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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敢。”
“她会吃人？”
“嗯啊。”杨免毫不迟疑地点头。
“……”
“去叫小慢进来。”
杨免尬笑：“老大，就是她推我进来的。”
左严秋捏着手机一角，还到杨免面前。
在杨免接手机的瞬间，左严秋咬着耐人寻味的轻声：“意思是，我来？”
好像就是在等左严秋这句话，杨免立刻九十度鞠躬：“这样重要的工作当然要由老大您出面，才能万无一失。”让他们来，怎么得罪柳絮，怎么被开除的都不知道。
左严秋指尖点桌。
轻轻的笃笃声。
听得扬免浑身颤栗。
老大和柳絮他们其实都怕的，但至少…老大不会开除他们。
过了十几秒，杨免耳边才响起左严秋的声音：“好，我来约她。”
虽然左严秋也不想和柳絮有接触。
毕竟三天前才拒绝过对方，现在又主动约对方见面……尴尬是有的。
左严秋将手机放到桌上，拿出了平板，查看着合作商发来的方案。
里面有柳絮拉琴的视频。
视频左严秋已经看过了三遍，鬼使神差的，这次她又点了进去。
因为在外面，左严秋只放出了一小点的声音，不会吵到其他人。
声音小，左严秋全神贯注，还是能听到些音的。
细碎的声音衬托下，视频宛若一副会动的油画。
优雅随性。
一条尾端到达膝盖之上的黑裙，油脂般的皮肤润着色，两根纤细的吊带镶在肩头，好似在遮掩锁骨。
视频随便暂停，画面都是极好的，柳絮宛若一只尊贵的黑天鹅，在音乐铺成的河面上肆意流淌。
而就是这只黑天鹅，三天前说喜欢她。
不过是假的。
左严秋手指弯了弯。
视频播放到最后，琴声停下，柳絮偏过头。
也在这个时候，左严秋听见了服务员问话：“你好，请问是一个人吗？”
左严秋循声看去。
来人穿着艳黄色的抹胸短裙，裙摆有两厘米的开叉，很微小，但又是个很谨慎的设计。向上看，头发散着，波浪卷发挡在了胸前一侧，另一边的头发披在肩膀后，随着她的走动，头发轻颤着。
柳絮进门就看见了左严秋，对服务员道了声不用，踩着高跟，迈着小步朝左严秋走去。
无视一切，眼中只有窗边的人。
仰长的脖颈处挂着一颗明珠吊坠，在灯下闪着耀眼的光。
比起三天前的温婉，今日的柳絮明艳大方。
好像这才是她。
娇纵的，看似随和却又疏离得像是无法真正接触到的…精灵。
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左严秋断定。
走到桌前，柳絮：“左总，好久不见。”
左严秋微笑起身，回应：“好像也只是三天没见。”
柳絮将怀里的黄玫瑰送到左严秋面前，唇翕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对我来说正合适。”
思念是度秒如年的计量。
左严秋接过了花。
空出的手抬了抬，指着座位，“柳小姐请坐。”
随后左严秋低头看着怀里与柳絮衣服颜色一样的艳的黄玫瑰，微微翘起嘴角，声线淡淡：“柳小姐送花的灵感，来源是自己衣服的颜色？”
上次穿白色衣服，送的是白玫瑰。
还挺搭配。
已经坐下的柳絮单手支着下颌，仰头盯着左严秋，腕处带着的蜜蜡手链顺势下滑，衬着皮肤雪白。
柳絮弯眸，抿着情意的唇微扬，轻快的将其吐落出来：“对啊，把我自己送给你嘛~”
第8章
柳絮话音落下，店里刚好响起了钢琴曲。
音乐声烘托下，左严秋声音微微：“柳小姐说笑了。”
左严秋坐下，将花放到了一旁。
柳絮看着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蓝绒布盒子。
……看着蛮像装戒指的。
不知道左严秋是不是也意识到了这个想法，怕柳絮误会里面是戒指。左严秋没有故作神秘，而是直接将盖子打开，让柳絮看清里面的东西，然后才将盒子推到柳絮面前。
“小礼物，希望喜欢。”
柳絮拿起盒子。
里面躺着一对蜻蜓样式的钻石耳夹。
左严秋看着柳絮空荡荡的耳垂，轻声开口：“约柳小姐前纠结送什么礼物，后想到之前看见柳小姐没有耳洞，便去商场买了这对耳夹。不知道柳小姐喜不喜欢往耳朵上戴饰品？如果不喜欢，这对耳夹就当是我送的小摆件。”
“喜欢的。”柳絮看着盒子里做工精美的小东西，望着左严秋微笑道，“但因为我怕疼，所以才一直没有打耳洞。家里也有不少耳夹，左总送的这个款式我正好没有，很喜欢。”
不过也因为怕疼，柳絮戴耳夹也只戴一会儿。
就连脚下的高跟鞋，如果不是苏念珍非让她穿，说什么换个风格，让左严秋看见不一样的她，柳絮可能就穿平底鞋来了。
“喜欢就好。”左严秋说。
柳絮将盒子反转，递到了自己和左严秋间的半空，单手撑下颚，睫毛轻眨道：“那左总，帮我戴上？”
左严秋眼皮上撩，望着柳絮默声不言。
柳絮也不急，举着盒子等着。
十几秒后，左严秋动了动，淡声说：“柳小姐可以自己带，若是觉得没有镜子，我可以把手机借给你。”
“不，我就想要左总亲自帮我戴。”柳絮微微歪头轻笑，“毕竟是左总送我的。”
柳絮舌尖抵过唇，又道：“左总，帮我戴上，我们就可以聊工作了呀。”
柳絮已经成功捕捉到了左严秋的软肋。
工作两字让左严秋不得不动。
这句话她拒绝不了。
交叠的腿放下，左严秋缓缓站起身。
柳絮见状，将盒子往高抬了抬，方便左严秋拿。同时侧头露出了耳朵，方便左严秋为她戴耳夹。
左严秋俯下身。
柳絮露出的是右耳，耳垂中央有颗小小的黑痣，因为柳絮说怕疼，左严秋断然不敢一下子就把耳夹夹到她耳朵上，只能伸出食指，指腹撩起柳絮的耳垂。
软软的，绵绵的。
这是左严秋的第一感受。
她单手从盒子中拿过一个耳夹，又单手用食指和拇指掰开，捏着手指间，对着柳絮的耳垂，轻轻地夹了上去。
蜻蜓就这样立在了柳絮的耳朵上。
上面的钻石映着烛火，同时还闪过左严秋眼中不查的温和。
那是触及柔软后被感染的。
耳夹刚夹上的疼痛是柳絮能够接受的疼，感受到左严秋给她戴好了一边耳夹，柳絮转过头，将另一只耳朵偏到左严秋面前。
左严秋收回的手还没来得及撤开，柳絮偏头时她的指尖划过了柳絮的脸颊。
差一点，差一点指头就碰到了柳絮的嘴。
左严秋弯起手指。
柳絮高举盒子，声音含笑：“左总，麻烦了。”
闻言，左严秋伸手，将剩下的那枚耳夹拿在手中。
同时她又抚上了柳絮的另一只耳垂，相比刚才，这只洁白无暇，没有任何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左严秋的错觉，总觉得指腹传来的触感，比刚才还要柔软。
甚至还有热度。
不是错觉，柳絮的耳垂在左严秋手中红了，发着温热。
左严秋睫毛遮住了眸光，佯装不知道柳絮的害羞。
熟能生巧，左严秋很快就帮柳絮戴好了。
而就在左严秋放开手，想要退回椅子的时候，她衣服被抓住，整个人只能俯在桌上。
左严秋单手撑在桌面，视线向下扫了一眼，只见柳絮白皙的手指曲着，揪着她衣服一角。
抬头看柳絮，却见柳絮微微朝她靠了过来。
两人的呼吸瞬间纠缠在了一起。
玫瑰花香充斥在鼻间。
就是不喜欢香味来自那束黄玫瑰，还是桌上的那只孤零零的红玫瑰，又或者是左严秋身上的散发的香水余香。
反正柳絮开始喜欢玫瑰香了。
成熟女人的味道。
让人不禁想摘下一片玫瑰花瓣，含在唇间。
左严秋凝眸看着柳絮，嘴角勾了勾，“柳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假装听不到左严秋话里的疏离，也假装看不见左严秋眸中的冷意，柳絮冲着左严秋堆笑：“秋秋姐，你今天好漂亮。”
左严秋今天穿了件缎面的白衬衣，贴身的，显出左严秋傲人的身姿。
因为左严秋是俯身的，头发便随之滑落，黑长直如瀑布落在柳絮眼前。
柳絮鼻子抽了下，软声：“还好香。”
左严秋的衬衫扣在了第三颗位置，领口本来慵懒的松散着，随着她俯身给柳絮戴耳夹的时候，柳絮好不容易才控制自己眼神没有乱瞟，不经意地转眸，在看到左严秋凸出的性感锁骨时，柳絮忍不住害羞了起来。
而这时，柳絮拽着左严秋的衣服，本来立在脖颈侧边的领子，随之塌陷。
柳絮说话时的吐息因此喷洒在了左严秋脖子皮肤，痒痒的。
左严秋眼里的冷意加重，面不改色：“谢谢夸奖。”
“不过现在能松开我了吗？”她问。
柳絮听话撒手。
她不敢再有太过的行为。
本想去抚平被她揪皱的衣服，但左严秋已经退坐回了椅子。
自己抬手，拍了两下衣服。
毫不犹豫的将柳絮抓过的痕迹拍掉。
柳絮不在意左严秋表现出来的嫌弃，她手抚上耳朵，指腹在凹凸不平的蜻蜓上划过，随即撩眸问左严秋，“好看吗？”
工作的时候，左严秋一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遇到有客户问她好不好看的时候，真的好看她便夸大些承认，不好看她便从别的地方侧方面夸奖。
反正不能薄了客户的面子。
而面对柳絮。
左严秋给出了最真实的回答，她点头，说：“柳小姐本来就好看，多了个耳饰，不过是锦上添花。”
柳絮承认，不管左严秋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都被夸开心了。
扬唇一笑，柳絮说：“能被左总夸，我心情不错，那我们开始今天的正题吧？”
“不急，先点菜，我们边吃边聊。”
左严秋叫来了服务员，让柳絮点东西吃。
柳絮费心打扮了一下午，确实没怎么吃东西。
点东西的时候，柳絮又喜欢上了左严秋的贴心。
等到服务员离开，柳絮说：“不如趁这个时间，左总给我讲一下具体工作是什么？”
左严秋：“好。”
“我们想找你拍摄一则化妆品广告。”左严秋先把诉求说了出来，然后给柳絮简单介绍了一下化妆品的信息。
“这个品牌我听过，还用过他们的产品，挺好用的。”柳絮说，“不过你说的这款是他们的新系列吗？之前好像没见过。”
“对的，他们想在这个新的系列抓一下口碑，避免用太火的明星拍广告，不然到时候会让一些消费者觉得都是粉丝买单，而不是产品本身。”
“这样呀。”柳絮了然。
“…可为什么要找我啊？”她好奇发问。
“你拉小提琴的视频，被他们看到了。”
“啊？”
柳絮想到了一件事，
“你…你也看到了？”
左严秋如实回：“嗯，他们发来的方案里有柳小姐拉琴的视频，我看了几遍。”
…看了几遍。
柳絮心想：如果知道左严秋会看到，她就不穿睡衣了拉琴了…左严秋会不会觉得她不注重细节啊？
左严秋这时恭维：“之前在年会上就有幸听到柳小姐拉琴，不过我不懂音乐，只能说柳小姐拉的很好。”
柳絮抿了抿唇：“谢谢。”
她不喜欢左严秋有意的夸赞，这样会让她觉得，她和左严秋之间的距离…很远。
左严秋则继续说着：“他们觉得你很符合气质，便要我们来联系你。”
“不过我原本想跟柳董聊一下，但…柳董好像在回来的飞机上？”
“对，我爸妈今晚回来。”柳絮宛然笑了笑，“不用跟他聊，我已经成年好久了，可以自己做主。”
话虽如此，他们做下属的，合作方合作到了董事的女儿身上，怎么说还是要报备一下的。
左严秋没有多说，而是问：“那柳小姐的意思是…？”
服务员端着菜过来了。
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聊了下具体细节。
吃到一半，柳絮觉得饱了。
她用纸巾擦了擦嘴，接着从包里拿出镜子，补口红。
涂好口红，柳絮余光发现对面的左严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看她。
被喜欢的人注视，还是在补妆的时候，柳絮是害羞的。
但她没表现出来，而是镇定地放下镜子，慢慢将口红转回。
当盖上口红盖子的时候，柳絮才抬眸望向左严秋。
她开口：“我可以答应，毕竟这是公司的生意，我也没理由拒绝，但是有两个条件。”
左严秋点点头：“请说。”
她答应的痛快，不是柳絮的条件都能满足，而是想先听听柳絮的条件是什么，如果过分的话再商量。
“第一，不要再叫我柳小姐了！”柳絮轻微扶额，“皱巴巴的，听得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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