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重打造的商业帝国更是坚不可摧,即使有个不愿意继承家产的叛逆儿子,宴家财富也有职业人专门打理,总归不会落入外人手里。
有人觊觎这笔财富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无异于痴人说梦。
宴重可不好惹,惹怒他两败俱伤都算是最好的结果。
班纳特继续养神,淡淡说道:“局长不同意。”
“局长肯定不同意,这里是伽亚,宴重的地盘,上面那位的曾祖父曾经许诺过保宴家世代荣华富贵。”
联邦创立和发展历史中,宴家第一位族长永远是避不开的划时代人物。
班纳特有自己的思量,不便说与李子清听,简单地让他闭了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局长的话他可以选择不听。
任性起来的头儿李子清没办法,心里开始盘算着下一步计划——他是班纳特的人,只有顺着演下去,让对方以为自己才是最聪明的那个,他们才好反击。
这个潜在的敌人会是谁?
飞机停落造成的动静惊醒巫以淙,他拉下眼罩揉了揉眼睛,起身间隙寻找李子清等人身影未果。
难得的居然在飞机上睡着,连人什么时候离开也不清楚,最近事太多,他的精力有些分散。
他插着兜走出机场,空气湿润,却带着熟悉的安心。
而他还未走出多远,耳麦便响起紧急信号。
“什么事。”
“老板!你总算上线了。”蓝鲨松口气,赶紧报告重要事项:“有一个密林任务找上门,接么?”
“任务时间,要求和内容发我。”
上一次接团队任务还是卡南城堡,中间有两个月没活动过,找个刺激也不赖,还能顺势找出特里在灰色的真实身份。
蓝鲨一边发送资料一边介绍:“这次是暗杀任务,刺杀医学所的院长李斯特,下月初三他带队去密林寻找实验材料,要求暗杀,只能被身份不明的人暗杀。”
“李斯特有什么价值?”
一个院长值得请动白鸽团队,其一定有特殊价值。
蓝鲨对老板日常缺乏常识感到头疼,另一道声音解释道:“李斯特是基因病领域的专家,全联邦唯有他致力于研究基因病三十余年,在医学领域拥有非常深远的影响力,他常年为维护基因病患者的权力奔波,是真正意义上的医者仁心,是个……很值得敬佩的学者,暗杀他的任务不简单。”
方慕化身医生时,一贯冷酷无情,这还是头一次流露出对任务对象的赞赏。
蓝鲨调侃道:“医生对李斯特这么关注,不会是和李斯特是同行。”
“成员之间不揣测对方身份是规矩。”
方慕出言提醒,耳麦里顿时没人说话,过于安静的频道突然让蓝鲨注意到少一个人:“松鼠怎么没上线,又接了私人任务?”
“估计还在度假,松鼠背着我们偷偷结婚,等他上线必须敲打他一番,竟然不告诉我们。“巫以淙随口说道。
蓝鲨哀叹一声,“又失去一个寻欢作乐的饭搭子,任务给他留言,还是老板你私聊他。”
团队有共同频道也有各自独立加密的频道来保证信号安全,巫以淙是团队核心,遇到紧急事项可以联系每位成员,一个任务显然不算紧急任务。
“直接留言。”
“医生,任务接不接,你来决定。”
基因病与他息息相关,李斯特又是方慕崇敬的领域大佬,巫以淙把决定权交给他。
蓝鲨对李斯特属于听过但不了解,仍然不清楚他的价值,疑惑道:“一个院长,都快五十多,为什么要求身份不明的人去暗杀他,会不会和基因病有关,比如……研究出某种针对基因病的神药,遭人嫉恨。”蓝鲨笑着说出自己的猜测。
巫以淙突然灵光一闪,他想到零度计划,堂岛口中的那个人,会不会密林任务的委托人就是那个人。
毕竟李斯特针对基因病的治疗过程中,能分辨出谁是基因里自带的基因,谁又是因药物原因后天改变基因而引发的疾病,难道‘那个人’想灭口。
“任务什么时候发布。”
“没对外发布,直接联系团队进行保险柜交易,我看看投递时间——欸,还挺奇怪,在前天中午的时间。”
前天中午那不就是他和特里还泡在海里的时候……
第六感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联系,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对方还说了什么。”
“重点强调任务可以先全款,一定是突如其来的暗杀,我猜有人想借此制造混乱。”
医学所的金宝贝在外出找寻材料时突然被暗杀,外界会如何猜测,是医学所内部的争斗还是李斯特的私仇,亦或是联邦对此类特殊人才的保护有漏洞而进行讨论, 都能引起大众参与。
巫以淙想得更深一些,李斯特死了,身患基因病的群体前路断裂,会做何反应?
巫以淙有些拒绝这个任务,不光是为了他身上的基因病,而是他身上仅存的一点点良知告诉他不能对这样的人动手。
“李斯特是很多人的希望,毁掉希望的人往往会被世人唾弃。”
方慕与巫以淙一样不愿接任务,他对李斯特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蓝鲨抓了抓头发,不明所以,“我们本来就是反派,被唾弃不很正常。”
蓝鲨寻求刺激,越危险的事对她来说越有意思,获得情绪回报越大。
“不一样,暗杀没有污点的人,一个不慎便会成为全民公敌,我们与联邦处在微妙的平衡上,我们不能冒险。”
多年来灰色世界和联邦之间的和平全靠着默契维持,他们不能率先违背规则。
蓝鲨恍然大悟,她习惯看任务本身,像这种延伸到政治层面的事容易被她忽视。
“明白,我去给答复。”
“委婉一点,说团队很忙,如果能让他多说一点更好。”多点信息才容易判断委托方身份与目的。
蓝鲨是聪明人,不在追问医生此举目的,“松鼠成家,团队任务这一块他……”
“他伴侣是普通人,对团队任务不影响,私下找他多半有影响。”
上次找他还蹲在阳台上鬼鬼祟祟通话,蓝鲨又是女性,极容易造成婚姻危机。
蓝鲨捂着胸口,悲戚地打了个忧伤表情下线。
剩下他们俩转到私人频道上。
“零度计划和阿凯你去查一下,具体经过晚点我跟你说。”
“什么时候走,我安排人来接你。”
“记忆卡交给灰,陪宴重吃个饭,彻底结束。”
顺道了解宴梃的童年往事,这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没说出口,方慕一直希望他尽早离开伽亚,得知宴梃被疑肯定更加担心他的安全。
善意的谎言很有必要。
“耶色机场见。”
下一站选择的城市是耶色,三年前给他带来不少心理阴影的城市,为了寻求刺激,巫以淙还是义无反顾地下了决定。
“你正被通缉,最好别露面,抽空找大师换张假面重新弄个身份。”
方慕除了关心实验,每天都在关注时事新闻,自然也看到伽亚警方对他的通缉,方慕的身份是彻底废了。
“放心,下次见面你一定认不出我来。”
方慕打算启用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身份。
巫以淙呵呵两声,“我们认识二十多年,别太小瞧我。”
闲聊中他等得车也已到达,车窗里是张熟悉的面孔。
朱愉一看到他顿时两眼汪汪,“兄弟,我可太想你了。”
巫以淙嫌弃地推开他,坐上车后座。
“说吧,找我又有什么事。”巫以淙翘着腿,扭开车上的水灌了一口发现不对劲,直接吐到椅背上,他擦了擦下巴,“什么玩意。”
又咸又酸又涩,毒药都没这么难喝。
朱愉敲打着方向盘,眼神游移,带点难以启齿的羞愧,整的巫以淙收敛起笑意,严肃起来,“发生了什么。”
“你发誓要保密!”
“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朱愉弱弱地举手,“其实你是第三个。”
巫以淙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感情是找我来倾诉来了。”
朱愉笑得十分贼,“按照你说的方法,在下即将脱离单身。”
“真的假的。”
灰居然能被这傻子拿下,“会不会是你自我感觉良好。”
灰喜欢的是知情识趣、身段娇软的小男孩。
至于朱愉?
他打量着笑得跟个傻瓜的男人,知情识趣勉强够得上,但身段娇软,朱愉那身紧绷的腱子肉完全不搭边。
要么灰贪图尝鲜要么朱愉在自我攻略,巫以淙坚定地选择后者。
朱愉不乐意了,“那水就是证据,他嫌弃我这一身漂亮的肌肉,专门找人弄出了这水,说是能增强一些……你懂的。”
巫以淙摇摇头,眼里写着纯良二字,“我不想懂。”
无非是些拿不出台面的隐秘手法,增加点床榻上的情趣,没想到朱愉竟然愿意做到这一步。
朱愉的执迷程度超乎他的想象,巫以淙有预感,灰这次恐怕很难拍拍屁股走人。
“你行啊,高岭之花都摘到手,下面的滋味什么感觉。”最后一句说得十分下流,巫以淙侧着头坏笑。
朱愉美滋滋回味一番,“之前没觉得他那身小身板这么有力,我又喜欢他,你是不知道我做了多久心里建设,结果他技术还不错,也不亏。”
被人驴了还一副捡到便宜的模样,难怪灰愿意逗着他玩。
“继续加油,等你们结婚请一定让我见证。”
让他好好嘲笑一番灰,当然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
朱愉咧开嘴,“多亏你的建议,真成了你是我一辈子的恩人。”
“征服一个人男人,无非就那几样,老板遇到知情识趣的小情人不少,估计也腻歪,你就是那股清流,多带他去尝试没做过的事,保持新鲜感。”巫以淙随口胡扯。
朱愉却奉为圭臬,“他之前过得太不容易,这段时间我带他去冲浪、蹦极、赛车,眼睛都亮晶晶的,可是这里也就这些,接下来怎么做我完全没想法。”朱愉眉头慢慢皱起,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
然而看透一切的巫以淙只想笑,笑得乐不可支。
灰眼睛亮晶晶的样子他只在对方使坏的时候见过,这两人一个故意逗人给人希望,一个执着捧着一片真心奉上,未来肯定很有意思。
巫以淙打算开个赌桌,无论输赢他都能赚到。
第45章
“灰色酒吧怎么样了。”走之前调查科查封灰色酒吧,也不知道灰如何斡旋。
看他还在伽亚,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至少灰色部分并未暴露。
提起这事,朱愉面上露出几分自得,“已经重新开业,被举报的那些事经查证属于子虚乌有,被抓的人有问题和老板没什么关系。”
经此一事,朱愉对调查科没有任何好感,谁能保证酒吧客人没有犯罪前科,他们来喝酒难不成要带上无犯罪记录。
巫以淙猜灰和上面的人做过交易才处理掉尾巴,不然也不敢冒着风险大摇大摆出现在调查科面前,犯罪分子就出现在面前却不认识,等班纳特知道了也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
但是……他望向正在开车的朱愉,开口:“老板还打算留在这里经营灰色酒吧?”
继续留下潜在风险已经超过在调查科眼皮子底下溜达的刺激,调查科既然敢查封手里绝对有证据,留下来对灰没有任何好处,一招不慎就是联邦法庭的待遇。
巫以淙心里冒出个荒谬念头,该不会真因为朱愉留下来,他思考一秒可能性,立马排除。
灰和他本质上是一类人,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也许会有头脑发热短暂驻足,大多数时间都清醒且理智。
“为什么不?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人再针对他,我家里也不是好惹的。”
朱愉淡淡说道,圈子里他是有名游手好闲的二代,二代们虽然暗中也有竞争与比较。
对外却很一致,他们背后家族势力盘根结错,这股力量不容小觑,即使如特调局也不敢明面对上。
巫以淙愣了愣,“这话你跟他说过?”
朱愉抓了抓头发,“这不是……我唯一能提供的帮助了,当然得说,有没有很加分。”
听起来的确安全感满满,他迫不及待想听另一位当事人的感想。
车子停在朱愉常住的酒店门口,两人下车时黑衣保镖已经捧着东西等候,看见朱愉微微鞠躬,“老板。”同时奉上锦盒。
巫以淙打开盖子,里面是存放着的青花八宝赏瓶,送给宴重的告别礼物。
朱愉扫了一眼,说道:“宴爷爷最近发了好大的火,新闻上拍到好几次市长先生到宴宅拜访。”
“新闻上怎么猜测,宴家又利用影响力干涉政治?”
宴家特殊背景使然,凡事和政要以及军方见面都会有各种猜测,他们都已经习惯。
“宴爷爷是因为你差点被绑架的事,市长顶不住压力过来道歉来了。”
“这话被人听到,又是一顶帽子扣在宴家头上。”
巫以淙抱着锦盒,宴家在伽亚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这几年舆论越来越过分,针对宴重的诋毁一直都有,宴梃一直很在意,宴重反而在背后推了一把舆论,巫以淙旁观者清明白宴重的意思。
宴家与联邦高层一直在博弈,这一点他观察许久之后才明白,出于对宴重的敬重没去了解具体博弈,也没有干涉任何宴家的事。
既然要走了,不如顺手把这事解决,巫以淙心里徘徊着这个想法。
“帽子他们家戴得还少吗,我说……真不上去喝一杯。”朱愉指了指酒店,“酒都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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