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太晓得如何适应伴侣的抚触,几乎不需要贺靳屿做什么就能轻松进入。余扬昂起头,声带颤抖:“...为什么。”
他想问贺靳屿,为什么你们都不听我说。
余扬任贺靳屿将他翻面跪在床上,脸埋进手臂,默默等待高潮来临。
翻来覆去不知道做了多久,贺靳屿拍拍余扬侧脸才发现他已经累的昏睡过去。嘴巴都被咬破了。
贺靳屿忍不住摸了摸男孩布满汗珠的额头。
余扬昏昏沉沉醒来,窗外已经微亮。他猛地起身,门把手却怎么都拧不开,使劲拍了很久也没人回应。外面绿树环绕,灌木与大片现代化玻璃设计,像一幢水晶房子。余扬无心欣赏,把屋子翻得底朝天也没找到钥匙,随身物品也都不知所踪。
“贺靳屿?”
“贺靳屿!”
...
他原本以为贺靳屿在捉弄他。等不知日夜地熬过两天,余扬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地方荒无人烟,除了虫鸣鸟啼,唯一能看见的活物只剩贺靳屿。
贺靳屿会在早、中,晚过来送吃的。一改往日忙碌不见踪影的日子,整日整日同余扬耗在一起,不说话、不解释,像守着自己的猎物。
第四天。
天气阴凉,滚滚白云遮挡蓝天,太阳黯淡无光。
房间里空无一人。窗外转枯的绿树随风晃动着,细碎轮廓投影在床上。
“余扬?”贺靳屿轻轻唤道。
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朝浴室走去。
浴室门虚掩着,洗手台的水龙头还在向下淌水。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贺靳屿转身,余扬把手里的台灯一扔,赤脚跑了出去。
贺靳屿沉默地看着四分五裂的铜质台灯,不疾不徐跨过去。
余扬大力晃动门锁。
操——!
楼梯口竟然有道栅栏!
余扬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破开门锁,无奈只得先躲进旁边的小房间,眼睛死死盯着透光的门缝,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黑暗侵蚀着余扬紧绷的神经。
房门被再次推开前,余扬缩到了柜子里。
“余扬。”
贺靳屿叫着。
他逆光站定,仿佛找不着余扬。余扬四肢僵硬,紧紧环着膝头,脑袋埋在双臂之间。
密闭空间内,缺少药物和物理的抑制,余扬散发的气味愈加明显,从缝隙偷偷溜进空气里,刺激着天生主宰omega的alpha。
余扬惊恐地躲避着刺入黑暗的光明,眼睛通红,往日充满喜爱的目光被憎恶替代。
他冲上去同贺靳屿扭打在一起,他甚至失控地向那张令自己无法拒绝的脸挥去一拳。
贺靳屿就这么受着他。
“我不会放你走,余扬。”
余扬定定看进贺靳屿的双眼。
拳头停在距离对方鼻尖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为什么?!”余扬崩溃地哭叫,“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那么喜欢贺靳屿,喜欢到会忧虑,会害怕,“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只会、永远只会让我闭嘴,把我关起来——”
可贺靳屿像是被魇住了。
余扬的眼泪砸在他脸上,手上,衣服上。
“我他妈一开始就——”余扬松开他,“我他妈就不该喜欢你...”
他一直在想,想贺靳屿这种身份的人为什么喜欢自己,想要更努力一点,才能成为站在贺靳屿身边的人。
可贺靳屿只想把他关起来。
那那些温柔都是假的吗?
余扬头疼欲裂, 颤颤巍巍从贺靳屿身上站起来。他是贺靳屿的消遣,宠物,床伴。唯独不是爱人。
贺靳屿目光始终追随余扬。
他沉沦在余扬的笑容里,亦沦陷在他痛苦无法自疗的时刻。那么多烈性药物,都比不上此时此刻能够安定他的情绪。
贺靳屿想要囚禁一轮太阳。
他如鬼魅,从身后抱紧少年抗拒的躯体。
贺昌渠说的没错,他们父子俩留着一样的血脉。贺靳屿把人压在楼梯上狠狠折磨了一通,他用最不齿的威胁一遍遍逼迫对方收回刚才的话。
余扬忍着泪不吭声,看仇人似的看贺靳屿。
贺靳屿像不知疲累的野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生生把人干晕了也只是停下换了个姿势,提起余扬的腰继续操干,等人神智不清地醒来,说些刻薄冷漠的床第乱语,弄的余扬更是铁了心不愿回应他。
可贺靳屿的骄傲从职场下到床事,风格都统一的压迫。
他残忍地笑起来:“还不说话么?”余扬不看他,贺靳屿咬了咬锁骨,“我想射在扬扬子宫里,”话音未落,高热的穴道就绞紧了粗长的性器,“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余扬挣扎起来,贺靳屿满意地感受着掐在颈间的力度,压下身体,与他毫无距离相贴。
贺靳屿不许余扬躲避他的目光。
“如果一开始能认清我是什么样的人就好了。”贺靳屿语气惋惜,好像真的在为余扬着想,属于alpha独有的那股凉气儿打在耳边,“你猜猜周琦去哪儿了?”
余扬想起那个犄角旮旯但是常青的小酒吧,热爱八卦的碎嘴老板,和不辞辛苦的小服务员。
“是你。”余扬定定说,布满吻痕的胸膛在撞击下带起不明显的肉浪,“是你把,呃嗯,把,啊,把周琦弄走的...”
“是啊,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滚去一个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见你的地方。”他语气稀松地好像谈论的不是人,而是今天晚上吃什么,“他一开始没同意,还说要揭发我,让我吃不了兜着走。”贺靳屿笑得可怕,“...我可害怕了。”
“你把他怎么了?!”
贺靳屿猛地埋进余扬最深处:“就算我把他杀了埋了又怎样?!”
“你他妈疯子!!”余扬一拳又要挥过去,绵软的拳头被贺靳屿压回胸前,“操你妈!”
贺靳屿眯眼,惩罚似的狠狠朝那张紧闭肉嘴一顶。
“丁毅,林彦舒,杜晓良,郑蓬,张逊责...你觉得我动不起哪一个?”
“你监视我...?!”
余扬难受地喘不过气来。
眼前的人变得十分陌生,找不出来半点他爱过的影子,像个偏执的疯子,要将他碾进地里才肯罢休。
他原本以为贺靳屿是自己的星火。
结果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贺靳屿舔舐爱人脆弱的喉管。
“我爱你。”
余扬捂住双眼。
“你放我走好不好,求你。求你。”
第79章 76
余扬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很长的噩梦。
梦里他被黑暗包围,下一秒看见朋友们站在烈火中间,拨开烟雾却进入四方亮堂的地方。他认得贺靳屿的休息室。余扬不受控制地靠近那张深咖色的大床,掀开被子,贺靳屿与自己相拥的场景撞入眼帘。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梦境,下一秒模糊过后,眼前竟然是自己被束缚在床上,而贺靳屿目光冷然转头看向他。
余扬从床上弹起来。
贺靳屿也醒了,颇体贴地问:“怎么了?”
余扬没说话,走到桌边倒了一大杯水,一滴不剩全喝进肚子里。贺靳屿跟着下了床,打开灯,拿纸巾擦干净溅在余扬胸口的水痕。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如果贺靳屿下楼不用连开两三道锁,一切都会是余扬曾经最期待的画面。
整整两周与世隔绝的生活几乎要把他逼疯了。贺靳屿倒是平平稳稳像个正常人,不仅不失眠,靠工作缓解焦虑的毛病也好了,每天闲的不像个总裁。
余扬变得沉默,面对贺靳屿温柔的话语只有点头和摇头,他铁了心不理会贺靳屿,后来连话都不说了。贺靳屿倒无所谓,任余扬坚守那份微不足道的自尊。
余扬想,要是丁毅找不到自己会报警吗?应该不会,他没那么聪明。他大概只会跟林彦舒吐槽,余扬变现充啦,玩网络失踪啦。杜晓良...他应该知道自己消失这么久的原因吧?
贺靳屿从身后抱住他:“在想什么?”
余扬不理他。日子从那天起就保持原样,贺靳屿不在乎,他喜欢呆在余扬身边,能够肆无忌惮地独占他的小太阳,他觉得自己变回了正常人,头一回连着几天熟睡无梦,没有靳嘉苓也没有贺昌渠。
情绪稳定后,工作松弛许多,贺靳屿一改昔日风格,将弹性放至最大,跟各个集团的项目交接及其顺利,顺利到财经头条接连三天都放着贺靳屿的照片,底下小道消息层出不穷,被张励处理地很干净。
缺乏药物抑制,余扬很快发觉身体出现高热、情难自抑的症状。他焦躁地在屋内来回踱步,如果没猜错,是发情期的预兆。整日毫无防备地接触alpha信息素,贺靳屿越靠近他,后颈腺体跳动愈发剧烈。
贺靳屿当然不会因为他拒绝就停止进犯,他吃不够似的,每晚都会动情,那双手明明早就熟悉这具身体的每一处起伏,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像触碰最珍贵的宝贝,近乎虔诚地吻遍全身。
那张完美无缺,精致深邃的脸,带着极尽的偏执与占有欲向余扬坦白,看,这是最真实、最疯狂的我。
贺靳屿是个规律的情人,余扬早晨醒来很少见到他,他知道贺靳屿中午还会出现。
桌上的粥品冒着热气。
余扬简单扒拉两口就吃不下去了,心头像闷着一团火,慢慢烧至全身。他通红着脸将衣服往下扯,只是蹭到床单他就勃起了。
情潮直白汹涌,余扬埋进被子里自渎。他不想承认是学着贺靳屿那样慰藉自己,可敏感的头部蹭过手心的瞬间还是射了出来,余扬蜷着身子感受来自下腹的痉挛,手还没离开性器根部。
落寞始终萦绕周身。
余扬闭起眼,向欲望低了头,手指颤颤巍巍探去早已湿润的后穴。
贺靳屿来时便看见这一幕,盛满自己爱与欲的人满面潮红,光是看着,贺靳屿就想象到高热的穴肉是如何吸紧提供快感的手指。
余扬咬牙切齿扔过去一个玻璃杯,可淫靡甜腻的气味毫无说服力,贺靳屿按住他的手背,将余扬的手指送入最深处。
“太轻了,这里吃不够的。”贺靳屿往余扬臀上擦了擦被溅上精水的手,“看,全湿了。”
余扬控制不住地抬起屁股。
贺靳屿不会手下留情,他嘴上有多温柔,动作就有多粗暴。
他以逼迫余扬哭叫出声为目的,不断带着余扬的手指进入更深处,余扬不敢轻易触及的敏感点早已在alpha粗鲁的动作中变得红肿。
余扬趴在床上,胸膛剧烈起伏,像抛上海岸濒死的鱼。
他跟贺靳屿几乎没有距离。他曾经很多次鼓起勇气想要靠贺靳屿更近一点,再近一点,为了证明自己可以,也为了撞开身处的困局。喜欢贺靳屿的认真,温柔,严肃,脆弱,带着疏离感的冷幽默......喜欢。喜欢到梦见分手的梦后会愣神一整天。
这样的自己既懦弱又渺小,不过是只随手就能掐死的萤火虫。
他总在志得意满的下一秒摔得灰头土脸。以前是父母,后来是贺靳屿,这些被他视作亲近的存在似乎都霸道的不行,要撕开他的皮,剖出他的心,命令自己爱他们。
余扬痛苦地缩成一团。
贺靳屿紧紧抱着他,感受掌下震颤的皮肤。
那些刻意掩埋过去的委屈在余扬胸口冲撞,疼得他想哭,想大喊大叫。余扬紧紧咬着下唇不让任何一个音节得逞,贺靳屿把人掰过来面对自己才发现余扬早已哭成了泪人。
贺靳屿将余扬拢在怀里,手掌稳稳护住他的后脑勺:“怎么了?”
余扬只是哭,眼尾始终淌着水线,双眼通红。
贺靳屿觉得身上有哪疼了一下。随即细细密密的痛觉从心脏渗进全身。
余扬一动不动,直到抑制不住汹涌的情感,哭的一塌糊涂,贺靳屿任余扬将自己的衣服当作纸巾,没有放开他一分一毫。
他知道余扬跟余检明见面时发生了不愉快,但具体内容贺靳屿无从得知。他看见余扬走出家门口的时候眼睛很红,知道他大概又受了什么委屈,他的情绪没有哪一刻曾变得如此鲜活,他有为余扬擦去眼泪的冲动,想扔掉工作,下一秒就出现在对方面前。
余扬听见贺靳屿一遍遍温柔地问他怎么了,脑海不断闪现出余检明看向自己失望的眼神。
“我头、嗝、好疼。”余扬看着贺靳屿背后的墙面,肩膀不住地抽抽。
贺靳屿把水杯送到余扬嘴边,余扬喝的很快,水珠都跑到床单上浸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再喝点?”贺靳屿把杯子盛满。
余扬看着他:“...不喝了。”余扬垂下眼睛,“我想吃阻断剂。”
贺靳屿合眼在他身上靠了一会。
“我去拿。”
男人下楼的脚步很轻,不想吵到他似的。余扬扯过贺靳屿扔在床头的外套,从里面摸出来一枚钥匙。他紧张地将钥匙藏进床底,把外套放回原位,刚做完一整套动作贺靳屿就拿着药回来了。
余扬紧张地吃下药片,用牙把药片咬碎了才吞进肚子里。
夜色渐浓,余扬躺在贺靳屿身边,直到对方呼吸平稳地持续许久,才小心翼翼掀开一角被子,摸出钥匙从楼道逃了出去。大门口是指纹锁,余扬怕警报会惊动贺靳屿,咬咬牙爬上灶台,从玻璃窗跳进前院花丛里。余扬痛的倒吸凉气。
他不知道该往哪走,只晓得一路跑进错综的树林,山林漆黑一片,偶尔传来两声不知名鸟类的啼叫。
余扬只觉得脚底越来越软,身上温度越来越高。
明明哭也哭了,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再次蔓延,把他变得脆弱不堪。余扬吃痛跌倒在地,眼前开始眩晕。
不会死在这吧?
余扬无力地动动手指,枯干的树叶冻得他浑身冰凉。
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碰了碰他的脸颊,随后覆上omega敏感的后颈。余扬忍不住蹭了蹭那点温暖。
贺靳屿在家门不远就找到了余扬。可怜巴巴的男生倒在地上缩成一团,脆弱的不像话,眼睛是肿的,嘴巴凝着半点血痂。贺靳屿拿给他的不过是一粒维生素,余扬所有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阳台上的男人毫不担心他逃向哪,抽完一支烟,慢慢去寻余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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