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赶紧放开我!还有别人在呢!”姜绫沂凑着他耳朵激动地压低声音道。
羞死了羞死了,他们还在谈论蛊虫的事呢,吃他豆腐是算什么事儿!
全被人看到了,瞧瞧乌羽一脸憋笑和那位鹤先生一脸欲言又止的神色!
纪榕时哼笑一声,放开姜绫沂转而握着他的手捏着,放声说:“我亲亲我家夫人,有什么不可以?”
“咳咳......”鹤不归清了清嗓子,把注意拉回来:“如此,那便等奇苓三花蛊三花会合,再谈取蛊之事。”
“许费不了多少时日,等一一伤好之后,我们便准备把他母妃救回来,还请鹤先生早些准备。”
“此蛊特别,取蛊也麻烦,如果实在着急,不如到时候直接去心意谷?我在那的东西备得比较齐全。殿下长年取血喂蛊,此次又受重伤,气血亏虚一时之间难以修养完全,到时候取蛊恐怕不会太容易,可能会受点痛苦。所以取蛊之后,在心意谷里还适宜修养些时日。”
纪榕时登时皱眉:“危险吗?”
“陛下,取蛊和下蛊一样都是极其危险的事,但这蛊不取不行,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会竭尽全力,在心意谷里,总归方法多些。”
姜绫沂抵了抵纪榕时包着他手的手心,又问鹤不归:“请问鹤先生,有暂时安抚或者压制这只蛊虫的办法吗?之前蛊毒被逼发作,最近好像不太安稳。”
“这奇苓三花蛊就是胆子忒小。”鹤不归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别担心,被逼发作的是你这只蛊虫,被吓到的是玉瓶里这只,两者距离近,相连起来殿下才会不时心痛,你的母妃距离相隔甚远,除了生死,其他大概是感受不到的。”
第31章 安稳
姜绫沂微微安心。
“不过暂时压制的办法, 其实简单,我可以做颗药丸出来,辅以施针, 可以让这奇苓三花蛊沉睡一段时间。”
“可以将这只蛊也下进我体内吗?”
姜绫沂问得无辜,但纪榕时一听就忍不住握紧了姜绫沂的手,顿了顿又轻轻放开怕把他捏疼了,缓缓得揉了揉,姜绫沂皮肤嫩, 就这么一下已经有些红印。
好的, 原来是在这等着扎他心呢。
他不由得想起上辈子他从未发现过踪迹的蛊虫, 这也不能怪他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纪榕时心里翻涌着憋闷与怒气, 又心疼姜绫沂曾有这种想法。
“自然是可以的, 只是这样便是一直用自身的血养着了。”鹤不归摇摇头, 不太赞同这个想法,“这是养虎为患, 继续用血喂养, 气血便越是虚亏,到时候取蛊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纪榕时隐隐像是要发火的样子,却只是克制着情绪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想都别想!”
姜绫沂突然豁然开朗意识到纪榕时在为什么生气, 指尖轻轻柔柔地挠了几下纪榕时的手心,放软声音耍赖:“我只是问问确认一下, 早就已经不这样想啦!”
“撒娇也没用。”
“真的没用?”姜绫沂反问,“哎呀, 以前是有想过, 毕竟割血喂实在麻烦又容易暴露嘛......”
“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纪榕时叹着气败下阵来:“这件事不准再想,乖乖听鹤先生的法子。”
姜绫沂弯着眼看纪榕时挫败的样子好笑:“知, 道。”
鹤不归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边,他真的很烦小两口卿卿我我的,事儿谈完了吗,好吧确实大致上没什么问题了,最要紧的便是先把蛊虫压制住,这还得他去调制一颗药丸出来。
乌羽连忙拉着他师叔走出了殿门,连招呼也没打,还是不留在那里当夜明珠了。
关上门,两人齐齐呼出一口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同一个原因。
乌羽闷笑,引着他师叔往别处走:“师叔,陛下给您安排了一处住所,离这儿也近,这些时日,我同你一起住打下手。”
“你小子,有事求才会想起师叔,不然都不回心意谷一趟。”鹤不归哼笑。
“哎,那这不是有事在身吗。”
鹤不归懒得搭腔,转而问自己一直在疑惑的事:“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好好的园子翻得乱七八糟的,糟心。”
乌羽顺着鹤不归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些影卫侍卫仍在翻找泥草里的所谓蛊虫,便把这件事和他师叔详细说了一说。
鹤不归哈哈大笑道:“你们居然准备这样找出蛊虫?那蛊虫既然能钻土传信,在这宫里范围大了去了,难不成把这皇宫都摞一遍吗?”
乌羽顺口说道:“谁让我们没办法呢,这不正等着师叔您来大显神威吗?”
“哼,别耍贫嘴,”鹤不归回身望了一眼殿里的方向,“谁让你不好好学,看在殿下...和陛下的份上,你跟我来。”
乌羽带着鹤不归去了住所,是不远处的一处宫殿,无垠公公带着几位医师从司药宫和私库里取了鹤不归所需要的药材药草过来。
鹤不归将所要用的药草一一捡出分类摆在一边,从医箱里摸出一个瓶子倒出了一些褐色的粉末,与药草一起碾磨成汁。
“看懂我的步骤顺序了吧?”鹤不归看向乌羽,“将这汁水按一碗比一木桶的水稀释,洒在土上,一般虫子会立刻毙命,豢养的蛊虫会逃出泥土自救,到时候一逮一个准,不用再作苦力了。”
“这瓶应该够用,你拿着去做这草汁吧。今晚我要调制殿下所需要的药丹,别来打扰我。”
这么玄乎。
乌羽疑问:“师叔,你应该不是诓我的吧?”
“是,诓你的,到时候犯错让陛下砍你的头。”
乌羽嘿嘿笑着赶紧拿着东西出去,告诉无垠公公让他知会一声陛下知晓,便去找陆炎陆峥让他们下令去了。
一桶一桶的草汁被泼洒在皇宫里的土上,果然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传信蛊虫从松软的土里面弓着身体钻出来。
“我这里抓住一条!”
“我这儿也有!”
“......”
蛊虫要传信也只能在松软的土里才容易动弹,白桥之前除了钟仪宫也很难去别的地方,不安全也容易被抓住,所以大致的泼洒范围都是钟仪宫和钟仪宫向外延伸的一些区域,以及这个方向通往宫外的地方。
在天幕黝黑下来,打上宫灯之前,陆峥他们终于结束了这场找虫子的大清扫,足足抓出来了九条。
那虫子很丑,与泥土颜色相近,形如蚯蚓,只是短一些胖一些,在腹部有一块如同荷包一般的皱皮,想必便是用此来装信的。
这消息被禀报给纪榕时和姜绫沂时,姜绫沂正被纪榕时喂着吃完了鱼片豆腐粥,端着一碗褐色的汤药一饮而尽,手里拿着一颗冰糖桃子慢慢咬着吃。
乌羽给他换了个治伤的方子,没有之前伤重时要用太烈性的药物,现在的换了温和一点的,喝起来就没之前那么苦了,但也很难闻很难喝。
喝药完全被监督着根本没办法搞点小动作偷偷倒掉的姜绫沂,只能苦着脸喝完药,拿甜甜的冰糖桃子安慰自己。
但是那被呈上来的传信蛊虫在盅里翻滚着纠缠在一起实在是太恶心,姜绫沂捂着嘴使劲吞咽着压下这股反胃的劲儿。
纪榕时抱着姜绫沂给他喝了一口温水,又塞给他一颗酸梅子吃,看姜绫沂不再难受,才放下心来。
纪榕时摆摆手让人把虫子端下去赶紧处理掉,看向陆峥:“这么快就全抓住了?”
“陛下,抓出来九条,属下们检查很久没再见其他的,应是齐了,不过乌羽说药汁还足,明日可再撒一次。”
“嗯,辛苦了,之前说的赏照给,下去吧。”
“是,陛下,殿下,属下告退。”
殿里再次安静下来,寒树和静丹进来将杯碗都撤了下去,重新放了一壶热茶在桌上。
纪榕时低下头看着埋在他怀里呼吸的姜绫沂,晃了晃他:“这样呼吸不闷吗?还难不难受?”
姜绫沂委委屈屈的从纪榕时怀里抬起头来,控诉道:“又是粥又是药的,你让我吃得太多了!都是水,刚才一看那虫子,就好像撑得我有些恶心。”
“好好好,是我的错。”纪榕时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看着姜绫沂笑:“让夫君好好伺候夫人,揉一揉这娇弱的胃。”
说着,纪榕时真把温暖的手掌伸进被窝里贴着姜绫沂的胃腹缓缓抚揉。
姜绫沂立时拍了一下纪榕时的手背,声音听起来蛮重,不过纪榕时皮糙肉厚的也没见变红,姜绫沂便心安理得的说道:“好啊,你嫌弃我的胃?”
纪榕时怡然自得:“这你可冤枉我了,夫人难受,我疼惜还来不及。”
姜绫沂转过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嘴角上扬着凑近他耳语,柔软的热气扑在耳侧:“量你也不敢。”
纪榕时眼神定定的看着姜绫沂的动作,笑意渐盛,纵容得应道:“嗯。”
......
鹤不归的动作很快,第二日便调制出了一颗药丹,只是这药丹呈在碟子里看起来足有一颗珍珠那么大。
姜绫沂一整颗咽不下去,只能嚼碎了就着温水吞服,幸好这药丹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好歹不苦,姜绫沂权当自己在吃什么奇怪味道的点心,说服自己吃下去了。
鹤不归:“都是些药粉和熬制过的几味药草汁调制成的,殿下放心,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还好鹤先生做得不是很难吃。”姜绫沂笑着看了一眼旁边沉眉紧张的纪榕时。
纪榕时看他笑就随着眉目舒展,揉捏了一下姜绫沂的脸颊就扶着姜绫沂睡下:“明天想吃什么?”
“豆沙酥!”
殿里点了安神香,压制蛊虫的时间特意拖在了晚上,这时候的蛊虫同样反应迟缓。
姜绫沂躺在床上,看着鹤不归和乌羽给他用特殊手法施针,瞧着瞧着就有些昏昏欲睡,那昏睡的意愿来得急,他都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眼前一黑万事不知了。
纪榕时背手握拳守在一边,他知道压制奇苓三花蛊一事不难,鹤不归非常的胸有成竹,但他心里依旧急切,因为遭受这一切的是姜绫沂,容不得他不担心。
足有半个时辰过去,鹤不归才收了针,擦着汗收拾起针包,乌羽在旁边帮忙也颇为耗费心神,累得现在好生疲惫。
“如何?”
“药效散开已经发挥作用,我们所用的心意谷的针灸手法,这奇苓三花蛊也翻不起天来,已经沉睡了,不过这药只可压制三个月时日,过了期限就得重新压制了。”
“三个月,足够了,到时候还得劳烦鹤先生取蛊。”
“沉睡中的蛊虫倒比苏醒时候的容易取出。”鹤不归欣然,只是疲累的脸上又带着一丝意动:“陛下,在下没有别的要求,只一点,这奇苓三花蛊取出之后,可否给在下研究?”
第32章 尽兴
再次醒来后, 许是一件心事落下大半情绪放松,抑或是蛊虫已被压制沉睡,姜绫沂感觉浑身都轻松许多, 伤也好得快了。
不过纪榕时还是限制着他行动让他卧床继续修养了好几日,每日把他抱来抱去乐此不彼。
姜绫沂膝盖上当时被白桥刺伤,伤到一点骨头,所以等乌羽觉得他膝盖上的伤没有大碍了,纪榕时才允许他落地。
这日风光也极好, 姜绫沂欢欢喜喜的自己走出寝殿, 手痒的折了一根枝丫, 右手翻转挽起剑花, 移步挪转舞了一套剑法, 剑气习习生风, 区区一根枝丫也被舞得飘逸灵动又显凌厉。
纪榕时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 也忍不住上前对起招来,让姜绫沂耍得尽兴一些, 他赤手空拳的, 姜绫沂便也扔了枝丫,和他见招拆招起来,倒是把旁边候着的寒树几人看得眼花缭乱。
姜绫沂挡开纪榕时的掌, 并指成刃要砍向他胸前,却被纪榕时借力顺势扣住了手腕, 一拉一转把人抱进了怀里。
“尽兴了没?”纪榕时揽着姜绫沂的腰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不给动弹,“悠着点儿, 伤还没好全呢。”
姜绫沂上身动不了, 手只能撑在胸前,气不过的抬脚踢了纪榕时一脚:“谁让你放水!才没尽兴呢, 都躺了大半月了,胳膊腿儿都要长草了。”
“小猫儿躺久了应该是长肉,不过,”纪榕时双手圈着姜绫沂的腰就着这姿势把人颠了颠,才叹口气:“这都没重起来,还轻了不少,看这小脸蛋瘦得。”
姜绫沂脸色还是略显苍白,唇色也泛白,外伤好得快,内伤和腹部内侧的伤口就还需养些时日,此时微微喘气,好歹把两侧脸颊给呼着带了粉嫩。
姜绫沂顺势将下巴放在纪榕时肩头,缓了缓呼吸,才想起来道:“对了白桥死了吗?”
纪榕时想了想:“估摸着还吊着一口气。”
“那走,我想去看看。”
纪榕时瞧着姜绫沂这眼神一转好像打什么主意的模样,笑着同意。
......
密牢还是如同上次那般不见天日,但被囚在里面的白桥与上次所见早已是天差地别的样子,酷刑的折磨可不是简单的,特别是白桥这种人,影卫们下手的时候手段可狠,只余他一口气别真打死了,其余时候便将所有酷刑都让他尝了一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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