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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兰台歌(穿越重生)——金钗换酒

时间:2023-09-15 10:36:39  作者:金钗换酒
  天知道他的心惊,当他错以为穆庭霜和鸮靡有染的时候,虽说理智告诉他不可能,但是那一瞬间的酸涩、空怆,铺天盖地将他湮没,心脏被掏空似的,鸮靡蜜色的皮肉像是,那个澄澄的颜色像是什么呢?
  对,像是蛇怪的眼睛,李郁萧看一眼就要窒息,要石化,抛弃,被抛弃,世间万物都将他抛弃,穆庭霜有别人了。
  某一日徜徉宫路的黑木车中,李郁萧扪心自问过,问自己打算沉溺到哪一步。
  那日的车中穆庭霜摎着他的袋子压他,一道车幔之隔就是宫人内侍并羽林卫,他受不住诱惑赖在穆庭霜怀里,挺腰往人嘴里送。那一刻来临之后车中安静,只有气吁吁的呼吸声,李郁萧脑中白茫茫、乱纷纷,问天问地问自己,你要沉溺几分。
  看见穆庭霜压在鸮靡身上的那一刻,李郁萧知道,不能,绝不能沉溺至此,乱心乱情乱智,他不能沉溺到这个地步。
  “陛下,”黄药子打帐子进来,小心翼翼询问,“殿外穆常侍……”
  李郁萧闭着眼让他有话直说,他道:“殿外穆常侍长拜不起,一步一叩,一叩一拜,眼瞧已绕过栖兰殿大半。陛下瞧着?”
  陛下翻个身面朝里:“让他跪。”
 
 
第128章 争得入佛位,青鸟去复还·二
  却说这日一名太常丞上表, 说鸿都观观主之位虚悬,不成礼仪,请陛下早下决断。
  将名字翻来覆去看几遍, 李郁萧确认不认识这个太常丞。
  太常丞官衔在太常卿之下, 秩俸千石,铜印黑绶, 掌凡祭祀及行礼诸务, 总署诸陵邑,论官阶比散骑常侍还高一级, 距离九卿只有一步之遥。
  这样的位置上表,不可能越过丞相府直接到李郁萧跟前, 况且穆涵一力要在四境重新选人,自然不愿意李郁萧“早下决断”,因此,李郁萧鼻尖一抽,告诉黄药子去查这个人。
  三查两不查, 人家也坦荡, 直接亮出来,是武皇帝朝从扬州录上来的清品,出身升云学宫。
  升云学宫啊, 这是荆睢的人啊。李郁萧开心了,荆睢这是要跟穆涵对着干, 是不堪其扰终于出手么?自家地盘上丞相党的人日多,李郁萧总在想荆将军能忍耐到何时, 没想到, 就到今日止。
  朝中有人,有谭诩、汝文弼之外的人襄助, 李郁萧瞬间大感欣慰,看看,看看,几年的功夫,终于扶植一些人手。腰杆倍儿直,陛下下旨要在清凉台议事。
  不仅下旨,旨意还下得很急,中间儿还使一巧劲儿,只使人对穆涵说陛下急召,没提鸿都观的事儿,派去的小黄门是黄药子一手调教,着急忙慌的那个样子,弄得穆涵以为又有人行刺呢,连哄带骗赶着给薅到清凉台。
  到地方才知道,不是行刺是议事,议的不是别的事,议的是鸿都观的事。
  清凉台朝臣齐聚,九卿在列,三公齐全,另紫阳真人和玄清真人侍立在殿中,李郁萧请穆涵入内,道:“仲父来了,朕年轻不知事,鸿都观观主关乎国教礼运,还是要向仲父拿主意。”
  穆涵还没来得及回话,他又说:“此二人都为朕讲过经,一般无二的道法玄妙,可见仲父当初选人时用的心,他二人都能胜任,仲父替朕选吧。”
  陛下的意思,这两个都是你点头送上来的人选,这档口你若说都不行,那是打太常和你丞相府的脸,打你穆相自己的脸,快选吧,别废话。
  穆涵一看,殿中上首,陛下一脸的殷殷,满殿朝臣众目睽睽,最要紧的是内史撰舍人在立柱后头的坐席上奋笔疾书。罢了,穆涵打量,不过鸿都观一名观主,坏不了大事,倘若不肯配合着少府行事,再说罢。
  鸿都观观主是国师,国师近仙却终究不是仙,既然不是仙是人,那么出个三长两短也没甚稀奇,倘若实在不肯听话,任上仙逝就是了,陛下此番旗鼓大张催得紧,不妨先顺着,这是穆涵的打量。
  咱们丞相大人还打量,至于人选么。
  穆涵拱手:“启禀陛下,臣观玄清真人气度高华仙姿奕奕,宜登任鸿都。”
  打量来打量取,在穆涵看来,玄清至多是叫自己那个好儿子笼络,可话说回来,如何笼络?不是财就是权,若论这两样,穆庭霜能许本相就许不得?还能输给那个贱人的儿子不成。
  相反紫阳,穆涵至今未能摸透那些秘辛紫阳是如何获悉。一个或可结纳一个底细未知,两害相较取其轻,是以穆涵最终点玄清的名字。
  与李郁萧的设想差不多,他笑向玄清:“倒要恭喜玄清道长。”
  不过说鸿都观却不全是鸿都观,今日另有重头戏,李郁萧话锋一转:“仲父,鸿都观观主之位落地,倒叫朕想起另一宗。”
  穆涵眉心一跳:“哦?陛下何事萦怀?”
  “朕想着,”李郁萧一脸恳求,“宫中有鸿都观,朕却不能自顾自修道听经,总要顾及宫中笃信佛教之人,总要顾及长信宫。”
  “陛下的意思是?”穆涵一副本相且看看您要闹什么幺蛾子的神情。
  那陛下就老实不客气了,李郁萧张嘴:“朕想为修慈寺另择一名,护国天王寺,再择立主持,册护国禅师,就与玄清真人一同受封,上圜丘请诰,太常太卜代为誓天。”
  殿中响起几声不明显的吸气声儿,陛下这是明晃晃要给释教撑腰,要分鸿都观的权,要和鸿都观分庭抗礼啊?最浅显一项,那往后朝臣们倘若要请平安符,是向鸿都观请还是向,什么寺来着,对护国天王寺,还是上护国天王寺请?
  这事儿,穆相能答应就有鬼了。
  果然,穆涵肃容道:“陛下,修慈寺原为宫室所改,敕封禅师想必要重新兴建一座庙宇,陛下可别忘了北行的军士,西面还有局势未明的砂织,陛下却决意要在宫中大兴土木吗?”
  哦唷好大一顶帽子,李郁萧心里翻白眼,自家每年跟扶余买马买兵私吞多少军费,如今倒来怪朕修庙占你军费。腹诽搁在一边,李郁萧面上做一个深以为然的神情:“仲父说的是,宫中不该兴土木,如此,朕让他们先将咸宜观的活儿停一停。”
  这也不是胡话,之前李郁萧授意,姜弗忧游说,穆庈雪确实领督建咸宜观的差事。
  只是朝臣们没听说,听陛下解释道:“宫中道观只有鸿都观,却朝臣都要踏足,内廷女眷倘若也去难免不相宜,正巧今年宫中穆女史提议,不若在北台之内修一座女观,朕已经准了。仲父,将来贵主入宫,总要有修道之所啊。”
  贵主?是谁。殿中朝臣们都听着,是啊如今宫中只有一个罗美人,罗美人据传拜长秋寺多一些,太后她老人家也信佛不信道,因此内廷没有女观就没有,没人儿需要,但是将来“贵主”入宫,贵主是谁,不就是穆女史么,她信道啊,这不还没进宫已经张罗起来么。
  御史台一位少丞高声道:“陛下所言甚是,尊道贵德,仙道贵生,北宫掖庭确实缺一座女观。臣以为,咸宜观不宜延宕。”
  ?这话怎是御史台来说?李郁萧一瞧,是哦,穆庈雪不仅是穆涵的闺女,那也是裴越名义上的外孙女,可不轮着御史台有话要说。
  陆续又有几位朝臣附和,甚至还有一个丞相府的少史,站出来说咸宜观不必停工,北境区区一个扶余,不足为惧,花费甚微。
  众人还在议论,穆涵却知道,搬出他闺女,说什么贵主入宫无处求问道学,不过都是由头,护国天王寺也好咸宜观也罢,都落在两个字:分权。
  攸地,穆涵目光掇到御座之上,陛下,好啊,陛下这哪是心血来潮,哪是想一出是一出,这是早有设计!却多早呢,怕不是……怕不是早几年民间忽地兴起甚玄奘和尚、悟空行者时就打下的桩子!
  却看周遭,朝臣们进言,没人反对咸宜观,因着这是穆相独女的意思兴建的,将来也是给她管着,谁反对咸宜观不是给穆相没脸?
  除此之外,也没人太反对护国天王寺,谭诩等人穆涵不意外,可是另有一些人,以太常丞为首的一群人,竟然也很是赞成的模样!
  一时穆涵心中大恨,是何时起?南境的经营好费心神,他不察之下,朝中竟然这般纷杂,竟然再不是全盘在他掌握,竟然再不是全然向他俯首称臣。
  可是既然穆女史主持修建咸宜观已然践行,那么宫中不宜兴土木这说法就立不住,没道理你闺女就可以修,太后就不行,这话一头堵死。
  平生不会低头,穆涵阴沉道:“陛下,陛下为尽慈孝主张拜护国天王寺,却不知去岁长信宫为何封宫?汝南王又为何思过太庙?”
  呃,李郁萧一省,是因为咱们计划好的南下避祸啊。
  当然如今原本驻守国都的那些师傅已经好端端各回各家,不对各回各庙。
  但是穆涵当时给安的可是谋朝篡位的罪名,这罪名隐而未发,朝中不知,一旦掀出去,太后和阿荼的名声就毁了。太后何惧,她自己都不会管朝中民间如何议论她,但是阿荼,李郁萧不能让阿荼沾上污名。
  穆涵拿这个威胁,确确是蛇打七寸,李郁萧一下子说不出话,汝南王李荼,旁人只道是他这个做兄长的心头肉,不知其实还是他看好的储君人选,如果跟什么“诅咒皇兄”、“欲行不轨”扯上关系,将来建储就会千难万难。
  陛下闭口不言,臣子们只得硬着头皮接茬。
  到这地步谁还看不出来,多少年了,丞相党与少帝党的纷争终于搬上明面,战鼓初擂,今日清凉台佛道之争注定载入史册。
  两方朝臣摆开架势铆足劲开始争辩,有的说民间释教风行,朝中不立释教魁首未免不顺应民心,有的则说天竺密宗擅淫,是邪魔外道,如何可得昭告天下的恩典,荒唐。
  辩来辩去争来争去,各执一词,李郁萧心急如焚,缺一步,一步能逼得穆涵不得不退让的棋,千算万算没算到穆涵真能这么不要脸,偏偏李郁萧至今脖子上还留着疤,再热的天也要高高领子围起来,去岁这一季的变故不能提,不敢提。
  正当李郁萧在御座上蜇磨得不行,忽然左侧第二列中段一人排众而出,是穆庭霜。
 
 
第129章 争得入佛位,青鸟去复还·三
  穆庭霜。
  其实再是争辩, 再提几句最近李郁萧自己重新道学天师道的无法无天,不愁穆涵不弯腰,人心向背、头顶三尺声名簿, 他是会弯腰的。
  可李郁萧有个预感, 此时穆庭霜站出来建言,一定会一举将穆涵直挺的腰压弯压碎。
  只见穆庭霜衣袍款款迳到殿中, 直直与穆涵分立阶下两侧, 手中玉笏一抬,道:“臣有一言。”
  他、他先前一直未发一言, 如今站出来?再先前,两人鲜少见面, 见面也无言, 几乎恩断情绝,他如今却站出来。李郁萧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感想,张张嘴:“穆卿,咳咳。”
  却多久没见过他的穆卿了?他冷着穆庭霜太久, 虽说细算也没几天, 可这几天穆庭霜天天来栖兰殿绕弯似的叩拜,穆庭霜在外头跪着,他在殿中难道安闲?也是煎熬, 熬来熬去这日子就长了。
  宫里的日子总是既长又短,长的时候一个时辰掰碎细细一刻一刻地过, 那是因为殿外有一人无声的跪拜,短的时候一个须臾重重砸在心头, 那是因为李郁萧无端的动容和忐忑:却, 却又要穆庭霜来给他救场么?能……救么?
  “穆卿请说。”上首陛下终于发话。
  穆庭霜清声郎朗:“道教当立,释教当立, 臣以为还有一教,陛下却疏忽。”
  ?“还有什么?”李郁萧看一看穆涵冰封一样的神色,不自觉咽一嘴口水,穆庭霜要说什么?能……能扭转僵持的局面么?
  “启禀陛下,”穆庭霜一丝目光都没往穆涵身上看,一心一意注视阶上,“辟雍宫孔庙完竣在即,缺一坐镇儒士,请陛下册立一位儒师,为天下学子表,入主孔庙。”
  朝廷册立的儒师?孔庙?
  是,朝中是听说辟雍宫在立孔师像,大多朝臣只以为是为着彰显尊师重道,还有就是为着挽留公孙参,怎么难道却原来是修立孔庙?一个释教便罢了,如今再冒出一个儒教么?
  看看穆相的脸色,长史率先道:“启禀陛下,圣人以神道设教,下所法效也。可孔师非神非仙,儒家学派也非神道,恐不足以立教。”
  这意思,神仙的事情才是“教”,人的事情顶多叫“学说”、“学派”,殿中不少人附和这长史的说法,说儒教不当立。
  陆续又有几位朝臣辩两句,这时谭诩道:“人之行体化天数而成,天感其德而授权。孔师在世时即被尊为天纵之圣、天之木铎,又卒于楹柱之间,所留六经至今为尊,神仙之流,贤者无得而逾焉,为何不可立教?”
  什么?你说孔师不够资格?那咱们辟雍宫的学士没有坐得住的,很快辩题渐渐偏移,殿中开始辩论起孔师代表的儒学到底够不够资格立教传世。
  上首李郁萧听得很高兴,天感其德而授权,这话,嗯嗯,嘿嘿,可就跟那个啊,一步之遥,就是那个啊,君权神授啊。
  装作恍然一般,陛下插一句嘴:“是了,圣祖皇帝出生时百鸟展羽,梦白泽而起于卞水,未尝不是‘天感其德’,可见谭师所言有理。”
  是啊,上天对孔师的功德有所感,因此葬于楹柱之间,那上天也对圣祖皇帝的功德有所感,大晏因此才立起来,在座又都是大晏的朝臣,那按理说你们都是蒙的这个荫,再加上在朝为官者都经过中正的定品,多少都去辟雍宫拜过师讨过帖,多少沾亲带故,不可能不向着辟雍宫学士说话,一时间兴立儒教倒渐渐成就定局。
  趁着朝臣们争论,李郁萧抽空瞄一眼阶下的穆庭霜。
  好巧不巧穆庭霜恰也在盯他,两人目光一碰,李郁萧没有来由地心虚,慌得撤回来,不知该往哪搁。
  他不心虚不行,孔子像,孔庙,这些都是谁修的?总不能是大风刮来的。忧君之忧,这个人,再再再一次功夫下在他前头。
  说他大包大揽,有时候总是轻涉隐瞒,惹得人一股火气掀到天灵盖,而另一些时候呢,暖煨煨、热乎乎,直慰帖到人心坎上。
  唉,倘若只是惹人厌,就罢了。
  殿中两方该说的说得差不多,暂罢,李郁萧迎着穆庭霜丝丝缕缕的目光,告诫自己要沉得住气,罢不罢之类的可以再议,今日一局,别人给你搭好的台子,你要是接不住,唱劈了,你对得起谁。
  陛下沉得住气不言语,那就另有人得言语,穆涵往上首揖礼,脸确实向着穆庭霜,森然道:“古有尧舜兴‘敬敷五教’,乃礼法之先,后有孔师著书论仁,乃儒学之祖,然,尧舜与孔师之德高山仰止,何人可逾,常侍却要陛下册天下儒师,却又何人敢自言胜任?常侍难道想叫陛下见罪天下儒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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