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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何，你春节去哪过啊？”
“我吗？”
何琪姿正把一块蛋糕往嘴里塞，听见乔书问话后放下了叉子。
“本来要去滑雪的，但我哥太忙了，出差现在还没回来呢。”
许嘉润喝着水的喉结顿了一下，他出来前才跟何铭通了电话，说要去聚餐，何铭还拜托他送一下何琪姿回家。
“你等下和我们走吧。”许嘉润对何琪姿说，“让乔学长把你送回去，反正也不远。”
何琪姿点头向他们说谢谢。
“小何，你哥干啥的？”乔书剥着虾子一脸八卦地向何琪姿靠过去，“我真觉得你哥应该去演电影，我认识几个小导演，要不给他介绍介绍？”
何琪姿笑着白了乔书一眼，“乔学长你别吹他了，他都快三十了，哪能和那些小鲜肉比呀？”
许嘉润默默听他们说话，对何琪姿的话倒不是很赞同。起码何铭在床上是要比那些小鲜肉要猛多了，长得也比他们帅啊，怎么就不行了。
何铭，何铭这个脑残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自己妹妹倒是自己来接送啊。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许嘉润的思绪，只见何琪姿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笑容瞬间消失了。
“干嘛？”
电话那头的说话声呜呜囔囔的，许嘉润一个字也没听清。
“我知道了。”
何琪姿挂了电话，带着抱歉的笑容说自己要出去一趟，朋友有事在外面等她。
“我陪你一起吧。”
许嘉润余光一直在看何琪姿，对方看上去情绪不太好，他怕有什么意外。
“不用了许学长，我出去一下就回来，麻烦帮我看一下东西。”
何琪姿指着板凳上的包包，许嘉润见状只好点点头。
何琪姿刚一离开，这群人就吵着要玩什么酒桌游戏，又是拿扑克又是拿骰子的。许嘉润对这些向来没兴趣，就一个人坐着玩手机。
“你干嘛呢？”
许嘉润无聊到主动找何铭说废话，对方过了三分钟才回。
“陪供应商吃饭，你们结束了吗？”
“没有，你少喝点。”
又是五分钟过去了，那边慢悠悠传过来几个字：
“宝贝你好甜啊，想日。”
许嘉润真是服了他，三句话不离龌龊事。
“滚。”
“别让我滚。我听话少喝点，晚上跟你说，忙。”
因为是包场，所以对面那桌玩游戏的动静格外大。许嘉润看见乔书玩骰子输了三轮，整个人被灌得像个大傻逼，看来等下要找代驾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五分钟后许嘉润给何琪姿发了个微信：
“你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他看向餐厅窗外，夜已经很深了，这个酒店在一片湖区，周围人流向来很少。
等了几分钟何琪姿没有回复，许嘉润就直接打了微信电话，那头依旧无人接听。
对面桌乔书已经喝大了，手臂搭在旁边男生肩上晃啊晃啊的，还拿着酒杯冲许嘉润笑。
“我出去一下。”
许嘉润对他比了比口型，他也不知道乔书听清楚没有。
酒店外面气温很低，许嘉润吸了口凉气往门口走，四周都很荒凉，大都是光秃秃的树干和小路。
顺着路灯许嘉润走到了几百米外湖边一处没开发的地方，他正要拐弯走进巷子，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何琪姿的声音：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许嘉润听闻靠近了些，从他的位置能远远地看见何琪姿面前站了个男人，还有一个稍远的靠着墙在抽烟。
“诶呦，这小丫头脾气挺大还。”
一个块头壮实得和相扑选手一样的男的上前两步，逼得何琪姿往后退了退。
“我不要脸？”
一直靠墙抽烟的男的起身走向何琪姿，他的声音非常哑，个子很高，弯下腰直视着女生时显得有些恐怖：
“钱呢？”
“我没有钱。”
何琪姿的声音很大，但许嘉润看见她的背影抖了一下。
“你没有何铭有啊？他他妈人呢？说话！”
哑嗓男又逼近了些，何琪姿几乎要被逼到角落。
“齐哥跟这小丫头废什么话？”
大块头男插到前面站着，上下打量着何琪姿，色眯眯地伸出手：
“我瞧这丫头还嫩着呢，八成是个处，给兄弟舒服舒服就老实了。”
就在男人肥大的手要碰到何琪姿的肩膀时，许嘉润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直接推了一把那个肥头大耳的混混。
“你他妈谁啊？”
那混混被推到墙上，迷糊了一阵抬头看着许嘉润，面色相当不善。
“你们他妈谁啊？一群废物。”
许嘉润不笑的时候眼光很冷，他把何琪姿挡在身后，女生的手立马抓住了他的衣角，许嘉润反手握住了。
走近了许嘉润才看清，那个嗓子沙哑的男人长得相当可怕，脸上有很多陈年留下的刀疤。
“哟，何琪姿，长本事了。看来不是处了，会搞男人了啊？”
哑嗓男说话冷腔冷调，眼神却凶狠，一直盯着许嘉润。他走上前冲许嘉润笑了笑，然后开口，语气轻松极了：
“喂，兄弟，她b紧吗？”
许嘉润感受到抓着他衣角的手在抖，嘴里骂了句畜生，想也没想一拳挥了上去。
哑嗓男没想到他会打人，几乎同时，那个大块头男冲了上来，对着许嘉润的脸也是一拳。
“许学长！”
这一拳可比许嘉润的力道大多了，他直接倒在地上，过了半分钟才爬起来，耳鸣到什么都听不见，嘴角有大片的鲜血。
一片寂静中，哑嗓男抬头，他眼角也裂开了个口，却突然大笑起来，眼神阴狠得可怕：
“行啊，你把这母狗操了吧，我看看她男人能有什么本事。”
说完这句话，哑嗓男点了根烟出了巷子。
何琪姿被吓得动都动不了，靠在墙上泪流满面，大块头听见哑嗓男的话直接把目标转向她，满脸横肉表情恶心得瘆人。
“小宝贝，哥哥裤裆里东西可大了，比你这小白脸男朋友操的你舒服。”
许嘉润手撑在水泥地上，脑袋有些晕，模糊的视线里看见那个肥猪的手伸到了何琪姿外套里，下身正不要脸地往女孩身上靠。
女生的叫喊，男人恶心的笑声混合着风声乱作一团。许嘉润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站了起来，他扯下了自己衬衫配的领带，飞一般地冲上去环住了大块头的脖子向后拉。与此同时血红的双眼盯着何琪姿，说话时嗓子里甚至咳出血沫：
“跑。”
何琪姿满脸眼泪飞奔出了小巷子，大块头一时反应不过来，见人跑了一腔怒火全往许嘉润身上撒，下一秒再次打了他一拳。
“就你他妈坏老子好事？一个母狗操完还给你还不成？真他妈欠打！”
许嘉润手撑住墙壁，不顾疼痛疯了一样往外跑，那混混就跟在他身后追。他跑了两步觉得头晕得不行，但前面就是路灯，他只能强撑着剧痛的身体继续前行。
“许嘉润！”
远处亮着的地方乔书正满脸慌张地跑向他，许嘉润瞬间脱力，觉得自己快要挣脱了。然而一瞬间，那大块头突然窜出来，手里不知道从哪拿了个木板，对着许嘉润的后脑勺就是一击。
“许学长！！！！”
最后晕过去的时候，许嘉润脑海里全是何琪姿的尖叫声，接着就这么倒在了冰冷肮脏的地上。
第28章
头好晕，想吐，这是在哪。
许嘉润眼睛睁开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头顶的白炽灯发出的灯光相当晃眼，弄得他有些恶心。
“诶，醒了！”
床边正在记录的护士大喊了一声，许嘉润慢慢侧过头，才知道自己现在在医院。
除了护士，屋里有三个人，站得最近的是何琪姿，她眼睛肿得和桃子似的，应该是一直在哭，乔书脸色也很苍白，对上许嘉润的目光后整个人才显得放松下来。
何铭站在病房门口，他太疲惫了，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睛里全是血丝，许嘉润看见他莫名觉得有些难过。
何琪姿先走了过来，手搭在病床的栏杆上微微颤抖，说话的声音都一抽一抽的：
“许学长，都怪我。”
许嘉润摇了摇头，小声说没事。
乔书也走近了，他难得有如此严肃的时候，许嘉润看得出他在害怕：
“许嘉润，你他妈真行，你打过架吗就冲上去？你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啊？你他妈就不能先给我打电话吗？”
许嘉润被他吵得头晕，一旁的护士也拦了拦乔书：
“病人现在最好休息静养，不要让他用脑过度。”
乔书气得背过身去，红着眼骂了句操。
“你们出去吧，我想睡觉。”
许嘉润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何琪姿帮他扶了扶被子，随即点点头，拉着乔书往外走，路过何铭的时候说了句：
“哥，走吧，许学长想休息。”
何铭没有动，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床上的许嘉润，半晌才哑着嗓子说：
“没事，我看着吧，万一他想喝水什么的。”
一听到这话乔书来劲了，“对啊，得有个人看着啊，我来吧。”
话音刚落，床上的许嘉润就困倦地说：
“乔书你先出去吧，你吵得我头晕。”
乔书面色一凉，有些堵气地关上了病房的门。
终于诺大的房间只剩了他们两个人，何铭走到许嘉润床边坐下，黑色的大衣衣角有些湿，他出差的邻省今夜在下暴雨。
“现在难受吗？”
“你怎么回来了？”
两句话几乎是同时问出口的，许嘉润摇了摇头，何铭看着他头上的纱布，眼神有些暗淡。
“琪姿打电话给我说你受伤了，我就赶的最后一班飞机回来了。”
空气中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又接着说：
“你不该直接冲上去的。”
许嘉润的手放在被子外面，他能感觉到何铭此时的情绪相当不好，于是他用尽力气抬起了酸痛的胳膊，在半空中手被何铭握住，暖热的温度从手心传来。
“那两个男的对何琪姿动手动脚，都扒她衣服了，我不能就这么看着。”
何铭握着许嘉润的手一紧，他压根没想到自己才离开这么几天，齐羽成就敢直接带人来堵何琪姿。要是没有许嘉润，那畜生绝对敢做出格的事情。但现在看到许嘉润缠着纱布浑身是伤的样子，何铭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许嘉润这种金贵漂亮的小少爷就该被人宠着，他说愿意和何铭在一起，何铭连心都要化了，怎么能见他被人这么下狠手打。
“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让你照顾琪姿。”
这本身就是一个死局，今晚躺在这里的不是许嘉润，就只能是何琪姿。
许嘉润没见过何铭这副模样，一张英俊的脸低着，眼睛都不敢看他一下，大概内心相当愧疚。
“何铭，你以为是你请我照顾你妹妹，我才冲上去的吗？”
许嘉润把手从何铭那里挣脱出来，逼迫对方看着他。
“今晚不是何琪姿，随便是谁我都会去帮的，所以不是你的问题。”
何铭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凝滞，许嘉润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何铭赶紧起身帮他摇床拿靠垫。
“今晚的那两人是谁？”
许嘉润靠在枕头上咳嗽了两声，喝了些热水，何铭又缠上了他的手指，仿佛只有跟他触碰在一起才能心安一样。
“你现在不能过度用脑，这些事情之后我会告诉你，”何铭说着眼神突然变得阴狠，“打你的那头畜生必然逃不过去。”
许嘉润刚想说什么，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他看见自己的母亲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于是瞬间分开了和何铭交缠的双手。
“妈。”
何铭站了起来，看向了旁边端庄的妇人。
许母听说儿子住院了也是连夜赶回来，没进病房前一直提心吊胆，现在看到许嘉润才稍稍镇静了一些。
“你怎么了？”
明明该是一句关切，说出来竟有些责备的意味。
何铭看了一眼许嘉润，转身对妇人点头：
“阿姨您好，我是何铭。许嘉润今晚是为了救我妹妹才受的伤，医药费和赔偿我们都会支付的。”
许母这才看向了一旁高大帅气的年轻人，眼神却十分傲慢，点点头说知道了，接着又把目光转向许嘉润。
“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许嘉润点点头，只敢用余光目送何铭走出病房。
“救妹妹？”许母坐在了床边，手扶着额头一脸疲惫，“许嘉润你20了，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妈，我没什么事，你早点回去吧。”
“没事？我听乔书说你被一个混混打了，一棒子直接敲在后脑勺上。”许母眼睛大睁，看着许嘉润头上的纱布质问道：“你跟那种底层亡命之徒拼什么？”
“你爸妈就你一个孩子，你是觉得我们活得太长了吗？”
许嘉润听到他妈说话头更疼了，手撑在枕边稳着精神说：
“我现在不是没事吗？我要是不上去那女生就被人渣糟蹋了。”
许母看着儿子，眼神有些冷淡，“我看不出你还挺正义。”
这句阴阳怪气的嘲讽让许嘉润有些恼火，他此时已经够狼狈了，不想再顾及什么，于是张嘴回道：
“妈，让你失望了，我确实忍不住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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