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雪靖耍赖地黏苏衍身上,“不想起……”松垮的襟口滑落肩头,脖颈和锁骨皆露了出来,苏衍喉咙发干,兰雪靖的诱人是无意的,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晓。苏衍舔了下干涩的唇,咬在兰雪靖的肩头。
“痛!”兰雪靖抓紧苏衍皱巴巴的袍子。
苏衍齿尖磨着兰雪靖的肩膀,轻一下急一下,反复刺激着兰雪靖,“小懒猫不想起床,现在可否清醒了些?”
兰雪靖仰着脸,眼尾隐有桃红,薄唇微启,眼波似春水潋滟,苏衍化在兰雪靖这汪春水中。再次埋在兰雪靖的肩颈啃咬,兰雪靖吃痛,眼中的春水染了绮色,“苏衍…不要太沉溺我在这种人身上……”
苏衍与兰雪靖十指相扣,缠绵地盘绕着兰雪靖的长指,细细抚过他凸起的骨节,继续在兰雪靖身上烙印下炙热的印记,“我中毒已深,不可救药了,你想飞我不会拴着你。你若是高飞的雪鹰那我就做风,你飞到那里我跟到那里,天涯海角,没有风到不了的地方。”
泪水盈满框,风吗?兰雪靖自幼讨厌夜里的风,鬼哭狼嚎一般吓得他难以入眠,可靠着苏衍他听不见风声,因为苏衍就是风啊,风不一定是冷的还可以是温暖的。
“怎么哭了?我咬疼你了?”苏衍亲吻着兰雪靖的眼角。
兰雪靖啜泣着,“咬过瘾了就放开我,身上还伤着不许乱来。”
苏衍,“你之前不也伤着胡闹吗?我不过有样学样罢了。好了,不闹你了,我一夜未归免不了要挨阿姐一顿骂。”
兰雪靖,“我随你去,就说是我不让你走得,郡主生气抽我就是了。”
这模样谁忍心动他一根头发,苏兮荷见了只会觉得苏衍欺负了他。“不用担心,阿姐现在已经不打我了,我明个儿再来看你。”
“今夜不与我幽会了?”眸子委屈幽怨,眼巴巴瞧着苏衍的模样太可怜了。
“还记得那片开满虞美人的山坡吗?我们第一次共赴云雨的地方,今夜…我备好酒菜候着我的小情郎来一解相思之苦。”苏衍偷吻上兰雪靖发烫的面颊起身离去。
快得兰雪靖来不及细品方才那一吻,抬手摸了一把侧脸,好烫。
苏衍回到安西王府的时候苏兮荷出门去了,苏衍倒是松了一口气,“阿姐又被陛下安排去见那三个人了?”
武双,“不是那三人,陛下又安排了旁人,陛下钦点的那三人盛安城都在传他们品行不端,还被写进了话本里,这谣言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
苏衍无需多想就知道谁干的,没想到兰雪靖还有写话本的本事,不过这次嘉良帝是铁了心要给苏兮荷安排亲事。
武双,“世子您的伤是怎么回事?”
苏衍,“把血布处理掉,不要跟阿姐提及。”
武双狐疑着,“不会您见色起意被……”
苏衍抬腿一脚,武双躲得快,“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武双笑而不语,都霸王硬上弓了,苏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都不足为奇。
苏衍,“辅国司那边可有动静?”
武双,“有,热闹着呢。据说有人假扮密卫夜闯辅国司,被袁少司发现一路追到了福禄巷,打得人仰马翻,人没抓到,辅国卫伤的不轻。袁少司去密卫署求证碰了一鼻子灰,今早沈领司带刀直闯辅国司,和寇长司大吵了一架,唾沫星子乱飞,总之寇长司没吵嬴。”
苏衍揉着手腕,“寇啸肚里没丁点儿文墨,自然吵不过言官出身的沈夜檀。他曾是云渊阁十三谏臣之一,当年为禁止官占民宅,朝堂之上怒骂丞相晁音,傲骨铮铮。可惜啊,最后弃文从武做了密卫领司。”
武双,“大盛言官无出路,弃文从武能做到陛下心腹何尝不是另一种出路。”
苏衍,“是啊。武双你去查一下扬州长史尹康冒雨夜闯盛安那晚,射杀尹康的守门将士是谁。”
武双,“都过去那么久了,查起来……”
苏衍,“所以才要你去查,快去!还有,近来户部尚书府可还有动作?”
武双,“有,常有马车深夜停在尚书府外,不过都跟丢了。”
“跟丢了,朝天街没有深巷还能跟丢?”
武双,“马车离开尚书府先去了东坊,又拐去西市坊,那地方人多眼杂,夜里也常有人出没……而且每晚马车的行进路线还不同,像是到处乱转,生怕有人跟着一样。”
苏衍眉梢飞扬,“这样,你们盯着西华门看看。”
武双,“是!”
苏衍,“命人备些酒菜装进食盒,再备辆马车,今夜我要出去一趟。”
苏衍去了话本行当,嘉良帝钦点的三位夫婿候选人的话本倒还不少,内容竟还不带重样的,苏衍竟有些好奇,到底是兰雪靖写得还是他找人代写的。
第51章 幽会情郎,芙蓉盛开
苏衍揣了几本话本离开了,袁仁望带着辅国卫从福禄巷出来,昨夜的风波倒是给辅国司惹了不少麻烦,寇啸和沈夜檀大吵一架,辅国司和密卫署的关系更为紧张了,昨夜苏衍和兰雪靖在福禄巷大打出手,弄塌了不少旧房。
于是今早就有人去辅国司告状,说辅国卫昨夜追凶之时损坏民房,大多都是在此借居的地痞无赖,想借此敲一笔钱来用用,不过辅国司的钱都该敲,确实胆大包天,袁仁望发话只要他们出示房契,确定屋主身份如数赔偿,否则当闹官论处,这群人一哄而散而来,又一哄而散地离开。
袁仁望远远瞧见苏衍,“见过世子。”
苏衍散漫地笑着,“袁少司这是去哪儿了?”
袁仁望,“昨夜用心险恶之徒冒充密卫夜闯辅国司大牢,被我识破后一路追到了福禄巷,打斗中踩塌了几间年久失修的老房,几个地痞无赖闹到辅国司要钱,今日我特意带人查看。”
苏衍,“为难少司了,昨夜缉拿贼人今日还得应付地痞无赖。”
袁仁望眼下黛青可见, “没办法,为了不落人口实,必须做到面面俱到,世子可有受伤,身上药味甚重。”
苏衍故作惭愧地笑笑,“酒喝多了,不小心摔了一跤,碰破点皮。”
袁仁望,“酒虽好世子还是不要贪杯,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苏衍,“少司慢走。”
袁仁望走远了,苏衍摸了下肩膀,“当真狗鼻子。”若不是昨夜兰雪靖让苏全易容成苏衍去东都郡王的寿宴说不定还真要露馅了,不得不说兰雪靖想得还挺周到。
傍晚时候苏衍独自驾车离开安西王府,短短几日这片虞美人已快开败了。站在这里可远眺宫里的摘星楼,苏衍想先喝几杯候着兰雪靖,转念一想肩伤未愈,又放下了酒杯。翻着话本打发光阴,写得有模有样,煞有其事的样子。
暮色渐深,苏衍竟零零散散地翻完了话本,“这么好看?”兰雪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苏衍身后,夺走话本扬手甩远。
苏衍将人揽入怀中,“何时来的?”
兰雪靖哀怨着,“看得这么入迷,连我何时来的都没注意到,可见我在你心里还不如这几本破书重要。”
苏衍扶着兰雪靖的腰,“醋了?”
兰雪靖眼尾隐着桃色,薄唇抿出诱人的模样,似笑非笑,“醋了,世子爷不哄哄我?”
苏衍提过食盒,“哄,咱们边吃边喝边哄。”
“你——”兰雪靖挺直了腰板,“总捏我腰做什么?”
苏衍凑近,灼人的双眸热意奔涌,仿佛高挂天空的太阳,看上一眼就觉得烫,“世子爷好色,杨柳纤腰,温香软玉,自然得上手验验。”
兰雪靖从苏衍身上下来,“登徒子!”
苏衍打开食盒,“世子爷这等红尘浪人本就不是正人君子,若能抱得美人归,做回登徒子又何妨?”
苏衍端出糕点,他发现兰雪靖特别喜欢甜食,桂花糖,桃花酥,每次都能吃得干干净净,“天眼看要转热了,也就这时候凉爽些,再过些时候就酷暑难当了,绿豆糕,甜而不腻,我小时候可喜欢了。”
兰雪靖小孩子一样吃得腮帮子鼓鼓地,吃到好吃的眼睛会亮起来。
苏衍又递给兰雪靖一块绿豆糕,斟满桂花酿,“我身上有伤就不饮酒了,这话本是你写得?”
兰雪靖,“不是,不过里面的事可都是真得,我可没让人添油加醋,这三人不仅品行不端还道德败坏,尤其那位南州刺史之子步纵奇别看生了副老实人的模样,是个睚眦必报小肚鸡肠之人,曾因小贩的菜叶落在脚上弄脏了他的靴子就把人活活打死了。还有鄱阳侯之子刘敦,此人和其父亲的妾室有染。那个楚遥无需赘述,他在烟柳巷的花名仅次于世子爷。”
“什么叫仅次于我?世子爷真是去喝酒,姑娘的手都没碰过。”
兰雪靖,“呦,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没看出来世子爷还是个洁身自好之人呐。不对不对,方才是谁说好色来着,不是世子爷说得吧。”
苏衍攀着兰雪靖的腰,“世子爷好色也分人的。”
兰雪靖挑起苏衍的下巴,低声道,“世子爷好…男…色…,盛安城七年烟花之地没少去,世子爷就没看上的小倌?”
苏衍,“是啊,还真没看上的,搞得我都以为自己清心寡欲了呢。谁知一朝给狐狸精惑去了心,丢了魂,一日不见相思成疾。”
月色撩人,兰雪靖银发如雪,眼尾挑着桃色,一下一下拨动着苏衍的心魂,“狐狸精可没心,世子爷可想清楚了。”
苏衍没有犹豫分毫,“想清楚了,你这狐狸精我收定了。”拇指摩挲着兰雪靖吃过糕点的唇,好生诱人啊,苏衍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绮丽的香气和绿豆糕的清甜交织,火与水地交融,苏衍吻着吻着就把人压在了地上,风中摇曳的虞美人美艳动人,兰雪靖想到那晚不由自主地一颤。
苏衍吻着兰雪靖的眼角,“怕了?”
怕了?兰雪靖圈住苏衍的脖子回吻过去,学着苏衍的样子,就是生涩极了,苏衍由着他,兰雪靖若真是狐狸精,这会儿尾巴必然缠他腰上了。兰雪靖察觉到苏衍在等着他施展的意图,眸子一凛,使坏地用牙尖磨着苏衍的唇,他知道苏衍不经磨,无需多久这头虎就要□□焚身了。
不过这次兰雪靖失算了,他没把苏衍磨燃自己反而快烧着了,兰雪靖红着脸起身,拢好襟口,“不是要同我幽会吗,怎就我一个人独舞,世子爷这样子像是疲以应对。”
苏衍,“是啊,世子爷新鲜劲儿过了,心就冷了,你得换个法子引诱我了。”
兰雪靖隐有怒意,“过了就过了,没你我还不活了?”
“说几句就生气,你不止醋劲儿大,脾气也大。”
兰雪靖继续闹脾气,“对,我妒心还重,不开心就喜欢杀人,世子爷可看清我的真面目了。与你心中幻想的美人儿是不是相差甚远?画皮揭了皮,丑陋狰狞。”
苏衍将人揽入怀中,“日后若是迎你过门,必然是家中悍虎,世子爷出去喝口花酒还不得掉层皮。”
兰雪靖紧抓苏衍背后的布料,迎他过门,苏衍都在想他们的以后,可兰雪靖胸腔中这把火燃尽了还会有以后吗?他幼时的愿望不过只求三餐温饱,偏偏这小小的念想都不留给他,阿诗雅死后他再也不期许以后,他要做烈火把所有伤害过他的人烧得骨头渣不剩。
苏衍见他沉默就知兰雪靖没想过以后,心头不免刺痛,“为何不说话了?”
兰雪靖,“苏衍,安西王府的门我恐……”
苏衍不等他说完用炙热的吻将话语系数堵了回去,“日后如何日后再说,花前月下,良辰美景,世子爷要私会我的小情郎。”
兰雪靖,“等下,等下,苏衍你身上带着伤呢。你不会真要在这地方和我疯吧?荒山野岭的……”
苏衍抱起兰雪靖踏进虞美人花丛,小心地将人放下,“荒山野岭才有意思,狐狸精不是常在野外诱过路人吸食?”
兰雪靖不由得紧张,“你——罢了,随你就是了,不过……不过可否……”
苏衍轻吻着兰雪靖的耳后,“你喜欢我温柔?可据我观察你应该不喜温柔,相反的……唯有凶猛地欺凌才能换来你的热情似火。”
“苏衍你——”兰雪靖春水潋滟的眸子藏匿着难以言说的羞耻。
苏衍喉结上下滚动,低语道,“你最口是心非了。”
“我没有!”兰雪靖委屈地快哭出来了。
苏衍轻笑,“是不是口是心非,待会儿就知道了。既然你喜温柔,我对你温柔就是了。”
“苏衍你个王八蛋!!”兰雪靖拍打着苏衍的肩膀,“你混蛋!混蛋……”
兰雪靖骂人的声音渐渐变成了生动诱人的低吟,不一会儿只剩低声啜泣,“苏衍……苏风扬……衍哥哥……”兰雪靖噙着泪,可怜兮兮。
苏衍准备对他温柔的心一瞬被击了个粉碎,什么温柔都丢得渣也不剩了,狐狸精压根不喜温柔。就该狠狠地欺凌,被欺凌得越惨他盛开得越美丽诱人。
兰雪靖啜泣着在苏衍耳边吹气,哽咽着,“衍哥哥…衍哥哥…衍哥哥和我幽会好不好?”
苏衍发狠地享受着猎物,即便他哭个不停也未曾温柔半分,兰雪靖泪流不止,绯色的眼尾,潋滟的眸子,还有情到浓时紧勾苏衍脖子的手臂,凶猛地欺凌与兰雪靖很受用,哭和求饶只不过是他想要更多的表现。阿芙蓉盛开了,越陷越深的只有苏衍罢了。
是苏衍化在了兰雪靖这汪令人上瘾的春水中,说到底还是他输了,输给了贪恋兰雪靖的心,中了名为兰雪靖的毒,痛并上瘾着。
兰雪靖趴在苏衍的胸前啜泣,装得挺像那么回事,故意摆出的软弱模样只是想苏衍更心疼而已,委屈道,“就会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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