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昀一喜,终于算是得到点儿消息, 于是又不动声色地引着副将往下说,道:“帝君怎的出去这般久?莫非是边境有端?”
副将喝一口酒,轻嗤一声, “天庭那边儿早被打怕, 那有么端?说是去寻么药,又是为太”
副将最后几个字说得含糊,谢子昀没听到, 不由心急,在想问副将却不愿说。弄半天, 好不容易打听到一点儿,说凤盷离开南羽至今未归,不由失落。
于是谢子昀无法, 又等一阵子,只是没等来凤盷的消息,却是等来南羽皇宫寻医官的内部消息。
皇宫寻医官,忌讳颇多,自然不可能大肆炫耀,若是如此, 那就不是在找医官,是给地方机会安插钉子。
消息只在全力中心的几个人流传,谢子昀沾乌黎将军嫡系的光,是那日乌黎将军无缘无故发一通火气,副将很不好过,碰巧遇见谢子昀,他跟谢子昀混熟,颇有些喜欢这个下届来的武官,几个月下来关系也不错,不爽地嘟囔两句,让谢子昀听到。
也不知道是谢子昀的运气还是凤盷的运气,凤盷这病,谢子昀还真的能治。
据说那日凤盷带着一身血重伤归来,吓坏南羽皇宫中的臣属。凤盷安慰关乎南羽安定,宫内臣属不敢声张,只请帝君心腹,又秘密宣医官医治。
可也不知凤盷怎么受的伤,染极为厉害的寒毒,让宫中一群顶尖医官束手无策,就在慌乱之际,一老资格的医官查阅古籍,道:“这毒非凡品,恐怕乃是古寒毒,若想祛除这寒毒,唯有古炎气才能与之相相抗衡。”
可这古炎气只有古古神的法宝或是药物才有,古神的东西仙界留的本来就不多,但凡有,也在几个大势力手中收藏,又哪儿是这么好得的?更何况又怎么知道各方势力手中收藏的是炎属的古物?这去哪儿寻?
南羽层大为头疼,随着凤盷病情加
重更是心急如焚。
可与之相反,这对谢子昀来说无疑是一个机会,因为恰好谢子昀手就有这么一个炎属的神器,是古神战场得,与凤盷中的寒毒相对,可帮助治疗,简直是天送到眼前的好机会。
与副将说,副将神色严肃,“此当真?”
“当真,只是这东西与我神魂相连,且只认一主,须得我亲自出面不可。”
副将沉吟,半晌才道:“我会将此转告给乌黎将军,你等我消息。”
而后不过两日,谢子昀就接到副将消息,乌黎将军见他,谢子昀心下然,情果然如他料。
乌黎将军见到谢子昀并未多说,只让谢子昀将那神器拿出来严真伪。
谢子昀早就说这东西与他神魂相连,抢夺则毁,因此也不惧杀人夺宝,再者,他乃是乌黎将军麾下,救治好凤盷也是乌黎将军心系主,识人有功,这样从天而降的功劳但凡有点儿脑子不会拒绝,乌黎将军既然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自然心有沟壑,不会是那拎不清之人。
谢子昀没推辞,当即召出那神器。
这神器是他在下届一古神秘境得,乃是古神涵煦的一直角,涵煦乃是炎属性的古神,头双脚,背两翼,其角含九焱烈阳之力,极为霸道,而谢子昀得,就是这涵煦的一角。
乌黎将军只觉屋中一热,空气仿佛在熊熊燃烧,烧的皮肤赤红滚烫,带着隐隐的刺痛感。
乌黎将军心下微惊,不想此物竟然有这等神力。他早就查过这谢子昀,知道他出自古神战场,既然是古神战场,想来有些古神遗物也不足为奇,他没多在意,毕竟千百万年过去,古神的神力怕是遗留不多,却不想这遗物竟然仍有此等神威。
乌黎将军不由心中一凛,再仔细打量眼前的青年,飞升即使天仙修为,身负古神遗物,当时大机缘大气运者,前途无量,若再治好帝君的病,青云直恐怕就在眼前,不由重视两分。
谢子昀不知道乌黎将军心中的变化,只收手的神器。
乌黎将军定定心神,心道这样的人才既是出他麾下,自当重用笼络,为自己增添助力。
想这些,乌黎将军心下已然有决定,嘱咐谢子昀一些面见主君的注意项,又再叮嘱切勿贪功冒进,定主身体为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谢子昀连连应是。
乌黎将军见谢子昀神色清,谦和恭敬,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最后点点头道:“你回去准备准备,下午我回禀鄂金统领,带你面见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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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盷居的宫殿位于南羽城中央,金碧辉煌,威严华,尽显南羽张扬独到的审。只是这宫殿内气压很低,来往的宫女侍从低眉敛目,循规蹈矩,不敢逾越一分。谢子昀眉尖微蹙,这般景象,说这深宫规矩极大,亦或者说君主威严极深。
谢子昀一路跟着引路的宫女来到凤盷的寝宫外,宫女进入通禀,谢子昀低头站在廊下等候。
偌大的一方寝殿寂静无声,谢子昀低着头只见吊着镂空纹路的朱红的扉,绘着金色祥云纹乌黑梁柱,这宫殿雍容威严,氛围肃穆厚重,谢子昀站在这寂静的廊下仿佛能够感受到这深宫的压抑。
谢子昀心中惊讶,凤盷,竟然就活在这样的地方?
谢子昀没有等很久,进去通禀的宫女折返,躬身行礼,低声道:“武官大人这边请。”
谢子昀微微颔首跟着宫女走进去。
谢子昀一沓进寝殿内就闻到一股好闻的想起,只见寝殿间内放着一尊巨大的香炉,香炉造型古朴,看着有些年代感,像是一件古物。香炉中燃着熏香,袅袅的烟从香炉中缓缓飘出,慢慢地萦绕在空。
穿过层层帷幕屏风,来到凤盷床前,最后一道屏风前守五六人,从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和腰牌看来,这应当是南羽的衣冠。
隔着屏风偷偷往里看一眼,床帘帐半垂,遮住内里,让人看不清床的情景,只能透过那薄薄的纱,看到床前守个人影。
隐隐约约瞧见一侍女跪在床前,另有一跑玉带的青年,还有一金袍玉带的老者站在身边。在具体些的情景却是看不见。
谢子昀跟着医馆们在屏风后站一盏茶的功夫,袍男子出声叫谢子昀进去。
谢子昀心中一凛,竟然有些紧张,不知凤盷还记不记得他,不知凤盷是否兑现当初的承诺。
初进宫中的好奇或者是淡定全然不见,一时之间脑子紧张的有些发蒙,乱哄哄地也不知道想些么。
直到走到床前,谢子昀才大脑一嗡,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对着两人行礼。
这两人的身份谢子昀大概有猜测,袍玉带的应是大统领鄂金,金袍的中年男子应当是光身,此人乃是王族旁
系,身份贵重,修为高深,且是一届南羽帝君的左膀右臂,对凤盷也是忠心耿耿,如今也是凤盷心腹。
光神颔首,“听说你有能治帝君寒疾?”
谢子昀点头,也不再多说,召出手中的涵煦之角。
这宝物一出,鄂金和光神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随即点点头,这荡漾的神力的确是古神器。
得两人允许,跪在床前的宫女打帘子,谢子昀这番发现原来之前这宫女跪在床前是在给凤盷喂药。
宫女打帘子,小心地扶着凤盷的一直手臂,搭在挽枕。凤盷的身影依旧被帘帐遮一半,加又鄂金和光神守在身边,谢子昀不敢四处打量,只能低着头,视线就落在那露出的手臂。
只见那纤细的手腕带着病态的惨,指尖也因为寒毒带着淡淡的青色。
中毒不轻。
谢子昀手指轻轻搭在凤盷的手腕,这一探之下竟然大惊。凤盷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他万万没有想到凤盷的伤竟然会这么严重。
凤盷本体极为强大,那天淋着灵雨离开却毫无影响,谢子昀就知道对于凤盷来说,太阴阴气根本伤不凤盷,凤盷本体强大至此竟能重伤至此,凤盷到底经历么?
此刻凤盷的身体就如同一栋四处漏风的石屋,虽然强大依旧,但各种问题频出。能够伤到凤盷的寒毒必然是极厉害的东西,而凤盷是凤凰,属性属火,体内本体真火亦是霸道凶悍,这厉害的寒毒与体内的本命真火相冲,相互耗损、破坏,逐渐消耗着本源,这样下去纵使不致伤及性命,却也损坏根骨,终受并病痛折磨。
思及此处,谢子昀不由轻叹,虽然知道如今的凤盷是南羽帝君,再也不是当初的少年,可是每每思及往日情景,又心感慨酸楚。
谢子昀深吸一口气,不敢耽搁,给凤盷运功祛毒。
可惜此次凤盷昏迷,又无法相认,好在这毒也不是一次就能治好的,下次总能相认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有事请假一天后天更新。
其实这三章二师兄视角应该是上中下三章,二师兄视角就结束了,后天就转到凤盷视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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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五回(虫)
谢子昀没想到与凤盷相认竟然是在最后治疗这天。
凤盷的伤比想象中的要重, 几次治疗间凤盷一直在昏睡,而经过几次治疗,凤盷体内的寒毒分明已经清了七七八八, 致使凤盷长时间沉睡的原因大概来自寒毒之外的重伤。
凤盷迟迟不醒来,谢子昀有些忧心,若是最后一次治疗之后凤盷仍然没有醒来, 那么他之后见到凤盷就难了。可纵使谢子昀再如何着急却也拿凤盷的病没有办法, 他毕竟还不是医者,南羽那么多最顶尖的医官都对凤盷的病束手无策, 他又能做得了什?
纵使如何担忧,最后一次治疗的日子还是来了。宫中的侍从前来宣召谢子昀的时候,谢子昀几乎是心中咯噔一跳, 之后便带着沉重的心情进了宫。
之所以心情沉重是因为他仍然不认为凤盷能够在今天醒来。就在昨天他还向副官打探帝君是否醒来, 副官却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只怕日后要另寻机会见凤盷了,想到这里谢子昀不由叹了口气。
可是进了宫,却发现今日的情况有些不。
这南羽的皇宫本就给人一种极重的压迫感, 宫中宫女是从从来循规蹈矩不敢逾越一分,而近日这种感觉更胜, 只见宫中侍从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弄出什动静惊扰了什人,气氛压抑之极。
谢子昀见状不由吃惊,寻了个机会拉了个相熟的侍从来打探消息, 却见那侍从苦笑一声,低声道:“今早上也不知为何,鄂金统领发了好大的脾气。”
说完就也不待谢子昀再说什就拱了拱手低头快步离开,似乎手上有什紧要的儿务,不敢耽搁一分,可谢子昀既然拉了这侍从自然知道这侍从手上没有什要紧的活计, 他只不过是帝君屋内照管茶水的侍从。现在帝君昏迷不醒,谁又哪有心情喝茶?
谢子昀看向凤盷寝宫,不由皱起眉头,到底什会让鄂金发这大脾气?莫非是凤盷病情又加重了?想到此不由心下一沉,只觉这深宫的高墙越发压得人喘息不过。
“谢大人。”
谢子昀回神是寝殿内的宫女来引他进去了。
谢子昀敛了心思,跟着走进殿内,刚踏入正间就见宫女侍从低头缩在角落很是畏惧恭敬的模样,屋内气压低得惊人。
谢子昀不由深吸一口气,对里面的情况更加好奇也更加担忧了。
穿过一层层帘帐进了次间,却见鄂金统领站在次间门口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谢子昀挑了
下眉,却又闻见门内传来阵阵酒气,不由吃惊,这到底是怎么了?
正想着,鄂金扫了谢子昀一眼,示意宫女带着谢子昀进去。谢子昀不由更好奇了,到底怎么了?往日他给凤盷疗伤鄂金是无论如何都要守在一旁的,今儿个怎么就在门口站着也不进去了?这在是反常。
宫女打了帘子,谢子昀被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皱了皱鼻子,而后眼睛突然大睁。
虽然隔着一道薄薄的屏风,可那床上分明有一人靠在床沿。
凤盷醒了?
谢子昀大喜,差点儿失态,好在眼角余光瞥见宫女,这才按捺下心中喜悦,整了整衣衫,跟着宫女绕过屏风来到凤盷面前。
绕过那屏风才见那靠在床上的人的确是凤盷,可谢子昀却皱起了眉头。
但见床上的人一身白色里衣,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皮肤是病态的苍白,而脸上更是毫无血色,白得近乎透明,就是这样虚弱了,手上还拿着酒瓶往嘴里灌,颇有种醉生梦死的颓靡劲儿。
可他这哪里是喝酒,这分明是在送命!
重伤刚刚醒来就这般不要命的酗酒,眼见地上滚了三五个酒瓶就知道,这人怕是从醒来就没消停过。
谢子昀不由想起从前。
往日的凤盷纵使馋酒,也不敢太放纵,后来更是只敢偷偷得抿上一两盅,极为克制。一来是因为他当时酒量不好,二来也是因为慕韶不喜凤盷酗酒,每每被慕韶发现,慕韶也不会发脾气,只会一晚上不搭理凤盷,凤盷罚去抄上一整本佛经。
凤盷虽然喜喝酒但更怕抄经书,又或者是更怕慕韶不理他,因此后来酒都喝得少了。何曾有这般不要命的劲儿头。
谢子昀真怕他就这喝死,却见凤盷已喝完了最后一口,倒空的酒瓶随手扔了,声音沙哑神态颓靡,“酒。”
谢子昀就见身边宫女身子抖了抖,连忙跪下,颤声道:“鄂金鄂金统领去取了还要一会儿”
凤盷也没说什,只合上眼,像是累极了,又像是失望透了。
谢子昀忍着心中的情绪上在床边站定。
“凤盷。”
他轻声道。
凤盷眼珠子动了动,半晌才睁眼看了谢子昀一眼,这一眼没有什情绪,似乎也没什焦距,就那么空落落轻飘飘地落在谢子昀身上,没有什反应。谢子昀甚至怀疑凤盷的视线根本就没有落在他身上,就在他这想着的时候凤盷又收回了视线,看向窗外,那一
瞬间他眼中有种很淡的情绪,这情绪淡得像一缕轻烟,却萦绕在心头盘桓不去,也分不清是失望,是伤感,或者仅仅是外人看他时觉得该是如此于是强行附加给他的情绪。他连声音都是淡淡,似乎他的身躯灵魂已经经不起再大的情绪波动,“来了。”
谢子昀一度分不清他这句来了是跟曾经的二师兄谢子昀说得,还是跟来给他疗伤的陌生武官说得。
“你变了很多。”
眼前这个青年苍白、病弱、冷淡得没有烟火气,得像是一块即将融化的冰,再配着那张精致绝伦的脸,有种凋零前盛到荼蘼的美。这样的凤盷完全不见曾经那种灵气和活力,像是一具被抽干了精血和灵气的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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