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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强惨王爷黑化倒计时(玄幻灵异)——柳寄生

时间:2023-10-06 09:43:36  作者:柳寄生
  霍霄看见东方楚就气不打一处来,两人虽然多年未见,但彼此之间依然有种见了面就想拔剑互砍的冲动。
  “咋,你不也跑的飞快,把你那羊屎蛋一样的海岛撂下了?要说擅离职守,你个老娘们也跑不了!”
  东方楚冷哼一声,轻摇着折扇道:“谁说我本人不在洛海了?我早已称病,闭门谢客,管家扮作我的模样,躺在床上。临走前,我特意带走了十八郡的虎符,朝廷若来下旨调兵,虎符不在,一兵不动。”
  东方楚得意的挑眉,看的霍霄肚子里的火蹭的只往上冒,脑袋都快能煎蛋了。
  这几个将领里面,也就王安临还是个稳重的。谢辰从霍霄那里听出些端倪,问王安临道:“你们可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王安临点点头,道:“我们虽然已经不是淮甲军一员,但是当年……出事后,我们一直都在暗中调查。大约一个月前,我们从地下黑市上搜到了一批毒药,吃了能让人致幻,陷入癫狂。后来深入调查后才知,这件事和当年淮甲军被屠有关。”
  “我们顺藤摸瓜,查到了这药的来源,源头直指西昭皇宫。”王安临神色严峻。
  王安临深吸了一口气,他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乱如麻。紧接着就收到了朝廷要秘密处死谢辰的小道情报,他们这些淮甲军旧部都按捺不住了,不约而同的聚集起了兵力,朝灵州汇集。
  “王爷,您告诉我们,那二十八万的将士,是不是死于西昭朝廷之手?”王安临紧张的呼吸都快停滞了,手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
  霍霄和东方楚也都安静了下来,紧紧的盯着谢辰。时间几乎凝滞了,树叶轻飘飘的从树上飞下来,缓缓落地。
  谢辰低声道:“明面上下毒的是南沫临王,但是那药至关重要的药引,来自西昭皇宫。”
  这一句话,敲碎了他们对西昭朝廷仅存的一丝幻想。他们拼了命守护的家国,到头来却葬送了他们生死与共的同袍兄弟。
  他们这些年出生入死是为了什么?
  身上这无数的伤口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在战场上厮杀拼命,而那端坐于朝堂之上的文人大臣们,仅凭借着心中的猜忌,就怂恿皇帝下令屠杀淮甲军。皇帝昏聩无能,听信谗言,残杀忠良,导致二十八万忠魂枉死于山谷。
  忠良惨死,小人当道。
  怎会如此。
  不该如此啊!
  众人沉默了,许久之后,王安临红着眼眶,一向温和的他,竟开口骂了一句“畜生”。东方楚没有再和霍霄斗嘴,他低着头背过身子,身子微微颤抖。
  霍霄这个彪形大汉,是最沉不住气的,他哭的最凶,梨花带雨一样,末了抹了一把眼角,喝了一声,打破了悲伤的沉默:
  “去他娘的狗皇帝!老子那么多兄弟,哪一个不是铮铮铁骨的汉子,就因为他死无葬身之地!今儿王爷你要不反,老子就带着手下的兵冲到皇宫,剁了他狗皇帝的狗头,再把他身边那些小人腐儒全部串成一串,一枪捅个对穿,用他们的脑袋给我兄弟们祭酒!”
  东方楚撩起长衫下摆,单膝跪地。他号称心狠手辣、铁石心肠,此时也已红了双眼。他双手捧上虎符,对谢辰道:
  “王爷,如今天子残害忠良,令众将寒心。他身为一国之君,不体恤守城之将,赏罚不明,更无统领天下的胸怀。此等大奸大恶之徒,德不配位,若由他统领西昭,恐不能长久。”
  “臣恳请淮王殿下取而代之,统领西昭。”
  “臣附议。”王安临也顺势跪下。
  霍霄是个嘴笨的粗人,发泄了一通,粗话说出来到底没有东方楚这文绉绉的话搬得上台面。他也顺势单膝跪地,挤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臣也是这么想的”。
  谢辰并没有接过虎符,他沉默许久后,才低声道:“诸位可想好了,这是条不归路,成王败寇,若输了,各位赌上的可不只是自家性命这么简单……”
  东方楚目光坚定:“王爷,臣虽只在淮甲军中待过一年,但也懂得袍泽之情,懂得忠义二字。如今这一反,不只是为了争权,更是要为所有守护西昭疆土的将士们讨一份公道。”
  王安临点头附和:“东方郡守说的不错,虽说这世上鲜有公道,但也不能忍气吞声,忍了这天大的冤屈。这世上若无公道,那就用这手中剑,用这血肉躯,打出一份公道来!”
  霍霄在一旁想不出什么豪言壮语,只能着急道:“臣也是这么想的!”
  如今局势已经很明显了,谢辰不再推脱,他接过虎符。众将士与谢辰饮酒为誓,不打入皇宫,不缴杀奸佞,誓不罢休。
  伴随着酒杯落地,发出重重的声响,震碎了西昭的平静。涟漪终究掀起了滔天巨浪,一层高过一层。
  谢辰以灵州为起点,掀开了西昭内战。
  战火起,百姓衰。
  焦土遍野,生灵涂炭,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第52章  计谋
  阳春三月,鸟儿掠过天空,落入屋檐下。眼下虽然西昭处于战火之中,但京都城内依旧是一片安静祥和。街道上熙熙攘攘,店铺里伙计张罗着生意。
  茶舍雅间内,曲声曼妙,乌兰听着小曲,哼着小调,品着上好的春茶,美的不亦乐乎。
  美好的时刻总是短暂的,没过多久,门咣当一声,重重撞在墙上,咚一声,打碎了乌兰的闲情逸致。
  伊榭阴沉着一张脸,推着车子进了屋。他本就长得凶,如今沉着脸更让人畏惧。乌兰看见他,赶忙放下茶杯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老师怎么来了,快请快请——”
  伊宰辅明显带着怒火,看见桌上的一摞瓜子壳气不打一处来,脸上的皱纹挤到了一起:“小王爷,您每天不去研究替代雾松子的药引,而就在这听曲喝茶,成何体统?”
  乌兰陪笑道:“老师,制毒哪里就这么容易,您不得容我休息休息?”
  伊榭气的眉毛都快歪了:“休息?你都休息多久了?你怕不是忘了,我们此次来西昭的目的,就是毒杀西昭皇室,可你看看,这都过去多久了,你却毫无进展——”
  伊榭正准备碎碎念,就在此时,从窗户外翻进来一个黑衣人,这是跟在伊榭身边的婢女。她显然没想到屋内还有旁人,她看见伊榭的时候怔了片刻,动作僵了僵。
  “妲朵,回来了?”乌兰不以为意,大大方方的招呼妲朵,给她倒了一杯茶:“辛苦你了,喝茶!”
  伊榭瞪大了眼睛,望向妲朵:“你穿成这样,是干什么去了?”
  妲朵望向乌兰,迟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乌兰笑着接话:“老师别急,我让妲朵出去打探打探消息,看看灵州那边如何了?”
  乌兰说完,用眼神示意妲朵道:“说说吧,都打听到什么了?”
  妲朵仍有些迟疑,乌兰笑道:“屋子里都是自己人,不用避讳,直接说吧。”
  妲朵这才点点头,禀告道:“赫兰达将军在狱中绝食而亡,因为谢辰水淹三军,我南沫兵损失惨重,只有数千骑回到了都城。舒城被淹,商道被毁,南部通商线被迫关闭——”
  妲朵还没说完,伊榭的脸就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愤懑的用手拍着轮椅扶手,气的浑身直颤抖。
  “老师消消气,消消气——”乌兰给伊榭倒了一杯茶,放在他旁边。
  “这都什么时候了,王爷还有闲情逸致喝茶?”伊榭鼻子都快气歪了:“谢辰残忍嗜杀,不仁不义,如今我南沫国难当头,临王殿下怎丝毫没有悲愤之意?”
  “老师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也是很悲愤的——”乌兰直起腰,不过这话和他手边小山一样的瓜子壳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现在西昭不是也是一团乱嘛,谢辰公然反叛,和谢启宁这个小皇帝撕破了脸,战火四起,西昭国力大幅被削弱,与我们南沫也是有利的不是?”
  乌兰这话,说的清楚,几句便点清了如今的局势。看样子他虽然玩世不恭,但还是用了心的。
  伊榭心里的怒火冲散了一点。
  “西昭多年来凭借着谢辰抵御外敌,对内迅速发展农商,如今国力强盛,我们要正面抗衡,恐怕胜算不大。若要瓦解西昭的实力,从内部出手,才是上策。”
  伊榭从乌兰的话里听出了画外音,南沫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却一点也不吃惊。乌兰聪慧,智谋多,莫非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是你从中作梗,挑起的谢辰和小皇帝之间的矛盾纠葛?”伊榭皱眉。
  乌兰笑道:“我哪有这个本事。他们两兄弟的矛盾本来就是不可调和的,我不过是在上面加了一把柴,让这火烧得更旺的而已。”
  从发现雾松子出自西昭皇室之后,乌兰就已经暗自酝酿出了一个新的计划。谢启宁参与屠杀淮甲军,谢辰必然不可能放过他,西昭早已从内部腐朽崩坏,他们只需要推波助澜,便可让这尊高楼轰然倒塌。
  比起给西昭皇室下毒这条下下策,让谢辰和谢启宁互相残杀,这才是上策。
  伊榭突然觉得不对劲,如果西昭内战是乌兰推波助澜的,那赫兰达的兵败就不应该是偶然。因为如果赫兰达不败,谢辰绝不敢冒然反攻西昭都城,置西昭国门于不顾。
  正是因为赫兰达兵败,谢辰为西昭解决了外患,没有了利用价值,谢启宁才敢下定决心处死谢辰,彻底逼反他。
  如果赫兰达不败,谢辰定不会反。
  “谢辰死守灵州的时候,你有没有预料到他会用水攻?”伊榭陡然觉得浑身冰冷。
  乌兰把玩着手里的茶盏,脸隐在阴影下,看不清表情,但却仿佛有种似笑非笑的诡异感。
  “老师,我又不是带兵打仗的将领,怎能料定灵州雨季会持续数月之久呢?那赫兰达自诩多谋善战,却连水攻这计谋都算不到,他这场仗败的不亏。”
  乌兰说的云淡风轻,但伊榭心里却凉了半截:“当初赫兰达与你通信的时候,你每次必问他灵州天气如何,我原以为你只是随口寒暄,却不料想……你很早就猜到了谢辰会用水攻这条路拼死一战,对吗?”
  乌兰没有说话,沉默代表了肯定。
  伊榭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涌,整个人只打颤,他双脚早已瘫痪,却仍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愤怒,恨不得敲碎乌兰那颗脑袋。他颤巍巍的指着乌兰,声音都在颤抖:
  “赫兰达的精英军,还有舒城一城的百姓啊……你竟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大水吞没?”
  乌兰敛了笑意,语气低沉:“有舍才有得,这一计,我舍了两样东西,换来了西昭如今的动乱,这一局,不亏。”
  “荒谬,荒谬!”伊榭不住地用手拍着轮椅,大有悲愤之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舍了赫兰达、舍了舒城百姓,为南沫争取到了什么?就算成功挑起了西昭内乱,可若谢辰真的赢了,待他登基之后,我南沫何以与之抗衡?”
  伊榭气愤不已:“你从小善谋,怎会做出如此昏庸的决定?”
  面对伊榭的质问,乌兰不以为意。他望着窗外,不远处西昭都城的巡防军正在朝这边集结,百姓们不知出了何事,都胆颤心惊的靠在一边。乌兰将杯中最后一点茶水饮尽,他目光深邃,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老师,时候不早了,学生也该走了。刚才那一杯茶,算作是学生最后的敬师茶,感谢您多年的教诲。”
  伊榭莫名其妙,不知道乌兰想做什么:“你这话何意?”
  乌兰站起身,对伊榭躬身施礼,他在伊榭面前弯下腰,眼眸漆黑无光,他的态度虽然很恭敬,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宛如地狱恶鬼。
  “老师,我方才说,这一计我舍了两样东西,其中一个是赫兰达将军和他的精英军,至于这另一样嘛——”
  “等他日我登上了南沫皇位,自然会感谢老师的栽培。”
  乌兰低声笑了,他挥了挥衣袖,只见一枚银针射出,直直的扎在了伊榭的脖颈处,伊榭捂着脖子,嘴角涌出鲜血,不敢置信,直勾勾的盯着乌兰。
  乌兰朝妲朵使了一个眼色,妲朵会意,朝伊榭走去。乌兰从厢房的后门悄然迅速离开,没过多久,妲朵也从窗户翻了出去,悄无声息的敛去了气息。
  都城巡防军副将严宽奉命捉拿南沫小临王,宫中宝物遗失,怀疑与他有关。可当严宽率军攻入他栖身的茶舍,撞开房门时,只看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白发老者,七窍流血,舌头被拔了出来,扔在他的尸体上。
  老者的手中,放着一封请罪坦白书。
  城郊外,妲朵架着一辆马车疾驰在路上,马车四周有好几个黑衣人护卫,他的身形很迅速,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小王爷,我们是否要赶回南沫?”妲朵问。
  乌兰掀开了马车的车帘,风吹起他的长发,漆黑的双眸望向身后,京都城的景致越来越远。他们选的是一条小道,避开了人多的几条道,路虽不好走,但是配上南沫的好马,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乌兰思忖片刻,摇头道:“先不必回去。赫兰达已死,南沫将领中真正效忠陛下的那几个人不足为虑,我只要略施小计,他们就会乖乖听话。”
  “至于替代赫兰达的人选……让耶武准备好,我会让朝中几个大臣推举他。”
  “好。”妲朵应允道。
  乌兰想了想,接着道:“还有商道……舒城被淹,砍断了南部的商线,这相当于断了陛下的一条臂膀,他定会要重整商路。我们必须借此机会,彻底把南沫的商贸之路攥在手里。你让我府中的门客准备,务必要把这条商线牢牢控制住,他们规划多时,知道该怎么办。”
  妲朵点头:“属下明白。”
  西昭掀起了内战,借着这股浪潮,乌兰也在南沫撕开了一条口子。如今他的势力渗透进了军队和商道,相当于扼住了南沫两个赖以生存的重要部分,他不再是那个南沫那个无所事事的闲散王爷。
  而这,都多亏了谢辰。
  不破,不立。不管是西昭的局势,还是南沫朝堂内部,都需要一只手来把它搅浑,只有在混沌之中,才能探寻取胜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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