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儿,我敬你。”
赫连齐眼里完全没有盛栾川这个帝王。
盛栾川捏着酒杯不好发作,但也一把夺过赫连齐的敬酒泼了他一脸:“朕看羌芜首领喝醉了,需要清醒清醒。”
赫连齐也不恼,从容的擦干净脸上的酒水:“陛下教训的是,本王确实醉了,被美人美得心醉了。”
尤雪竹终于忍不住掩面笑了出来:“这羌芜首领怪会说笑的。”
“唉,陛下,美人笑了,笑了。”赫连齐也跟着笑了起来。
盛栾川却笑不出来,脸黑得都要滴出墨来,他阴阳怪气的说道:“何齐,兰溪城何员外妾室之子,因何员外大儿子痴傻,所以该妾室之子颇受宠爱,生性风流好赌,是旭日赌坊的常客,所以你真的是羌芜首领吗?”
“哟,陛下可真厉害,居然查到了我在兰溪城用的身份,陛下若认为我不是羌芜首领便不是吧,毕竟我可以是清平楼的肖老板,还可以是罗素坊的秦老板,当然我更愿意陛下当我是追美人追进宫的登徒子。”
赫连齐不经意透露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天佑城文人墨客最常去的酒楼之一,另一个则是官家夫人小姐最常去的布匹店。
盛栾川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西南外族,竟然能渗透天佑城如此之久而不被发现,还需要敌人亲口告诉他,这不是打他的脸么?
此刻,盛栾川看赫连齐的眼神不再轻蔑,而是深深的防备。
“那既然羌芜首领在天佑王朝有如此多的行当,为何还要引发西南边境的战争呢?”
赫连齐拿着酒壶嘬了一口,嬉笑道:“当然是为了引起陛下的注意啊。”
“赫连齐,你究竟想要什么?!”盛栾川隐隐有些不安。
赫连齐仍旧一副不着调的样子:“狄戎首领想要什么,我就想要什么。”
“你别太嚣张了!你可别忘了,这是天佑皇城,只要朕一声令下,朕的禁军就能将你就地杀了!”
“陛下,陛下,消消气嘛,我其实可以等狄戎首领选完再选的。”
说罢,赫连齐扭头看向拓跋宏的方向,只见拓跋宏正色眯眯的抓着安轻言的手在攀谈。
赫连齐还喟叹了一句:“看来那个老家伙和我的眼光一样,喜欢的东西都是那么相似,本来我也想选那位公子的,毕竟皇上肯定不肯割爱这个美人嘛,不过现在看来,那个公子要被挑走了。”
拓跋栖梧像是感受到了这边投来的视线,他抓着安轻言的手腕走到盛栾川的席前,恳切道:“陛下,父王看上了这位公子,您能将这个公子赐给父王吗?”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盛栾川再也忍不住了,怒喝的一声让在场的所有官员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拓跋栖梧看似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说道:“知道啊,安侍郎,伺候陛下的人。”
“既然你知他是伺候朕的人,为何偏偏要挑他?!在场的其他公子小姐不行么?”
“我看在场的公子小姐都不愿与我父王交谈,只有这位安公子不避着我们,况且陛下不是承诺过,在场的公子小姐都可以选,那为何安公子就不行呢?”
“你,你,你,还有你,站出来。”
盛栾川指着几个小姐和公子,让他们站了出来。
“你从他们中选!”
拓跋栖梧叹了口气,像是有些可惜的说:“那好吧,君子不夺人所好,若这些小姐公子中有愿意跟我父王回去的,那我们也就不挑了。”
其中一个被盛栾川点到的小姐,实在迷恋拓跋栖梧的样貌,状着胆子问了一句:“小女听闻,东南边境有些部族首领死后,那些首领的妻子和妾室会自动成为下一任首领的妻子和妾室对吗?”
拓跋栖梧点了点头:“嗯,对,确实有这样的习俗。”
那位小姐面露喜色,刚想向盛栾川表示,她愿意嫁到狄戎,结果拓跋栖梧下一句就说出了骇人听闻的话。
“不过那是别的部落的习俗,我们部落么,老首领死后,无论多么年轻貌美的妻子妾室都要跟着陪葬的。”
那小姐听了惊慌失措的跌坐在了地上,其余的小姐和公子也拉着自己的父亲或祖父,想要快些离开这场宴会。
拓跋栖梧好像嫌场面不够混乱,又补充了一句:“哎呀,大家别那么害怕,父王他虽然已是古稀之年,但我说了,父王他身体好,多活个五年是不成问题的。”
说到这时,有些年龄小的小姐已经开始哭哭啼啼了。
官员们也开始躁动不安,他们一顿交头接耳之后,齐齐跪在了地上:“求陛下割爱安公子。”
“你们在逼朕?!”
官员们不断重复着“求陛下割爱安公子”这句话,似乎只要盛栾川不答应,他们就不起来。
盛栾川很想直接让禁军把拓跋栖梧拿下,但拓跋栖梧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他不得不犹豫。
“陛下不肯割爱肯定是我们狄戎诚意不够,要不我们再商量商量聘礼的事?”
盛栾川以为拓跋栖梧又要添加聘礼,刚想说不必,拓跋栖梧就捂着嘴,凑近盛栾川的耳边说了一句:“这次的聘礼是陛下在柳家找不到的那份罪证,陛下确定不感兴趣么?”
盛栾川一惊,他以为当初柳阁老所说关于他的把柄,不过是柳阁老为了保住柳家的谎言,毕竟他将柳家翻了个遍,却什么也没有。
“什么罪证?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账本,一本假账本。”
此话一出,盛栾川已经强装不了镇定了。
终是安轻言站了出来:“陛下,小人愿替各位公子小姐嫁到狄戎。”
“子思你……”
“没事的陛下,为了你,为了江山,小人愿以这卑贱之身换取两族的和平。”
安轻言红着眼,恋恋不舍的看着盛栾川,说得诀别而悲壮。
那些官员见安轻言答应了,高呼着:“安公子大义。”
盛栾川沉默良久,终是开口:“既然天佑与狄戎两族好事已成,那么这场宴会就此散了吧。”
盛栾川表态了,他终究还是妥协了。
其他官员知趣的准备离开,结果赫连齐折扇一展,凑近盛栾川悄声说:“别结束啊陛下,狄戎首领是找到了娇妻美妾,羌芜首领还没找到呢,陛下可不能如此偏心眼啊。”
盛栾川咬牙切齿道:“你想要朕的皇后?你想都别想!朕不介意在这里杀了你,再跟羌芜开战!”
“哎呀,陛下,别那么激动,我们就不能私下再商量商量么?你也不想还没走远的官员听见你我这番对话吧?”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朕劝你绝了这份心思!”
“陛下都肯割爱安侍郎了,这小美人儿您就让与我吧,反正您三宫六院的,再换另一个皇后嘛。”
盛栾川不想再跟赫连齐废话了:“来人,将赫连齐拿下!”
候在殿外的禁军持着利器瞬间封锁了大殿的出口。
赫连齐一点都不慌,依旧喋喋不休的劝道:“陛下,真的就不再考虑考虑吗?为了求娶小美人,我也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赫连齐刚说完这话,天空中就炸开了朵朵烟火,守在大殿门口的禁军和奴仆都被这炫目的花火所吸引。
“这就是你准备的大礼?”
盛栾安不屑,指挥着禁军就要将赫连齐押下,赫连齐也不反抗,任由着双手被禁军反剪。
“陛下,先别急,你走到外边看看清楚。”
现下赫连齐已经被禁军控制住了,盛栾川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招,紧紧抓着尤雪竹的手走到了大殿外。
一团团烟火炸开后留下的火星子并没有马上熄灭,而是零零散散的布满了整个夜空,就像是一团烟火绽放了两次。
盛栾川以为赫连齐在故弄玄虚,这不过是普通的烟火,结果尤雪竹却指着那些零散的星点说道:“阿川,不对劲!那些不是烟花炸开后的星点,而是藏在烟花中的火箭。”
经尤雪竹那么一说,盛栾川也发现了,并且他发现那些星点的位置离皇城越来越近,直到盛栾川肯定那些不是星点,而是火箭。
而这一场夹杂在烟花中的火箭雨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盛栾川的掌心布满了冷汗。
这时,还被控制着的赫连齐说了句:“陛下,这场送给您的烟火,你还喜欢么?不知道送出这份大礼的我,现在有没有资格跟陛下商量商量了?”
第五十四章 赫连齐这个疯子!
盛栾川摆了摆手,禁军松开了赫连齐。
赫连齐揉了揉手肘,愈加狂妄的说:“我还以为陛下会不喜欢呢,若是陛下不喜欢,我还准备了更大的烟火盛会,比如陛下可以近距离观赏到皇宫城门是如何在烟火中变成瓦砾的。”
“你…你这个疯子……你在说什么?”
刚见识过半个时辰的火箭雨的盛栾川已经开始相信赫连齐的话了,甚至对这个人产生了恐惧,毕竟那个密度的火箭雨,攻下一座城池绰绰有余了,而这个疯子竟然将这些火箭当普通烟火放着玩。
赫连齐生怕盛栾川听不明白,更直白的说:“我在陛下皇宫门口的地下埋了炸药,哦,对了,不止皇宫门口,还有这儿那儿。”
赫连齐随意指了皇宫的几处地方。
“阿川……”
尤雪竹拽着盛栾川盛栾川的胳膊,脸色带上了惊恐的神色,像是在恳求他别像送安轻言一样送他出去。
盛栾川强装镇定的对赫连齐说:“既…是商量,你也得容朕回去好好想想。”
赫连齐勾嘴一笑:“这是自然,我就在清平楼静候陛下的佳音。”
赫连齐走后,盛栾川马上派人到皇宫大门和赫连齐指的那几处地翻找所谓的炸药,结果掘地三尺,却什么都没找到。
果真是虚张声势么?盛栾川刚松了一口气,就见禁军匆匆来报,说的是皇宫大门不远处停泊马车的地方发生了爆炸,整个马车棚都塌了。
盛栾川又一次被戏耍,气得将御案上的奏折掀翻在地。
“阿川,先喝一口茶冷静冷静。”
尤雪竹端起茶盏递给盛栾川,他虽然也没想到赫连齐会选择这种方式逼盛栾川妥协,但他还是比盛栾川镇定许多。
盛栾川接过茶喝了一口,手轻微有些颤抖的抚上尤雪竹略显苍白的脸,像是解释方才那一瞬间的动摇,又像是安慰的说道:“雪竹,方才朕说的考虑…只是缓兵之计,朕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阿川,你别说了,我都知道…我们还有时间,趁这段时日,我们摸清赫连齐的底,然后趁其不备,将他一举拿下。”
“如果实在不行,朕不介意与他鱼死网破,朕就不相信,一个小小外族能耗得过几代基业的天佑王朝。”
盛栾川打定了注意,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尤雪竹交出去。
赫连齐出了宫门,坐上了候在宫门口的马车就往清平楼的方向驶去,丝毫不介意后面悄悄跟着的尾巴。
“雪松,这一次我可为了你家宝贝弟弟,烧了我在天佑城赚的大半年的银两,你说该如何补偿我?”
赫连齐没个正形的撞了一下尤雪松的肩膀,颇为无赖的说道。
“补偿?我怎么听阿荣说,你在席间一口一个美人叫得欢呢。”
“阿荣,你又告状!”赫连齐伸出脚轻轻蹬了一下帘外的正驾驶着马车的侍从。
只见那位叫阿荣的侍从嘿嘿一笑:“谁让将军不方便出面,小人自是要听将军的话,盯着你。”
“哦?”赫连齐将扇子一收,勾点着尤雪松的下巴,戏谑道:“雪松这是吃自家弟弟的醋了?”
尤雪松头疼,这人哪都好,就是长了一张破嘴,他懒得与他争辩,直接拨开挑着他的扇子,捏掐着赫连齐的嘴角:“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雪松你…唉…疼疼疼……”
赫连齐掰开尤雪松的手指,快速的说道:“我说雪松,还是你比较好玩,没人能比过你。”
尤雪松脸一红,被赫连齐找到了机会,赫连齐抓住那两根掐他的手指,含进了嘴里,结果膝盖处又喜提一个脚印。
赫连齐不知悔改,越作越勇:“雪松,你真辣!我就好你这一口。”
“你确定?阿荣,今夜初几?”
“回将军,今儿个九月初四。”
“是吗,那确实该好好奖励奖励齐老板了。”
尤雪松盯着赫连齐,遒劲有力的指节按在赫连齐的后脖颈,赫连齐像只猫儿一样乖顺了下来。
“雪松,今日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就不能再商量商量?”
“这可是当初你定的规矩,你要坏了规矩,我可不介意夜夜我为凤你为凰。”
“……”
赫连齐揉了揉腰,看来今晚要遭罪了。
马车到达清平楼时,已经是巳时了,赫连齐有心拖延:“那什么…雪松,我在席间沾了酒气,先去沐浴,若是…你累了,也可以先睡!”
尤雪松提着赫连齐的后领,将想要逃跑的人死死的按在了榻上:“不必,先办了正事再说。”
说罢,尤雪松娴熟的一手掐住赫连齐的脖子,另一只手则寻找赫连齐身上的破绽。
尤雪松每找到一处破绽,被钳制住的人身体就软了一分,直到赫连齐浑身瘫软,尤雪松也顺势的直捣黄龙。
尤雪松仿佛不知疲倦般惩罚着赫连齐,直到两人之间的虚无被一次又一次的补满。
子时已过,九月初四在打更声中变成了九月初五。
赫连齐翻过身来,以双脚夹住尤雪松的腰,顺势一滚,两人瞬间换了位置,此时的赫连齐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亲吻着尤雪松额头,柔声说道:“现下初五,该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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