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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镜头(近代现代)——绊倒铁盒

时间:2023-10-07 09:03:34  作者:绊倒铁盒
  视觉上看,上身是极致的透彻,下身是极致的沉闷。给人一种压抑到绝境然后完全爆发出来的奇妙感受。
  容灿是真的很会挑。而潭淅勉的表现力,也恰如其分。
  他屈起一条腿,扬起脖颈,大方展露胸线,微微垂睨双目,像一株正在进行光合作用的性感植物。
  是暗流涌动的,生长的,绞缠的。
  隐秘情人。
  喻呈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策划案上对于这个主题的剖析——
  “隐秘”源于时空的缺失,“情人”源于袒露肉体的诚实。
  他举起相机,镜头对准眼前的人。
  26年的光阴消失了,南京、新街口、仙林、师大二附中消失了,父母骂的那句“你昏了头”也消失了。他甚至想不起自己曾经讨厌潭淅勉的理由,是因为他怂恿他打舌钉,回来后被老爸一顿棍棒伺候,还是他带他逃课,一举令其成绩倒退十名,又或是因为他亲了他,又说不喜欢,没有感觉。
  喻呈在此刻清晰地意识到,镜头前的潭淅勉未必真实,但此时镜头后的自己一定无比真实——
  他心底深埋的那一隅被挖出来,重见天日,放在玻璃瓶里,盛放在面前。
  里面是潭淅勉。
  曾经的,如今的,潭淅勉。不可告人的,潭淅勉。
 
 
第4章 “摆一下动作”
  拍摄的前半小时,尽管清过场依旧围着不少人,一部分是真的有工作,一旦喻呈觉得哪里光线或者色调不够满意的话,他们会立刻上前处理,另一部分则是单纯围观。
  其实之前已经有过两个待定模特来拍过,潭淅勉因为从国外赶回来,时间安排在最后。但他是在镜头前最自如的一个,面对这样的尺度,这样的设定,他好像真正理解了,消化了,不会矫揉造作地展示肌肉,也不会遮遮掩掩。他是那种暗藏欲望的、自然的性感,似乎是一种天性。
  谁会不爱看这样的男人。
  不过等到半小时后,围观的人也终于乏了,或者有其他工作,散也散得差不多,只剩下肖衍在那里打反光板,还有一个灯光师。
  日色完全隐没了,重新调整灯光,再拍夜晚的一组。
  这次换在临时搭的欧式圆床上,怎么躺得好看就挺有讲究。喻呈在取景器里看了又看:“小柴,你帮忙把他的领口,向右下方扯一点。”
  小柴走到潭淅勉身边去,上手调整了一下:“这样?”
  “不是。”喻呈做了个指导的手势,“现在太规整了,右下。”
  感觉还是不对。
  喻呈单手提着相机走过去,他发现在工作的时候,好像好一些,他一贯专注,可以抛去那些蛛丝一样让人浑身不适的尴尬感。
  他倾身将潭淅勉的领边向下扯了扯,指腹无意蹭过对方的锁骨。现在看起来有凌乱的感觉了,而且会让人视觉重心靠右,把右侧很暗的背景提亮了。
  喻呈退后几步,又看了一眼取景器:“腿再打开一点,膝盖那里不要太直,手臂的话也要往上,再舒展一些,像在自己家床上的那种感觉。”
  潭淅勉根据指令做出一些调整,但从喻呈微拧的眉心来看,似乎还不够如他的意。
  “喻老师。”小柴觉得这位摄影老师实在有些过于客气了,看得干着急,“要不你直接上去帮Pedro摆一下动作,工作上Pedro很敬业的,不会觉得冒犯,您觉得怎么样最好,就给他怎么调。”
  喻呈是真想给他拍好,无论从敬业的角度来说,还是因为《杏仁》的项目对潭淅勉很重要。又或者,他希望潭淅勉能留下来。
  他只好又走回去,立在床边。床头的围栏上系绕着花,火红色的鸢尾,热烈又隐秘,潭淅勉躺在圆床的中间,仰视着看他,耳垂上的耳钉在闪,眼底被光打得很亮,姿态懒懒散散的,一副配合度很高,任人摆布的样子。
  喻呈俯下身,发现因着床是圆形的缘故,要完全够到潭淅勉,得越过整个半径,站在床下实在是有些难度。他只得将整个上半身俯上去,膝盖跪在床沿上,这下潭淅勉完完全全在他身下了。
  喻呈在床垫上放下相机,一只手将他的两肘往上移,另一只手向下去,因为觉得往下看很奇怪,所以就盲着探索,一开始好像掠过开过刃一样的腰侧,然后是被丝绒裤的质地模糊了触感的腿部,再往下到膝盖的部分,帮他往左边推开几寸。
  “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痒,潭淅勉突然发出一声低而轻的喟叹。喻呈头发有点长,垂下来遮视线,好不容易寻到他的面孔,发现潭淅勉的喉结在滚,而他们突然离得很近。“原来喻老师喜欢这个姿势。”潭淅勉又露出那种招人喜欢的笑,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得清的音量说。
  像在讲小话。
  怕被人看到,隐蔽的,偷偷摸摸的,又像身体某处不好挠到的地方在痒,喻呈却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挠它。
  心脏跳动的频率再次攀升。
  又不是没见过潭淅勉在床上的样子,他想。把校服外套一扔,穿一件白短袖,和蓝色的校服裤,往床上一躺,膝盖以下挂在床沿上荡来荡去,脚跟在木质床板上磕出咚咚的响声,记忆里大概是白色的运动袜,偶尔是浅灰色。潭淅勉就算打过球,身上也不会难闻,是一种明朗的汗水的味道。
  可不论怎么看,眼前的都不是那个少年,这个完全长成成年男人的潭淅勉,几乎算是赤裸着上身,躺在他身下,他将他的手腕压在头顶,膝盖隔在腿间。而面前相机待机的取景屏如实地映射出他们二人此时的姿态。
  ……
  他确信此时的自己是狼狈的,至少在潭淅勉的眼里,他窘迫,缺乏自控力,但这一刻的潭淅勉让他说不出话来——
  舒展的姿势,使得身形的轮廓愈发清晰,腰部不多的布料早就被牵扯得向上,麦色劲韧的腰裸露着,让人想握,偏偏这人又有一双要笑不笑的眼,野性难驯,充满了故事。
  此刻的光影,和人,统统不可复制。喻呈想,他必须记录下来。
  于是他直起身,捞起相机,几乎是在潭淅勉的身上,对准他的面孔,摁动快门。
  把美的刹那记录下来本就让他肾上腺素飙升,而此时的美是潭淅勉,让这种快感无法言喻。
  其实喻呈并不清楚极致的感官愉悦是什么样的。但他此刻模模糊糊觉得,如果把它定义为一种痛快淋漓的释放,那么现在的的确确就是一场颅内高潮。
  而这种冲动让他在快乐的同时又充满惶惑。
  因为这七年间,喻呈时常回首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他一直觉得自己对潭淅勉是年少时的单纯爱意,比如他想过接吻,想过被抚摸,想过抱在一起睡觉,再别的更越界的好像没有,又或者在当初他的认知里,冗余的都不存在。
  工作以后,容灿隐约猜到他的性取向,也知道他高中时候喜欢过一个人,她问过他,他自己是1是0,他不清楚,再问潭淅勉,只知道他喜欢女孩,但要说喜欢什么样的,他也不清楚。
  一脑门子糊涂官司,却闹得鸡飞狗跳。
  容灿说,可能你那时候青春期,正是萌动的时候,不是那个人也会是别的什么人。他怀疑过,也被说服过,但现在,他说不出来,他好像只对潭淅勉有这种欲望。
  比如他对男人之间这件事知识贫乏,动作生涩,不知道谁上谁下,没想过谁上谁下,但就是现在这样,他就受不了。
  荷尔蒙比青春期要旺盛,多巴胺也比那时候要猛烈。身体每个器官都成熟了,在等待手指的触探,等待一场盛大的采摘。
 
 
第5章 “哪一瓶是你的”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动弹不得。那里反应也太过明显。潭淅勉变成了虎,让他骑虎难下。
  就在他为难要怎么下床才不会被看出来的时候,潭淅勉突然越过他的手臂,探出目光:“小柴,水杯。”
  是要休息一下的意思。
  原本紧绷的拍摄现场一下像卸了弹性的皮筋,人流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噪音,灯光师移开目光,肖衍也直起身活动自己僵硬的脊背。
  喻呈趁着这个时间从床上挪下来,可有些古怪的姿势还是被肖衍捕捉到了。
  “喻老师,你没事吧?”
  其实工作室不是所有摄影师都可以被叫“老师”的,比如容灿就被人叫“容灿姐”,而不会叫“容灿老师”。喻呈被叫“老师”完全是因为他之前拍过一些记录性质的摄影作品,涉及战争、民生和动物保护,拿过奖、登过报,是有些光环在头上的。
  为了让这光环不要就此陨落,喻呈正色道:“没事,就是腿跪久了有点抽筋。我去一下洗手间。”
  路过潭淅勉的时候,他瞥见他嘴角还有未敛尽的笑意。
  好烦。
  八点十分,拍摄结束。
  虽然一切都在意料之外,但好在九点不到确实能吃上饭。喻呈略感安慰。
  “辛苦啦各位。”艾琳走过来,“潭老师,你也辛苦了,你们刚回国,请你们去吃南京菜吧,南京大排档怎么样?”
  潭淅勉正在卸妆,没有反对。
  “要不换一家吧。”喻呈不无尴尬地说,“他是南京人。”
  请南京人吃南京大排档,和请北京人吃全聚德的感觉是一样的,有点奇怪。
  艾琳表情惊讶:“南京人?巧了,喻老师也是南京人呀……”
  “我知道。”潭淅勉这回倒是大方承认,“我们是高中同学。”
  喻呈通过镜子和他对视,目光相接,潭淅勉气定神闲。
  “啊这样,太巧了!”艾琳顿觉今晚接待的压力小了一半,“那喻老师给推荐一家正宗的,等您收拾好,咱们就出发。”
  潭淅勉应声站起来:“刚刚听化妆师说,您工作室这边有淋浴间,方不方便借地洗个澡?身上还挺粘的。”
  “应该的,应该的。”
  男女有别,艾琳不方便带,就先用目光找肖衍,看人在那收拾道具,挺忙的,然后又看向喻呈,老同学,也合适吧。
  喻呈正在盖数码相机的镜头盖,一抬头发现艾琳盯着自己,于是也莫名其妙地回看她,你来我往几个回合,艾琳无奈地啧了一声,干脆点透:“喻老师,你带一下路哈。”
  喻呈憋了口气,又饥肠辘辘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员工休息区走,听得到身后潭淅勉跟上来的脚步声。
  “墙上这些是你拍的?”
  “有的是。”喻呈粗略扫过一眼挂满照片的走廊。
  “这个?”潭淅勉脚步顿了顿,抬手指向其中一幅。
  是一条暗红色的潮湿的街,看得出刚下过雨,桃红色的招牌滚着水珠,地上水洼涟涟,一个男人半屈着一条腿靠着斑驳的墙壁,站在路边抽烟,烟雾袅袅,他的衬衣没有扣好,左边第三颗扣到右边第四颗扣眼里,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牵扯着,露出大半锁骨,但偏偏手臂上又有一对规规整整挺禁欲的袖箍。另一个穿着夹克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路过他,停住,忽然分了一个眼神过去。地面的水迹蜿蜿蜒蜒,倒映出瘟红的世界,和这么两个突然产生联结的人。
  照片就记录了这么一刹那。但好像后面的故事都出来了。他们对视,然后确认,最后进到身后的屋子里去。烟会被粗暴地掐掉,衬衣的第三颗扣子会从错误的扣眼里被剥离出来,夹克落到布满灰尘的地上。
  然后是什么?
  烟味的亲吻。戴tao。撞击。沉闷的呼吸和哼声。
  与其他框裱的照片不同,这一幅颗粒感更强,色调融合度更好。有一种迷人的质感,但究竟为什么,潭淅勉说不上来。
  能从林林总总的相框里精准挑出他的作品,喻呈有些意外:“这是在泰国拍的,他们那里红灯区合法,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我就拍了一张,挺有意思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眯着眼,似乎还能忆起当时举起相机的瞬间心悸,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男人与男人之间明目张胆的吸引力,而他终于在异乡人的身上为自己的爱欲找到了合理性。在按下快门的那一刻,他是颤抖的,激动的,感同身受的。
  他凑近又看了一会,确认了年份:“13年拍的,用的胶片机。数码相机工作用还可以,但私下拍的话,我更喜欢胶片,这一张用的应该是富士Pro160ns彩色负片。”
  一聊到摄影,不自觉话变多了,等喻呈回过头,他发现潭淅勉并没有在看照片,而是在看他。
  在这个瞬间,他觉得潭淅勉的眼神很像那个路过的男人,可能如果他不回头也就走过去了,可是喻呈身上的某种东西让他停住了。脸上甚至还保留了上一刻的面无表情,但是涟漪已经在他的面孔上泛起,下一刻是什么,未知。
  潭淅勉是未知的。
  “这是客用的浴巾,新的。”他尴尬地清了清嗓,拿起一条递给潭淅勉,“沐浴露、洗发水的话,里面有好几瓶,我们有时候加班也在这里洗,都是大家自己带来用的,不是杂七杂八的小牌子。你随便用。”
  潭淅勉往架子上看:“哪一瓶是你的?”
  这问题好怪。
  喻呈看了潭淅勉一眼:“绿瓶的。”
  潭淅勉跨进去,手放在门上。
  “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凉水。地板有点滑,换一下那个拖鞋。”
  一通话说完,发现潭淅勉笑着看他,扔下一句:“啰嗦。”
  潭淅勉有时候是会这样跟他说话的。
  啰嗦。
  矫情。
  想太多。
  高中的时候潭淅勉就赋予他这三大评价。但骂也不是真骂,笑还是笑的,只是有点儿抱怨,觉得难以理解,有时候还要手贱上来把他的头发搡得一团乱。
  然而这次潭淅勉没有抬手,门在面前关上了。
 
 
第6章 “我好像还是挺喜欢你的”
  潭淅勉没让大家久等,大概一刻钟就出来了,头发只吹了个半干,未擦净的水珠在衬衣上洇出暗色的湿渍。这人是真没架子,洗完澡干脆就不带妆了,好像也不喜欢戴饰品,五官柔和了些,看起来很清爽,像街头偶遇会觉得很惊艳的帅哥。
  “走吧。”艾琳说,“喻老师推荐了一家馆子,我订好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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