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样的武功竟然让一个身手不凡的男人在分秒间被直中命门,一击溃命?
还有那把诡异的,可以瞬间召唤,现在又突然消失的兵器。
是仙宗还是妖法?
但不管是哪一样,他手里的那本古书一定是个秘籍法宝!若是遇到一个识货的人想必能卖个好价钱。
江淮还在为如何顺理成章地回到荻花洲这件事发愁,按照离厌的人物设定,若是就这么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地回去,以他多疑的性格,再加上陆洲死于非命,他恐怕不会轻易相信。
江淮略有恼色地翻看着后面的剧情。
花朝节前夕,荻花洲和其他地方区别无二,百姓们都在为庆祝花神百年祭诞而热闹非凡。
可这一夜,天幕骤白,赤霄剑者李心率领剑宗弟子,剑气如流星般直指洲主离厌所居的无郁宫,专为救江淮而来。
一方面是为凤鸣山庄的故交,另一方面也是郝子禹亲自交代。
在荻花洲漫天火光中,离厌眼睁睁地看着被自己折磨到昏迷不醒的江淮被李心御剑救走,周身真气爆发,扬言势必要将剑宗毁于尘埃。
这便是下一个剧情高潮点,至于回到剑宗之后的事情,江淮现下没多少心思去考虑,他不由地也开始犹豫0920说的话,直接杀了陆洲是否真的过于草率?
从现在到花朝节至少还有一个月,从荻花洲出来再大摇大摆地回去,按照离厌的性格,这一个月的日子只怕会比以前还要难过。
【有人。】
0920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江淮的思路,他警觉地向四周看去,丛林间一抹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刮起一阵丛风直逼面庭而来。
江淮收身后撤,想看清来者全貌,却不想对方扬手一挥,周身两尺内瞬间被一团白雾笼罩。
不好,是迷烟。
江淮一边下意识地捂住口鼻,一边想从系统面板中唤出道具,可刚一抬手却发现刚才还一直在手里的系统面板不见了。
他眼神倏然锋锐,猛地看向迷雾中那抹逐渐消失的黑影。
【0920,给我醒神剂。】
下一秒蓝光点烁,一枚小巧的绿色药剂瓶立在他的掌心。
江淮一拳握碎瓶身,淡绿色的薄雾顺着周身环绕而上,瞬间清醒的眼神中显露出一丝明晰可见的阴鸷。
【莫比乌斯魔方,缩。】
迷雾外,男人将刚抢到的古书卷起收入胸前,矫健跃起,站在树枝上得意地看着自己杰作。
“看你身手不错,所以我这次加大了药量,好好睡一觉吧。”
说完,他还悠哉地朝着这边挥了挥手,准备跳进树林里。
可刚刚跃起,他便额头一痛,就像是一头撞在一面坚硬的墙体上,紧接着从天上掉了下来。
“什么东西!?”
男人顾不上被摔疼的骨头,迅速爬起来,本以为是脚滑摔出了幻觉,但额头上撞击感还隐隐作痛。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刚才掉落下来的地方,在这空无一物的天空中难道出现了一面看不见的墙壁?
没给他多少时间细想,江淮已经踩着迷烟从那团白雾中走了出来,而手上拿着的,正是刚才被这个飞贼抢走的系统面板。
“你是谁?”
江淮垂着眼,平静地看这个满脸呆滞的男人。
系统早已将他与面板绑定,所以不管相隔多远,只要江淮想,面板就可以随时回到他的手中。
很明显这个贼肯定不知道这一点,他也完全不能理解。
恍若从雾境中走出来的少年皎面似雪,清冷俊秀,他神色从容,步伐缓慢,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根本无法离开。特制的迷烟没有任何效果,好端端放在怀里的古书也在瞬息间被拿了回去,再加上自己刚才一头撞在空气上……
“神…神仙啊!!”
男人大喊一声,脑袋往地面上猛地一磕。
突如其来的这番大礼让向来处变不惊的江淮都愣了半响。
【好像遇到个傻子。】0920说。
【嗯。】江淮点点头。
江淮将面板藏入袖中隐去,仔细地观察着下跪的男人。
一条玄黑的发带将长发束在脑后,以简单的发冠固定,身上一袭黑纹缎衫代表着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百姓。
“你叫什么?”
“小人…小人叫千飞…”
江淮无可厚非地皱着眉,在识海里回顾着系统提供的剧情人物关系表。的确,并没有一个叫作‘千飞’的人参与其中。
又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炮灰吗……
他叹了声气,正当他一边抽出鱼叉,一边跟0920抱怨着这个时空中的变数也太多,要求他们好好检测一下底层数据的时候。
男人闻声迟疑地抬起脸,略带怯意地朝江淮望去。
那是一张相当英俊的脸,虽沾染了些泥污,但五官深邃,轮廓犹如刀锋雕刻般,眉眼间更显英气卓然。
只是这样的脸,与此刻被吓得魂不附体的男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神仙!神仙别杀我!我平时就是偷偷东西,冒充冒充有钱人家的少爷到处混吃混喝,从来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啊!”
陆洲那具尸体还倒在身后的血泊中,千飞是亲眼见过这把诡异兵器的威力的。看着江淮缓缓将它从怀中抽出来,他吓得哭天喊地地摇起了脑袋。
江淮闻言动作一顿,半响后问道:“冒充?怎么冒充?”
千飞眼神飘忽不定,以为是想让他自述罪状,于是结结巴巴地说:“小人……小人自幼学过一些小把戏,略…略懂易容改貌之术…”
江淮眉心一跃,更加仔细地打量着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你过来。”
千飞连忙起身紧步跟在后面,跟着他走到了陆洲的尸首旁。
“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江淮莞尔。
千飞脸色骤白,颤颤巍巍地指着尸身,“这……这…?”
“不行?”江淮露出一个十分可惜的表情,“狗改不了吃屎,原来又是骗我的。”
说着手又伸向怀中,将鱼叉抽出了一个头。
千飞猛地一咽口水,背脊立马撑得笔直,然后从善如流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包袱摊在地上。
江淮走近一看,似乎是些易容的工具,里面还有几张质地十分逼真的人皮面具,只是没有五官罢了。
千飞跪在地上摆弄着,不时还翻看着陆洲的尸体,不一会儿一张带有陆洲五官的人皮面具就做好了,递到江淮面前。
“带上它。”江淮平静地开口。
“啊?”千飞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江淮,又看了看面具,最后往脸上一戴,规规矩矩地站着。
“嗯,不错。”
江淮很满意,这易容的手法简直出神入化,若不是陆洲已死,让他俩并肩坐在一起,一时间还真分不清。
见‘神仙’夸奖,千飞以为他满意了,于是搓了搓掌心,小心试探道:“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您就看我没犯过什么大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我当个屁放了吧,从以后我一定多行多善,给你修个大神像,天天供奉……”
江淮听笑了,对着这张易容脸真是越看越满意,反问道:“知道我叫什么吗?”
“还请神仙赐教…”
“我叫江淮。”
千飞连忙跪下磕头,呼唤道:“江…江神尊!”
江淮含笑不语,又指着陆洲的尸身说:“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千飞拘谨地望向他,“什么…?”
“他叫陆洲,是荻花洲洲主离厌身边的近卫。”
看着千飞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他朝他走近,唇角笑意深驻。
“所以从今以后,你就是陆洲。”
第4章 逃脱无望,绝望而归
虽然荻花洲的势力庞大,在江湖中具有可观的震慑地位,但离厌的名声却不怎么好,与其说不怎么好,更准确的应该是声名狼藉。
世人都知道,荻花洲主生有一张令世间男女都趋之若鹜的绝世美貌,一颦一笑间可摄人心魄,但此人阴狠暴虐,蛇口蜂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个连利益都无法牵制住他的险恶之徒。
未曾想到他却对凤鸣山庄曾经的少庄主江淮情有独钟,日日疼爱,唯恐不能将月亮摘下来送给他。
可事实并非如此,离厌对他情有独钟是真,万分疼爱也是真,只是疼爱的手段过于极端残忍。世人所知道的,也只是离厌愿意让他们知道的。
在回程的路上,江淮仔细地研究过以往剧情中他跟离厌之间的相处模式。
虽然离厌强制凶狠,但江淮似乎一直对他淡淡的,对于离厌表露无遗的爱意,他也至始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虽然玩命挣扎,也总是尝试逃跑,但离厌每次都纵着他,最后等他自己明白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而绝望后,自己回来。
只是回来后会被所谓的‘爱’折磨得更加惨烈。
江淮跟0920商量过,离厌对待江淮时的耐心出奇地好,那就把这一次当作跟往常一样,逃脱无望,绝望而归。
让千飞顶替陆洲的身份,从旁辅助,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离厌生性多疑,也过于极端地重视你,你就不怕他觉得你跟这个假陆洲之间有点什么,然后一刀宰了他?】
江淮撇了一眼唯唯诺诺跟在身后的‘陆洲’,心中并没有升起什么类似于同情或者怜悯的情绪,他淡漠地直视着前路。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现在存在的目的只是帮助我更加接近原有的剧情,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用吗?】
0920的笑声伴随着一丝微小的电流缓缓响起。
【不愧是拥有优秀职称的监察官大人,跟那些优柔寡断的执行员就是有所不同。】
江淮有些憋烦地皱眉,他向来很不喜欢联邦局系统内部里那套笼统又虚假的称赞,可遗憾的是,即使过了十一年,却依旧盛行。
【别放屁了。】
见江淮莫名其妙地翻了个白眼,千飞把因紧张而发干的嘴唇舔了又舔,终于鼓起勇气走上来跟他搭话。
“那个…神……”
“叫名字。”
千飞窘迫地搓着手掌,卑微地观察着对方的脸色,指着自己的脸皮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我这个易容术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要是离我家太远就没办法继续用了……”
江淮闻言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向他,眉间不悦道:“这还有时效性?你怎么不早说?”
“这……”
明明是比江淮还要高出半个头的身形,千飞却屈着身子,一副窝囊样,“您一开始也没问啊。”
“那十二个时辰过后会怎么样?”
“我身上虽然还带着几张白皮,但是要是想顶替一个人的话也撑不了几天,不然……”千飞换了一副面孔,谄媚地笑道,“不然您先放我回去,我拿完东西就跟着找您,您不是要去荻花洲吗?我在那儿偷过.,….不是,借过东西,我找得着路,嘿嘿嘿……”
说着作势就想溜。
江淮哪里会如了他的愿,一伸手,拎着脖子又给拽了回来,漆黑如墨的眸子平静且沉沉地看着他。
“你先说,十二个时辰之后会怎么样?”
千飞缩着脖子,冷汗夹背地咂巴了两下嘴,支支吾吾地说道:“就……就会变得干巴巴的…”
“干巴巴的?”江淮眯着眼,有点不信。
“这就是一张皮,又不是真的脸,一整天风吹日晒的,能不干巴巴的吗?”
江淮把人往前一推,不给他丝毫退路,语气不善道:“那就先撑十二个时辰再说。”
两人前脚刚迈进荻花洲的地界,守在城门边的侍卫就已经迎了上来,语气恭敬又好似习以为常,甚至还冲他行了个礼。
“江少爷,家主在宫中等您,请吧。”
看来离厌这一次也是料定了江淮会如往常一般自己走回来,所以没有派人来追,只是安排了近卫到门口来迎接他。
这让第一次有这种亲身经历的继任‘江淮’心里难免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无郁宫的正殿偌大静谧,空无一人,十二根石柱上盘龙飞凤尽显威严壮丽之感,而在这样一座威赫的宫殿上方,身着鲜红长袍的男人正托着下巴侧倚在宝座之上,他那张精雕玉琢的脸上尽显索然寡味之色。
“回来了?”
略带慵懒的磁性嗓音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强势和冷漠,在空荡的大殿中回响,他正了正身体,好整以暇地伸出了手。
“淮儿,过来。”
江淮周身一个寒栗,就连埋着头跟在他身后的千飞都没忍住哆嗦了一下。
他尽力调整了一下状态,极快地进入到‘江淮’这个角色的情绪中。
对于离厌,江淮至始至终都是既畏惧又不屑的,畏惧他的狠绝,不屑于他口中所谓的真情实意。
这次也是一样,江淮对离厌的话充耳不闻,连一个冷眼都没给,越过他朝自己伸出的手,径直走向了后方的寝殿。
离厌如常笑笑,收回手站起身也欲往寝殿走。
突然,他注意到殿下还站着一个人。
“陆洲。”
千飞站笔直,将头埋在双手行礼的臂弯之间,闻声猛地一哆嗦,才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
“是…家主…”
离厌皱了皱眉,说不出哪里有些奇怪,但美人离家出走,如今好不容易玩够回来了,也容不了他想许多。
“忘了规矩吗?退下。”
千飞如蒙大赦。
寝殿中的摆设尽显奢靡,黑蚕金丝绣的帷帐,像从繁星黑昼中剪裁下来的一缕纱,一尺可换千金。
床榻常被整理,既整洁又宽敞,可只要一想到曾经的江淮在这张床上是如何如何被离厌玷污凌辱的,现下真是连坐都不想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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