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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川(近代现代)——陨石软糖

时间:2023-09-22 08:01:42  作者:陨石软糖
  林屿话还没说完,顾生就打断了他道,“抱歉。现在比较忙。”顾生没想到同班为了结识自己的人会这么迫切。他初中时身边也有这种巴结的人,他不喜欢的同时还觉得他们有些麻烦。没想到到了高中这种人竟然仍旧存在。
  “画展上人太多了,我也并不认识你。”顾生礼貌地对林屿说完,就不再理他去和别的同学统计缺失教材了。
  林屿看着顾生离开的背影,张着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讲,只是垂下头灰心地离开了。
  顾生行到远处瞥了他一眼,又忙起了班级里的事,很快忘记了刚才的一切。
  之后开学后的一个月里,林屿便开始频繁地对顾生没话找话讲。
  林屿坐在第一组前排,而顾生在第四组后排,几乎是班级的对角线,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关系。但林屿还是厚着脸皮,跨越整个班的距离去找顾生。
  顾生刚开始还碍于情面回应他。后来次数多了,顾生又不太搭理林屿,导致他的朋友开始在背后称呼林屿‘讨人嫌’。
  顾生听到这个称呼的初始还制止别人这么说。但在无数次下课看到林屿兴冲冲地过来,只为和自己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后,也不再对这个称呼有什么反应。
  而环保主题比赛的征稿也是在一个多月的时候发布的。
  艺术班里大概有二十个美术生,老师要他们四人一组准备同一个题材。
  顾生拿到这个主题首先想选的题材是水污染,他认为这个主题绘制比较出效果,拿到金奖的可能性最高。他对这个比赛是很有野心的,觉得对下学期进学生会很有帮助。
  在顾生决定了水污染的主题后,先后通知了亲近的几个朋友,大家都对这个命题没有异议。就在顾生准备把小组名单上报的时候,其中一个成员突然说他要改气候变暖的主题,不和他们一起了。
  顾生问他为何突然变卦,他也回答地支支吾吾,只说自己有事,要顾生另找他人。
  顾生一时也有点难办,那个退出的人就建议道,“你让讨人嫌加入呗,他肯定很乐意。”
  还没等顾生思考问题的可行性,林屿就沿着老路一路小跑,乐呵呵地撑着顾生的书桌问他,“你们组是不是差人,可以带上我吗?”
  顾生闻言犹豫的时候,别的几组已经人数统计完毕,他不得已地把名单报了上去。看着远处林屿望着黑板上的分组开心的笑脸,顾生充满了疑惑。
  于是他在放学的时候留下来,逼问起退组的好友。
  对方被堵得没办法才交代说,是林屿提出,愿意帮他写每月五千字的社会实践报告做交换。
  顾生不可思议地问道,“这么没义气,几篇报告就把我卖了?”
  “不是几篇报告,是这三年每个月的实践报告他都愿意帮我写。是不是很划算。”男生很得意地笑着说,“不过你也要防着讨人嫌,他成绩还可以,这么巴结你好像是因为他也想进学生会,我看他好像也填申请表了。”
  顾生闻言一时无话。但他心里还是生出了一些反感的情绪,觉得同学之间这样买通的心机太过,没必要也确实惹人厌。
  所以当水污染组的四人第一次开会,明确了个人分工散会以后。林屿找到正在收拾书包的顾生说,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收集资料的时候,顾生一口否决了他。
  林屿闻言有些怔愣,他知道顾生平时只是冷淡,但都不至于把话说的决绝。
  他便试探地问顾生,“为什么呢。”又说,“你有什么忙我都很愿意帮的。”
  顾生抬眼看了看他,把桌面上唯一的铅笔袋放进书包,而后单肩背好包后,与林屿擦肩而过道,“不必了。我还是喜欢和目的单纯一些的人合作。”
 
 
第46章 11.2老鼠
  之后组内的几次会议,林屿都没有到场。
  他委托了另一位较友善的组员,把自己的报告册交予组长顾生,请假的理由是家中变故。
  在做各自的作品前展开最后一次会议时,和顾生交好的一位组员,拎着林屿托人带来的报告册道,“讨人嫌还真奇怪,明明那么爱粘着你,居然不来开会。”他四周望了望,压低声音对顾生说,“我听小蔡说,讨人嫌和你同组,是他答应写三年的实践报告换来的。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啊,下了血本还不来,是要变相吸引吗?”
  顾生紧了紧眉头瞥了他一眼,摊开林屿的报告册,一页页若有所思地看着,漫不经心地道,“我对他说了。”
  “啊?说什么了?”友人疑惑道。
  “说不喜欢目的性强的人。”顾生边说边在林屿的报告册上画了几颗星号,并且根据他的资料,也在自己的报告册上做了修改。
  “阿生居然也有冷血的一面啊。”友人意外地感叹道。
  顾生飞速掠过纸面的钢笔顿了顿,又很快恢复了流畅的书写。
  “会不会你想多了,林屿只是喜欢你啊?”另一位组员对顾生开玩笑道。
  “别说了,晦气。”顾生友人避之不及地嫌弃道。他朝顾生探了探头,见他正全神贯注地阅读林屿的报告册,并且在上面做了一些标注。其他组员的报告册上并没有这样的特殊待遇。
  顾生把报告册全看完后,收好了眼镜。捏着鼻梁问另一位组员道,“林屿给你这份报告的时候人在哪里?”
  “美术课下课时他在三号画室,但我看他不像要回家,好像在钉纸。”组员想了想答道。
  顾生闻言又心不在焉地翻了翻林屿的报告册,就说,“所有汇总的资料都发过了,接下来自己画作品的时候还是要注意展示出创作思路。”他把桌上的资料整理了一下放进书包,就说,“那我先走一步。我们周天露营的时候再见。”
  “唉,你这么着急去哪啊。”友人对着顾生的背影喊道。
  “三号画室。”顾生挥了挥手,声音消失在自习室的后门。
  顾生到画室时,林屿的创作已经开工了。他左侧的白板上写满了创作思路和数据,右边支起一张全开的画板,上面画有一副抹香鲸的骨骼。如果顾生没有记错,林屿是想画骨骼作为船只,上面承载污染废料。
  顾生不觉得这个创意有什么新鲜的,但他知道林屿擅长画,便在第一次会议时也未多加干涉。
  顾生在教室边缘找了一张桌子,手一撑坐了上去,弄出了些声响,这才让专心致志的林屿察觉,疑惑地转过头来。
  顾生觉得林屿转身后的表情很有趣,面部肌肉的走向被他归于“惊讶”和“震撼”的两个分类之间,手上的笔也很戏剧性地掉了下来,他赶快跑去捡,没想到慌乱中还踢了一脚,笔一下滑到了顾生的附近,林屿便犹豫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没有再上前。
  “你尾骨的结构画错了。”顾生坐在桌子上,淡淡地说道,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无聊,就从旁边的公共笔盒里拿了一块可塑橡皮开始捏。
  “啊。。。这样吗?”林屿闻言反应了过来,他四肢僵硬的像被顾生的声音控制的木偶,在自己的画上改了几笔茫然地问道。
  “大概是这个弧度。”顾生手速很快地捏了一个抹香鲸的大致形象说,“尾骨的弧度没有那么弯。”他把自己捏的抹香鲸尾巴呈现给林屿看,林屿隔空观察了一会儿,又开始改动自己的画稿。
  “白板上的数据也错了。”顾生把可塑橡皮又捏回圆形,对着在改抹香鲸尾巴的林屿道。
  “啊,哪里。”林屿闻言放下笔又很无措地去看白板。顾生观察着他忙来忙去毫无主见的样子,好像儿时家里养的宠物鼠,呆头呆脑地四处乱窜。他觉得好笑,不由地从桌上跳下来,走近了林屿一些。
  这倒好,林屿确实只愣愣看着他不再乱动了。
  “这边。”顾生拿着白板笔征询林屿是否能改动,林屿头点的似拨浪鼓一般同意了。
  顾生把错误的数据改掉后说,“不来开会是会有一些问题。”
  林屿一只手抠着手上铅笔的木屑,另一只手不自然的不知道放哪里,他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能辩解什么,就盯着地上的瓷砖硬看,企图把顾生的问题混过去。
  “你画画有天分。成绩也很好。”顾生转着白板笔看着改掉的数据道,“并不需要和小蔡做那种无聊的交易。三年的实践报告换我的组员,你其实有点亏。”顾生虽然在笑,但笑的有些轻蔑。他用词倒是算得上诚恳,好像是给林屿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建议。
  “对不起。”林屿得知秘密被顾生知道,有些困窘和难过。他想顾生肯定对这件事很生气,才会说那么重的话。但林屿自觉很笨,想不到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如果熬夜把报告册里顾生能用到的素材多整理了一份,也能算作一种补偿的话。
  他还自暴自弃地想,顾生那么聪明,也看不上自己整理的素材吧。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顾生干脆地否定道,他停止了转笔的动作正眼看向林屿说,“有没有看群信息?我们组周末和气候组一起露营,你打算继续单独行动吗?”
  林屿突然被问了活动的事,有些不知所措。但当他犹豫地对上顾生的目光,看到他神色如常,并没有责怪和厌恶,心里便生出一些勇气说,“那我也想去的。”
  顾生闻言微微颔首,从书包里拿出一份资料,边整理边说,“随你。”
  林屿看着顾生专心分类资料的模样,心里痒的像在抓一尾活动灵巧的鱼。他试探地问道,“那你是来专门通知我这件事的吗?”
  顾生余光扫了林屿一眼,说,“你报告册做的很好,内容也过于丰富了。”他把整理好的资料递给脸烧得通红的林屿道,“我看过以后自己也改了几个地方,来这里和你道谢。”
  顾生说的落落大方,把资料给完林屿就背上了书包准备离开。
  林屿接过资料心里生出一丝微妙的甜。他看着顾生高高的,清冷的背影,没忍住跟了出去。在顾生背后犹豫好久才鼓足勇气问道,“那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前方的脚步声闻言顿了顿,但顾生并没有回头。林屿只是听到他声音飘过来说,“我说过了的。”
  顾生没有什么情绪地道,“不喜欢目的性很强的人。”
  说完后顾生出乎林屿意料地转过了身,扬扬下巴,示意失落的林屿把手摊开。
  林屿听话地张开一只手,顾生便将一个灰色可塑橡皮捏的老鼠放在了林屿手心,说,“要言之有物,光明正大些。”
  而后就很快地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林屿站在原地,傻傻的和造型蠢笨的小老鼠大眼瞪小眼。
 
 
第47章 11.3露营
  露营的当日天阴阴的,并非郊游的好天气。
  林屿坐在母亲驱车的副驾上望着窗外。湿度过高的空气将人包裹起来,一如他没来由的担忧。
  手机群里先到长乐湖露营地的同学已经开始搭建帐篷,林屿被分配的任务是带烧烤架,所以群里也有催促他快些到场的。林屿见大家的心情并没有被天气影响,也放下心回复了马上到。
  长乐湖很大,背倚连绵的长乐山绿意盎然。湖边有森林露营地和水上俱乐部,算不上热闹但也不至于冷清。气候组的学生来得很早,林屿拖着露营小车走向驻扎地的时候,主帐篷和天幕帐篷都搭好了,有组员在做最后的装饰,挂串灯和排桌椅。
  林屿打完招呼就按照组长建议的位置置办烧烤架。他认真搭建着,并没有看到水污染组的组员们从顾生的车上下来。
  当林屿放好炭火布置完,从忙碌中探出头时,才发现顾生和气候组的小蔡正在投影幕布前玩赛车游戏。围观的有两个人,有一个见他们一局结束,就催促着“别玩了,我们要放电影。”
  顾生闻言很快地按了退出键,一旁的小蔡不爽地嘀咕道,“我还没赢一局呢。”但还是把手柄扔下,帮另两人放起电影来。
  顾生起身去置办更多躺椅的时候看见了林屿,他朝他点点头,几不可见地笑了一下,在他身边说,“借过。”就转身走了。
  林屿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地跟了上去,也拿起一张躺椅问顾生,“是放电影吗。”
  “对,他们要看费里尼的八部半。”顾生拿着椅子走在前头,随意的答道。
  “这样啊。”林屿回复说。他刚准备开口习惯性地说些有的没的,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立刻把嘴闭上了。
  顾生没发现他的异常,也没有什么要和林屿谈天的,两人沉默地把椅子放下,就准备观影。
  林屿坐在了靠顾生很近的地方。他暗自开心默默观察顾生的时候,却发现他肩头白色的卫衣上,落了一只很小的草虫。
  林屿突然对顾生道,“你不要动。”就准备伸手帮顾生掸开。
  就在林屿快要碰到顾生肩头的时候,那只伸出的手快速的,被很凉的另一只手很轻地拍掉了。顾生的身体不明显地躲闪了一下,又面无表情地问林屿道,“怎么。”
  林屿没想到顾生会躲开,有些尴尬地说,“你肩上有只虫子。”
  顾生闻言歪过头,看到那只草虫后,拎了拎衣领把他抖掉了,这才坐正了一些,但林屿却感觉他的位置好像离自己远了一点点。
  “谢谢。”顾生礼貌地说完,就转头看向幕布了。
  “不用。”林屿失落的回应着,也不自觉地拉远了一些躺椅。
  电影还剩十多分钟的时候,林屿听到了细微的鼾声。原来是选这部电影的组员已经看睡着了。他又四下看了看,观影的四个人里只有他和顾生是醒着的。
  顾生明显也听到了鼾声,他转头的时候和林屿四目相接,两人都无声地笑了起来。
  “是因为黑白片助眠吗?”顾生轻声地问林屿道。
  林屿没想到顾生会和自己攀谈,未经思考就说,“不会,我觉得很好看。”
  “是嘛?”顾生像是听到了什么稀罕的言论说,“你觉得哪里好看。”
  “感觉很亲切,就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一样。”林屿看着屏幕上所有的演员像马戏似的拉成一个圈,对顾生感叹说,“就像台词说的,‘生命是一场盛宴,我们生活在一起。’我觉得不仅是和人交际生活,也有和分裂的自己共存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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