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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转过头。
柳絮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光，还在行李箱里翻着衣服。
她回着：“随便什么都可以，我不挑的。”
过了十几秒，头顶才响起左严秋的闷声：
“……好。”
压低的声音让柳絮的注意从行李箱抬起。
只见左严秋背对她站着，窗户透进的光线让左严秋周身蒙着一层光。
“秋秋姐？”柳絮疑惑喊道。
“嗯，怎么了？”
听着左严秋哑到不行的声音，柳絮关心：“你嗓子不舒服吗？”
“没。”左严秋回着杨免消息，不敢再往柳絮身上看一眼，她低头往外走，“你换衣服吧，我去外面等你。”
柳絮：“……”
她怎么感觉左严秋在躲她？
是错觉吗？
不是错觉。
一直到两人到了拍摄的地方，左严秋都没看她一眼。
进门之后，左严秋就以电话会议为由要先离开会儿，杨免听见，将左严秋的那份早餐给她，“老大，您的。”
左严秋：“嗯，谢谢。”说完左严秋去找安静的地方了。
杨免看向柳絮说：“柳小姐，我们先去化妆间吧，化妆老师已经等着了。”
目光从左严秋的背影收回，柳絮对杨免点了下头：“好。”
直到化完妆，马上要拍摄了，左严秋都还没回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柳絮鼓着气，脸颊像是生气的河豚圆鼓鼓的。
不过柳絮倒是从镜子里看到了另一个熟人。
说是熟人，也只见过一面。
她先是听着身后一阵吵杂，各种人喊老师的声音，便知道那个爱财的摄影师来了。
而当她看到被喊得人是昨晚在酒馆遇见的服务员时，柳絮眼里划过不确定性。
瞧着余琪走了过来，柳絮从椅子上起身。
余琪穿着简单白色衬衣，走到柳絮面前微笑伸手，“余琪。”
柳絮回握住了她的手，“柳絮。”
她微微歪头：“你不是……？”
余琪了然她问的是什么，笑着说：“副业。”
“噢～”柳絮恍然明白。
“所以你说的明天见，是指今天的拍摄？”
“没错，无意间听到你打电话，知道今天的模特是你。”余琪简单解释了下，视线在柳絮的手绕了圈，说，“刷到过你的视频，小提琴拉得不错。”
“谢谢。”柳絮恭维，“你照片拍的也很好。”
余琪毫不谦虚，眉扬起笑着说：“那当然，得过奖的。”
面对余琪满是傲气的回答，柳絮眼中闪过欣赏。在别人面前向来谦逊的她，面对同类人，柳絮回了抹同样的笑，用相同的语气说：“一样。”
第16章
两人聊了几句后，就开始今天的拍摄了。
柳絮虽然是第一次拍广告，但在之前有为学校拍摄过宣传片和微电影的经验，加上跟着父母一起出席过很多有宴会，从小生活在闪光灯下，面对镜头丝毫不畏惧，不会怯场，而且余琪是个很好的摄影师，知道柳絮是个新人，每一个动作都很温柔的指导着。
开始时或多或少有些生涩，但渐渐的，两人配合默契。
拍摄很顺利的进行着。
余琪举着摄影机，惊叹于柳絮十足的镜头感，以及对方异常上镜的骨相。
其实刷到柳絮拉小提琴的视频时，她就有过这个感叹，那时想如果能和柳絮合作就好了，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个机会。
昨天在酒吧看到柳絮的时候，余琪手就痒了。
好多年没有想拍一个人的冲动了。
当然她没有别的想法，单纯想拍照。
柳絮很上镜。
余琪这次拍爽了。
拍到一半，结束会议的左严秋走到余琪旁边，看着柳絮。
而柳絮被拉去换装补妆，没有发现左严秋回来了。
余琪先是看了下拍摄成果，然后才转头看向左严秋，“合作了这么多次，这次的模特我很满意。”
左严秋望着远处的柳絮，冷声：“所以？”
余琪：“结束喝两杯？我请客。”
能让爱财如命的人开口说请客，看来这次余琪拍得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侧面夸柳絮的，左严秋眼底却升起了一丝不察的骄傲。
她放缓语气，回绝：“不了，要开车。”
“真可惜。”余琪又问，“那我请她喝怎么样？”
左严秋看着她回答：“你需要问她的意见。”
余琪盯着左严秋看了看，调侃：“听着她更像是老板。”
左严秋不语，余琪又追问道：“我很好奇，你怎么会跟着来？”
之前她请左严秋来古镇玩，左严秋都以工作忙推掉了。这次没请她，却来了。
不会故意跟她对着干吧？
这个念头只是在余琪脑海中走了个过场，很快被余琪否决了。
左严秋没这么无聊。
在余琪的认识里，左严秋不会把时间花费在任何得不到回报的事情上。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要有结果，有益于她的利在里面。
陪柳絮…有什么利益于左严秋呢？
余琪一个挑眉，想明白了一件事，“她姓柳，不会是……？”
“只是工作需要。”左严秋瞥她一眼，“你很八卦。”
“职业素养，你知道的，之前做过一段时间记者。”
左严秋淡淡：“但现在你是摄影师。”
“行，摄影师去做摄影师该做的事情了。”
余琪努了努嘴，将摄影机放到一边，往化妆台走去。
余琪走到桌边，化妆老师刚好补完了妆。
见到余琪来，化妆老师笑道：“琪姐，有什么事吗？”
“跟她聊聊一会儿怎么拍，你没事就去休息吧。”
化妆老师道了声好，确认柳絮不需要再化妆后，去一旁了。
柳絮抬眸看向余琪，“余老师，有什么要指导的？请讲。”
哪有什么指导？她就是在左严秋那碰了壁，来柳絮着探探消息。
余琪反手扶着桌子，靠坐着，低头对柳絮说：“请你喝酒，喝不？”
柳絮没有回答，而是问：“为什么？”
虽与余琪算一见如故，但还是陌生的，请她喝酒这件事太莫名了。
“因为好久没遇见你这么上镜的模特了，难得高兴。”
余琪解释完，又问：“有没有考虑转行？”
柳絮微笑着回：“没有。”
“好吧。但我跟你说，你要来当我的模特，不出三年，我能让你名扬万里。”余琪诱惑着。
“我只想安静拉琴。”
余琪知道转行不是她问一句别人就能答应的，妥协点头：“那这样，等你开个人专场的时候，叫我去给你拍照怎么样？”
“要很多钱吗？”柳絮问。她还记得杨免说余琪很贪很贪财。
“你缺钱？”余琪指向远处，“可以让那边的人给你垫，她人傻钱多。”
柳絮顺着余琪手指的方向看去，是正在和杨免说话的左严秋。
左严秋什么时候出现的？
那左严秋有看到她刚才的拍摄吗？
柳絮收回视线，回余琪：“我不缺钱，只是想知道你的生意都是这么招揽来的吗？”
余琪被逗笑，“那倒不是。”
她说：“放心，我主动揽的工作，不跟你要钱。”
说着余琪又指了指左严秋，道：“不过我刚才逗你的。那人，不仅精，还穷得很。”
柳絮自动忽略前一个形容。
左严秋，穷？
怎么可能？
身为公司高管，年薪最少也百万加了，怎么可能会穷？
难不成左严秋炒股？还是做了什么？
柳絮是不信的。
她问余琪，“你们很熟？”
“认识五六年了。”
五六年……比她认识左严秋要早。
看上去余琪确实对左严秋很熟稔。
她对左严秋，目前只知道左严秋的名字和年龄，以及吃不了辣。
而余琪说左严秋穷……
柳絮忽然动摇了。
左严秋为什么会穷呢？
柳絮没忍住问了出来：“她…钱呢？”
余琪语气慵懒，耸肩道：“养人了呗。”
养人？
谁？
那个在酒吧被她搂在怀里的人？
可养一个人也不可能花这么多钱啊，难不成…左严秋养了很多人？
承包了鱼塘？
就在柳絮思考这件事情，越想越惊时，耳边传来余琪的再次夸赞：“你很上镜。”
柳絮只能暂时将这个问题放下，先回余琪：“谢谢。”
“加个微信？到时候给你发几张照片。”
“好啊。”
加微信的时候，余琪发现柳絮一直在看左严秋。
余琪嘴角勾着，对柳絮说：“我跟她合作过几次，你是第一个她跟着来现场拍摄的人。”
柳絮眸光闪了闪，说实话，这话听着开心。不过最后她用一句很客套的话回：“她比较关照我。”
余琪靠着桌边环胸直言：“你喜欢她。”
柳絮注意力从远处的左严秋身上收回，丝毫不惊讶余琪的话，而是反问：“这么明显？”
余琪轻轻吐出两个字：“盼秋。”
哦…
余琪问她：“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喜欢对别人来说是一种负担？”
柳絮嘴角笑意不减，但眸里的神色淡了几分，“怎么说？”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我认识她挺长时间，看她对你的态度，不像是喜欢你，但也不讨厌。”
余琪说：“跟你有缘，我劝你离她远一些。哦不，是劝你离比你年纪大很多的姐姐们远一些。她们年长与你，阅历高于你。玩起你来，对她们来说易如反掌，到最后，伤心难过的一定是你。”
余琪说得不好听，但柳絮能感觉出她真的没有坏意。更甚至给柳絮一种，过来人的经验之谈。
柳絮摇头否认：“她不是这样的人。”
“你走进过她的内心吗？知道她是怎么看你的吗？”余琪弯腰在柳絮面前，低声询问，“万一，她只是想玩一玩呢？”
柳絮无所谓地笑了一下：“那就供她玩喽。”
柳絮的回答让余琪一怔。
“她玩我，不正是我想要的吗？”柳絮对上余琪的双眼，徐徐说着，“我想要得到她，哪怕是一天，也算得到过了。不管她怎么想，反正我的心愿完成了。”
柳絮说：“更何况，没几天玩得时间了，她开心就好。”
可现实是，左严秋对她根本没有任何想法。
她想的这些，不过只是想想。
而且余琪的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左严秋，不会玩弄别人感情。
柳絮的话如同一场地震，余琪还处于余震中，久久不能回神。
她好像透过柳絮的话，看着自己。
过了一分钟，余琪打破沉默：“可……如果你和她最终的结果是分开？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愿意和她在一起吗？”
柳絮：“给多少次机会，都是愿意的。”
她说：“当下的快乐，才是活着的意义，为什么要考虑以后？就像有天…突然知道自己患癌，活不了多久，那你只会后悔为什么没能鼓起勇气，跟她说一句我爱你。”
“而且分开，是为了下一次见面。”柳絮望着余琪，柔声对她说，“如果你们之间还有羁绊，你终究还会见到那个她的。”
她看余琪的反应，就知道余琪身上有故事。
余琪抿唇：“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余琪起身，急忙切断话题：“既然妆化好了，那开始拍摄吧。”
柳絮噢了声。
跟着余琪一同起身。
她没有直接走去拍摄的地方，而是走到了左严秋面前，小声叫道：“秋秋姐。”
她想看左严秋还躲她不了。
空余的时候柳絮想了想原因，最后觉得左严秋可能是因为昨晚的告白躲的她。
柳絮做了深刻反思：她是不是进攻的太猛，吓到左严秋了？
“嗯，辛苦了。”左严秋从桌上拿起一瓶水，拧开瓶盖后递到柳絮面前，“感觉怎么样？”
柳絮愣了愣，察觉左严秋好像没有刻意和她保持距离了。
她接过水抿了口，水很甜，她的笑也是。仰着下巴看左严秋，柳絮说：“很不错，是个全新的体验。”
左严秋柔声：“那继续加油？”
“好！”柳絮满口答应，却也靠向左严秋，小声问道，“秋秋姐，有奖励没啊？”
奖励？
左严秋抿声，不敢问柳絮想要什么奖励，只能说：“回去请你吃饭。”
这是最简单的回报了。
“一言为定！”柳絮怕左严秋反悔，伸出小拇指，“咱们拉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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