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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吞(近代现代)——白滚水

时间:2023-10-16 09:28:33  作者:白滚水
  温亭捏着他的后颈,警告道:“你别再哭丧着脸了,我明明还活着,你像在给我吊丧。”
  怀里的人终于松弛下来,低声说:“我们重新开始。”
  “好。”温亭点点头。
  季之木疲倦地闭上眼,借温亭的脖子挡光:“我想睡了。”
  “睡吧,”温亭轻蹭他的脸庞,“我陪你。”
  *
  季之木开始不声不响地学温亭搭积木。
  陆家几乎都要淡出他记忆之外了,又凭那天的录像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陆家目前当家人为陆求成,也就是陆清的父亲,与人合资创办了主营电子材料生产销售的清成新业,是公司大股东兼任董事,拥有公司的大比例股权。
  清成新业初初上市时,大约凭借政策扶持或商业关系,也曾在同赛道的中小企业中风头无两,近几年却发展得愈发疲软,盈利能力剧烈下降。
  从其年报显示,去年起该公司的净现金流已是负值,在红海中苟延残喘。
  季之木原以为陆家也就剩这堆不值关注的枯枝败叶,谁料深入一查才发现这枯草坑中盘根错节。
  陆氏集团的确有些值得考究的往事。
  前年5月,清成新业突然爆发“公章门”。有报道称,清成新业股东之间在决策上意见不合,在公司大动干戈,手段野蛮,内部治理混乱,其形象及口碑引市场侧目。一时间,清成新业股价急剧下跌。
  报道中没有详细提及内斗原因,季之木在检索该时间节点前后有关清成新业及陆求成的信息时,留意到一个“阳光城”的房地产项目。
  该项目审批于大前年,当时的一则投资商报中提到,由于该地产综合条件较优,引来各投资人关注。报道除提及当地几家风头正盛的龙头企业,还稍提到清成新业一嘴。
  “阳光城”一期住宅房工程于前年6月中旬正式启动。季之木在翻阅过往释出的开工仪式及施工现场照时,捕捉到陆求成穿着正装、戴着安全帽的身影,无正面照,若非有心,难以辨认。直至去年年中的现场图中仍能窥见其身影。种种迹象表明,陆求成确有参与到“阳光城”的投资开发之中。
  算是意料之中的发现,季之木在查阅清成新业过往的年报以及陆求成的法人信息时,并未找到有关该地产项目的投资披露。
  倒是近几年,清成新业陆续增加了对几家小公司的投资持股,这些公司共同特点大致为注册资本小、偿债能力低。极有可能是陆求成便于资金流转的马甲公司。
  市场动向瞬息万变。去年九月,一则财经新闻揭露“阳光城”地产还未见光就已“胎死腹中”。在众多相继暴雷的房产项目中,“阳光城”的死亡属实不算意外,开发商陆续跑路,留下一批烂尾楼。
  同一时间段,陆求成变卖了手头部分资产,包括儿子陆清名下的车,经季之木托人查询后发现已过户。
  在其中几个资产转让中,季之木注意到一位叫王全的人,陆求成在榕城闲置的别墅在年初已抵押在此人名下。
  王全看似普通又不普通。乍一看是干着小本生意的小商,拥有一栋二层的商铺,一楼做洗车店,二楼则是一间唱戏品茶的小馆,内设小小的戏台,时常请戏班来唱戏,台下摆两三张麻将桌供客人娱乐。一副人到中年岁月静好的模样。
  不普通的点就在于此人前年才刑满释放。
  王全的店铺在长平区,季之木抽空走了两趟,没太大发现。
  离店铺十米外便能听到从二楼飘出的戏腔,王全则在一楼店门口搭了张摇椅休憩,有人来洗车修车便笑脸相迎,待人客气。
  季之木站在远处观察了一会儿,低头往自己的车走去,思索与陆求成有过交易联络的剩余几人,一时没了思绪。
  “今晚去老虎那里玩两枪?”
  一位路人与他擦身而过时和同伴说话,季之木垂着头跟在他们身后。
  “你玩别带我了,最近手头紧张。”
  “不是吧,哥们儿借点给你。”
  “不来不来,最近我老婆好像起疑心了,总盯着我,我先避避。”
  “啧,你不来我自个儿去也没劲啊,算了......”
  其中一人察觉到一直跟在身后的那道身影,回过头瞥了一眼。季之木面不改色走到一旁的小车站定,掏出车钥匙佯装要按,余光看那人扭回头继续与同伴闲聊,才调头慢悠悠回自己车上。
  入夜,暮霭沉沉,路边的摊铺陆续熄灯,王全依旧坐在店门口的躺椅上,拿着电蚊拍打蚊子,圆木桌上摆着一台收音机,里面的评书人绘声绘色讲着武侠传。
  故事里的主人公只身一人策马驰骋黄沙,行至大疆边缘,单刀赴会,面对成群结伴的三五江湖客并不露怯,单手挑剑,动作行云流水,刀光剑影之间,敌手节节败退。
  正描绘着主角如何身手利落快意恩仇,王全将收音机一关,灯一熄,离开了店门口。
  很快,二楼茶馆的灯亮了起来,王全将几张折叠桌搬到戏台子上,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屋内光景被遮得严严实实。
  季之木站在远处的村屋楼栋天台,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看了下时间:晚上11点50分。夜深人静,这间小馆的灯偏偏这时点亮。
  耳机里隐隐约约传来几道人声,像是在互相打招呼,喊着诸如“蛇头”“黑猪”等滑稽的称谓。
  季之木再次将望远镜举起,看到昏暗的巷子里不断向外涌出人,有单独的,有结伴的,鱼贯而出,无一不奔着二楼茶馆而去。
  不一会儿,耳机里响起一道高昂的吆喝:“三公牛牛金花开三台桌,麻将往里走,场主今个儿心情好,茶水全免,各位自便,老规矩,自觉收着声哈!”
  随后便是一群人杂乱的应和。
  指针指向十二点,茶馆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原来是挂羊头卖狗肉。
  搭了一月的“积木”将近成型,季之木放下望远镜,无声地笑了,转身回家。
  *
  温亭这天走进房间时见季之木正靠在床头,拿着手机认真捣鼓着什么。
  他慢慢挪过去,枕在对方腰腹上,看清屏幕上正是白玫闲来无事最爱拉着他玩的“欢乐麻将馆”。
  温亭一副见鬼的表情:“你怎么也玩这个?”
  “练习,”季之木将他的头往上挪了一点,“工作应酬。”
  话音刚落,上家便叫胡,打出“大四喜”,对局结束。
  温亭眼见季之木的金豆全部扣完,游戏弹窗提醒金币不足,无法进行下一局。
  季之木默默将手机放下,头埋在温亭肩上不吭声。
  “不会玩?”温亭挠他的下巴,笑道,“那怎么不喊我教你,这么大一个高手在眼前看不见。”
  教学应由浅入深,温亭说教就教,决定先摸清季之木的底子,立即搜出一张“二筒”的图片,问他:“这是什么?”
  “两点。”季之木瞥了一眼幽幽说道。
  温亭一梗,明白这人是离入门级的门框十万八千里远就开始盲打,于是耐心从认牌教起,但好歹人聪明肯学,教学进展紧锣密鼓地推进到出牌的基操。
  “吃碰杠胡,就是麻将的全部打牌操作,但地方玩法不同,我们一般玩许碰不许吃,所以我从碰牌开始教起......”
  温亭说得口干舌燥,一旁的乖徒颇有眼力见儿递上一杯水。他喝了口润喉,继续说:“刚刚讲完明杠,现在讲暗杠,靠自己摸牌摸到四张一样的就是暗杠,但要注意,开杠要讲究时机,最好不要摸到就开,等后面牌路成形时再开不迟,能适当增加摸牌机会。”
  “打牌要灵活变通,假如起牌时牌面不错,但后面摸的牌不好,较难凑出原定想凑的搭子,要及时变更战略。”温亭指了指那张白板牌面,“麻将中有鬼牌,可以替代任何牌面,一般来说这张白板就是鬼,或者牌友内部敲定,总之一定要善用鬼牌凑搭。”
  温亭牢记学东西不能一蹴而就的道理,只介绍了几种最基本的胡牌牌型,随后创了个二人房间实操带练。
  他刻意去凑“筒子”的“清一色”,然后瞄了眼季之木的牌,问:“你想出哪张?”
  季之木在一排“万子”和“条子”中打了个不搭边的“一筒”出去。
  温亭点点头:“可以这样打,但风险很大,你看我打出的牌,几乎都是字牌、万子和条子,可以反推出我很大概率在凑筒子的清一色,你这样打,说不定就恰好给我点炮了。出牌不单得考虑自己是否需要,还要留意桌上的牌,猜测其他人的牌面,少打生张,才能打出牵制。”
  他又给季之木讲了几个看牌桌猜牌面的技巧,练了几局,温亭便带人打路人局。
  勉勉强强达到入门水平的季之木虽不再盲打,但出牌很慢,路人大约嫌弃他的出牌速度,往他头像泼冷水。
  温亭很顺手地朝那人砸去几个西红柿,他砸完侧过头看季之木,这人盯着屏幕沉思,倒计时快结束时才打出一张牌。
  “你在算牌?”
  温亭吃了个对家的杠,摸完牌后笑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季之木偏过头看他。
  “杠上开花。”温亭吃杠后摸的牌恰好吃胡,对局结束。
  他笑眯眯道:“再多的技巧,牌运不好也是白搭。”
  教学到此为止,睡觉前季之木拉过温亭的手贴在脸上,温亭以为这人又在撒娇,手瘾犯了不同他客气,揉捏这张光滑洁净的脸好一会儿。
  “别动。”季之木按住他不安分的手。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温亭心思活络,很快猜到他在想什么,笑说:“好吧,分点手气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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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亭你从小到大有教过人正经的没
 
 
第53章 老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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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馆这夜不如往常热闹,来的人少,蹲在门口放风的“黑猪”耷拉着脑袋打盹,忽觉脸上落了只蚊子,“啪”的一下把自己打醒。
  巷口拐出一个高挑的男人,忽视他径直往二楼走,穿的一身黑。他本以为是赌客,定睛一看又觉得面生。
  “黑猪”端起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粗声喝道:“你站住!”
  “哪来的?来干嘛?票给我看一下。”
  “找王全。”男人言简意赅。
  “黑猪”的表情霎时紧绷,语气防备:“没有这个人。”
  “那换个说法。”男人打开手中的手提箱给他瞄了一眼。
  “找老虎。”
  *
  季之木跟随“黑猪”踏入茶馆,满室烟雾缭绕,他屏住呼吸,不动声色打量四周。
  玩扑克那桌,一位皮肤黝黑的男人站在桌台上盯着台面抓老千,发牌的荷官叼着烟洗牌。四周围了一圈赌客,吵吵嚷嚷地下注,开牌后一群人发出不满的嘘声,随后一个身型瘦弱的赌客被赌场的人拉着踢出门,嘴里骂骂咧咧。
  “黑猪”把他带到一间房门口,让他等会儿,自己先进去顺便带上了门。
  门边靠着一个穿着裸露的男人,上下打量季之木,挤眉弄眼,撅着屁股靠过去。
  季之木抬起手提箱挡在两人之间,挪远了点。那花枝招展的男人像狗皮膏药似的又靠过来,有意无意地往他耳朵吹气。季之木冷声说:“我结婚了。”
  裸男动作一顿,捂住嘴笑得花枝乱颤,伸手要往男人的屁股摸去,娇滴滴道:“假正经……”
  他的手伸到一半便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截住,手臂发出“咯”一声,脸骤然变得煞白。
  裸男痛得不停扭动身躯,眼里淬着火,张嘴骂人时长舌露出齿外,像一条被激怒的毒蛇。
  房间门在这一刻终于打开,季之木沉着脸给他手臂复位,用手揩了揩箱子,抬脚往里走。
  “在我的场子动手动脚,是要拆台?”王全叼着根雪茄坐在沙发椅上冷笑,眼里有戾气。
  季之木将手提箱放到桌上,余光瞥见身后围来三两个人。
  王全起身,从上至下扫了他一眼,咬着雪茄口齿不清道:“有何贵干?”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季之木补充道,“陆求成。”
  “不认识。”
  “他在繁花居的房子年初抵押在你手上。”
  王全眯着眼吐出一口烟,无动于衷:“我凭什么告诉你。”
  季之木打开手提箱,让王全清点里面的钱额,观察对方的神情:“不够再加。”
  “啧,”王全将箱子合上,咧开一嘴黑黄牙浮夸地笑笑,“你玩我啊?我这放贷的,缺这些钱?再说赌场最不缺什么?这里赌一枪最低两百块,一晚上十几万流水,你当我没见过钱?”
  “你曾因为故意致人死亡判了十年,在狱中表现良好,减了一半刑,前年出来。死的是你妹夫林海,你在你妹妹王虞家与他发生争执,把人捅死后自首。”季之木悠悠然说道。
  王全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调查我?”
  季之木不紧不慢道:“事实是,案发当晚你不在现场。”
  王全放浪地笑了几声:“那他是自杀的?”
  “那天晚上你在老家,你买六合彩中了五百块,去了离你家五百米远的博彩站兑奖,买彩票不用实名,但兑奖要刷身份证,很不巧兑奖机还留着记录。”
  王全收起笑,吸了一口烟。
  “你为了保王虞,人证物证都装的很好,可惜漏算了一步。”季之木站在王全面前直视他,“你当年赌赢了,赢的不是那五百块,赢的是王虞的五年。你开赌场是在侥幸当年的事?
  季之木从口袋里扬出一张兑奖记录,示意他看:“这五百块现在可以换你妹妹不止五年。”
  一室寂静,王全抖了抖烟灰,换了条腿翘二郎腿,冷哼道:“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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