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下无人,陶不言这才悄悄地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你怎么会有刑部的腰牌?”
“从我爹那儿顺的。”
虽是低声私语,但以西岭雪的功力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看着路景行说这话时还是那副正义凛然的脸,不由地翻了个白眼:道貌岸然。
不肖一会儿,主簿就抱着卷宗回来,“这是大人您要复核的卷宗,请过目。”
“放在这儿吧,本官复核完毕后自会通知你。你暂且忙去。”路景行官威十足地冲着主簿挥了挥手。
“是,下官告退。”
桌子上堆着满满地两大摞卷宗,怕太过醒目引人怀疑,路景行故意要了近三个月来的卷宗。
西岭雪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大摞卷宗,眨眨眼,“致远兄,这是何意?”
“查看卷宗,找到三日前胡小姐一案。不然带你来干什么?”路景行冷笑着,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西岭雪无奈地叹了口气,“路景行啊路景行,小生不是狗,但你是真的狗啊!”
“我有得是让狗不叫的法子,你要试试吗?”
西岭雪感到路景行眼中的杀意,立刻缩了缩脖子,老实地闭上了嘴,识时务者为俊杰。
“找到了!”路景行运气不错,才翻了两份卷宗就找到了胡小姐一案。
“让我看看!”陶不言立刻放下手中的卷宗凑了过去。
根据卷宗记载,胡小姐芳名胡绮莲,十八岁,是当地最大的盐商胡海明的幺女。顺安五十二年,四月初十,也就是三天前,被发现死于城郊废弃的民居里。那一带以前遭过雷灾,现是无人区,只留下些被雷击过的房屋树木。大家嫌那里晦气,因此平时很少有人去。
当天一更过半,有人发现那里有一处民房火光四起,正值春末夏初,这里气候干燥,房屋连排,如果火随风起,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周围的百姓立刻出来救火,待大火扑灭后,竟然发现了有一女子倒在废墟之中。
虽然面目、身上多处被火烧伤,但根据衣着依稀可辨出是当地盐商胡家的小姐。
正巧胡小姐当天外出未归,胡家人闻讯赶来,证实死者确实是胡绮莲。胡老妇人当场便晕死过去。
“因首饰、财钱均被洗劫一空故定为流匪作案。而且……”陶不言放下卷宗,“曾被人侵犯。这可能正是穆淮王不愿提及的原因吧。只是……”
“堂堂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为什么会半夜去那种荒凉的地方呢?”路景行接口说道。
“是的,验尸格只写了胡绮莲死于窒息,却没有写明窒息伤。既是遭受过侵犯,理应会有抵抗伤。而且火是在她死前还是死后发生的,这一切都没有说明。”陶不言双眉紧皱,这起案子太过潦草。
“死者既是当地有名的富商之女还与穆淮王的外甥有婚约,府衙断不会如此草草结案的。除非……”路景行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除非是有权势的人示意如此。”另一边的西岭雪答道,“也许胡绮莲真正的死因是会有损某些人的颜面。”
陶不言思及穆淮王当时的表情,“你的意思是胡小姐……与人私通?”
西岭雪耸耸肩,“有道是: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啊!”
“你到是很有经验的样子。”陶不言不由地打趣道。
“小生没吃过猪肉,这不见过猪跑嘛!”说着他别有用意地冲路景行扬了扬眉,眼中满是揶揄之色。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陶不言双眉微蹙,左手捏着下巴手肘撑桌,右手食指勾起,一下一下有节奏得敲着桌子,陷入思考。
“苍了个天的!”一旁的西岭雪冷不防地发出一声惊叫,吓得陶不言不由地的一抖。
感到路景行突现的杀意,西岭雪立刻跳起来,呈防御状,“喂,这里是府衙,路景行可不能砍人!”
“说,你鬼叫什么!”路景行的眼睛微眯,浑身散发出一股,你不好好解释就砍了你的气息。
“喏,就是这个。穆州府管辖的沽源县乡绅赵德海全家一十八口在顺安四十九年腊月廿八晚全部被杀。其中赵德海身中数刀,不但面目全非,几乎被大卸八块,凶器是其家所有的柴刀。根据验尸格所写,赵德海被砍的时候还没断气呢。
“凶手把老鼠药下在了水井和厨房里的储水缸里,行凶后逃走,至今下落不明。唉,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灭了人家的门。”西岭雪说着觉得身上不由地冒出了鸡皮疙瘩。
“灭门惨案,通常会是仇杀。只是,一个乡绅怎么会与人结下这如此大的仇呢?”陶不言皱了皱眉,这穆州说不定没有看去的这一片祥和。
此时,路景行感到门外有人,急忙向陶不言和西岭雪使了个眼色,三人立刻将卷宗收好。他打开门,果然见主簿站在门外,正欲敲门。
他抢在主簿开口前说道:“本官已核对完闭,暂未发现问题,请主簿将卷宗收好,切勿遗漏。”
主簿一愣,“啊,是,下官这就收拾!”说着抬腿进屋回收卷宗,路景行等人借机会急忙离开。
待主簿回身时,早已不见人影,心中不由地有些诧异,今天刑部的大人们和往常不太一样,还有,刑部什么时候招人也看脸?大人们长得过于好看了吧!作者闲话:
君之絮语:
你的小可爱西岭雪闪亮登场啦!
催案子的宝贝要有耐心
其实案子已经出现啦(偷笑)
第49章 灼灼桃花情
看着白色颗粒一点点地在水缸里融化,连带着身上的疼痛也跟着减轻了,一起下地狱吧!
身上传来的一波波痛楚将少女从昏迷中唤醒,寒风从四面八方的缝隙中透进来,但是她的身上却很热。少女踉跄着爬起来,推开破旧的房门,整个大宅里静悄悄的。
少女步履蹒跚地来到柴房,拿起了柴刀。
第一次知道这里居然这么大,有人倒在庭院里口吐白沫,脸上的表情或痛苦,或不甘,但他们都死了。少女从这些人的身上踩过,向发出声音的人挥起了柴刀,鲜血流出来,一阵快感从心底升腾。
少女缓慢地向主屋走去,终于看到了那个混蛋,口吐白沫得趴在那里。少女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然后接着举起了柴刀,狠狠地砍下去,一下一下。那人的身体随之在抽搐,鲜血喷溅出来,温热的血喷溅到少女的脸上、身上。
少女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停地挥动着柴刀,每砍一下,少女都觉得自己是在活着。终于,那人不再有任何动作,几乎变得破碎不堪。少女没有了力气,丢掉手中的柴刀,向门外走去。
此时,天空突然炸开了灿烂的烟花,少女仰望天空,露出了如烟花般绚烂的笑容……
==
穆州『夏日祭典』是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祭典从四月十四日开始,到四月十五日结束,共计两天。
四月十四这天是「花市」,从辰时开始至酉时结束。说是「花市」其实是一种集花展与集市为一身的集会,不但有各色花卉还有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小吃和一些简单的小游戏,因此深受年轻男女的喜爱。
辰时三刻,太子的马车停在驿馆前。竟是孤身一人,身后并未见到穆淮王府的侍卫。
“见过公子!”西岭雪立刻上前行礼道。
“西岭雪来得正好!今天,”风息宁抬眼看向陶不言,“我们一起去花市!”
他今天穿一件淡蓝色长衫,手中拿一柄折扇,束发戴冠,更添了几分风雅之气。
陶不言听到他的话,眼睛瞬间变亮,这时却听到一旁的路景行开口道:“花市人多繁杂,公子……”
“哎呀,这个致远兄就不用担心了!”一旁的西岭雪急忙开口,生怕他说出什么让风息宁打消这个念头的话来。
“既然如此,那公子此行的安全就有劳西岭雪大人了!”路景行立刻接口说道,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一抹算计一闪而过。
“致远的意思是,让小西做我的护卫?”风息宁看向路景行,眼中满是探究之色。
“是。花市人多繁杂,西岭雪又是武榜眼,有他贴身保护,定会护公子安全。”路景行的回答非常地恳切,简直是尽职尽责的典范。
西岭雪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刚想反驳,但看到风息宁看过来的眼神,不由地心中一憷,于是硬着头皮答道,“属下定不辱命。”说完恶狠狠地瞪了路景行一眼。
“既然这样,”风息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被路景行圈在保护范围内的陶不言,“我们走吧。”
随着风息宁的话,一行人愉快地向「花市」而行。
此时,天近晌午,有一位公子睡眼惺松地穆州城中最大的青楼妙音坊中走了出来,他个子很高,却骨瘦如材,像一条发育过度的鲑鱼,甚至连那双大而圆的眼看上去都带了几分鲑鱼的味道。
这个时辰从青楼里出来,显然他昨夜在此留宿。这位公子正是穆淮王妃的外甥吕方。
他一边走一边打着呵欠,“今儿干什么这么早啊!”
跟在他后的小厮亦步亦趋,小声应道:“府里这几日来了贵客,王爷今早还问起少爷来。所以夫人让小的尽快把少爷接回去。”
“什么贵客啊?让姨丈这么紧张。”吕方伸了个懒腰,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听说,”小厮左右看了看,接着凑到吕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是东宫的那位。”
“啧!”吕方听后却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来就来呗,让本少爷回去干什么?怎么着,把他伺候好了,还能赏我爵位不成?”
“嘘!”小厮吓得紧忙拉住他,紧张地四处张望,发现并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少爷,不可乱言!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吕方甩开了手,只见他向着前面的一行人走去。小厮抬眼一看,迎面走来的是一群衣着华丽的男子,而且相貌俊秀,尤其是最右边的那位穿着月白长衫的男子。
小厮不由地暗叫:“不好!”
吕方是个贪图美色之人且男女不忌,但凡对方是个美人,他都想要染指。这白衣男子却又正是他所钟意的类型,眼见他要去挑戏,小厮吓得立刻冲了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这位小哥,生得好是俊俏啊!”
吕方眯着眼,这人近看更是绝色,此时眉目微皱的样子,更有一番别样的风情,让他心痒无比。能和他睡上一晚,真是死而无憾。
说着他的手也不安分地去勾那人的下巴,但是手才刚抬起就被抓住,接着“嗷——”地发出一声惨叫——胳膊脱臼了。
“你、你是什么人!敢、敢管老子的闲事!你、你知道我是谁吗?”吕方疼得五官有些扭曲,狠狠地瞪着仅一抬手就他胳膊卸脱臼的墨衣男子。
只是对上对方那双清冷如刀峰的眸子不由地心中一抖,腿也跟着打颤。
也不知是吕方的幸运或是不幸运,他遇到的恰恰就是风息宁一行人,而他慧眼看上的美人则是陶不言,而此时正意欲将他碎尸万段正是路景行。
身后目睹了这一幕的西岭雪不由觉也跟着胳膊一疼。感受到路景行身上的杀气,心想:如不是在街上,身边还有风息宁,估计对方这只手早就没有了。
他不由地庆幸这两日来,自己的手很是安分,没有对陶不言有什么过分之举,不然,路景行早就把他的手剁了。
“致远,先别伤他。”风息宁走了过来,用折扇拍了拍吕方,抬眼看向他,“我不仅知道你是谁,我还是知道你父亲是谁,更知道你的姨丈是穆淮王。”
小厮看到这人后瞬间吓白了脸,立刻跪在风息宁面前,“公子请恕罪!我家少爷宿醉未醒,多有冒犯还请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说着磕起了头。
“你这没志气的狗奴才!向他求饶做甚?!”受了气的吕方抬脚要去踢那小厮。
“噢?”风息宁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只是眼神却如寒冰般刺向吕方,“论制穆淮王也要跪我,你说他该不该跪?”
吕方只觉得这人看过来的眼神比卸他胳膊之人的还要吓人,他脸上是俯瞰天下的傲然,是将一切踩于脚下的霸气,是上可逆天下可灭地的气魄!让人不由地想下跪下称臣。
“少爷!”小厮急忙去拉吕方的衣服,生怕他犯浑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真就小命不保。
所幸吕方还有点脑子,瞬间砸吧出风息宁这话中意味,当场滑跪。
“公子恕罪,小的瞎了狗眼,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吕方一改之前的嚣张。
吕方平时放荡形骸惯了,向来横行穆州,谁人不知,但今日见他居然当街认怂不由地好奇驻足,观望起来。
西岭雪见状,立刻上前对风息宁低声说道:“公子,还是不要惹人耳目的好。”
“罢了,今日我就不与你计较,速速离去,如若再犯,我不介意替伯父管教管教。”说着风息宁挥了挥手。
路景行抬手将他的胳膊复位后,小厮立刻扶着吕方向风息宁道了谢后,急忙离开。
吕方造成的不快,在众人看到花市的热闹繁华后,被瞬间遗忘到脑后。
集市张花结彩,热闹非凡。街头巷尾,大街小巷除了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供人欣赏,还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灯笼的谜语。
穆州气候适宜花卉种植,而且这花市历史悠久,花农也会为此想尽各种法子种出特色的花朵吸引目光,因此集市中随处可见百花争艳。
自进了花市后,路景行就一脸紧张地跟在陶不然身后,那架势恨不得把人揣进怀里。西岭雪见状不由地冷哼一声:呵,狗男人!见了媳妇忘了主子!
但骂归骂,西岭雪还是很懂事地以「保护」之名悄悄将风息宁带离他们身边,很快便完全看不到彼此的身影。
兄弟只能帮你到这儿,这次能不能把媳妇弄到手,就看你自己了!西岭雪暗暗地在心里为他加油。
33/118 首页 上一页 31 32 33 34 35 3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