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二少爷人可好了,他喜欢有人陪他聊天的!”夏至急忙答道。待看到西岭雪眼中揶揄的笑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又羞红了脸。
“奴、奴婢还有事,先告退了!”说着急忙离开。
“这位二公子还真不简单啊……”陶不言看着夏至离开的身影喃喃地道。
“哪个少女不怀春,”西岭雪轻笑道,接着转头看向陶不言,“哪个少年不钟情?”末了眉头轻挑,意有所指。
“唔……”瞬间明白他意思的陶不言觉得脸上有点发烫。
“怎么,西大人对人家动心了?”路景行瞥了他一眼,“本官可向梁家帮你把人讨来。”
“致远兄,不能乱点鸳鸯谱!这夏至明明钟情的是她的二少爷。”西岭雪白了他一眼,“根据夏至的话,小生觉得梁燊可能是梁正宇乱性与婢女所生。”
“所以梁燊在家中并没有什么地位,给他们母子下毒的很可能是争宠的妻妾。”陶不言悠悠说道,“恐怕之前那位早夭的少爷也是遭了毒手,这侯门大户里的后院争斗并不比后宫仁慈啊。”
“但虎毒不食子,梁正宇为何会默认妻妾伤害自己的儿子?”西岭雪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小生想去会一会这位梁二公子。”说着起身出门。
“我也去!”陶不言将最后一口冰沙塞进嘴里后也站起了身。
“你也要去?”路景行眉头微皱,西岭雪好不容易走了,陶不言竟然也要走。
“自然,也许一会梁小姐就来给路大人送冰沙。我就不留下来碍事了!”陶不言微扬着下巴,神情实在看不出是吃醋还是打趣。
路景行叹了口气,伸手不由分说地将人揽进怀里,两相面对,距离暖昧到气息缠绵,“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对她毫无感情呢?”说着他低头含住了陶不言的唇,吻了起来。
“唔……”陶不言顿时羞红了脸,手抵在他的胸前,却又不舍得真推开。
路景行这一吻算不上温柔,到像是恶作剧的惩罚,看着满脸绯红却没有拒绝的陶不言,眉眼带笑,“现在你相信了吗?如果不相信,我再证明一次?”说着他要再次亲上来。
“致远兄,”屋外传来西岭雪的声音,“明松只是只离开一会儿,又不是生离死别。”
陶不言趁机捂上了自己的嘴,明亮的眼睛盈着水光,点着头,“我相信了!”
看到他的样子,路景行的脸上露出笑容,亲了亲他的额头,轻声说道:“小心点!听西岭雪的安排,我安排完这边的事情就去找你。”
“嗯。”陶不言点点头,“你可以放手了吧!我们最近的接触有点过多了。”
路景行的笑容有一瞬的停窒,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你……不喜欢?”
“你猜。”陶不言以漂亮端正的唇勾出明媚的笑容,一边回头望着路景行,一边轻轻地磕上一只眼睛。这样的神情可爱又迷人,牢牢地抓住了路景行的视线。
书库。
刚刚经历了火灾的书库,此时看上去有些凄凉。与左边烧毁的黑墙断壁,右侧相连着满是花朵的花园又带上了那么点生机。梁燊一身素衣,静静地看着花园里的花,看上去孤寂又苍凉。
似乎是听到有人来了,他转头看了过来,“原来是西大人和陶探花,有失远迎。”说着让敏叔推着竹轮椅向他们驶过来。
“两位大人这边请。”梁燊伸出手将他们引到了花园另一侧的亭台处,“霜降,端些茶来!”
陶不言和西岭雪坐了下来,想必这边就是梁燊居住的宅子,很宽敞,却没有仆人。一位不良于行的少爷,身边服侍的却只有两个人。如此看来梁燊在梁家确实没有什么地位。
一会儿,霜降将茶端了上来,她看上去年纪不大,看上去却异常愚笨,眼神有些呆滞。她放下茶点后向陶不言和西岭雪点了点头,笑容有些憨傻,接着转身离开。脚步沉重,并不会功夫。
“霜降年幼时得了一场重病,落了不会说话的病根,脑子也不太灵光,请两位大人勿怪。”梁燊看到陶不言眼中的疑惑解释道。
但他的话却让陶不言心中的疑惑更深。
“是高热引发的吧。”西岭雪喝了一口茶。
“早就听闻西大人精通医术,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梁燊笑道,“不知大人前来找我所为何事?”
“小生唐突,只是那日见公子脉象怪异,略有些好奇。”西岭雪答道,“不知公子可知自己身中何毒?”
“不知,当时我年纪尚小,只知是一种很诡异的毒,看过许多名医皆都没有办法,父亲说这很可能是异邦奇毒。”梁燊说道,神情淡然。
“可是被人下毒?”陶不言试探地问道。
“呵呵,”梁燊温文地一笑,“娘亲性子柔弱不曾与人结怨,我也不过是一个孩童。父亲是宣平侯,又有谁敢对宣平侯不利呢?不过是我们的命不好罢了。”
“梁公子,小生能否再为你诊脉?”西岭雪说道。
“有劳西大人。”说着梁燊伸出手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早已习惯,大人不必劳心。”
“公子的情子如此豁达,让人佩服。冒昧地问一下,这书库可是由公子来看管?”陶不言开口问道。
“是的,中毒之后,我便不能习武,喜欢看书,于是便向父亲提出看管书库,也算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只是没想到……”梁燊抬眼看向火烧的方向,眼中露出惋惜。
“梁公子可知这起火的原因吗?”陶不言问道。
“陶探花是怀疑是有人故意放火?”梁燊反问道,只是语气中却没有任何疑惑,不知他是真的毫不在意还是另有隐情。
“难道梁公子没有怀疑吗?毕竟这书库之中存放着重要的书籍。”陶不言看着,俊美的脸上那双漂亮的眼睛略带着点不为人知的悠远,英气逼人中带了几分内敛,仿佛能轻易地看透人心。
“陶探花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烧毁了「枯荷听雨」的配方,让梁家百口莫辩,无法自证毒害太子的药不是出自梁家之手。”梁燊说道,“可谁会做这种事呢?”虽是疑问,但他的语气与表情皆像是在陈述事实般冷静。
“我以为二公子会知道。”陶不言轻笑着开口。
“可惜,我不知道。”梁燊答道。
陶不言看着梁燊,午后的阳光勾勒得他如轻风舒服缓,似清茶悠远,尤其是唇边那抹温文的笑容,更为他增添了几分优雅。
然而,却唯独缺少了真实,如同戴着微笑的面具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作者闲话:
君之絮语:
恋爱还是看别人谈比较有意思
渐渐开始只想谈恋爱了
第83章 侯府寿宴
书库的失火原因到是查明了,是霜降不小心踢翻了油灯,引燃了书籍,火随风起,越烧越大。
霜降本就心智不足,再加上梁燊维护,并且要默写出被烧毁的书籍,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没想到梁燊居然也知道「枯荷听雨」的配方。”陶不言总觉得这位梁二少爷没有看上去的这么风轻云淡。
“宣平侯离开王城后去了哪里,有消息了吗?”陶不言看向路景行。
“没有。不过却传来了些别的消息。”路景行答道,“其实这一任的宣平侯朝廷策封的并不是梁正宇而他的哥哥梁正干。”
“梁正干十九年前在外出归来的途中死于非命,凶手至今下落不明。”
“噢,那么他没有子嗣吗?”陶不言问道。
“据说梁正干曾有过两个儿子,老大还没满月就夭折,夫人生老二时难产一尸两命。”回答他的西岭雪,“后来他又娶了位夫人,是位江湖女子但生得异常美丽。不过,这位女子听说与他一同遇难。”
“不错。不过,当时这位新夫人的尸体面目全非,仅靠衣着和首饰辨认。”路景行说道,“所以最后宣平侯的爵位就落在了梁正宇的头上。”
“面目全非……”陶不言敏感地查觉到了其中的异样,他隐隐的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转眼便到了梁正宇五十大寿的日子。
这一天,宣平侯府上上下下皆穿戴整齐,府中更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而这一天,陶不言与路景行也暂时放下案件,收拾妥当,准备参加寿宴。
宣平侯府,今天可是高朋满座,人山人海。门口的礼官时不时地唱着来客的名字,来人皆穿盛装,递上礼物,说着吉祥话。
今天的梁正宇穿着一件极喜庆的红色长袍,这过于鲜艳的颜色再配上他灿烂的笑容,让陶不言不自觉地联想到了红包。
梁琛也穿着华丽的锦服,外套红纱长袍,乌黑的长发高高得束于头顶,以一根红色的绸缎缚住,比平时的文雅中更透着一股凛然之气。他看到陶不言等人,立刻走了过来。
“路大人、陶大人、西大人!三位大人今日前来,是我宣平侯府之幸。”梁琛拱手行礼道。
“哪里,梁公子客气了!可惜我等来得太过仓促,未能准备贺礼。”路景行答道。
“这幅贺寿图是我为宣平侯所画,略表心意,请莫见怪。”说着陶不言递上了画轴。怎么也是参加寿宴,空手而来确实太过失礼。
“能得到「顺安双花」陶探花的墨宝真可谓三生有幸!”梁琛立刻将画轴交给管家收好,“三位大人,快里面请上座。”说着他一伸手,立刻有仆人走上前,将路景行等人引至内厅上座。
“明松,你不觉得这寿宴有点怪吗?”路景行观察着四周,只有正厅处悬挂着大大的「寿」字,相对于寿宴来说,庆寿的感觉似乎并不浓郁。
“确实,我总觉得这寿宴好像是某个重要事件的附赠项。”陶不言点点头,很快他的目光突然被不远处的一个身影所吸引。
素净的白衣,柔顺的长发用同色的绸缎束于脑后,斜飞入鬓的狭目修眉,含着笑意的胭薄红唇,正是梁家二公子梁燊。火场那日所见的老仆推着他走了进来。
梁燊似乎感到他的眼神,抬起头望向他,倾微地点点头,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陶不言也微微地向他颔首致意,风轻云淡。
“你好像很在意这个梁燊。”路景行凑到陶不言的身旁轻声道,听上去与往常一般的淡然,但紧紧握住他手的动作却表明他其实非常在意。
“你说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被故意下毒吗?”陶不言望着与人谈笑的梁燊,温文而雅,“所有人都说他温柔善良,替他的不良于行而惋惜,而且他自己却并不在意。”
陶不言知道他在闹别扭,安抚似地回握住他的手,才见紧绷的表情才有了一丝缓和。
“他懂得如何用示弱来保护自己。”路景行将手指一根一根地与陶不言的相交,形成十指相握的姿势。
“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小生还坐在这里呢!”西岭雪看着十指交握,眼神纠缠的两人,觉得自己不仅是通体发光,还有些多余。
陶不言的脸上飞快地涌起一片绯红,路景行却并没有松手,只是将两人相握的手从桌上挪到桌下,接着向西岭雪挑了挑眉,竟有些炫耀的意味。
没等西岭雪反击,原本吵杂的大堂忽然安静下来,静得仿佛可以听到空气的流动声。此时只听远远的通报声自山脚下,递次传来:“穆淮王府来访——”所有人都屏住唿吸向门口望去。
竟是穆淮王府的管家穆勇。
梁正宇看到穆勇脸上立刻绽放灿烂的笑容,急忙行至他的面前热情招唿:“穆总管亲临,老朽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穆勇参见宣平侯。”说虽如此,但穆勇只是行了拱手礼。
“今日是侯爷寿辰,王爷在王城琐事缠身无法前来,特派小人前来恭贺!”说着身后一行人抬上一口两人高的漆木大箱,穆勇抬手打开箱盖,众人只感到一片眩目,连阳光都不及这箱中之物的光彩。箱中赫然放着两棵用翡翠制成的松树,散发着通润的光芒。
梁正宇纵是家产丰殷,也未见过如此贵重之物,一时之间竟有些犹疑不定。
穆勇璀璨一笑,微一抬手,“这区区薄礼,还请侯爷笑纳!待府中事务了结,闲暇之余还请来王府一叙,不仅是王妃,王爷也对侯爷挂念得紧!”
“这……”梁正宇脸上的笑容变了一变,这意图再明显不过了——押他去王城做人质,明摆着怀疑他与太子中毒案有关!
但梁正宇的脸上还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承蒙穆淮王不弃,老朽定会前往!”接着便一挥手,示意下人将礼物抬下。
穆勇满意得点点头,在侍者的引领下入座时,穆勇径直地来路景行桌前,“穆勇见过路大人、陶探花、西大人!”态度竟比之前对梁正宇要恭敬。
“穆总管不必多礼!”路景行等立刻起身还礼。
“路大人,王爷说了,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穆勇说道,接着看向陶不言,“王爷对于陶探花破获假银票一案心存感激,有需要的地方请尽管开口。王爷说了,他虽远离边疆,但朋友还是有一些的。”
穆勇这番话,既表明了穆淮王的立场同时也是对宣平侯的威慑。
待到众宾客入座后,只听礼官悠长的声音响起:“吉时到,开席——”
侍女动作麻利地将菜品端了上来,菜品之丰富不逊色于王城贵族的席宴。菜肴上齐之后,只见梁正宇举起酒杯,朗声道:“感谢诸位赏光前来,老朽不胜感激!今天请大家尽情畅饮,不醉不归!”
“多谢侯爷!”
“祝侯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祝侯爷福泽万年!”
祝福之声此起彼伏,看样子虚伪奉承将会成为接下来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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