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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明月(古代架空)——湘池

时间:2023-10-17 10:16:03  作者:湘池
  言毕诸人皆欢喜,重又唱和喧闹起来。
  温诚灌下三碗烈酒,觉得比席上快意多了,这时更见澹澹自后院迎来,起身道:“妹子,今日你辛苦啦!”
  温诚虽知萧澹澹为男儿,只是他二人路上为避耳目装扮为年轻夫妇,而后救得张娇来到西凉,萧澹澹也不曾复男身。温诚知道他被当作女子教养多年,一再劝他换回男儿身份,自己再为他寻觅一桩称心婚事。萧澹澹不允,温诚也无法,直到春柳岸程六娘之名愈盛,他竟再也劝不得了,只能无奈地以妹子相称。妻子劝他澹澹此举必有其意,不必太过勉强。温诚亦觉有理,只盼澹澹往后顺遂。
  萧澹澹见表哥面有喜色,朝他眨眼示意,将他请到了后院。
  温诚听到过不少风言风语,知道有人揣测他同澹澹的关系,这才执意要混在前堂众酒鬼中以防别人多嘴。萧澹澹却不管,只要表嫂明白,他何必计较外人多言。
  等坐到中庭石桌上,萧澹澹从桌下捧出那坛子酒,笑道:“宝贝在这儿。”
  温诚接过撕了封口一嗅,赞道:“妙,不愧是樊当家的手艺。”
  萧澹澹一边替他倒酒一边道:“我可忍了好久没先自己尝了。嫂嫂近日如何?”
  温诚满饮一杯,回道:“这回该是个闺女了,一点儿都不闹她。方才我回府去看她,她早已歇下,我便赶忙来找你吃酒了。”
  萧澹澹笑道:“那就先恭喜表哥你儿女双全了。待过了这阵,你得多在府中陪伴嫂嫂才是。”
  温诚颔首:“四十年复通朝廷,主上喜极。我也盼着何日能共击北贼,收复中州。”
  萧澹澹想到祖母身世,不禁感慨:“河山倾覆,百姓流离,希望这天下澄清的日子早些来吧。”
  温诚饮下一杯后道:“建康力主北伐者苦劝圣人,这才叫主上得了封王之诏。只是张氏自立多年,建康多有疑忌,这回来使也是试探。只怕没那么容易共举大事。”说着他又道,“紫塞春,春柳岸,这里是忘忧的地方,便不与澹澹说这许多了,咱们好好地将这酒饮尽了,不辜负樊当家美意和澹澹的心意。”
  萧澹澹举杯饮尽,更指了指一旁:“明光酒难得,旁的酒我这里不缺。表哥若觉得不解瘾,咱们便喝个不醉不归。”
  温诚闻言大笑道:“真是奇了,我在军中多年才练出的酒量,怎的你就天赋异禀酒量惊人呢!”
  萧澹澹也哈哈笑道:“你都说我天赋异禀了。或许正因为我流着太原澹台氏的血,我父亲那么爱喝酒,我也爱。骑马不也是说学就学会了吗?想来当初将我充作女儿养也是对的,不然我必是难管教的烈性子,怕是比表哥你更不服管,那家里不是闹翻天了?”
  温诚听他的话,想来是不以幼时经历为苦了,心中大慰,又心疼他,一拍石桌道:“改日再去竞马!”
  “好!”萧澹澹站起身来一饮而尽,“待我再有些本钱,便去试试养马。军需之重首推战马,不能叫羯人把我们的马都抢去。”
  温诚知他酒一喝多便会话多,笑道:“壮士先坐,马场不是寻常生意,你先将春柳岸好好经营再图来日吧。”
  萧澹澹点点头,他抬头望着天上圆月道:“城头月出照凉州,春风来度玉门关。盼天下一家,我们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这时四周酒肆乐声大盛,温诚听到了笑道:“这个月官署办的宴多,南市胡姬的舞都来得晚了些,她们实在辛苦。”
  萧澹澹抱起酒坛:“走,咱们上去看不花钱的。”
  他说的是春柳岸楼上搭的一块平台,平日里拿来晾晒腌肉和香料。萧澹澹抱着酒坛领温诚上去,坐到压着腌肉的大石块上,指了指街对面:“喏,看得很清楚。”
  温诚摇了摇他怀里的酒坛,道:“快喝完了,这些留给你。舞我也看过了,就陪你把这坛子喝尽了。”
  萧澹澹“嗯”了声,举起酒坛仰头灌了一口,迎面是微凉的夜风,他不禁道:“表哥,我们十多年后竟能在这姑臧城中相聚,人生真是玄妙。五年、再五年,我们还会在哪里,去哪里呢?”
  温诚又忍不住道:“就盼着有人知你冷暖,能好好照顾你。”
  萧澹澹知道表哥一直想让自己复男身娶妻生子,他不由得道:“我自己就很好,自由自在,无牵无挂,只要你们一家安好,只要、只要崔嬷嬷……”他想起分别多年的崔嬷嬷和春草,眼眶竟湿了。他揉了揉眼睛嘟囔道:“西北就是太干,风里又有沙子……”
  温诚避过不去看他,道:“你若真的不放心,这回便叫他们捎信给嬷嬷。”
  萧澹澹摇摇头:“不行,我答应过他,绝不再同任何人联系。咱们在姑臧很好,我是程六娘,我不是萧澹澹、也不是什么乔兰,我给自己取的名字,我自己做的生意立的门户,哈哈虽然难免借了程将军你的势……我过得很好,我想她们也会好的,他也答应了我。”
  温诚听着他的话,忍不住道:“萧岺月,你的那位大堂兄……”
  “不要!”萧澹澹放下酒坛捂住耳朵,“没有萧澹澹,没有他。”
  酒坛中的酒尽了,温诚劝萧澹澹同他一起下去。
  萧澹澹摆摆手:“既上来了,我看看腌肉收干得如何了。方才隐隐有雷声,我看夜里要下雨,得把它们收下去。”
  温诚要帮忙,他摇摇头:“都快半夜了,两个时辰后你又要去宫中当值了,赶紧回去歇会吧。”
  温诚便下去,吩咐了一个伙计上来帮忙。
  萧澹澹搬开一块大石,蹲身去察看,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他一骇,转头便见是伙计李蛮儿。
  李蛮儿又兴奋又怕,面色潮红地对萧澹澹道:“东家,让我做你的男人吧。”
  萧澹澹真想斥骂他,又听得他道:“我知道东家你是男人,你做这打扮只是想有个男人。我能做你的男人。”
  萧澹澹立时怒起,举起大石便要砸他。
  李蛮儿慌忙闪过,一边道:“真的,我不爱女人,我不是为了骗东家钱财。”
  萧澹澹放下石头,沉声道:“你在这里也做了大半年,我不曾亏待你。待会儿结清了工钱你就走吧。”
  李蛮儿疑道:“东家,你何必这样苦自己喝闷酒?我身板好,那活儿又大,和我在一块儿一定快活。”
  萧澹澹忍无可忍:“你给我滚!”
  李蛮儿还想上前,急声道:“真的,你想做妇人便做妇人,要我做你好哥哥好弟弟还是丈夫的都成,我就喜欢东家,喜欢你。”
  萧澹澹大步上前猛击了他一下,斥道:“你管我想做什么,少自以为是。再胡言乱语,我连工钱都不给了。”
  李蛮儿站稳了,扯开短打衣襟道:“真的,东家同我试一试便知。”他露出半身蜜色腱子肉,说着便想上来抱住萧澹澹。
  正在这时一阵劲风袭来,径直穿破他头巾,是一支利箭插在了他头顶发髻上。
  李蛮儿伸手去抓,萧澹澹已顾不得他,转身便向箭来的方向望去。一整个南市店铺林立,满眼都是灯火和店前彩帜,他看不清那处的情形,又连忙连推带搡把吓愣的李蛮儿赶下了楼。
  李蛮儿拔下箭立时披头散发,萧澹澹冷声道:“你可晓得敢出去乱说,下回这箭就往下三寸了。”
  李蛮儿冷汗涔涔只知应是,拿了他结的工钱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萧澹澹心中慌乱,把箭折成两半攥在手里不知如何是好。等李蛮儿离开许久,他忽然如梦初醒面色煞白,连忙找人交代好,然后自己牵了马从后院驰出,往李蛮儿的家去。
  那两段箭被他攥在手心中磨得生疼,他又想起当年自眼前掠过的火箭,一时心跳如擂,一路上留意路边可有李蛮儿的身影。
  等他穿过一条窄巷,总算在路旁一棵大槐下发现李蛮儿的身影,他在对着水洼盘发髻,似乎并无异样。
  萧澹澹松了口气,勒马回去,再过那条窄巷时被人挡住了去路。
  来人身披轻裘,走上前来伸手抚了抚萧澹澹座下的大马,缓缓道:“澹澹这么急,是怕我杀了那莽夫?”
  萧澹澹举起箭头那端就要向他的手扎去,萧岺月不闪不躲,那箭头停在了他手背上。
  萧澹澹颤颤道:“你滚开。”
  萧岺月抬头望向他,望着月色下泪眼盈盈的萧澹澹,叹了一声:“我不想现身的,我也不会杀他。”
  萧澹澹将两段断箭掷到他身上,咬牙切齿道:“那你就不要出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萧岺月注视着他,许久以后方道:“澹澹,你是害怕我害怕得哭了吗?”
  萧澹澹抹掉泪痕,点点头,哽咽道:“我害怕,我怕你又要把我的一切都弄坏。”
  萧岺月低下头去,微微颔首,沉声道:“别怕,我很快便会走了。”说着他转身朝萧澹澹扬扬手,而后转出了巷口。
  萧澹澹失力一般软倒,这时远处雷声大作,不一会儿豆粒大小的雨滴打下,他连忙拍马回去。
  这场突然袭来的骤雨叫他眼前模糊,他擦拭着睫下水痕,越擦越模糊。耳畔的雷声轰隆隆震得他心乱如麻。他忽然觉得好累,只想立刻躺下,执缰的手也渐渐软了下去……
  意识渐失之际他感觉自己翻身落入了一个怀抱,耳边是一声深深的喟叹。
 
 
第30章 情有千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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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骤雨来得如此急,坐在春柳岸店外喝酒的食客们帮着店里伙计一道支起油布篷,躲在篷子下续摊。如今大家都被困在这一场雨中,店里又没有掌柜,众人便闹着几个伙计添酒加肉。伙计们一边勉强应付着,一边盼着东家快回。
  街上的摊子收得差不多了,悬挂的灯笼和彩帜也被撤下,整条市街上只摇晃着仅剩的几处昏黄的灯火。春柳岸的大锅熄了,风雨裹挟着往店里卷,凉意顿生。伙计搬出暖炉生火,粗豪的汉子们也不拘场合,纷纷褪下淋湿的外衣裤丢到暖炉盖上烘干。一屋子赤条条的身子,大家相视而笑,继续推杯就盏。
  这时街上传来达达的马蹄声,有伙计警醒,立刻跑出去瞧,见果然是东家的马回来了。雨帘重重,他只能依稀辨出骑马的人不是东家,马上警铃大作,抄起支在一旁的门闩便冲了出去。他迎上“盗马贼”,正要喝问,那人便从马上一跃而下,这时他才看清东家竟被那人抱在怀里。
  了不得了,伙计大喝道:“兄弟们快来!盗马贼挟持了我们东家!”
  这一声吼开,店里立刻冲出十多个赤膊汉子,个个怒目圆睁,眼看便要上手。
  萧岺月揭下裹在萧澹澹身上的貂裘,灌力挥开围来的人,快步走入店内,沉声道:“你们平素都是这么喝酒的?”
  众人躲闪到一边,见这陌生男人虽一身淋得尽湿,行止却有莫名威压,面面相觑之后有人出声喝问道:“你是何人?”
  见萧岺月径直要往后院去,有人吼着“这人好大的胆子”便要上来抢过萧澹澹。
  萧岺月闻到这酒家中各路浓重味道,不禁蹙了蹙眉,沉声道:“那件紫貂千金难得,看你们中谁能得了。”
  众人的目光不禁落到门口那件被丢在地上的貂裘上,有人早识得这是极品的皮货,一听这人的话,便疾步上前去夺,一时间一群人都哄抢起了那件紫貂。伙计们虽为所动,但仍惦记东家安危,几个人合围上来要擒萧岺月。
  萧岺月将萧澹澹抱得愈紧,冷冷道:“他们果真都对你死心塌地呢。”
  有人忽然意识到什么,小声在同伴耳畔窸窣道:“他不会是咱们东家的那个吧……”
  萧岺月便道:“你家东家劳累昏倒,我送他去歇息,尔等切勿误事。”他想了想又道,“烧足热水送到门口。”说完便抱着萧澹澹转入了后院。
  他这样的做派更坐实了猜测,几个伙计面面相觑,许久之后有人道:“咱们还是照做吧,他连东家睡哪儿都知道。”
  一群赤膊汉子在前面为着一件名贵皮裘打作一团,萧岺月已将萧澹澹送到了房中。此刻他顾不得先打量此地,只目不斜视将萧澹澹身上的衣物尽数剥除,而后抱来棉被将其拢住。
  萧澹澹面色煞白,萧岺月拿来干巾替他擦拭着湿发,不禁低声叹道:“澹澹,我让你这么害怕吗?”
  萧澹澹陷入长久混沌的梦里,只觉得周身冷,围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下意识去倚靠身旁的热源。
  萧岺月凝视着他颤颤的羽睫,就着室内一豆青灯方敢放肆向下寸寸打量。
  一别经年,他只觉得澹澹应当是长大了,可却说不来究竟是哪处变得不同了。他同澹澹的相处只一年有余,分别却是很久了。他常常在宛宛的脸上找寻澹澹的印记,却终究越发难忆起心底的模样。
  老天好像在等他忘记,等他放弃,等他向终要分离的命运投降。
  萧岺月想,老天爷还是输给我。
  他伸手轻轻地抚过萧澹澹微颤的唇瓣,而后俯首隔着一指吻下。他不禁暗想,这实为趁人之危,若澹澹醒着,必不肯叫我近身的。
  萧岺月苦笑着放下萧澹澹,来到门口去接送来的一桶热水。
  送水的伙计不住朝里头打量,萧岺月冷冷道:“难道你时常这般关心你东家的起居?”
  那伙计面嫩,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看着这人沉下脸色大着胆子道:“我不是要偷看什么,实话同你说,东家的兄长是大官,有兄弟去他府上报了,待会儿便来。”他说着又从身后推出一个老妇,大叫道,“秦婶快进去!我们挡住这人!”
  果然又从一旁跳出一人来要联合制住萧岺月。
  萧岺月知他们是为澹澹好,轻易伤不得,只能斥道:“我是你东家的夫君!”
  秦婶是过来人,虽被踉跄着推进屋里,一听这话还是先回头打量他,再看里头东家被裹在被中的情形,心里信了几分,心道这几个毛崽子只知在东家面前逞能,哪知这男女事?她看眼前这郎君样貌气度便知不凡,道难怪东家连王府小公子的屋里都不肯进,原来在这儿有段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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