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启宁的手不规矩的在“奴一”身上游走,惹得他呻|吟声连连,这新的“奴一”比之前的那位声音要娇嫩的多,听的人酥了骨头,而且腰肢似乎更软,整个人贴在谢启宁的身上,时不时的在他身上蠕动,惹得谢启宁的脸上也翻上了潮红。
这时,从远处走来了一个人,那些歌姬和舞女看到来人之后,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舞乐声戛然而止,谢启宁一脸不悦的从“奴一”的胸前
抬起头,抹了一把嘴角,仰起头看向了来人。
“国师大人,怎么深夜过来了?”
盛沐瞥了一眼在谢启宁身上贴着的人,微微皱了皱眉。
“陛下这么快就找到新人了?”
谢启宁也不恼,他大大咧咧的靠在坐榻上,衣服随意的搭在身上。新的“奴一”很用心的在侍奉他,他比之前的那个更热情,腰肢更软。
“只要带上面具,换了谁都一样。难不成国师大人还觉得我会为了一个娼|妓伤心难过吗?”
盛沐没说话,只是看着谢启宁的眼眸更深邃了。
“灵州传来急报,刘锡死了,负责去剿杀淮王的军队也全军覆没。”盛沐沉默半晌后,对谢启宁禀告道。
谢启宁沉下了脸,他一把推开“奴一”,坐直了身子:
“谢辰呢?他死了吗?”
盛沐的视线微微朝身后不远处的假山望了一眼,那里距离这里不远也不近,但是话语却能清晰的传达到。
“并没有找到尸体,但是那杯沾了毒的杯子又被动过的迹象。”
听到这,谢启宁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他松开紧绷的神经,给自己斟了一杯美酒。
“既然已经中毒,那便无妨。那可是宫内私刑用的猛毒,一滴就可以让豺狼虎豹暴毙,为了对付我那三哥,我把那酒杯用毒浸泡了三天三夜,他只要碰了,定会毒发身亡。”
谢启宁给盛沐也斟了一杯酒,递给他,盛沐接过之后,低头看了一会儿之后,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哈哈哈,国师这是怕了?难不成还怕我给你下毒不成?”谢启宁笑了,他当着国师的面把那杯酒一饮而尽,笑道:“放心,这酒没毒,是干净的。”
盛沐站在原地没动,他并不想和谢启宁把酒言欢。谢启宁看出了他此时并无兴致,也不恼,自斟自饮,倒也怡然自得。
“陛下借谢辰之手镇压南沫军,再趁机下毒夺他性命,这招一石二鸟实在是高明——”
盛沐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微臣一直以为,陛下对淮王殿下是忌惮,会在此战之后将他活捉带回京城,没想到陛下竟直接派刘锡前去剿杀。”
“他不是您的亲哥哥吗?殿下竟如此憎恨他,真狠得下心?”
谢启宁的手顿了顿,他抬头望向盛沐,目光深邃。他的这个眼神,让盛沐竟然觉得有些胆寒,谢启宁向来行事荒唐,残忍无度,但露出这么深邃的表情,还是头一次。
“恨?呵呵,我怎么会恨他呢,我最敬仰的人就是他了。我的三哥可是西昭战神,从小我就知道,我的哥哥是所有皇子中最优秀的人,其他的兄长们只能被困在这宫墙内,勾心斗角、玩弄权术,可我的哥哥不一样,他叱咤沙场,英勇无畏,他是猎鹰,可以翱翔于苍穹——”
谢启宁说到这,深吸了一口气,他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轻声道:“可是啊,他飞的太高了,我再怎么敬仰,却够不到他。”
“每次他回京的时候,我都会在宫门等他好久,有一次天下大雪,我想等着三哥回来一起跟我堆雪人,可是我等啊等啊,雪花落在我的身上、积了一层,我的脸冻得通红,直打哆嗦,可是还是没有等到他。后来我听侍奉的内侍官说,三哥在前殿和其他几个兄长们办宴会,喝得酩酊大醉就回了军营。”
回想起幼时的过往,谢启宁的神情很是复杂,似乎在隐忍着一种悲伤:“明明我才是他的亲弟弟,可他的眼里却从没有看到过我。你知道我三哥第一次真正看我是因为什么吗?因为我拿了父皇赏给他的琉璃樽,我觉得好玩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他就狠狠地摔碎了琉璃樽,甚至将我推倒在地。”
盛沐的视线默默的扫过假山后面的人,半晌后道:“淮王殿下年少成名,在宫中威望甚高,但他根基不稳,树敌众多,这么对你,或许……是有什么苦衷。”
谢启宁沉默无言,他低敛着眼眉,看不清此时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道:“或许是吧,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在摔碎琉璃樽之后,我就发现,只要三哥喜欢的东西被我夺去,他就会低下头来看我一眼,我从他身边夺走的东西越多,他注视着我的时间就越长——”
回想起那段时光,谢启宁觉得是酣畅淋漓。每次谢辰打了胜仗得了赏赐,谢启宁便会以弟弟的身份,恳求皇帝让他代为保管。他和皇帝最相似,又是幺儿,皇帝每每都会如他所愿。
再后来,朝堂上那些向着谢辰的官员,都被他用手段一一清除,换成了自己的势力。他从谢辰身边夺走了许多,在朝中也日渐显露锋芒,朝中大臣在议论谢辰的同时,也开始会提到他这个同胞的弟弟,到后来谢辰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那感觉真是太玄妙了。那只翱翔在天上的鹰,终于让我捉住,他的眼里有了我的位置,我再也不是他心中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再后来,朝中有大臣举荐谢辰为太子,皇帝也开始思考立储的事宜。谢启宁知道,一旦谢辰继位储君,便会立刻挣脱束缚,再次翱翔于天,那时的他便不再是鹰,而是苍龙。
而他,将再也入不了谢辰的眼。
谢启宁低声浅笑,眼眸带着一抹阴翳的光:“我好不容易才让他看了我一眼,怎么可能放任他再次逃离我的掌心。无论他想要什么,我都会从他的手里夺走,皇位也好,他——也罢。”
谢启宁的手轻轻的抚摸上“奴一”的面具,新的“奴一”感知到了皇帝的召唤,很有眼色的爬了过来,跪爬在谢启宁的胯|下。谢启宁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满意的看着“奴一”沉迷于他的身下,他更兴奋了,突然狠狠地踹了一脚“奴一”,一脚踩在了他的面具上。
“一条下贱的狗,竟妄想和他一起?你也配?!”
“奴一”在谢启宁的脚下挣扎,他越挣扎,谢启宁便越是兴奋,动作便更粗鲁。这新“奴一”比旧的那位花样更多,谢启宁对他越是打骂,他便越是兴奋,叫声更是要掀翻了屋顶,酥的人只打颤。
假山后,月光明亮,已经没有了黑影。盛沐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谢启宁正在兴头上,发着疯谁也拦不住,他简单的躬身施礼之后,便离开了皇宫别苑。
长长的青石路,映着皎洁的月光。谢辰孤身一人走在宫门外的长阶上,微风吹起他的长发,随风轻舞。
“淮王殿下。”身后传来了盛沐的声音,他走得急,有些喘。谢辰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去,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你看得到我?”谢辰问,他的神色平静,并无波澜。可盛沐站在他面前却觉得不寒而栗,他能感觉到,这只沉默的野兽在压抑着什么。
盛沐躬身施礼:“这只檀木莲花,本就是我赠与范公子的,这海市蜃景也是我造出来的。”
谢辰沉默片刻后,道:“你既然懂得这些法术,那也是地府之人?”
盛沐回答道:“是……却也不是,我的这幅身躯,的确是凡人。”
这些都不重要,这并不是谢辰关心的问题。谢辰思忖后,问盛沐道:“鬼差若任务失败,是否会有什么惩罚?”
盛沐怔住了,听到了谢启宁的话,谢辰心里想必一定是感想万千,可他没想到的是,谢辰竟然一张口问的是这个。
“如果是净化灾星的任务,淮王殿下倒不必过于在意。范公子是新任鬼差,这次任务对他本就过于严苛,即便是失败,想必也不会为难他。”
听到这个回答,谢辰像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只不过一闪而过,盛沐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如此甚好。”谢辰转身欲走。
“淮王殿下请留步——”盛沐往前疾走了两步,叫住了谢辰:“刚才陛下的话,您也听到了……您今后,有何打算?”
谢辰沉默良久,微风吹起他的长袍,发出簌簌的声响。
“他从我手里夺走了什么,我便让他还回来。”
“淮王殿下,恕我直言,您的这个决定,定会让西昭再起战火,届时定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您的初衷是为了守护西昭的和平,现如今要为了心中仇恨,推翻您心中的道义吗?”
谢辰闻言,转过身,眼神阴翳冰冷:“呵?道义?我二十八万同袍的尸骨累积在山谷中,无墓无碑。我心爱之人惨死,尸骨无存……你跟我提心中道义,呵呵,你不觉得这话太可笑了么。”
“我不管你们地府如何看待我,但只要我活着,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必然不会放过。”
谢辰此时满脑都是仇恨,定然听不进去任何的劝阻。盛沐接着道:“殿下,人一生的罪孽是有限的,您的执念太重,身上又有累累血债,届时亡魂被打入无间地狱,您当真不悔?”
“无间地狱?”谢辰冷笑:“和你们这些单纯的地府鬼差相比,我倒觉得无间地狱比这虚伪无情的尘世要好上许多。”
谢辰说的决绝,没有转圜的余地。事情已成定局,盛沐深知自己已无能为力。
“淮王殿下,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陛下要杀您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谢辰眉头微皱,他抬起了眼眸,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盛沐。
“刚才陛下说的那番话,虽然合理,但却有一个地方讲不通——他一直在说自己从小被您忽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您注意到他,但这一切却恰恰证明了,他不会杀你。”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那他做的这些都没了意义。他如今已经顺利登上了帝位,如果是我,将您绑来皇宫软禁起来,其实更能吸引你的注意力。你如今没了淮甲军,只要削掉兵权即可,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
“淮王殿下,您是否知道什么秘密,这个秘密让陛下十分畏惧,甚至不惜让他狠得下心痛下杀手?”
谢辰没有回答,他看着盛沐的眼神很深邃。过了许久之后,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转身离开了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
第50章 命格
谢辰并没有走远,他凭着记忆,顺着宫墙外的城墙,一直朝偏殿的方向走。直到宫墙变得斑驳,青石板坑坑洼洼,地面上杂草丛生,谢辰停了脚步,借力翻身跃进了这座废弃的宫殿内。
这里是奴一曾经在宫里居住的地方。原本谢辰将这里布置的很好,为了不让奴一感到孤单,他亲手扎了一只秋千挂在院内。院子中央是一颗桃树,春天桃花盛开,粉嫩的花朵娇艳美丽,水池边有一座小木桥,池中曾养着锦鲤。
从奴一卧房的窗口望去,便能看见这满园春景,各处都有匠心巧思。
可如今,池塘干涸,木桥也残败不堪,院子中央的桃树早已枯死。园中美景不再,斯人已逝,物是人非。
谢辰默默地走在这荒凉的小院中,他穿过长廊,走到奴一的卧房,屋子里的陈设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积满了灰尘。
谢辰坐在了床榻上。听说奴一最后就是死在卧榻上,绝食而死,从他枕边望向窗外,正好能看见中央的那棵桃树。
奴一曾说,只要他念着谢辰的时候,就会收集一片桃花花瓣,等谢辰回来的时候,缝一个香囊给他。
可奴一这个家伙,话说出口又觉得肉麻,谢辰回来管他要香囊,他说什么又不肯给了,他觉得这是姑娘家家才送的东西。谢辰看他羞臊的模样,总是喜欢捉弄他,最后搞得奴一面红耳赤,嘟囔着嘴说“我才没有想你呢,一片花瓣我都没捡”。
每当这时,谢辰就会不由分说的吻上来,堵住了他的口是心非。
奴一殒命的时候,看着院中的这棵桃树,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往事历历在目,谢辰只觉得心如刀绞。谢辰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子,起的过急,衣袖拂到了一旁的小木桌,木桌因为被腐蚀,变得干脆,倒地便摔成了好几段。
抽屉里的花瓣顿时散落了出来,粉色的桃花花瓣已经干涸,满满的一抽屉,铺满了地面。
谢辰瞳孔骤缩,怔住了。
这些天来,所有压抑的感情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枷锁,这满地的花瓣,承载着奴一的情思。他是个嘴硬的小奴隶,从不喜欢表露内心脆弱的一面,可就是他偶尔露出的一丝温情,就能带给人致命的冲击。
谢辰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了一下,伪装的心墙彻底崩塌。谢辰跪在地上,用手拾起花瓣,脆弱的花瓣被指尖一碰,便碎成了好几段。
他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他低声呜咽,像是在恸哭,嗓子里传出低沉的声响。他的指尖紧紧的抓着这些花瓣。木头的碎渣刺进了他的掌心,血涌了出来,和花瓣糅杂在一起。
他仿佛感受不到痛楚一般,握紧了拳头,他一下下的砸着地面,喉咙里传出沉沉的呜咽声。这一刻,不甘、痛苦、绝望一齐涌了上来,他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窒息的说不出话来,浑身被泥沼包裹。
一拳拳砸在地上,血喷溅开,像是对这不公命运的控诉……
不知哭了多久,谢辰手上已经变得血肉模糊。血染红了花瓣,粉红的花瓣红的刺眼。
一只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冰凉的掌心包裹住他的拳头。
“谢辰……”
谢辰微微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范小晓心疼的表情。
范小晓发现谢辰不见了踪影之后,便猜到谢辰来了这里。谢辰一连遭遇打击,本就一蹶不振,若再看到奴一的旧居,触景伤情,只怕伤势会恶化的更快。
范小晓急在心里,他一路进宫,想在谢辰去冷宫之前拦住他,可却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一进门,就看到谢辰痛苦蜷缩在地上的模样,地面上洒满了桃花的花瓣,碎成了渣。
范小晓心里揪痛起来,这样的谢辰,让他心里觉得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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