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顺着屋子看了一圈,发现除了床榻以外,竟然没有其他任何的家具,甚至连一把凳子都没有。
“你在看什么?”
离厌的声音从寝殿门口传来,那袭鲜红的长袍可能也只有穿在他身上才有会如此仙姿佚貌之美感,他未戴任何发饰,乌发就这样倾斜地如数洒下来。
“没什么。”
可能是江淮从未如此目不转视地看过他,以往除了在床上强迫他的时候以外,他从来都吝啬于给任何眼神。
可如今,江淮就站在这里,毫不避讳地用那双离厌几乎渴求了半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你的脸…”江淮看够了,走到床边坐下,“确实不错。”
离厌颇感意外地一挑眉,故意一般把自己的脸凑到他眼前,笑道:“喜欢?那就多看一会儿。”
江淮冷漠地将他推远了一些,皱着眉拒绝道:“不必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房间里加一张桌子和两把凳子。”
他不习惯总是坐在床上。
离厌却偏了偏头,表情无辜又不解,:“淮儿,我们不是早就聊过这件事了吗?”
瞬息间那张绝美的脸露出既阴霾又暧昧的笑,轻声道:“除了我和这张床,你不需要其他任何承载你身体的东西。”
江淮难耐地闭了闭眼,
【真是有够变态的。】
0920看热闹不嫌事大,
【咦,我还以为这样的进展在你的意料之中呢。】
“虽然你这次回来得比上次要早,但是该有的惩罚必不可少,你知道的淮儿,惹我生气的后果是很严重的。”离厌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你知道该怎么做。”
江淮根本不知道。
他只是在识海中跟0920吐槽,原来曾经的江淮已经被成功调教到这种地步了吗?
可江淮无动于衷的这几秒,在离厌看来就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他抬起手轻而易举地扭住了江淮的下颚,轻柔地揉捏着。
下一秒,一声清脆的骨裂伴随着江淮因难以忍受的剧痛而发出的呐喊,空灵地响彻整间寝殿。
“啊啊啊啊!卧槽!”
离厌却温柔地抱住他,像往常一般,性感的薄唇在他的眼睫处细碎地亲吻着,低声安抚道:“嘘…嘘…别怕,这是对你不听话的小惩罚,淮儿…淮儿,仅仅是颚骨断裂的这点痛,怎么能够比得上你企图让我失去你的心痛呢……”
江淮是时空联邦局的一名监察官,负责监督和纠正时空执行员的错误行为而偏离的剧情。
他曾在无数个时空世界中完成任务,不管是在星际中跟外星人对狙,还是在原始森林里偷恐龙蛋,就连最后剧本甚至要求他在双性世界中给男主生孩子,他都完美地做到了。
可如今,他只是在一间房子里被一个变态徒手捏断了下颚骨,他却毫无风度地痛到开始骂娘。
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这十一年中的职业空闲,真的导致他的专业能力和素养下滑到这个地步吗?
离厌对于江淮的反应很满意。
就是应该这样,他的宝贝就应该像这样会痛会喊,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候,他的宝贝才会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他的身上。
“放……放开我。”因下颚的骨裂,江淮根本没办法正常地说话,他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离厌,殊不知他越这么盯,离厌就越觉得兴奋。
“淮儿…你不知道你今天这么看我让我有多高兴,我又弄疼你了是吗?不过别担心,你身负灵骨,这点伤,半日就能痊愈了。”
他小心地江淮拦腰抱进怀里,然后放在床榻上,期间江淮试图挣扎,又被他毫不留情地捏断了一根腿骨,疼得江淮再次痛叫。
离厌不顾他的痛喊,好心地帮他揉了揉腿骨断裂的地方,好看的眉微微蹙起,责怪道:“我发现你今天尤其不听话,是该好好罚一罚。”
说完便褪下了肩头的那衫红衣,紧接着是中衣…裤子……
脱完自己衣物后,他踩上榻,覆到江淮身体上,一边亲吻他的脸,一边开始脱他的衣服。
江淮脸都青了,但鉴于前两次的断骨的教训,他又不敢反抗,最终当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的同一时刻,他在识海中扯着嗓子对0920大喊:
【0920!快!快给我惊梦!!!!】
第5章 无忧无忧
江淮的手心迅速生出一朵白色的小花,花蕊晶莹剔透,散发出妖冶红色荧光,明明烁烁。
他握拳碾碎,只闻空气中一抹甜腻在鼻尖掠过。
不稍半刻,离厌的眼神变得昏沉醉迷,紧接顺着江淮耳侧就这么倒了下去。
江淮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托着那半条几乎残废的腿,恼怒地把离厌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百闻不如一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恶心的变态。”
他抬手划开系统面板,从里面拿出一瓶透明的药剂,滴在伤骨上,因断裂而红肿高凸的皮肤瞬间消平了不少。
进入这个时空世界之前他还在码头卖鱼,系统一开口他就被拉了过来,根本没有时间回空间站去补充道具,幸好之前检查库存的时候,还发现还有一些存货,不然今天恐怕真的要被这个变态好好‘教训’一番。
【即便是在你的库存里,这些东西也不多,这么早就用到离厌身上,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惊梦’可以让吸入花粉者瞬间进入梦寐以求的幻境,而‘涤灵剂’可以暂时缓解伤势,减轻痛苦,这些都是比较昂贵的道具,只有像监察官这种积分累计足够雄厚的人才买得起,可若是像周宁那种普通的前执行员,也就只能咬着牙忍着了。
0920善意地提醒他,毕竟江淮所受的这点程度的折磨跟之前比起来完全不值得一提。
江淮不明白,因为他没有被离厌活生生挖掉一只眼睛,然后等他慢慢长回来的经历。
可情急之下,江淮管不了这么多。
涤灵剂只能缓解伤势,并不能痊愈,所以他的骨头理所当然地还是疼到不能站立。
江淮厌恶地瞥了一眼离厌暴露在空气中那具白皙但精健的身体,拉过被子遮了起来。
【他是重要的剧情人物,我不能拿他怎么样,既然他脑子全是那些龌龊的事情,那就在幻梦里跟‘江淮’做个够吧。】
0920笑而不语。
寝殿门外传来细微的声音,江淮抬头看去,发现门外有一道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扒着门缝使劲往里瞅。
好奇心害死猫啊。
江淮扶着下颚,无奈地摇了摇头,冲他喊了一声:“千飞,进来。”
作为一个闯惯了空门,颇有职业素养的飞贼,能够在摆满了金银财宝,甚至连地砖都是镀金的无郁宫自由出入算是他的毕生梦想。
离厌让他退下,他怎么可能依从,早就顺着偏殿一路赞不绝口地摸索了过来。
直到听到门里传来江淮的声音,他才意识到这次恐怕是走错了路。
千飞本想掉头就跑,谁知江淮拿起床头的一个摆件,直接朝门上砸了过来,看这样子心里憋的火不小。
“江神……”
“进来!”
顶着一张‘陆洲’脸的千飞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搓着小手,局促地站在门外。
江淮坐在床边,下意识地把伤腿往衣摆下藏了藏,似笑非笑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不怕死吗?”
千飞自知肯定是不能说实话,他看了一眼床榻上蒙着被子正呼呼大睡的离厌,心头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是怕这恶人对江神尊不轨,所以偷偷守在外面,绝对没有偷听的意思!”
“是吗?”江淮睨着他,根本不信。
江淮的坐姿有些诡异,特别是那条右腿从刚才开始就一动没动,再加上他脸色惨白,每次一开口说话,表情就会露出几分痛色。
这些细微的差别并没有逃过千飞的眼睛。
“你受伤了?”
江淮微微一愣,也不再掩饰,只是别过脸,没搭理他。
千飞本想上前,但又被对方凶恶抗拒的眼神劝退,于是左右相望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药瓶,试探地放在了地板上。
“这是我细心研制的金创药,不管是什么伤,都有奇效,江神尊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试一试…”
江淮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看着对方乖觉讨好的模样,才把刚才的眼神收了起来。
“你还真是什么都备着。”
千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总有崴脚的时候嘛。”
说完这句又想到当神仙的一向神圣高洁,怕他听到自己这些下三滥的勾当会生气,于是连忙补上一句,“但是您放心!经过您老人家这段时间的灵魂洗涤,我千飞已经改邪归正,从此以后大善大施!积德行善,造福一方……”
听着他一本正经地昧良心胡诌,江淮只觉得头又疼了起来。
“闭嘴!”
千飞立马咬紧嘴皮,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
“你只管当好‘陆洲’,闭紧嘴,别惹麻烦,我的事你不用管,以后别在我面前乱晃悠,我看见你就烦。”
可能是刚才在离厌那儿受得火气没有消退,听着他喋喋不休的呱噪,烦躁又升了几分。
闻言,一番雄心壮志并没有落得个好下场的千飞愣了下,半响后有些失落地垂下脑袋,默默地点了点头,正准备要退出去。
江淮看着他像只兔子一样缩着脑袋,又觉得自己似乎话说得太重有点于心不忍,深叹了口气,开口道:“等一下……”
千飞耷拉着耳朵,“江神尊吩咐…”
“你…可能还需要在这儿待很长一段时间,你需不需要跟家里人知会一声?”
跟江淮相处的这小半日,千飞大体是摸清楚了他的性情,这人冷静决断,看似性子寡淡,但一旦动了杀心,瞬息间能做到指不染血便取人性命,可堪称无情。
刚才不过是说了句重话,眼下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来了?
千飞抬起半个脑袋,疑神疑鬼地偷偷打量起江淮来。
“我独身一人,没家。”
江淮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很好,陆洲自小也是个孤儿,你保持这个状态,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出端倪来。”
千飞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江淮一瞪眼,“你连这都不知道,你怎么顶替他?”
千飞又把脑袋耷拉了下来,“我怎么知道……”
江淮无法,当着他的面唤出‘古书’,把陆洲生平的人物背景介绍找了出来。
“陆洲,朗县人士,荻花洲主离厌身侧之近卫,自幼丧失双亲,冥青派门下弟子,擅用剑法,精于八卦天地气功……”
江淮照着面板上的人物介绍滔滔不绝地念起来,千飞一头雾水地站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实在没忍住好奇,走过来一个劲地把脸往上面凑。
刚伸出手就被江淮一巴掌拍了回去。
“干什么?跟着念!”
“陆洲…朗县人士…荻…荻花洲主离厌的近卫……”千飞干巴巴地跟着读。
事毕,江淮合上书,深不见底的黑眸纹丝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是谁?”
“……我是陆洲。”
江淮很满意,朝他摆了摆手,“你去吧。”
千飞满头问号,一脸莫名其妙地关上门出去了,留江淮一个人在房间里重新思考等离厌过来之后该怎么应付。
【离花朝节还有多久?】
【二十八日,或许现在可以开始做下个阶段的准备工作了。】
根据已知的后续剧情发展,一月后的花朝节,郝子禹之所以会派李心来救自己,完全是因为他的弟弟江渝。
江渝在花朝节前几日会因重伤而心脉俱损,危在旦夕,唯有所负灵骨的江淮的血能够保命。
可只有开了天眼的江淮知道,他那个弟弟虽是骨肉至亲,但却并非父亲的正室嫡妻所生,表面唯诺可欺,但那双沾满朝露的无辜眼睛中却暗藏阴险,他嫉妒江淮的嫡子身份,怨恨自己的血脉和父亲的偏爱,屡次三番栽赃陷害,就连凤鸣山庄惨遭灭门也有他从中作梗。
此番只不过是他自搭戏台,为的是想得到与江淮相同的灵骨。
为了能让李心顺利赶在花朝节救出自己,江淮的确可以开始着手向外面陆陆续续地传递出自己被关在无郁宫的消息了。
他脱下外袍扔在床上,假装成不堪受辱而离去的样子走出房门。
无忧池边的海棠花正盛繁茂,点点落英点于湖面荡起圈圈涟漪。
无忧无忧,莫若随缘,无悲无忧。
在离厌所居的无郁宫中,是如何能悟出这样的心境?
稳絮的脚步声从背后走近,一排端着食盒,抬着盆景的小侍从路过江淮的身边,他灵机一动,抓住走到最后的一个少年。
他莞尔一笑:“小兄弟,稍等一下。”
那少年便惶恐地跪在了石子路上,小心磕头,“江少爷,小人不敢!”
江淮身上有伤,不便做过大的动作,但还是忍着痛将他扶了起来,温声道:“我有一件事想请小兄弟帮个忙。”
少年眼底尽是惊诧无措之色,连连行礼,“您有事吩咐便是了!”
江淮知道这无郁宫中的下人都惧怕于离厌的淫威,他又是这位领主眼中极重之人,少年不敢与他过多言语,而江淮也不愿太拖沓,毕竟算一算时间,惊梦的时效似乎快到了。
江淮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放进少年手中,神色突然悲戚地说道:“你也知道,我虽然住在离厌的寝宫中,但日日苦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与其说是住在这里,不如说是像个牲畜一般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
“江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您…您这是做什么啊!”小侍从吓得手哆嗦,惊恐之余连连将玉佩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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