舒服不过。这身体的主人,身上是暖的,手是暖的,眼睛也是暖的,直煨进李郁萧心里。
  所以,要说么。
  殿外夏日辰时的光,帐子挡一半也挡不完,丝丝缕缕透进殿中,该是暖的,身旁的人是热的,可身上虚弱,掌心与另一人的体温交叠,却终究是冷的,心呢,一颗心是凉还是热?
  李郁萧最后对穆庭霜说:“俱往矣,不再谈,你只陪着朕静候阿荼他们平安归来吧。”
  “诺,”穆庭霜未解他的隐瞒,一心一意执子之手,口中许诺,“我一直陪着陛下。”
  两手交握,陛下眼中深浓如晦,答得一个字:“好。”
  ——卷三·终——
  # 卷四·鸳鸯飞兮迟疑
 
 
第101章 神听皇慈,仲月皆至
  卷四
  八月朔望, 仲商悬桂,今年夏季炎热,秋风也不清凉, 八月来得格外悄无声息。
  宫中的日子从来无声无息, 自打夏天里一起子妖僧、一起子汝南王犯上乱乱的闹过去,如今已经过去三月有余。三月, 说长也寥寥, 说短也悠悠,身处其中有人感叹白驹过隙, 也有人只觉得度日如年。
  陛下是觉着度日如年。发疯一时爽,也破穆涵的诬栽, 可太后和汝南王还在被禁足。这都八月上, 不知还要关多久。
  要说八月,宫中可是有一件大事,八月十五正是祭月大礼。献良裘、夜迎寒等祭礼自不必提,还有大宴和祭祖等等, 这当中最紧要的就是拜月。
  这日太常卿来栖兰殿请旨, 看看今年是请谁主持拜月大典。
  李郁萧瞟一眼阶下,口中忧郁道:“这可如何是好?男不祭月,女不祭灶, 打太后回宫,拜月的主祭一向是太后担任。”
  是呀, 民间住持祭月的多是族中老夫人,至不济也要这一代郎主的正妻, 才有此殊荣, 才能率领全族内眷拜月祭祖,搁在宫里, 历来的规矩是太后主持。
  问题是,长信宫封宫已经三月整。
  不仅如此,汝南王也已经在太庙外头的思过苑禁闭三月整。太常卿此次来请旨就是硬着头皮来说一嘴,穆相的意思,今年祭月换个人做这个主祭,汝南王呢,该关着还是关着,也不能赦出来参与祭月的礼。
  先说汝南王。“汝南王狂悖无礼,领罪南堂,恐不适宜参与祭月之典。”太常卿硬着头皮进谏。
  没想到陛下答应十分痛快:“嗯,汝南王尚在思过苑禁足,平白放出来确实不妥。”
  太常卿看去是没料到进言如此顺利,转又道:“启禀陛下,新安翁主乃高祖皇帝之妹宜阳大长公主的长女,封地就在弘农,或可召入宫中主持祭礼。”
  呵,李郁萧心里冷笑,怎嘛,连他祖父的妹妹家的闺女都扯出来,姑奶奶的闺女,这八竿子都打不着。不过这项李郁萧早有计较,先头犹豫道:“新安县主与宫中素无来往,怕不相宜,”假作思索一刻,他眉开眼笑,双掌轻轻一击,“朕有个法子,《左氏外传》说‘命妇,成祭服’,可见地位尊崇的宗室命妇也可做祭月的主祭。”
  太常卿便问:“敢问陛下属意何人?”
  陛下顺溜告诉:“宣义侯乃朕的仲父,宣义侯夫人自然也德高位尊,裴夫人又是鸣鹢亭侯的嫡孙女,南阳裴氏嫡脉,身份高贵,不如请裴夫人来主持便了。”
  那行,当然行,其实只要不是太后谁都行,是裴夫人,那自然只有更好。太常卿赶着领旨出去安排。
  他前脚出去,后脚穆庭霜从帐子后头转出来,肃冷的一张脸孔,偏生唇边似有若无一缕笑,向上首李郁萧道:“搬出臣的母亲做什么?”
  “咳咳。”陛下望一望殿中,黄药子知机,一躬身领着人出去。
  再望一眼穆庭霜,第一眼就望着他的嘴角,因很快收回目光,只道:“不是说不是你亲妈么。”
  “嗯,不是臣的亲生母亲,”穆庭霜面上笑意伸展,“是以,稍微有些小病小灾也不打紧,是么?”
  他越笑,好像打定主意恃靓行凶,一尾笑影儿招招摇摇净往人家眼前撞,真是烦,李郁萧干脆阖起目仰倒在椅背:“就是你亲娘,该微感小恙还是要感的。”
  裴夫人受命主持祭礼,没成想临上拜月台前“微感小恙”,不能成礼,又没有旁的合适的人选在宫中,那怎么办嘛?只有太后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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