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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镜头(近代现代)——绊倒铁盒

时间:2023-10-07 09:03:34  作者:绊倒铁盒
  他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喻呈侧了侧耳朵,下意识坐直身体。
  潭淅勉张了张嘴,似乎本来想要说点什么,突然又不说了,把酒杯拿起来仰头喝尽:“好像没什么能说的。”
  肖衍啧了一声:“不带这么玩的啊,潭老师。”
  “真说不出来。”潭淅勉笑笑,“老同学在这呢,我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这话说得挺给面子,但细品又有点暧昧。
  大家扭头看着喻呈笑,喻呈僵着身子垂着头,把自己当鸵鸟,逃也似地起身转酒瓶:“算了算了,这局过了。”
  瓶子又转,结果好巧不巧停在了自己面前。
  “……”
  “巧手啊喻老师。”肖衍乐不可支,在他眼里,喻呈一贯斯文,话少,交深言浅的感觉,他实在对他的秘辛感兴趣到不行,“你得说一个,不许喝酒代替了啊。”
  喻呈盯着那酒瓶,好为难:“得大家都不知道的啊?”
  “都不知道的。”肖衍说罢,又觉得这游戏有老同学在场是不容易,别再劝退一个,好心又给他降低点难度,“或者Pedro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也行。”
  喝咖啡失眠,肖衍知道。中午吃的鸡排饭,艾琳知道。
  还有什么啊。
  高中。琐碎的。今天考了120,后天考了130,病假两天回来一抽屉白花花的卷子,还有逃课,这都不算“天衣无缝”,没什么好说吧。
  “我可能跟大部分人不太一样。”喻呈忽然说,他环视四周,发现大家都在盯着他,脸上挂着笑,好像没有领会他说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高中的时候发现的。”
  “我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揽我脖子,我会觉得很奇怪,而别的女同学这样,我都觉得很正常。”他决定不看他们的脸了,转而去看放在汤盆里的汤瓢,“我爸总是教育我,人一定要怎么怎么样才可以,要勤奋、要听话、要不给别人添麻烦,但我看到这个人他就不这样,也活得很开心,我就觉得轻松,我也跟着高兴,觉得又能呼吸了。他就像……氧气一样的人。”
  桌子上的人安静下来,他感觉得到潭淅勉也在看着他,目光烧得他左脸生疼。
  “所以,我好像喜欢的是跟我性别一样的人。是不是挺天衣无缝的?”喻呈笑起来,有点不管不顾了,是真放开了,“你们是不是没看出来,还觉得我挺直的?”
  “害。”肖衍很快换了一副表情,也跟着笑,“喻老师,没想到你还挺潮的,这个圈子里很正常吧。是吧,艾琳?”
  “嗯,很正常的。”艾琳附和。但喻呈觉得她的眼睛却不是这样说的,她好像觉得他很可怜。不过不是因为他喜欢同性而可怜,而是为了别的什么,为了什么呢。他想。
  啊对了,为了他故作轻松、实则自暴自弃的这场自曝,为了他用这个自曝又变相表了一次白,还没得到回应,为这个而可怜。
  再往下不好聊了,肖衍适时站起来:“差不多了,我最后提一杯啊……”
  “祝我们Pedro大帅哥拿下《杏仁》,艾琳姐百年好合,咱们喻老师……”他停顿一下,“早日找到对象,男的,女的,喜欢的就是好的。”
  于是齐齐举杯,喻呈撇下米酿,把刚刚杯中残余的酒一口闷掉,辣得喉咙里像嵌了刺,鼻子一酸,眼睛跟着就湿了。
  晚上十点,杯盘狼藉,尽兴收兵。
  喻呈记得自己没喝多少,但一站起来还是有点头晕,他酒量浅,还是容易上脸的体质,可能现在脸上的温度可以煎鸡蛋,他想自己现在大约很难看,脸红得像个醉鬼。反观潭淅勉,一点也看不出他刚刚喝过酒。
  时间有点晚了,车不好叫,肖衍他们在路边拦车,潭淅勉站得离人群有些距离,立在那儿抽烟,头顶笼着一棵翠绿榕树,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刚刚喻呈玩过最后一把游戏之后,他就没怎么说话,按喻呈的想象,本以为他总要揶揄两句的,可是也没有,或许是真的有些乏了,也没之前站得直,姿态和神情都疏离懒散。
  街上的车灯像是拍摄时的滑轨灯,先是从远处直直投来,逐渐趋近,然后被墙壁折断,最后再宁折不弯地向前奔去。
  每当有一辆出租车这样驶过,喻呈的心就要提一下,直到确认不是空车,又落回来。
  他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做好让潭淅勉走的准备,他连他现在的微信都没有。
  “潭淅勉。”喻呈往他的方向挪了一步,“假如没选上你要走的话,告诉我一声吧,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他脸上泛着红,看起来很紧张,又喝过酒,暗藏一种酒壮怂人胆的无畏,看得潭淅勉觉得好笑,又有点可爱。
  “你还是之前的电话吗?或者微信。”喻呈掏出手机,想认真记录的样子。
  潭淅勉却没动,只是夹着烟隔着蒙蒙的雾看他:“你想我落选吗?”
  “当然不想。”喻呈脱口而出。如果没醉,他或许会委婉一点,但是现在,他做不到伪装。
  秦淮河的水声涟涟,船桨划开水面,岸边的小曲还未歇,音量小了一些,但听起来反倒更情意绵绵。
  我有一段情呀,唱给诸公听。
  有风拂来,巨大的树冠摇曳,将阴影倾斜给他们。
  “不想的话……”
  话到这里就断了。
  喻呈看到眼前的面孔忽然放大,深邃的眉眼,高而挺的鼻梁,线条锋利却有一点肉感的嘴唇,带着淡淡的烟草气在他的脸颊上轻轻触碰了一下。
  尽管这个动作像羽毛,幅度很小,一触即分,不带什么爱欲,甚至像国外见面时礼貌的面颊吻,但在喻呈那里,可与之影响力等同的大约只有地球公转产生的气候变迁。
  像是惊蛰。天气一下就暖了。或者是凌汛,冰面瞬间破开,朝下游涌去。
  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
  “打到车了!”肖衍呼喊,朝他们挥手。
  潭淅勉掐了烟,迎着人群向前走去,而喻呈仍然呆愣在原地。
  “不是说想潜规则?亲一口可以怎么样,睡一觉可以怎么样吗。”潭淅勉没回头,只是把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留下了,“那就保我拿下《杏仁》吧,喻老师。”
  作者有话说:
  喻呈(激动):我还可以拍好看,可不可以睡一觉!
 
 
第8章 “你猜什么我就开什么嘛”
  这天晚上喻呈做了一个梦。乱七八糟。
  先是梦到了小舅舅宋东凭。他已经有几年没梦过他,今晚突然梦见高一暑假的时候宋东凭领着他和潭淅勉,还有初三毕业的潭宁栩去吃肯德基。
  本来应该打车的,但是潭宁栩晕车,于是两公里,四个人就在酷暑下走。
  这画面好真实,连站序都是对的,前面是宋东凭、潭宁栩,他和潭淅勉落后一步。那时候潭淅勉已经长好高,比他能高出一个头,他是后来拼命喝牛奶、跳高才拔起来的。
  “可是真的很热啊,潭宁栩。”
  潭淅勉踢着碎石子抱怨。脚下的影子短得绕着脚环成一个圈。
  “可是我会吐到车上啊。到时候你还要跟人家道歉。”
  “为什么是我啊。”
  “因为我是你妹。”
  “那你还是喻呈他妹,小舅他侄女。”
  “那我是姓喻还是姓宋?”潭宁栩反问。
  都不姓。这是潭家的公主病,得认。潭淅勉撇撇嘴。
  宋东凭热得汗挂在眼镜角上,胸前的领沿都是湿的,还在那里笑:“姓潭也可以是我侄女,喻呈他妹,有什么不一样啊。”
  “宋东凭你别占我便宜。”潭宁栩睨着眼,“潭淅勉挖西瓜虫你刨坑,他玩溜溜球还是跟你学的,找你要压岁钱的时候,你说自己是平辈,现在会说自己是长辈了?”
  宋东凭也不生气:“那是我心态年轻,真算岁数那也差十三呢,丫头。”
  “何况我今天请客,喊我声小舅舅怎么了?”他抬起手,故作老成要摸潭宁栩的头,被她躲开了。
  “就不喊,不喊不喊不喊,宋东凭,宋东凭,宋东凭!”
  “这小孩儿。”宋东凭笑着啧一声。
  一路拌嘴到肯德基,皮肤滚烫,大汗淋漓,里面空调开得足,一进去宛如冰火两重天,宋东凭要潭宁栩从包里把外套拿出来穿,潭宁栩不乐意,较劲两轮最后还是穿上了,然后宋东凭问她要吃什么。
  她说要儿童餐。
  “你几岁啦?”潭淅勉笑死了。
  潭宁栩用口型骂一句,然后指着他背后的广告牌:“今天送哆啦A梦的手办,你懂不懂?”
  等手办到手,懂了,确实挺好玩,哆啦A梦头上真有一个竹蜻蜓,拿下来一旋还能飞。
  潭宁栩玩了一会,等要吃薯条,发现潭淅勉把她拿的番茄酱全吃光了。然后毫无悬念地再次进入斗嘴环节。
  “要吃自己去拿啊,讨厌死了!”
  “动不动就‘讨厌死了’、‘讨厌死了’,今天吃一顿席,明天又能吃一顿席。”
  “啊,什么席?”
  “‘讨厌’死掉的席啊。”
  “我靠潭淅勉你有病吧!”
  有病是真有病,但也真的很好笑。
  喻呈在梦里都笑了,跟在后面附和“哈哈哈那我坐小孩那桌啊”。
  但没说出口,这个梦忽然散了,续又续不住,变成另一个。变成熟悉又陌生的潭淅勉。
  这回潭淅勉凌在他身上,跟刚刚拍照的时候正相反,潭淅勉举着相机对准他,不知道为什么,喻呈看着那盏镜头,觉得像看着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潭淅勉用“枪”指着他,嘴里却很客气,还和他打商量:“喻老师,手臂向上伸好不好啊?”
  他被魇住了似地向上,潭淅勉顺着他的手臂压住他的腕。
  然后潭淅勉又说:“腿展开好不好啊?像在自己家里那样。”
  他展开了一点,不敢再继续了,怕叫潭淅勉恶心。
  但潭淅勉没有觉得恶心,反倒把他弄得很难受。镜头也跟着往下走,“枪口”冰冷地划过他的皮肤,速度稳定又缓慢,真实记录下皮肤上立起的细小颗粒,晒得到太阳、晒不到太阳的肤色的变化。
  他一错不错地盯着潭淅勉的脸,他想象自己在照片里的样子,渴求的、欲望昭彰的,他觉得自己快要叫出来了,声音挤在喉头,上下攒动。
  “潭淅勉。”他终于还是叫了,然后是一阵急喘。
  潭淅勉突然停下来,端详他,眼神像给谁下蛊,有点儿狠劲,他端详了一会,最后说:“我要回美国了。”
  然后喻呈就醒了。
  头痛难忍地坐起来,发现自己睡在潭淅勉刚刚躺过的那张圆形的床上,连躺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昨晚酒局散得晚,他又醉,回仙林太远就到工作室凑合,当时拍摄用的床恰好没拆,就睡下了,现在才留意到围栏上的花已经卸掉,纷纷躺在箱子里等死。
  他数了数,1234567……15枝。
  他找到个花瓶,接了水,将它们放进去。
  抬头看一眼钟,凌晨四点。只他和花未眠。
  周五下午出结果,喻呈从上午就开始坐立不安。
  他干完这单又重回休假状态,实在百无聊赖,下午两点多就发微信给肖衍,肖衍说还不清楚结果,如果程珏老师同步工作室这边的话,第一时间告诉他。
  这样一讲也不好再追问,否则显得太心急。又等到四点,实在耐不住只好发消息给赵逾磊,旁敲侧击问他晚上的聚会是否如期。
  “没听说改时间啊,也没听说潭淅勉不去。”赵逾磊猜不透喻呈的心思,“噢!是不是他不来的话,你就来?想见见老同学?”
  这种局一般喻呈很少参加,唱歌喝酒社交,没有一样是他擅长的。但是算起来,这么大范围的年级聚会毕业后还是头一回,年纪大了容易念旧,喻呈转了性子想去见见,倒也很可以理解。
  没等对方提出异议,赵逾磊立刻说:“晚上在唱亮KTV 308,珠江路那家。八点钟。他要是不来,我跟你讲。”
  结果就没有人再跟他讲。
  喻呈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潭淅勉没有要不来,还是赵逾磊这个不靠谱的把他给忘了。
  一直犹豫到七点半,肖衍那还是没有消息。喻呈想要不就去当面问潭淅勉,时间地点现在都有,要是他在最好,要是不在,他露一面就出来。
  于是当机立断出门,为了躲酒,开的自己的车。
  高速上还行,到太湖路以后开始堵车,几分钟挪一米,喻呈正踩刹车踩得有点心烦,来了一通电话,是个陌生号码。
  他心里跳了一下,迅速戴上耳机,划到接通。
  “喂?”
  “您好,是喻呈喻老师吗?”
  是个女声,不是潭淅勉。
  “我是。”不知怎的,喻呈莫名松了口气。
  “我是程珏工作室的秦薇,之前看到您拍的那组照片非常好,尤其是正面的几张面部大幅特写。”
  面部特写只有他骑在潭淅勉身上抢拍的那几张,喻呈有些犯窘,又不明对方来意,只好讲:“谢谢你们喜欢。”
  对方笑了笑,继续说:“所以问问您6月底7月初有没有档期,想邀请您加入我们《杏仁》的拍摄,如果您有意向的话,我们这边会再跟你们胡总沟通。”
  程珏那不缺金牌摄影师,能被她看中参与拍摄,是很大的认可也是扬名的机会。可喻呈还在关心选角结果:“那请问下,模特定了吗?是Pedro吗?”
  电话那端又很官方地笑了一下:“这个还没有官宣,我们暂时还不能透露哦。”
  有点失望,喻呈遂回答:“那我考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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