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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一听见“孟”字，忙提起精神来。
大伯拍了拍林知霁的肩膀：“那也是你有面子，别人才给你呀。你真是，做得比你爸还厉害了！”
林知霁笑笑，算是收下了这份夸奖。
大伯又问：“我听说顾家好几个女儿呢，那小女儿顾雪长得很漂亮，你们合作没接触吗？”
林知霁：“这就是多想了，顾雪已经不在A国了。”
“出去了？”
“说是去了N国。”
“留学吗？”
林知霁俯身，端起一块切好的蛋糕递给林落，他看林落接过去了，才说：“不清楚，听说是陪孟琴天的弟弟去了。”
“孟琴天的弟弟居然不继承家业？她家现在老的都退下来了，孟琴天还想要政商一起走，这怎么拿的下来哦。”
“谁知道呢，”林知霁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林落，林落埋头吃着蛋糕，看起来很乖巧，“或许本身就不追求这些吧，和顾家最宠爱的女儿在外面度假，自然比在云市和我这样的人周旋来得自由痛快。”
大伯便笑：“哈哈哈哈也是！有美人在身边，当然痛快。等他想回云市，这一切不还等着他的。”
……
林知霁盯着林落吃完了那一块蛋糕，问他：“好吃吗？”
林落点头。
林知霁：“看着我说话。”
林落抿着嘴，缓缓抬头。
林知霁伸手，大拇指擦过林落的眼角，用力太狠，林落眼角有些红，有些湿。
“哭什么？”林知霁的声音淡淡的，大拇指再次狠狠擦过林落的眼角，“没出息。”
林落也不知道怎么了，眼泪一直哗哗往下流，安安静静地流着，止不住。
林知霁却不放过他。
林知霁：“孟烨辰走之前和我说，说他更中意顾雪那样独立的人，对你根本没那点心思，只是把你当成弟弟。林落，你应该清楚自己全身上下和‘独立’沾不上一点关系。”
林知霁那擦林落眼角的手改为掐住他的脸，林知霁几乎质问：“听见了吗？”
一旁的大伯和罗沉书都看呆了，觉得他们兄弟俩很奇怪，这种奇怪有些像是原本该顺着生长的藤蔓扭曲缠绕在了一起，畸形，分不开。
两人有一种疯狂的感觉。
扭曲、疯狂、畸形。
林落眼泪还在流，却含糊地说：“听见了……”
林落又说了一次：“听见了。”
等到下一秒，林落干呕起来，他弯腰，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往林家厕所跑去。
林落把刚才吃的吐了个干净。
林落狼狈地坐在地上，感觉身后有人把他拽了起来，林知霁抛下那么多客人，跟着他进来了。
林知霁把他拽到了洗手台，让林落看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丑陋至极。”
林落抬头，只看见镜子里苍白的面孔。
“我倒是没想到你会喜欢上孟烨辰。”林知霁揪住林落后脑勺的头发，让他仰头，“陈一清都没让你这样，看来你是真的爱上孟烨辰了。”
林知霁咬牙说：“那你必须得知道，孟烨辰现在和顾雪在N国，他就算回云市，他也只会选择顾雪。不，他就算不选择顾雪，他也不会选择你。你算什么，林家一个没有血缘的弟弟，一只吸血的虫子。”
林落只是哭。
林知霁一字一顿地说：“你只能依靠吸我的血活着，林落。”
第54章 秦少为送一程
林落抽噎了一下：“哥哥……痛……”
林知霁松开了他。
林落自己胡乱地擦着眼睛：“……我没有去肖想孟烨辰，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
林知霁冷笑：“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也不想想孟烨辰能看上你哪一点。”
林落也不辩解，只低头抹眼泪。
厕所里只听见林落吸气和擦眼泪的声音。
又是一片静默之中。
林落低声：“哥……我想去N国看看他……求求你……把护照给我好不好？”
林落的大小证件全扣押在了林知霁那里。
林知霁听见这句话，怒意乍涨：“你疯了？你是不是还搞不清楚情况？孟烨辰亲口给我说他中意顾雪，现在和顾雪在N国，你跑去N国找他，贱不贱？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想见他。”林落眼眶还是红的，就这么看着林知霁。
林落意外地执着。
林落说：“他要是拒绝我，我就回来。”
林知霁气极反笑：“他要是钓着你，你就准备在N国伺候他是吗？”
林落摇头：“他不会钓着我的。”
林知霁：“你倒是清楚他。”
林落好像听不出来林知霁口中的嘲讽，只说：“我清楚。”
林落如此笃定孟烨辰的秉性这件事就像是一把刀，不至于刺痛林知霁的心脏，但确实让他皮肤划伤一般收到了轻微伤害。
林知霁在这一瞬间想到了什么：“所以你今天答应回林家不是为了我生日，是为了找我拿护照？”
林落默认了。
林知霁这下被彻底激怒了。
林知霁一手拉着林落往外，厕所外面早就站了好几个林家人了，他们见人出来，嘴里都好言相劝着，说着兄弟俩别吵架，说着今天这大好的日子，说着林知霁生日呢，说着……
林知霁一把推开他们，拉着林落，把林落拽去了自己的卧室。
林落摔倒在了林知霁的床上。
紧接着，林知霁不知从哪里扯过几页纸张，全摔在林落身上。
“与其让你去N国丢人现眼，不如让人知道你以前怎么恶心地写了一堆喜欢我的话。”
林落惊惶地捡起那些纸。
林落曾经在宴会时打碎了林知霁的杯子，林知霁说他再打碎就要赔偿了。后来林落又打碎了林知霁的花瓶，林知霁并没有生气，林落还是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花瓶，林知霁将两个花瓶都收在了书房。再后面，林落不小心将自己的作业本遗落在了林知霁的房间，林知霁发了很大一通火，觉得林落脏了他的房间。
以上是林落以前不理解、不明白林知霁心思的事件总结。
而这些纸，就是那本拿来当草稿纸的作业本里的其中两页，是他年少梦时写的几句绮丽话，都和林知霁有关。
原来当时林知霁气恼不仅仅因为林落的东西落在了他房间，更因为他看见了里面的话。
林落不可置信：“你早就知道……”
林知霁：“我tm几年前就知道你这个变态喜欢我。”
“不，我现在不——”
林知霁打断：“谁和你相处久了你就喜欢谁，你这辈子就是下贱缺爱。”
林落还在坚持：“我现在明白了，我知道什么是喜欢和爱了！我只喜欢孟——”
林知霁捂住了他的嘴。
卧室门不小心被谁推开了，林知霁怒气冲冲拉着林落一路过来，没有关门，刚才所有的对话都被外面吃瓜围观的人听见了。
林家兄弟之间的畸形情感全都被听见了。
罗沉书站在那里，说了一句：“难怪啊，我也是你们兄弟play的一环吗？”
风凉的话就此开了一条口子。
众人见证了一场林知霁主导的丑闻，却无人听见林落的抗争，听见林落真正的心意。
林落惊得全身战栗，他这时才感觉到林知霁有多疯。林知霁宁愿把自己拖下水，和林落共同沉沦在丑闻里面，也不放他去找孟烨辰。
林知霁自毁之前，一定要先毁了林落。
让林落再也没有理由去N国找孟烨辰。
因为几乎就在第二天，林知霁和林落的事情就传开了。
甚至有人爆出了录音。
……
“啊？”秦少为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酒吧到处瞅哪里有美人，一接到电话赶紧走出酒吧，还挥退了一个凑上来的美女，“裴子扬你再说一遍，刚才太吵了没听清！”
裴子扬那边不耐烦：“你自己过来看就知道了，不在sky，在sky旁边的一个小酒吧，巷子里穿进来的那家。”
秦少为和这酒吧的人道别，匆匆跑去裴子扬说的酒吧，他走进去，看见裴子扬抱臂站在一个卡座旁边。
裴子扬半认真半开玩笑：“快带走，不然我怕我弄坏他。”
秦少为看过去，看见林落醉醺醺的，还要伸手去拿酒杯。
“他怎么在这里？”
裴子扬无语：“你问我我问谁？他一个人在这里多危险你知道吗？要不是想着他之前背上已经伤过一次了，我才不管他。”
秦少为和裴子扬多少也听了林家的事，外界为了方便，还称那件事为“生日风波”，“生日风波”闹得有些大，也不能说大，只能说……成为了茶余饭后的笑谈。
没人笑话林知霁，都在笑林落。
这件事对林知霁的生意没有一点影响，反而觉得他养出来一个奇葩弟弟。
秦少为也有些时日没和林落联络了，这才知道林落这些天天天喝酒买醉。
秦少为有些头疼：“是不是该联系他哥啊？”
裴子扬：“出了那档子事，我可不确定能不能联系他哥，联系你比较安全。你给他送回家吧。”
秦少为：“我不知道他家具体住哪儿呀。”
裴子扬：“那就送回你自己家。”
秦少为：“我也怕呀。”
林落现在就是一块烫手山芋。
两个人没了主意。
那头林落还闹着要喝酒，还哭起来了。
裴子扬和秦少为对视一眼，两个纨绔终于在这一刻达成了一致，两人把林落送去了对面的酒店。
林落被他俩搀扶在中间，嘴巴里还在哼唧着什么。
“我想你……”
裴子扬和秦少为听了又忍不住对视一眼，秦少为暗道：“果然还是应该联系他哥？”
裴子扬没说话。
等两人将林落丢回床上，又听林落咋咋嘴，说：“石头对我不好……哥哥对我不好……你回来好不好……杂草不快乐，杂草不想要石头了……呜呜呜呜……”
裴子扬和秦少为都没听懂，就是潜意识觉得林落说的话怪怪的，好像也不全是在说林知霁。
秦少为还在一旁叹气：“要我说，我也是个受害者，我还被他们兄弟俩摆了一道呢，林落说是喜欢上不可能的人原来是指他哥，而结果呢，我现在还屁颠屁颠的来照顾人。果然美貌即正义。”
“不对。”
“哪里不对？”
“你仔细听听他说的。”
两人安静下来，听见林落说：“我不喜欢哥哥了，我喜欢你，你信我好不好……他们说的都是假的……”
秦少为和裴子扬当场表演了一个瞳孔地震。
还没震完，林落的手机显示通话来电：哥哥。
秦少为：“怎怎怎么办？”
裴子扬：“还能怎么办，接啊！你都说你也是受害者了，他哥还能吃了你啊！”
秦少为颤抖着接了电话，意外的是对面林知霁说话很温和，听见秦少为说林落喝醉了，林知霁还托他们把林落送回林家，甚至最后落了几个字“谢谢，辛苦你们了”。
第55章 沉沦
裴子扬不想去，任由秦少为怎么软磨硬泡他都不愿意去。
裴子扬说：“不想见到林知霁。”
秦少为很无力：“我也怕他呀！”
“我倒不是怕他……我一会儿送你到林家门外，在外面等你。今天我在这里撞见林落，还一直守着他，我已经够给面子了啊。”裴子扬这么说倒也没错。
裴子扬向来混得比秦少为还开，男女不忌，什么都来，也就他还会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小酒吧。也正是因为他才能在这里守着，能够保护一下林落。
毕竟这里什么人鬼蛇神都有。
秦少为平时是不会来这里的。
秦少为答应下来：“好吧。”
秦少为刚下车，打开后门，要将躺在后座的林落捞出来，突然身旁伸来一只手。
“我来吧。”
秦少为扭头，对上林知霁的脸，林知霁不知道多久之前就站在了林家大门外面。
秦少为有些慌地后退，没料到林知霁一直守在这里，他也没告诉林知霁他们大概多久到。
“林哥。”秦少为退让之间，脑海里再度浮现出了那些传闻。
传闻最早是从一条语音中曝出来的，谁也不知道那条语音来自哪里，只知道最先开始在小群里面传播，一下子就扩散了。
随着语音一起扩散的，是其他林家人的一些文字描述，那些文字就写得更加夸张了。
有些甚至直接说“当天林知霁的生日，却非要说是两人一起的生日”，说“两个人还在厕所待了很久，里面有争执声”……
语音和文字的描述已经够让人想入非非了，这会儿秦少为见林知霁等在林家大门外，这个行为更是让这些传闻变得更真实了一些。
秦少为看见林知霁弯腰，伸手去捞，亲自将林落拉出来，林落喝醉了没力气，身体软软地趴在林知霁肩膀上。
林知霁问：“他喝了多少？”
秦少为哪里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他已经……他已经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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