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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契(古代架空)——みよ

时间:2023-10-16 08:58:44  作者:みよ
  带走他的人一席蓝袍白衣,胸前坠着一个残破不堪的佛像。脸周有水纹般的痕迹不断流动蔓延,和凤眼丹唇相映衬,透露出阴鸷的诡美感。
  他悠闲地靠在船舱里,上下打量着韶知,直白问道:“祁镜在哪?”
  “你告诉我就好,我也不希望他落到蛟族手上,不然方才也不会帮你。”
  对方一副提醒他快感恩戴德的模样,目光神态看上去远非善类。
  “多谢大人相助。”韶知飞快调整了一下表情,诚惶诚恐道:“这个名字到底是谁,方才哪两个妖怪也提到了。小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面具就是路上随便买的。”
  “是吗?”对方皮笑肉不笑地摆弄着胸前佛像,“你不认识祁镜?”
  韶知赶忙摇头:“镇中有许多消息灵通的楼阁轩馆,大人您要找人不如上那儿去打听打听。”
  话音未落就见眼前寒芒一闪,他脸上的面具“咔擦”一声裂成两半摔出船舷。那人的妖气如雾一般涌出来绞住他。
  他被高举出船外,只要男人一松力就会落进水里。
  韶知呼吸困难,额头被寒芒顺势擦破,此刻的姿势让血滴都流浸到眼睫上,眼前一片殷红,他难受地眨了眨眼睛,才发现四周的场景不知何时出现了变化。
  船行河中,本来能望见的青山和城郭全都消失不见,水映天色的蔚蓝化成滔滔不绝的泥黄浊流,上面阴霾弥漫。
  “让我猜猜,通缉令确实太浅,你身上又没有祁镜的味道,是以为可以遮掩过去了?”
  “呵,不认识祁镜,你后颈上怎么会有他的印纹。”男人审视着他的五官,嫌弃道:“还以为是什么天仙美人,也不过如此。”
  这人果然不是好心来帮他的。
  但是什么印纹?韶知脑海里完全没有印象,嘴上已经按照之前想好的话术先对答道:“大人息怒,小的以前确实见过一些蛟族,但是身份低微哪里能知道大妖的名姓。小的不过刚到此地暂居过冬,您不信可以随便问问渡河的人,小的刚来了一个月,日日靠摆渡讨生活,如果和大妖在一起,还用这么累死累活吗。”
  对方仅用妖力就把他束缚在半空,袖着手在旁边踱步,不知道在考量什么。
  半晌阴恻恻笑道:“你是真的不知道祁镜在哪,还是宁死也不愿意告诉我呢?”
  船身突然摇晃一下。
  韶知更加警惕,听见身下传来水花翻搅的声音。
  船行得越来越缓,最终彻底停下,水流变得滞缓,托着船不断起伏。周围看不见岸,也没有一丝活物的痕迹,仿佛置于死地。
  韶知微微垂下眼,看见水面正扩散出一圈圈黑色涟漪,底下有颜色更深的东西伴随着气泡浮上来。
  先是一个枯瘦的,泡得腐烂絮状的阴尸露出头,手骨抓上船体,留下深深的槽痕。紧接着一大片奇形怪状的阴尸水鬼逐渐填满水面,它们扭曲地缠绞在一起,眼眶无一例外朝韶知看来。
  船被撞得吱呀作响,越来越多的尸体拥挤堆叠,韶知悬在半空像稀世难得的饵料,勾得他们疯狂垂涎。
  “你真的不愿告诉我?”男人奇异道,一般人看见这种场景就该松口了,而韶知只顾盯着水面躲避水鬼扑袭。
  他好整以暇地靠上桅杆:“为什么这么维护他呢。我看你方才分明疑惑了一下,怎么,你不知道印纹的用处?”
  男人勾起唇角,一字一句道:“那就是屠夫标记牲畜的记号,盖上印纹证明你是他的禁脔。”
  “他会通过印纹蛊惑你,引诱你,侵蚀你的记忆。长此以往,连你脑海中的真实也会被修改操纵。”
  他观察着韶知的神色,嘴唇开开合合似毒蛇吐信:“他是不是经常消失,又在你遭遇危险时及时出现,让你感动于他的救命之恩?你还不知道吧,他消失只是被其他印纹吸引走了,禁脔可不止一个,他对你做过的事,对其他人也做过一模一样的。”
  阴尸前仆后继垒成小山,压得船舷向侧面倾覆,长伸的青黑利爪几乎要碰到韶知脚踝。
  男人继续说道:“可惜这个法术是禁术,成功率很低,不过如果妖力悬殊到夸张的地步,趁对方不备在其身上捏一个印纹就可作为阵眼——你仔细想,什么时候被祁镜捏过后颈?”
  韶知倏然睁大眼睛。
  “想起来了吗。”看他有了触动,男人以为终于说到了点子上,放下心来欣赏眼前的场景,“你不过是祁镜可有可无的物件之一”
  “……”
  韶知悬在空中叹道:“大人真会说笑,小的一路上见过的妖怪也多,不仅没有听说过印纹,后颈上若有印记不是很明显吗,怎么从未有人和小的提起过。”
  “你以为我会浪费多口舌诓骗你?”
  韶知看见男人的脸扭曲一瞬,隐隐弥漫出疯狂的神色。他干脆利落地扯开自己的衣带,当着半船水鬼和韶知的面撩开布料,腰间赫然现出一枚椭圆形的乌色印记:“你要知道印纹在禁脔之间是互相可见的。”
  他的瞳孔逐渐变得漆黑一片:“我刚好因公事路过这里,瞥见你的背影,第一眼就知道那绝对不是胎记,你也说过了,从没有别人看见。”
  他越走越近,踩着满地脏污的怪物一直站到船舷边缘,倾斜于水面之上:“祁镜是不是去找你了?”他仰视着韶知:“是不是也说要和你结契?”
  一时画面竟诡异地静止了一般,男人流露的怨恨太过明显,目光锐利地灼烧在韶知身上,镇得周围水鬼都安静如鸡。
  半晌韶知深吸了一口气:
  “我真的不知道您说得是谁,怎么回答您的问题?”
  男人夸张的神色迅速垮落下去,语气也恢复如常:“真是可惜,还以为今天多么走运,看来线索就断在这里了。”他恹恹地自语道,并指一挥,韶知身上妖气尽散,他瞬间坠进黑水,四周攒动的阴尸立刻追逐他扎进水中。
  水面很快恢复寂静,连一丝波纹也没有。
  男人面无表情地转身理了理衣袍,将胸前的残佛挂正。被魇住的极端痛苦情况下最好摄取记忆,他计算着时机,忽然眼皮一跳,感觉到一阵极其凛冽的寒意直逼胸口袭来。
  他想捏诀,却还是慢了半拍,冰冷凌厉的光影直刺进他胸前残佛,那佛像原本裂痕斑斑,断面更是不断蔓延崩裂,内里溅出脏红液汁,最后彻底断裂,只剩一个满是裂隙的佛头挂在绳上。
  男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弯腰呕出一口鲜血。
 
 
第10章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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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祁镜?”他顾不得擦去血迹,有些恐惧和期待地轻声唤道。
  佛像碎裂后,四周阴暗的场景随之消散,船上所有的损毁逐渐复原——或者说它们本来没有被破坏过。
  自然的浪涛鸟鸣声一一复苏,然而并没有祁镜的气息,男人转过身,看见本该倒在船舷上的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韶知手里还握着剑柄,他指节发白,有些止不住颤抖,松手后嗡鸣的利刃立刻消失不见。
  二人相对无言,神色都有些复杂。
  “是你?!”男人回过神来震怒道,“你居然有剑?!”
  那当然是祁镜给的,祁镜许久不用剑,连同剑匣一起送给了韶知防身。
  韶知本来没想过有能用的地方,对他而言大妖打不过,小妖不用打,没想到……他默默注视男人,看不透对方是色厉内荏还是一时轻敌。
  有蛟族的态度在前,男人的地位肯定不低。
  韶知不敢大意,没有主动搭话,确定回到现实后,他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重新控制起船行方向。
  船在河心,已经快漂到官渡了。
  男人捡起散落的残佛碎块,不断侧目打量他,到底还是不甘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大人如果有召出死水之地的能力,应该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找人。”
  男人看起来更加狼狈生气:“那阵法呢,你一个区区半妖怎么能看破这种阵法,你之前根本就是在撒谎!”
  残佛损坏对他的影响非常大,男人不断拭去唇角血沫。
  韶知看着他自损一千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正因为他是摆渡人才能一眼看出不对劲。
  这个人显然没被水鬼袭击过,那些阴尸向来悄无声息潜在水下,等待时机从底部慢慢把船破开,待水漫进船舱,木板散架,桅杆倾覆,船上的人察觉不对为时已晚,只能仓皇落进水里待宰。水才是它们的狩猎场,如此大张旗鼓往船上爬,虽然看起来很有威慑力,但是重量不平重心不稳,船一摇晃它们就会摔回水中。
  而且阴尸的头颅早被鱼虫啃食殆尽,会被猎物吸引,却不能收到命令,换言之真正的水鬼并不会认主,更不会刻意避开不去伤害谁。
  按正常事态它们早该把船卸了,但韶知凝神细看,就发现没有一只水鬼接近船底。
  要么船下有它们格外忌惮的东西,要么这恐怖的场景并非真实,船下藏着破局的关键。
  韶知决定赌一把,他记得变化的开端就是男人在拨弄了几下佛像并打碎他的面具后。
  他不会什么招式,但以前在山中为防虎豹,基本的坎劈还是会的。
  入水前的一刹那,他果然看见船底向下凸出了一大片怪异形状。
  只是没想到那佛像会被如此轻易破坏,竟整个损毁断裂。
  韶知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想尽快摆脱掉这个人。
  措辞还没想好,眼见对方面色阴沉地逼近,他后退几步按住袖中剑柄。渡船忽然被从后靠近的巨大阴影笼罩住。
  二人同时抬头看去,一艘艨艟巨舰缓缓压到船舷,只见一个身着绿袍的人从上面径直跃下,落稳身形,现出一个有些圆润矮小的老头。
  居然是知县。韶知心中一怵,这个镇上人妖混杂,而二者本互不相扰,能形成镇中的局面全靠有人维护,知县就是其中的掌权者之一。
  男人见到知县,从袖中掏出一把扇子掩住面部,慢腾腾地擦了擦血色。
  “白酉龙君。”老头乐呵呵地冲他行了一礼,“这是怎么了?”
  “无妨,老毛病。”白酉摇摇头,总不能坦白他被一个一点妖法都不会的半妖挟制得如此狼狈,他收敛了一些气势,看上去还真像一个病弱仙君。
  “那请借一步说话。”老头笑道,“我们本想去迎候龙君,没想到您在这里体验民风民俗。”
  白酉本来欲走,闻言忽然瞥了一眼韶知,颔首道:“确实新奇,我还从没坐过野渡。和这位渡人也投缘,听闻我刚来此地,他还说要带我去镇上四处逛逛。”
  “不如,带他一起。”
  韶知还未及出声,知县已经应到:“这有何妨。只要龙君高兴。”
  对上知县笑眯眯的面孔,他别无他法地跟随二人一同上船。本以为就在官渡靠岸,没想到船一直行向下游。
  他先前便猜测男人可能是龙族,现在白酉果真是座上宾,而他只能侍舷板上吹风。长日无聊,仆人们都有些懈怠,韶知偶然听见几人悄声攀谈,言词间流露出什么走蛟宴的字眼,他现在对“蛟”字极为敏感,忍不住竖起耳朵。
  几个仆从更兴奋于能见到白酉龙君,事情倒说得比较含糊,大概是半月后这里会有一场筵席,许多蛟妖会到场,龙君今日前来也是为对接此事。
  韶知不知道走蛟宴是什么,听见有许多蛟族会来,脑海中已经“嗡”的一声开始着急。然而面前杵着的都是冷面的侍卫,不可能放他进去找那些婢子问个清楚。
  他越想越忧心,偏偏船渐行渐远,最后在妖界靠岸,停在了位于妖界边陲的镇子外。
  韶知彻底傻眼,想偷偷溜走都不行,他几乎是被侍卫押送着往前走,不像是随游的,反倒像白酉点的一道热菜。
  现在日已偏西,今夜怎么回去。
  祁镜怎么办。
  韶知不仅求见不到知县,更害怕到时候被白酉发现异常。他惴惴不安地跟在末端,直到夜深身居高位的人酒足饭饱,仆从也都散去吃饭时,他看准机会想走,却突然被白酉遣来的婢子唤住。
  他这才想起妖界似乎是没有宵禁的。这部分集镇是人界城镇的延伸,为了迎合妖怪的喜好修改了不少规矩。知县做足东道,请白酉逛起夜市,韶知硬着头皮随行。妖界风俗奔放,这位仙君也是什么都不避讳,知县推了几家花馆里的特色小菜,他愣是每一家都尝。
  进去后韶知才发现,前来服侍的女子身上都有乌印,后颈上尤其多。那些印记形状深浅各不相同,层叠得像病态的疹子。
  韶知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随即对上白酉有些得意的视线。对方把他招过去微声道:“这些都是模仿印纹的奖励,印记越多说明越乖顺讨喜。”
  感情等在这里恶心他呢。
  韶知面无表情地退开两步,就听知县端起酒樽呵呵笑道:“这位小友看起来不太高兴啊,能被仙君邀请可是难得的福气。”
  “不敢。”韶知低着头回道,“小民不敢扰大人的兴致,只是暂居此地,夜里不归恐惹同路的朋友担忧。”
  “这好办,你住在哪里,朋友是谁,托人传个话便是。”
  韶知瞪大眼睛,这下连白酉都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只得说自己就住在河边的船排上,幸好日日摆渡,有几个点头之交,此时也能报上名字。
  知县摆了摆手,左右的人应势离开。
  韶知不怕他们真的去传话,只是眼前的形势应该不容他轻易脱身,不知道要在这作陪多久。
  如果祁镜见他不归出来找,遇见了蛟族怎么办,孩子因此夭亡怎么办。
  他心乱如麻,之前其实从没应付过持有生杀大权的大人物,加上关心则乱,更加无措起来。
  知县带着白酉直玩到天微明才回到船上。韶知早已困过了头,他坐在甲板上想小憩一会,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就感觉有冰凉的东西落到额头。
  微微睁开眼,看见片片白色冰霜飘到木板上又融化。
  居然下雪了!
  纷纷扬扬的大雪逐渐布满天空。
  韶知有些不安,不知道这场大雪会不会和祁镜所说的河水结冰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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