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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镜头(近代现代)——绊倒铁盒

时间:2023-10-07 09:03:34  作者:绊倒铁盒
  “最迟下周三之前。”秦薇说,“期待您肯定的答复。”
  堵车加电话,等到了唱亮已经八点半,正是店里生意最好的时候,没有多余的服务员带路,他径直往308寻去。
  走廊里很暗,空气厚重,烟味酒味混杂,氛围灯在闪,五光十色又光怪陆离,有人在唱“死了都要爱”,没有技巧全是感情,调是跑的,唱得声嘶力竭。但这家有一点好,就是门上没玻璃,里面看不见外面,外面也窥不见里面,因此也不会觉得丢人。
  走到308门口,声音太杂,只能依稀听到里面有说笑声,好像有女生在唱“你能体谅我有雨天”。喻呈手扶在把手上,缓了三秒,深吸一口气。
  打开的瞬间,所有的面孔都是模糊的,但能感觉到目光潮水般涌过来,喻呈像溺了水,不自觉屏息一瞬,脚都准备往后撤了,突然和坐在右手边沙发上叼着一根烟的潭淅勉对上目光。
  气氛陡然微妙,知情者面面相觑。按理说,潭淅勉在的局,喻呈就不会来,反之亦然。毕竟喻呈年少轻狂时是放过狠话的,比如——
  “有他就别叫我了。”
  “绝交了呗。”
  “什么叫绝交?就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为什么?因为他本来也就不怎么样啊。”
  其实没人知道他俩究竟怎么了。本来这两人一个学习好,一个混不吝,平时再怎么脸上凶,互相看不上,也是潭淅勉一揽脖子还是同进同出的,又长得都不赖,周围学校的女生私底下称这是二附双子星,可高中一毕业,双子星突然干干脆脆分道扬镳了。
  有人说,潭淅勉没考好,喻呈却在重点大学,人总有自尊心嘛,难免要掰。但也有人觉得,潭淅勉成绩也就那样,考没考上一本,他自己根本不在乎,不至于就闹得朋友都做不成。
  还有些别的猜测,但总之没有定论。毕业季本来就是告别季,有的朋友变敌人,有的敌人变朋友,谁说得清呢?
  但好好的双子星结局如斯多少令人唏嘘,时间过去许久大家才渐渐停止猜测,只是默认这两人不对付,说话组局注意点,也就这样了。
  可现在不对付的俩人竟然在同一个时间地点出现。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唬得组局的费岷直瞪眼,一个劲儿给潭淅勉使眼色,意思喻呈不是他请的。
  还是赵逾磊反应快,先站起来,帮喻呈打圆场:“呈儿我叫的啊,这么多年没见了,这次人难得这么齐是吧。”
  说着往门口迎,到喻呈身边,立刻把声音压下去:“祖宗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他不在,我再通知你,那不通知,不就是他在?”
  喻呈故作轻松:“又不怕他,都是过去的事了。”
  赵逾磊勾着他的颈刮目相看:“嚯,呈哥这是在战略上藐视敌人。”
  说话间已经走到沙发边,潭淅勉好像早料到他会来,没多意外,看着他略一颔首。这时喻呈才发现他唇间夹的烟压根没点着,不知道是不是没顾上,就这么干含着,手正在筛盅上搭着,眼睛里还是笑笑的,说了一句:“来了?坐。”
  在大家错愕的眼神里,喻呈鬼使神差地挨着潭淅勉坐下了。
  这一坐导致所有人都没回过神,《雨天》的结尾没人记得唱,就这么随着伴奏播过去了。下一首自动跳到林倛玉的《同花顺》。
  麦霸终于也觉出尴尬,撇下麦随手点开原唱,坐下来和大家聊会天喝点酒。喻呈认出来她好像是潭淅勉他们班的文艺委员,除了那双眼睛,好像其他什么都变了,变高了点,身材也没那么苗条,记忆里还是高马尾、素颜,现在涂纪梵希口红,大波浪,开了双眼皮。
  还有很多人也变了,那时候班主任耳提面命也不听课的倒数第一,现在出来娱乐还记得发名片,让大家光顾他的生意。喻呈自己也变了,不戴眼镜,头发长了,做着不稳定的职业,搞艺术,喜欢男人,班主任老王肯定不会想到,当年最听话的学生如今最离经叛道。
  生活啊,生活。
  “唉?听说喻呈现在是大摄影师?”人来都来了,费岷干脆过来搭话热场,“说起来,你和潭淅勉一个是摄影师,一个是模特,还挺搭。”
  挺搭,什么挺搭。
  喻呈又想起那天在拍摄现场的那些画面。潭淅勉摆,他在拍,这人一贯有个性的,但到了片场也得听他安排,他说躺下吧,他就躺下,他说闭上眼,他就闭上眼。他摸到他了,也差点亲到。
  “就是很巧,前两天已经在工作中见过了。”潭淅勉眨了一下眼,“是吧,喻老师?”
  短暂的波折过后,几番寒暄又让气氛活跃起来,身为年级焦点的二人尽释前嫌,将今夜的活动引入高潮,酒杯碰撞,游戏重启。
  潭淅勉将手里没开的筛盅继续摇,手法不知道是不是在国外学的,让人想起拉斯维加斯的荷官,动作行云流水,手型也好看,摆弄这大俗的东西看着也像大雅。
  “大还是小?”
  “啊?”
  喻呈正在走神,以为他在问别人,结果发现筛盅停了,潭淅勉正在看自己,眼神带一点醉意,素阔的白衬衣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很松弛,总之和那天晚上在知宁小馆吃饭时很不一样。
  “你猜大还是猜小?”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懂这个。”
  他本来运气就背,一听猜错的要喝酒,喻呈更觉得为难。
  “没关系,随便猜。”潭淅勉咬着烟说话不便,每个字都有点挠人似得含混,见对方犹豫不决,他又倾过来,眼底带着点狡黠,偏头凑近喻呈的耳廓,“你猜什么我就开什么嘛。”
  作者有话说:
  潭淅勉,很会一男的
  *亲友帮忙在网易云建了个歌单,搜索【桃色镜头】直达。大家可以睡前边听边看,我觉得配上音乐氛围好像会更好,也会持续往里加歌,大家有想推荐的也可以留言分享哈。
 
 
第9章 “你真的很喜欢要大”
  喻呈被潭淅勉的呼吸声搅得脑子里懵懵的。说什么就开什么,真的假的,有没有这么神。
  “大吧。”他说。
  潭淅勉还是距离很近地看着他,眼神懒懒散散的,看得他有点受不了。
  “要大的?”
  喻呈知道他在说点数,可是听起来好不对劲。
  “要大。”
  “不改了?”
  “不改了。”
  潭淅勉笑了一下,手腕翻动,筛盅离开桌面晃一圈,明明盅口朝下,但一粒骰子都没掉,像有什么魔法,全稳稳套在里面,再一反手,啪嗒一声落在桌上。一开筛,果然是大。
  喻呈眼眶挣了挣,不敢相信似的,脸上的表情实在很精彩。潭淅勉也跟着笑了:“再来。”
  于是再摇。这回喻呈还猜大。
  “你真的很喜欢要大。”潭淅勉两只手摇了一会,“帮我点下火。”
  “打火机在哪?”
  潭淅勉偏了下头,示意自己的左裤兜:“掏一下口袋。”
  喻呈就把手伸下去,明明摸的是别人的裤兜,却把自己的脸摸红了,好不容易掏出来,潭淅勉又把脸迎过来,意思是要他点。
  他是一点也不避讳,明明两天前还在秦淮河边亲过他,现在又装作老同学似地打招呼,心无旁骛地要他给他掏打火机,点烟。
  或许在国外,亲一下,抱一下,一点接触,说点调节气氛的话,只是社交的手段而已。喻呈想。
  手指摁下去。咔哒。
  红色的火苗,瞬间把潭淅勉的眼底划亮了。烟草被点燃,变成血色的星子,倏地蔓延进深处。
  也是在这一刹,周遭的声音低下去,音箱里林倛玉的歌声突然变得清晰可闻——
  要是你心里真有我,你不会嘴边无火花……
  这歌好像唱进心底了,喻呈想。现在火花有了,这个人心里有没有我。
  视线移上去,看到潭淅勉将烟一点点吸进去,又一点点吐出来。手里的筛盅摇得更快,噼里啪啦响。
  动作骤然一停,心紧跟着悬了一下,筛盅打开,这回四枚骰子整整齐齐堆叠在一起,立成一个竖柱,手腕一抖,又哗啦啦散下来,心脏也重新落回来,吐出一口气。这回一数,果然还是大。
  “这是什么,魔术吗?”喻呈眼花缭乱。
  “骗小孩儿玩的。”潭淅勉笑着说。
  又没喝酒,可还是觉得心跳过速,喻呈晕晕乎乎连赢好几把,直到潭淅勉累了,把烟一捻,筛盅一扣:“手酸了,我出去透口气。”
  大堂里空气新鲜不少,那里有一块水果自助的餐吧区域,还有一个调酒的吧台。喻呈跟出去的时候,看到潭淅勉坐在吧台旁边的高脚凳上,面前放着一杯凉白开,一碟草莓和砂糖橘,支着脑袋在跟调酒师闲聊。
  喻呈走过去,在潭淅勉背后的凳子上坐下,听他们两个人好像在聊金酒和柠檬。过了一会,潭淅勉才看见他,或许是因为太无聊,他自己一个人躬着背,在一张餐巾纸上用填意见簿的笔写写画画。
  这人头发长了,个子高了,一伏案,还是像那个好学生。潭淅勉就这么看了他一会,等他笔停了,才凑过去看他在纸上写什么。脸贴着脸才看清,好像有几个数字,还有一些时而连续时而断开的线段,中性笔墨水太足,每一划都晕开边,不太好辨认。
  “算什么呢?”
  喻呈慌张把纸团起来:“没什么。”
  潭淅勉也觉得无所谓,随口问:“你怎么不玩了?”
  喻呈心说,潭淅勉不包庇他,再玩肯定就要输,他又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唱歌。
  “我其实也不是来玩的。”喻呈说,他看着潭淅勉,有点眼巴巴的,“我……”
  又来了,又是这种眼神。
  在他说他还喜欢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后来在知宁小馆吃饭,他自曝性取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潭淅勉自认在秦淮河边上跟喻呈达成了某种共识,当时喻呈问他,对他有没有兴趣,是不是他说的那种可以上床的兴趣,他觉得喻呈是在说,这样的关系他也可以接受,可以试试,别谈爱不爱,喜欢不喜欢,他自己可能也觉得到不了这步。但今天一看,又觉得喻呈这人好像还是没点透,想跟一个人上床之前,谁会用这种眼神看人,听人讲话。
  干嘛要搞得这么沉重呢,真没意思。
  “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潭淅勉把话头截住了,倾身揽他的颈项,喻呈被他搂得晃了一下,脖颈直发烫。
  “喻老师,开心一点嘛。”
  “你看,大家出来玩,你说你不懂。不懂也没事,就是为了高兴,你高高兴兴地说你不懂,和你垮着一张脸说不懂,那就很不一样。”
  喻呈听懂了,还是看着他:“所以我这人是不是挺没意思的。”
  潭淅勉怔了下:“这不能怪你啊,要怪得怪你家老头。”
  老头说的是喻呈他爸喻翰景,也就潭淅勉敢这么喊。
  “老头不让你玩,你也不会玩,也不知道怎么让自己高兴。”潭淅勉说。
  “那怎样才会高兴?”喻呈真心实意地问。
  “老头不让做的事,都让人高兴。”潭淅勉又笑。
  老头一直希望他学理,他偏偏选了文,快活;老头要他考个博士去大学教书,他没听,跑去玩摄影,高兴;老头让他别脑袋发昏,搞什么同性恋,他没听,跟潭淅勉又表了一次白,畅快。好像是这么回事,他不让做的,我做了,真他妈高兴。喻呈想。
  “你还可以睡一觉,喝点酒。”
  是哪种睡觉,喻呈不太明白,但他可以确定的是:“酒辣得狠,我真喝不惯。”
  刚刚包厢里的好像是威士忌和啤酒,赵逾磊可以一口气喝一瓶,但他真的喝不出好来。
  “那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喻呈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大概不喜欢太辣的,想有点甜,但又别太甜。”
  “矫情。”潭淅勉笑着揶揄,伸手端起那碟草莓,“胜负欲上来了,你尝尝我这个。”
  “干嘛?”
  “等会,我给你调一款。”
  然后他就转到吧台里侧去,一边卷衬衣袖子一边找调酒师要了点东西,再往后只能看出肩膀和大臂的动作,操作台被高一截的吧台隔板挡住了,看不出在做什么。
  “你在美国真的有念书吗?”
  喻呈看他动作熟稔,调酒、摇骰子,好像光学怎么玩了。
  “还是念了点的吧。”潭淅勉埋头做事,顺便大言不惭,“是有门课程叫微积分对吧?不过大二就签公司了,我在图书馆的时间确实不多。”
  喻呈知道如果他爸潭安林还在的话肯定不会同意他大二就去混什么模特圈,绝对是要他好好念完书的。事实上,潭淅勉如果是风筝,那么潭安林估计是他在地面上唯一的线,是他的不切实际里最实际的一部分。后来这部分没了,潭淅勉想做什么,也就没人会拦了。
  看到喻呈略感遗憾的表情,潭淅勉又笑了:”你不觉得会玩比会学习要难吗?“
  “有多少人不开心,也供不起自己开心。我这样,算很幸运的吧。”
  这话又好奇怪。
  简直是歪理邪说。喻呈知道,如果喻翰景听到一定会拍案而起。
  但又似乎很对,喻呈觉得学习很容易,让自己开心却好难。学习是有步骤的,预习复习做笔记,写作业,背诵然后考试,考完好不好就都结束了,这只是一个阶段。而让自己开心,就没那么容易,今天开心了,明天还能不能开心,潭淅勉不在,自己还能不能开心。他可以定义自己是一个好学生,却无法宣称自己是一个开心的人。
  咔哒。
  他听到点火的声音,像刚刚在包厢里他给潭淅勉点烟。
  抬眼的时候,看到潭淅勉端上来一个四孔酒杯架,每个位置里盛着一颗艳红的草莓,绿色的蒂上冒着蓝色的火焰,还有跳闪的火星,像仙女棒。
  喻呈的眼睛亮了一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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