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拓拔彦没有和他计较这些小事。
凚安见拓拔彦对他还有耐心,于是又一次大着胆子试探:“陛下,究竟如何才能消气呢?”
消气?
本就从未生过你的气。
除了你和那些小倌卿卿我我之时。
拓拔彦捻起凚安的发丝,想起那些事拓拔彦心中就不痛快,故意刁难道:“想要孤原谅你可以,你昨夜吃了药,清醒着将昨夜之事再做一遍,孤便原谅你,如何?”
本以为凚安会万分抗拒,可没想到,他只是思索片刻,便艰难的想要爬起来。
凚安支起身,不顾已经撕裂的位置和酸痛的腰部,就伸出手想要,遵,圣,命。
他手刚抓住拓拔彦的腰带,就被拓拔彦一把按回了床上。
拓拔彦又不知何处来的火气,居高临下的看着凚安,似要将他吃了。
可是也不难发现,拓拔彦在努力克制。
拓拔彦看着身下的人,心里乱的不得了,“你身体现在经不起折腾,别逼孤对你发火!老老实实躺着别乱动,等孤回来。”
说完他就松开凚安,头也不回的出了寝宫。
凚安的心跌落谷底,望着拓拔彦的背影,这又是无比的心酸和委屈。
陛下真的生他的气了。
凚安腰痛的难受,抱着被子心中更加忧郁。
恍惚间他才发觉,身上竟然这般干爽。
是拓拔彦给他做了清理。
而且,那里好像……还上了药。
这般细心吗。
陛下和那人是不一样的。
一定不一样的。
刚这样想着,凚安就觉得自己脚上好像有东西。
他把脚伸出被子,一看脚腕上被上了脚铐和锁链。
是金子的,而且比锁犯人的铁链细的多。
雪白的肌肤,同这链子配着,到像是饰品一般。
拓拔彦把他锁在了床上。
就像一只金丝雀。
凚安心里嘀咕:金子很软的,还弄得这般,他是知道,自己不敢跑的。
陛下和那人一样,把自己锁起来了呢。
可是又不一样,脚腕被锦帕仔细包上了,不会被磨破皮。
拓拔彦一路来到了刑场。
刑场上,三皇子拓拔冥,和四皇子拓拔翊,已不知侯了多久。
此次大战,三皇子进攻槐南东城,四皇子和凚安进攻北城。
矜国是主动撤兵,兵权在自己的两个弟弟手上。
问罪,无论如何都怪不到凚安头上。
“参见陛下!”
众人见到拓拔彦齐行跪拜大礼。
拓拔彦身边翻腾着杀气,身边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何况他心中,本就被今早的凚安气的不轻。
自己的身体都那样了,竟然还那般惦记一个蛊师的位子!?
宁可放弃自己的尊严和身体,也不愿乖乖的在床上呆着。
为何就那么急着想回到战场?
就一点也不想做自己的枕边人吗。
拓拔彦脸色阴沉的要死。
刑场上弥漫着血腥味,本是难闻,可是对于拓拔彦这种从死人堆里长大的人来说,根本放不到眼里。
今日来,不是为了处置拓拔冥和拓拔翊,而是那些在背后嚼凚安舌根子人。
“带上来!”公,中,好,四
四个五花大绑的赤膊大汉被压上了刑场。
他们虽体格强悍,可面对拓拔彦,也得乖乖的闭嘴。
“凚安受槐南人贿赂,故意放过庆王爷晏韶澜,蛊人军是他过家家,用来唬骗人的幌子?这些话,你们可认?”
提刑官高声呵道。
那些人皆是不服,“我们为陛下,为江山社稷而优思。恐他人对陛下不利,恐有心人对我大矜虎视眈眈,蓄谋已久。如若这般将忠臣捆绑压上刑架,守法度的大臣含冤而死,日后,陛下身侧,如若出现小人,又有几人敢言?陛下!臣冤!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余人皆是附和,此话一出,旁人到也开始动摇。
可拓拔彦却一言不发,没有被触动丝毫。
他接过手下递来的铁鞭,一步步逼近跪在地上的人。
拓拔彦抬手,面对刚才喊冤的人就是狠狠一鞭。
铁鞭撕裂空气,鞭就着内力,在那人身上时已经见了骨头。
巨响之中,长长的一道血痕在他胸前浮现,如同被刀剖开了胸膛。
那人内脏亦有所受损,呕出一口鲜血。
拓拔彦凌厉的目光扫视着余下三人。
拓拔冥和拓拔翊在远处看着,半句话都不敢言。
拓拔彦最擅用鞭,素日三鞭必出人命,靠着一银龙铁鞭打下半壁江山。
现下也真是气很了,连打天下的家伙都使了出来。
“几位都觉自己冤枉,几次三番问审始终咬定这个说辞,孤给过你们活命的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珍惜。”
言毕,又是一鞭。
这次还是拿喊冤的那人开刀。
那人眼白已经布满血丝,虽体格强悍,可是却也挨不住拓拔彦的鞭子。
最后一鞭,拓拔彦只道一句,“既你喊冤,孤便亲自告诉你,你所犯何罪。”
鞭子落下,血珠滴落在地上,那人皮肉外翻着,被束缚的双臂绷起了青筋。
汗珠蜿蜒流进伤口,二次酷刑。
拓拔彦敛了力道,那人仅剩一口气苟活。
“拔了他的舌头,其余人每人在受足五十鞭前不得毙命,即刻行刑!”
下人接过血腥的铁鞭,拓拔彦走回观刑台,冷漠的看着着血腥的屠宰场。
二十鞭落下,刽子手停了动作,自动退后一步。
拓拔彦双腿交叠,看着奄奄一息的四人没有一丝仁慈。
“凚安是孤身边长大的,是孤的人,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肆意揣测他,诬告他引起朝堂动乱,岂是在打孤的脸。单这一事,足够孤砍了你。”
“其二,征战之事,他不过就是一个蛊师,上得战场斩杀数十余人,亲手擒拿晏韶澜,本是功绩,却因援兵先一步到来被你们污蔑行贿。说说,就这桩事,孤该如何处置?”
拓拔翊双唇抿成一条线,他同凚安进攻皖城,是他下令撤兵,如今拓拔彦提起来。可似乎,他却一点都不慌乱。
另一旁,拓拔冥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大哥,似乎是看到了别的什么,暗暗勾起了唇角。
拓拔彦仔细琢磨他们的话:“为孤,为江山设计而优思,恐小人觊觎,呵。”
“各位大人说的倒是不错,可不要忘了,孤是帝王。”
“作为孤的臣子,首先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如此有野心,竟想着先一步清君侧?如此越界,孤以后还如何降服得了天下悠悠众口!”
“太过招摇,自作聪明以为可以把他踢出孤的身边,你们好进一步往孤面前露脸,当孤是傻的吗?猜不出你们这拙劣的心思。”
地上的人面露惊恐,不用多说,自然是事情败露而心虚。
“孤给过你们机会的,只有你们安分守己,孤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们偏不,那孤可就留不得你们性命了。”
话音刚落,刽子手的皮鞭再一次高高抬起,这一次,是要将叛徒活活打死。
拓拔彦不愿意在这里多待,这里味道太刺鼻,虽自己不在乎,但满身的血味,可不适合凚安。
这一次完全是杀鸡儆猴,好让朝廷中的那些人低着头子,踏踏实实做好自己该做的。
由于折腾的太晚,凚安只睡了不足两个时辰,在床上昏昏欲睡,可是又疼的合不上眼睛。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见不了周公,他也下不了床,心里就不住的想事情。
他是被拓拔彦从玉华楼救下的,但在那之前,他并不是小倌。
而是槐南国皇帝——晏渊的药引子。
作者有话说:
感谢薄荷,我的,拨刀吧情敌们,判常,云云,原耽男团投出的推荐票
感谢长兮的送出的小菊花~
第九十七章 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凚安躺在床上,想起自己过去的人生。
呵,生不如死,都是晏家人害的!
现在想想,自己那时才五岁吧,也不知是哪家父母那么狠的心,在寒冬腊月将自己不足垂髫的孩子随意抛弃在雪地中,任风雪侵袭他的躯体。
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
小娃娃微弱的声音从雪地里传来“好,好冷啊……”谁来救救我。
寒风呼啸,微弱的求救声最终消失在漫天雪花之间。
仅有五岁的凚安现在还是一个可爱小糯米团,但是他现在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薄衣,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伤痕累累,好像被人拳打脚踢过一样。
寒冷的风如刀片割在他的身上,小小的身体抱成一团,蜷缩在雪地中,身上盖了厚厚一层雪。
他躺在厚厚雪里,本能的发出最后一丝求救。
可在这冰天雪地中,又有谁来救自己啊。
我好冷啊,身上好疼……我好困……是不是睡着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可就在这时,一双靴子伫立在自己目光前,他实在没力气了,闭上了眼睛。
是错觉吧……怎么会有人来救我呢。
我只是个……别人不要的脏孩子。
但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从地上抱起,那人将自己带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温热接触到冰冷的皮肤,对于冰冷的他就是救命的吸引,肢体下意识的往那人怀中拱了拱。
好,好暖和呀……
终于,他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眼睛轻轻闭着,安静的躺在温暖的怀抱中,他的睫毛长长的,像一把小刷子,不知因何,他好像感到些许不安,睫毛抖了抖。
长的倒是清秀,像个女娃娃。就是有些营养不良,身子有些削瘦,像一件易碎品。
身体坠入温暖,但前方是阳光还是鸿沟,无人得知。
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繁华的床帐,屋内好温暖啊,还有点香香的。
转过头,床边坐着一个好奇怪的人啊。
披着黑黑的华贵大长袍,带着很多奇怪的饰品,浑身上下都是黑色,有点可怕呀。
“醒了?”
那人声音有些娘,可又有些空灵。
小奶娃一咕噜从床上坐起,爬到那个人身边乖巧的跪坐着,小手拉了拉他宽大的衣袖,一双葡萄般晶莹的大眼睛眨了眨。
一歪头,用奶乎乎的声音询问他:“是你救了我吗?”
面前这个人长相不错,说是下凡天仙都不为过,皮肤白皙,媚眼如丝,尤其是那双丹凤眼,一看一瞥,皆是摄人心魂。
但定睛一看,那人到抹了些许胭脂水粉,只不过还是黑色,将眼尾和脸颊画上了特殊的纹路。
眉心正上方的额头处有一个竖长的黑色的印记,像是一个符号,可又像他的第三只眼睛。
那人一挑眉,尖声尖气的回道:“还能是谁?小家伙……”他伸出手掐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自己则细细打量这张脸。
小奶娃眉头一皱,那个人的手留着长甲,又黑又尖,长指甲扎进肉里有点疼。
“本座救了你……你打算如何报答本座啊?”
那个人将脸凑近,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像是射出刀子盯住他的眼睛。
手上力道加大,像是稍不满意就要将他的骨头攥碎一样。
“谢…谢过恩公救命之恩……恩公要我如何报答,我……都愿意。”
面前的那个男人掐的他实在疼,令自己话都说不清楚了。
“呵,好呀小家伙,那……咱们可说好了。无论本座叫你如何,你都无悔……”
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这句话倒不像是只有表面那么简单,可当时的凚安还是答应了。
他语气坚定,像是发誓一般:“嗯……我,无怨无悔。”
小奶娃疼的眼里已噙上薄薄的泪水。
那个人听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复,这才松开手。
他轻笑,用食指长长的指甲尖轻轻的刮着他的鼻尖。
动作温柔的好像刚才的一幕是假象一般。
他柔声道:“你有名字吗?”
小奶娃诧异,随后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又或许,爹娘根本就没有为他取过一个名字。
“没有啊……”那人抽回手寻味着。
“那本座便赐你一名,从今以后你便叫‘凚’,姓随本座‘安’。”
“安凚……”
他这是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了吗?
这个人让我称他为“尊上”,我以为尊上救了我,还让我与他同姓是真的看中我。
我好高兴啊,本以为的人生将会从此转折,可没想到,他才是令我堕落的深渊。
尊上本名为安衾袇,但是我不敢如此唤他,因为他这个人,实在可怕。
翌日。
安衾袇带安凚出了皇宫来到了幽冥山,幽冥山位于槐南国边界的死亡谷,光线昏暗,烟雾笼罩,枯枝朽木,好像被人间遗弃一般。
两人走进山脚密道,里面黑漆漆的,走了好久才见到微弱的光。
里面像是密室可又空间宽广,好像把整座山掏空了一样。
安凚觉得新鲜,左看看,右看看,此处有些诡异像是祭祀用的施法之地。
通体都是用玄玦玉砌成,像是墨盘,地面打磨的非常平整,四周阴森而诡异。
这里很安静,连烛火摇曳的声音都能听到。
只有暗暗的烛光,因为空间极大,有些地方放眼望去都看不到尽头,只有黑黑的一片,好像阴曹地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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