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渡叶有限责任公司成立的第一天,虽然借着贷款才开起来的,但是我真的好高兴啊!许哥说我有文化,让我取个洋气点的名字,我说渡叶挺好的,DO IT的谐音,而且还是小渡和叶姐的结合。许哥说他很高兴。我们喝酒喝到很晚。是许哥在我孤苦无依的时候拉了我一把,给我工作,让我依靠,给我家的感觉,而现在我们终于有个稳定的家了。我曾经慌乱过,徘徊过,但是请上天原谅我,我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趁许哥醉酒偷吻了他,我一定一定,会把这份心意永远压在心里。
远西爱剑山,76293。”
许渡手指僵硬,气血倒流,一阵反胃,好像有什么声音从脑海里开始碎裂,他终于听到从远处传来何季风的声音:“许渡?许渡!你怎么了?你说话,别吓我。”
何季风抓紧许渡的肩膀摇晃着,许渡觉得好疼啊。怎么会这么疼。怎么会这样?
许渡没抓紧,本子掉到了地上,何季风不小心看到了写着远西爱剑山的那一页,脑袋也轰的一下短暂地停止了思考。
反应过来的他连忙捡起本子合上放进抽屉里,却被许渡制止打落在地上。他牵住许渡的手摩挲着,殷切地看着许渡的眼睛说:“没事,没事啊宝,当我们什么都没动,好不好?”
许渡猛地甩开了何季风的手红着眼睛吼道:“没动?!他妈的到底是谁动了谁的东西?啊?!他林远西凭什么?!他让我感到恶心!”
咔嚓——
许渡猛地一推办公桌,桌子上的相框掉下去碎成了好几块,玻璃碎片覆盖的是两个男人互相搂着肩的男人,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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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DO不DO?没DO。
第20章 我想好好爱你的,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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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西回来推开门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的办公室,以及两个拉扯的人。
“你们在......啊!”林远西进来还没说完话,就被冲过来的许渡狠狠地揍了一拳,眼镜都打飞了,然后被许渡骑着,承受接下来的每一拳。
“啊!小渡你干什么!”林远西狼狈地用手抱住脸,脸颊又酸又痛又麻。
“我干什么?!我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变态!”说完,许渡抓起林远西的领口接着就要揍,但是被何季风制止。何季风将激动的他紧紧抱住拉远,费力地说:“许渡!你冷静点!他经不起你这么打!”
“你放开我!我不把他打死我就不是人!你放开我!”说着,许渡用尽全身力气扭动,甚至尽力用腿去踢林远西。
林远西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就看到了那本刺眼的粉色日记本,他突然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升起。
“小、小渡!你听叔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许渡抓住何季风的手,用力地咬了下去,何季风一吃痛,就松开了手。许渡又扑到了林远西的身上,又是一拳。
“不要脸!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妈才走的对不对!”许渡说话时候青筋都爆了出来。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因为我!小渡你相信我!”
当许渡抬起手还要下手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怒喝:“住手!许渡你在干什么!”
许渡颤抖地缓缓抬头,看到门口的许剑山,拳头捏得更紧了,当着许剑山的面又揍了林远西一拳。
许剑山快速上前拉起许渡就是响亮的一巴掌。
“是谁教你这么对待长辈的!反了天了!”许剑山的暴脾气瞬间被点燃,对许渡也是下了狠手。
何季风心疼地扶住许渡。
许渡用舌尖抵了一下腮帮子,笑着说:“哪里来的长辈?我打的是贱人!怎么?你心疼了?”
许剑山越听越生气:“胡说八道什么呢?”
林远西慌张地冲许渡拼命摇头:不要!不要!
许渡推开何季风,慢慢走到许剑山面前,说:“这个贱人,说爱你啊。感不感动?”
许剑山听了一愣:“你说什么?”
许渡的眼神逐渐冰冷,他撞开许剑山,擦肩而过的时候说:“你们让我恶心。”然后撞开门口一群听八卦的同事扬长而去。
何季风看了看坐在地上失了魂的林远西和同样丢了魄的许剑山,没有多说什么,出门追随许渡而去。
林远西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绝望,那个秘密自己明明可以藏一辈子。
“......远西你......许渡他胡说的对吧......”许剑山期望是自己听错了,望着林远西的头顶求证着。
“许哥。”林远西轻轻地说,“对不起。”
说完,林远西什么都没拿,连眼镜都没捡,顶着一脸的伤就冲了出去。
“许渡!”何季风追上许渡,从后面拉住他的胳膊,“你可不可以冷静一点!”
“你要我冷静?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何季风!”许渡转过身来,一滴泪无措地划过他的脸颊,“我觉得我活着就是个笑话!”
“我到底是为什么存在啊?啊?我爸妈不是相爱的,我妈也不要我,那我是什么啊?我算什么啊你说!我他妈就是一野种!”
“你不是野种!”何季风想都不想抱住了许渡,让许渡埋首在自己的肩头,“你骂!你尽情地骂!你骂谁都可以,就是不能骂我的许渡!听见没有!”
何季风听着耳边传来隐忍的哭泣声,自己的肩头一片湿濡。他没有权利说这件事谁对谁错,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每个人都有权利去爱和不爱。但是许渡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你可以不需要他们的爱,许渡,除了自己,其他都是别人。任何向其他人索取爱的前提是自爱,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贬低自己、伤害自己、放弃自己。而且,你看看前面,不要老是看身后,你看到了吗?我想好好爱你的。”何季风顺着许渡的头发轻轻说,“我可以吗?”
许渡起身看着何季风,好像看到了一个神在用光包裹着自己,让快要喘不过气的自己得以救赎。
他红着眼,狠狠地献上自己的吻:“你真是个有种的混蛋。”
他选择相信爱神真的存在。
那天晚上何季风去许渡那里陪他,许渡从傍晚就开始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被守了一晚的何季风叫醒。
他们俩面对面坐在餐桌前进食,突然许渡说:“何季风。”
“嗯?”
“陪我去纹身吧。”
何季风停下筷子看了许渡一阵,从许渡的神情中知道了许渡并没有开玩笑。
“好。我开车带你去。”
何季风并不介意许渡这种行为,也许在别人看来很幼稚,但是他知道许渡需要这样一个口子来释放,而他何季风就是看守口子的人,不要让这个口子无限扩大到吞噬了许渡就行。
等他们来到纹身店,店员大汉问询问他们想要纹什么的时候,许渡说他想纹一只猫。准确来说应该是两只猫。他精准地描述了他的要求,5*5大小,纹一个框,框里面纹一只黑边的在行走的猫,然后在黑边猫的脚下纹一只躺着死掉的红边小猫。他甚至当场画给了店员看,店员表示可以做到,只是简单的多色线条而已,然后就去准备工具了。
“你想纹哪里?”大汉戴好手套问他。
许渡把衣服撩起来,扯了扯裤子,露出一片肌肤,肌肤上有条疤:“这里。”
大汉皱了皱眉说:“你这个是怎么造成的疤?面积有点大,一般我们不太建议在疤痕上纹身,你的健康不能保证,可能会增生或者扩大,另外也可能导致画面被破坏,没法呈现出你想要的效果。”
“纹哪里最不痛?”何季风上前问道。
“每个人对疼痛的感知度是不同的,一般我们是比较推荐手臂或者大腿外侧。”大汉说。
“纹最痛的地方。”许渡说。
何季风皱眉,心里有一丝丝地泛酸。
“嗯——各个关节部位吧,手指,耳朵之类的,不过你的构图大小可能不太适合。”
何季风稍稍松了口气,又听到大汉说:“要不纹腰侧吧,会痛,还显好看,离那个疤也近。”
“行,就腰侧。”许渡一口应下,然后怪怪地躺在躺椅上。
机器滋滋地响着,在许渡的腰侧工作着,许渡皱着眉,手里捏紧拳头。虽然打了局部麻药,但它只能消除刺痛,并不是消除了感觉。和打针的感觉不一样,就像是有人拿着钝头的铅笔在戳他,很痛,甚至额前神经也开始抽痛,却又好像不足以激到他躲避。
何季风蹲下,亲了亲许渡的手背,然后展开许渡的手,将自己的手覆上许渡湿漉漉的手心,然后让许渡使劲。有些痛,一起感受过才知道。
晚上洗澡前,何季风摸着许渡纹身上的那层膜,问他:“痛吧。”然后,轻轻吻了一下纹身。
许渡笑着说:“不痛,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何季风,你还记得食堂那只猫吗?”许渡没有等何季风回话,“小猫死了。”
他拉起何季风紧紧抱住,说:“但是总是会有那么一只猫会守着他,对不对?可以不是妈妈,但总会有那样的存在出现。我好像看到了,何季风。”
何季风回抱住他,吻了吻他的耳后:“我在。”
“何季风总是会守着许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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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DO不DO?没DO。
第21章 你的眼神实在是太炽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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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改已经完成,但是渡叶整个公司的氛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喜庆。
财务办公室里愁云惨淡。
何季风一进办公室就听到小程说:“唉你们说,林总能去哪儿呢?现在研发部门和销售部门都急得团团转,好多东西都没法提交,也没人审核,这该咋整啊?”
杨会计看到有外人进来连忙制止小程:“做好自己分内事,其他甭操心。回自己岗位去。”转头又问何季风,“何老师是有什么事吗?”
何季风问:“许董事长在哪儿你知道吗?”
“董事长啊?可能在综合办公室开会吧,最近客户都挺急的,林总又...只能许董事长亲自出面了。”杨会计尴尬地笑了笑。
何季风笑着点点头就出门了。
他刚来到综合办公室门口,就看到办公室里走出来许剑山一行人走出来,脸色不是很好看。
才短短一个月,许剑山感觉苍老了许多,头发泛白,皮肤褶皱增多,不知是气的还是愁的。
“董事长。”何季风叫住许剑山。
许剑山回头看到何季风,应声说:“哦,是何经理啊。怎么了?有事找我吗?要不来我办公室说吧。”
何季风点点头就跟着他到了办公室。
许剑山把办公室门阖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何经理,有什么问题吗?”
何季风说:“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已经股改完成了,下一步就是延续之前的计划进行最后的三年一期的准备工作和数据审核,根据最初的计划预计是明年年初申报上市。但是根据公司员工那边了解到最近业务上好像出了点问题?研发模块也遇到了一些难题。想和您沟通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和计划。”
许剑山听了,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拿出香烟开始抽。
“正好,我有件事要和您商量一下。本来是打算后面和三方中介机构一起开会宣布的。”许剑山说。
“我打算把公司卖掉,最近已经在找收购方了。”
何季风听了也是吓一跳:“董事长,有必要到这个地步吗?有什么困难是不能解决的?按照渡叶的发展上市完全没有问题的。”
许剑山苦笑着说:“你也知道,我们公司最大的客户是境外的TELL公司,百分之八十多的营收都是来自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老林单独负责对接他们,现在老林不见了,没有人联系得上他,对方和我们这边的业务算是中断了,对方表示对我们的管理能力持怀疑态度,不相信其他人的背书,继续由我们出货会有风险,现在的态度大不如从前,其他的业务员也束手无策。我算是发现了,我许剑山的半个江山都是他替我扛着。”
何季风听了一时无言。
“对了,那天办公室的闹剧让你看笑话了啊,你别往心里去。我也不知道老林他...他会有这么惊世骇俗的想法。从二十几年前我为他出声的一刻起,他在我眼里一直都是个只身一人走南闯北的坚强又有义气的小弟而已。”许剑山又无力地对何季风笑了笑,“小渡他......还好吗?我看你们相处得不错。”
何季风闻言心下一怔,该不是他发现了什么吧?也不知道小狼狗有没有向家里人透露过这方面的事。
“自从你们团队来了,我看小渡对公司稍微上了点心,挺欣慰的。可惜......要是他愿意为公司出点力,那就好了。要是能和儿子一起拼一拼事业,倒也不至于把公司卖掉,哪怕干到破产我也想试试,可惜我一个人,不中用了,也不想强迫他。”许剑山抖了抖烟灰,呼出一口二手烟。
何季风说:“许渡挺好的。”不来上班了,天天泡酒吧,嗨着呢。
许剑山嘴里念叨着:“好久好,这臭小子......”
何季风想了想还是对许剑山说:“董事长,虽然这是你们公司治理层的决策,我不好置喙,但我还是建议您再考虑考虑,我想,还没有到卖公司的地步。我相信董事长您对这个厂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有记忆有故事的,经营一个公司不容易。至少在我看来,渡叶还远不止这点价值,还有很大的挖掘空间。我相信渡叶。您说的问题,我会帮您考虑一下有什么解决方案,还请您多一些信心和耐心。”
说完,何季风就点头示意打算出门了,走到门口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袅袅烟雾中开始白头的中年人。
“也请董事长保重身体。”
关门声响起,许剑山回到座位上,有些迷茫地看着手机上自己打出的几十个未接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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