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绫沂:“你觉得我像傻子吗?”
“所以殿下,你是要背叛岐雲背叛主上吗!”黑衣人目光凶狠瞪向姜绫沂。
“啧。”纪榕时轻哼一声,移动了几步挡住了黑衣人看向姜绫沂的视线,他还以为能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想到姜文旗将死士洗脑到如此地步,无趣的很,平白污了他家一一的耳朵。
纪榕时从容自若:“我就不同了,姜绫沂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跟我回去,便是大乾与我平起平坐的皇后。”
“岐雲的五殿下?呵,不如用岐雲国的帝位做交换,我们一一说不定可以考虑考虑。”
姜绫沂忍不住笑出声,这种被人护着信任着的时刻,他的心情突然变得非常好,热烈的暖阳能赶走沉郁的乌云,风中似乎附着花香。
姜绫沂拂过风吹过脸侧的发丝,脸上漾起笑容笑得昳丽又夺目,美艳又稚气,说道:“我想一想?”
黑衣人脸上似乎还是没什么变化,除了紧紧捏着的拳头,脸上并没有狰狞的表情,只是目露凶光更甚一筹:“冥顽不灵!杀!”
纪榕时见姜绫沂笑得蛊人,自己心情也变得颇好,不再理会脑子有问题的黑衣人,直接提剑迎上。
兵器铿铿间,他杀黑衣人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只是人数太多,需得花费许多时间。
纪榕时不知师承何处,一身武功高深莫及,一手剑法舞得疾风凌厉、潇洒飘逸,是很精妙的剑法。
姜绫沂看得认真,所以在眼前突然垂下来一颗蛇头时,惊得他窒住了半息,心口陡然跳动的厉害,手脚发软一般无法动弹也没法出声。
他从小就怕蛇这样的东西,这何况是一条就垂在他眼前的一条手臂粗的褐皮蛇,对视了一眼就马上张大嘴巴露出尖牙咬来。
姜绫沂像是忘记自己会武功一般,只慌乱的用手臂挡了一下,连碰都不敢碰的往后退,在它掉落在地上后,直接慌乱的跳上老树旁边的一块巨石,还不小心把膝盖磕得绊了一下。
纪榕时余光一直注意着姜绫沂,见他如此行为,便觉有异,立马横剑反手一甩,横飞过来刺中了那条褐皮蛇的七寸。
他自己紧跟着跃过来。
只是有个黑衣人见如此好的机会他们赶不及,便甩上鞭子绕住了巨石底部一拉,那巨石本就凹凸不平,还立在断崖旁边,姜绫沂在上头站得并不稳。
几根短箭紧跟着打向姜绫沂可以躲避的地方封住了去路。
姜绫沂踉跄了几步无路可去,此时失去平衡就有往后头坠的趋势,可后头就是悬崖。
姜绫沂心里一惊:“不是吧?!”
“一一!”纪榕时心急,顺手截起方才将蛇钉死在地上的剑,衣敛翻飞想也不想就跃出断崖扣住了姜绫沂的手腕,将人一拉紧紧抱在怀里。
在下坠的劲风吹拂中,两人紧紧相拥,同样黑色的衣角在翻飞中纠缠在一起,在崖边一晃就坠落不见了。
黑衣人惊诧的连忙上前几步到断崖边往下看,这断崖崖高山石凹凸嶙峋,往下看雾气弥漫深不见底,姜绫沂和纪榕时的身影早已看不见,这要真摔落下去,哪还有全尸。
领头的黑衣人气急,一脚踹向那两个趁人之危将姜绫沂逼落断崖的下属,怒目如火:“找死?!主上的命令忘了,殿下要留口气带回去!谁让你们出手的?”
他踹得毫不留情,那两人被踹翻在地连连呕血,求饶道:“属下知错属下知错,可是那个大乾皇帝武功太厉害了,我们死了这么多同伴!”
“是啊,在打下去我们也没有胜算。”
领头人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沉声道:“是个麻烦,不过黑玉使已经带人赶来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绕路去崖底,就算是尸体也要带回去!”
“是。”黑衣人兴奋一点,黑玉使过来只要牵制住纪榕时,那情况就不同了。
……
断崖又高又险,姜绫沂和纪榕时坠了几息,向上看时崖边就已经被白雾遮掩的失去了视线。
姜绫沂被风刮得眼睛疼,失重感也让他很不舒服,但他却并不怎么害怕,只缩进纪榕时怀里试图用他宽厚的肩膀挡挡风。
纪榕时面不改色,一手抱着姜绫沂,另一只手反握剑柄,借着剑刃刺进山壁划下的阻力减缓自己下落的速度。
剑刃划擦在凸石壁上震得纪榕时虎口发痛,他滑落一段又接着拔出剑刃重新刺入,连续着几次,两人终于断断续续的停下来。
纪榕时一脚踏着壁凹,一脚踩着崖壁上突出的树根,狠狠松了一口气,低头匆匆看了眼姜绫沂,问:“怎么样?”
姜绫沂抬起头瞧他,眼睛红红的泛着一些水光,好似受了莫大委屈似的:“风吹得我眼睛疼。”
纪榕时无奈的缓气几息,安抚自己收到惊吓的心脏,余光瞥见他们所在地方的右下侧有一块凸出一些的石板,看起来似乎有个小石洞,便不再浪费时间:“先闭上眼睛,我们找个地方落脚。”
姜绫沂被他抱着的姿势也看不见下面有什么,此时只好听话的闭上眼睛,就感觉纪榕时带着他一起一跳便落在一块山石上。
纪榕时奇道:“这个山洞还不小。”
姜绫沂睁开眼,本想脱离怀抱自己往里走两步看看,却没想一踩上实处就腿脚发软,要不是被纪榕时眼疾手快揽住,怕是要摔地上去了。
“一一!哪受伤了,方才被蛇咬了是不是,伤口在哪给我看看!”纪榕时揽着姜绫沂把他抱进洞口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靠坐着,眉眼带着焦急,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凶。
姜绫沂有些昏昏沉沉,缓过来一些后就听见纪榕时这语气,下意识说道:“没毒,要是有毒过这么一会儿了我现在还能和你说话?咬是咬了,但没毒。”
纪榕时眯眼,要被他气笑了:“那你说,你身上现在这血腥味是哪来的,什么时候受伤了?”
姜绫沂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左手心里传来的钻心的疼痛,他偷摸着用指尖按了按,血呼啦差的。
不太妙。
纪榕时还耐心的等待他的回答,但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姜绫沂只能先下手为强,伸出自己被黑色衣袖遮住的手,将手心露出来,喊痛道:“纪榕时,好痛。”
他刚才眼睛痛泛着的泪光还没擦,此时眼里像是星光满缀,不知怎么眼尾和脸颊处显露处一抹红来,更衬得姜绫沂整个人委屈巴巴、我见犹怜。
纪榕时一向知道姜绫沂长得很美,但看了这么久,依旧拒绝不了他的撒娇,此时也马上就败下阵来。
纪榕时抬手贴了贴姜绫沂的额头和脸颊,无奈的叹口气:“你发烧了。”
“是吗?”姜绫沂疑惑,他自己捂着额头却感受不出什么。
“你的手也热了,当然感觉不出。”纪榕时抓着姜绫沂受伤的手心细细吹气,“这怎么伤的?”
第40章 山洞过夜
姜绫沂自己也没太注意, 他搜刮了一下刚才的记忆,模糊道:“可能是刚才从石头上摔下来的时候用手撑了一下崖边,本来是想稳住免得掉下去的, 没想到还割了条口子。”
纪榕时没说话,从里衣里撕了两条布块下来,这个山洞不上不下的,条件简陋没有水,但一直流血也不行。
他便先用衣服稍微擦了擦血迹, 伤口被锋利的石刃割得又深又长, 有血不停的流出来, 纪榕时看得揪心, 眉间不由得蹙紧, 手上的动作却是越发的轻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瓶药粉撒在伤口上, 用布条当绷带裹了裹, 药粉是乌羽自己制作的金创药,只能先这样简单处理。
姜绫沂倒是全程没有喊痛过, 张着手心乖乖由他处理伤口, 纪榕时抬眼瞧他一眼,姜绫沂低垂着眼不知在出什么神,脸色明明苍白, 颊边却晕着两团红,细长的眼睫偶尔颤动一下。
纪榕时将姜绫沂这只受伤脆弱的手放好, 又去捉了另一只,两人手心交握, 一团温暖的内息顺着手传进姜绫沂体内。
“我单知道你怕蛇, 没想到会怕到这地步,要知道这样, 我就不会让你站那里去了。”
“有没有蛇谁又能知道,要早知道那里有,我也不会站那棵树底下去。”姜绫沂回过神吐槽,想想方才大概算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烂,他试图为自己辩解一下,“当时主要是蛇突然出现,我被吓住了。”
纪榕时点头附和:“知道,不然你也不会往断崖边退。”
他这一句莫名让姜绫沂听出来一点调笑的意味,姜绫沂立马踢了一脚他的小腿,烦道:“去你的!”
纪榕时好笑,便笑了,姜绫沂自己也忍不住发笑,谁知道本来稳赢的局面会突然发生这种事让他们措手不及,两人对坐着笑了一会儿,好像变成现在这样也挺有趣。
这个山洞位置处在这断崖崖壁,上不接顶,下不接地,总之从洞里往外看去,都弥漫着一层雾气,看不分明。
且这山洞明显还有洞口,两头通风,天色暗下来之后,风就阴凉许多,这里也没有枯枝落叶用来生火,就更冷了。
姜绫沂坐在角落背风处,还是忍不了咳嗽了几声。
纪榕时晃完一圈山洞回来,边走边解着腰带,将自己外袍脱了下来,带着暖热的温度盖在姜绫沂身上。
姜绫沂由着纪榕时摸他额头探他体温,他摸了摸盖在身上的衣服,问道:“给了我,你不冷吗?”
“抱了那么多次,你见哪一次我怕冷的?”纪榕时把自己手伸过去握着姜绫沂的手贴了贴。
果然温暖的很,比他这因为发热而有热度的手也不遑多让,精健有力的身躯掩在里衣下,浑厚威重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真是一点儿也不怕冷的样子,反而是像个火炉,照得姜绫沂也有些暖烘烘的。
纪榕时:“我在那边看到个被山石掩着的口子,里面是一条狭长的通道。”
“密道?此处有密道的话,看来这个山洞也不是偶然存在的。”姜绫沂往周围打量了一圈,只是脑子迷迷蒙蒙的,也想不出所以然来,“要不你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
“说不定也是山石移动造成的裂缝,只是缝隙大了点。”纪榕时不打算现在去,“你现在这样子,我可不放心离你太远。”
“我只是发烧,又不是不省人事,现在不还在清清醒醒同你说话?”姜绫沂同他摆事实讲道理,“这里什么也没有,我们上不去,下也不知道要多久,倒不如进去看看,说不得是什么出路呢。”
纪榕时完全被他说服,姜绫沂还发着烧,这么烧下去肯定不行,他这个状态带他用方才的方法下悬崖也实在危险,只是他还是不太放心,恨不得把人揣裤腰带上带着走,捧着抱着才能安心。
“就这破地儿,你还怕有人能飞进来害我不成?”
纪榕时叹口气,摸了摸姜绫沂的脑袋,在他脸上偷了一个香:“你在这休息,我去去就回。”
纪榕时把剑留在姜绫沂身边,自己空手去了那个口子,搬开石头进了这条像密道一样的裂隙,很快就没了脚步声。
看来这条密道还很长,姜绫沂双手抓着衣服两侧给自己紧紧的裹了裹,后靠在石壁上,他好像浑身散发着热气,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呼出的气息是烫的,口唇发干,眼睛发涩的直想闭上。
可内里却觉得冷,仿佛周围有不断的冷气顺着衣襟袖口灌入进来,冷热在体内呼吸打架,搅得他怎么坐着都难受。
姜绫沂的唇被他抿得发白,天色越发黯淡,山洞里也黑黑沉沉起来,他坐着坐着,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只是眉心依旧蹙着。
纪榕时心挂在这儿,探清情况便很快就回来了,只是山洞那边出口麻烦的很。这边姜绫沂又昏睡过去了,他试了一下姜绫沂身上的温度,把衣服又裹裹紧,决定去赌一把,赌一赌山洞外的崖壁上,能找到些有用的。
纪榕时抓着长剑便站到洞口的石台上,一踏轻功飞身而上,踩着嶙峋的山壁借力,攀向其他的方向。
等第二日再醒,姜绫沂便觉得自己舒服很多,虽然指尖还是有些发麻。但体内好歹有了热气,精神也清明许多,腿脚不再发软,大概已经不影响行走了。
他整个人依偎在纪榕时温暖的怀抱里,也没发觉什么不对,舒舒服服的醒了会儿神,才抬手揉揉眼睛睁开,但眼前的场景,让他一时以为自己是在做什么梦。
不是吧?在他昏睡过去的时候,纪榕时都干了些什么?
姜绫沂身上被脱得只剩了一件里衣,但纪榕时自己把自己脱得一件不剩,他被纪榕时抱坐在怀里,舒舒贴贴的汲取纪榕时身上的热度,衣服把他们裹了一圈又一圈,好像外头还有跳动的火光,怪不得他现在感受不到一点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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