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盷扯了扯嘴角似乎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不在乎眼底有一丝目下无尘的冷淡,高高在上的如飘在云端让人捉捕不透,“孤”
话到这里却停住了没说下去,轻扯了下嘴角,似乎不想再提。
是孤,不是我。
是南羽独挑大梁的君主不是下界有师兄宠爱的凤盷。
没有了永乐,又哪里有凤盷?就没了永乐,留下的是一个尊贵而面容模糊的身份——南羽帝君。
谢子昀忍着满肚子的话拿出神器给凤盷疗伤,鄂金就在外面守着,他若是长时间没有动静肯定会引来鄂金的注意。
为凤盷治疗的时候凤盷似乎有些累了,沉沉睡去。谢子昀还没有问到青牙的踪迹,可见凤盷疲累的样子又不忍心叫醒,只咬咬牙,既然凤盷记得他,那总会还有机会见面的。如此便压下了叫醒凤盷的念头。
疗完伤,最后的余毒拔尽,医官走进来伸手在凤盷的手腕上探了探,脸上露出满意地神色,看向鄂金点了点头。
鄂金彼时正指挥着宫女收拾地上的酒瓶,凤盷睡得正熟,宫女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扰了床上熟睡的人让那人醒来看了酒瓶继续要酒,要是那样,鄂金统领怕是要疯。
鄂金见医官点头,心下大松一口气,招了医官去屏风后问话。谢子昀站在原地看了凤盷一眼,叹了一口气,只能转身跟着鄂金统领离开。
可就在谢子昀即将离开次间时,却听身后传来凤盷的声音。
凤盷不知何时清醒,又或者他根本就没睡。许是怕望着他想起曾经的日子,想起已经死去的慕韶于是不想见他?谢子昀摇摇头压下心中的念头。
只听凤盷道:“青牙资质太差,根基太浅,我送去了渡仙境。待他从渡仙境重塑仙骨归来便是你们相见之时”
说完在没有动静。
谢子昀顿了顿身形,在心中道了声谢,抬脚离开。
凤盷看着谢子昀离开的方向,一滴泪凭空滴落。
“永乐”
三个月后待青牙重塑根骨离开渡仙境,便是谢子昀和青牙相逢之时,可他却是再也见不到永乐了。
仙人寿命本就漫长,永乐离开后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这漫长的寿命是修仙者毕生所求,可于他而言似乎成了最狠毒的惩罚。
他已经站在巅峰,余生所愿只剩下手刃银龙,倘若他在这场征伐中死去还好说,若有朝一日亲斩银龙,之后,又拿着什为寄托熬过这漫长到看不到边际的时间?
他突然有些埋怨永乐,埋怨总是这样抛开他,丢下他。
明明知道他最怕孤独,最怕黑夜,却还是留他一人面对着如狼似虎的恶徒。
永乐总是为众生奔波,为正道献身,仿佛任一点为自己的考虑都是污染他身份的污点,若是他肯多在自己身上下一份心思,何至于如此。
他多希望兄长能将那为众生献身的劲头多用一份到自己身上,那样,当初何至于被银龙逼到自裁,而他也不会如今天这样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自裁指的是永乐地一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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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六回(虫)
谢子昀走后, 寝殿内安静下。鄂金因为凤盷之的吩咐不敢进门,只守在门外。凤盷闭眼假寐,听到门外一阵慌张的脚步声, 随后是低语声,还有鄂金骤然不稳的气息。
鄂金得信,左右为难, 看看室内, 想要进又不敢,这时凤盷靠在床上, 懒散说声,“进。”
鄂金连忙进,犹豫下还是说刚得到的消息, 道:“刚刚传消息说, 天帝三日后迎娶西海大公主。”
三日后?
凤盷闻言冷笑一声,睁开眼睛,眸中冷意摄人, “他做梦。”
说完轻咳起。
鄂金大惊,“尊主!”
“尊主你身体为重, 万万不能因小失大。”
凤盷止住咳,缓缓,慢慢喘口气,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眼中暗光一闪,薄唇轻启,声音冷淡,“,把暗弋叫。”
先是放假消息让他身负重伤, 后又迫不及待地成婚,看早就算好。既然银龙在他身上费尽心思,那他又怎能不送他一份大礼?
鄂金见凤盷神色阴鸷,眼中暗潮汹涌,虽然心中担心却不敢忤逆,领命下。
不一会儿鄂金带着暗弋现在寝殿内,鄂金复命,不敢停留,招招,领着寝殿内宫女侍从退下,守在门口。
暗弋是凤盷隐暗处的心腹,掌管报和暗卫。
暗弋一身黑衣,身形纤细瘦小,从背后看过,几乎难以分辨是男子还是女子。他皮肤苍白气质阴冷,整个人同外敷一层冰霜,阴森同暗处的生的不起眼却带着剧毒毒刺的藤蔓。
暗弋是天界土著,仙界生,但因生就是不祥的暗属性被族亲排斥,天界最肮脏最危险的无主之地白临城成,后意外沦落南羽成为暗部一位不起眼的死侍。
万年凤盷心魔缠身常常犯病,每次犯病神志不轻,周围活物都是凤盷的攻击对象,每次跟着凤盷的侍卫都要折损一大批,后每次凤盷犯病,哪怕是暗卫死侍听都十分胆寒,唯有暗弋不惧危险,主动请缨。
第一次现在凤盷面的暗弋只有一万岁,修为不过一介玄仙,可却每每都能跟着凤盷回。凤盷犯病带的护卫里只有暗弋能够完好无损的回,后凤盷便将暗弋带在身边□□任用。
万年过,
暗弋从玄仙晋升为金仙修为,从小小的侍卫变成凤盷身边第一暗卫,统领暗部,掌管凤盷的报和暗卫,是凤盷的眼睛和耳朵。
暗弋跪在凤盷榻,不必凤盷说什么,嘴唇微动,似乎是在说什么,可是室内却没有一点儿声音。凤盷始终靠在床头假寐,但那不时转动的眼珠显示他并没有睡过,反微微偏头的模样像是在侧耳倾听谁说话。
这幅样子持续一阵,暗弋嘴唇不再动,似乎是说完,低下头静静等待着凤盷发话。
凤盷睁开眼睛看着暗弋,嘴角轻扯,似乎极为满意,“很好。”
暗弋听主上夸奖将头更低得埋下,尽显谦卑恭敬。
凤盷移开视线,看向窗外,嘴角笑容不变,眼中杀机必现,声音很轻,却令人不寒栗,“世人皆知,我凤盷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三日时间匆匆过。
这么短的时间自然不够凤盷将这一身的重伤治愈,自从得知天庭与西海联姻后,鄂金就提心吊胆地照看着凤盷,生怕凤盷一怒之下伤身子。
鄂金每日小心翼翼地照料着凤盷,心中期盼着帝君的重伤能好得快些,虽然这三日凤盷每日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养伤,所未有的配合,可偏偏就是这幅样子让鄂金越发担忧,他心中隐隐有预感,西海和天庭联姻那日一定会发生点儿什么。鄂金无力阻止,又担忧凤盷身体,只能不住地催促医官想尽法子加速帝君伤势痊愈速度。
就在鄂金惴惴不安中,第三日还是到。
鄂金打帘子进,却见凤盷不知何时已经从床上起身,换上一身白衣,宫女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为凤盷整衣摆。
鄂金见此心中就是一个咯噔,果然还是。
哪怕早有预料可是鄂金仍旧担心,凤盷的伤势不容乐观,伤势恢复的速度也远比预想中的慢,“帝君!您怎么起!您伤势未愈”
凤盷摆摆示意鄂金不必多说,只淡淡道:“西海王乃是兄旧臣,今他女大婚,君当看看。”
凤盷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没有夹带什么绪,可这话在鄂金听却满是嘲讽,西海王的确是永乐太子的旧臣,却也是叛臣,今的西海王与帝君之间哪有什么分,有的只有仇恨。
可凤盷心意已决,鄂金又哪能改变的主上的主意?
鄂金压下满腹担忧,缓缓低头应是。
“走吧
。”
鄂金上扶住凤盷的,看着凤盷纤细的腕,心中一阵酸楚。帝君这些年消瘦得厉害,今重病脸色苍白,看上更是孱弱的厉害,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若是永乐太子在,帝君何至这般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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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与天庭联姻,西海王设宴,四海宾客道贺,西海王宫好不热闹。
按照天庭的规矩,按照西海大公主和今的天庭之主天帝的生辰八字算迎亲的时辰,天庭派的迎亲侍者会提到,吉时一到大公主上轿,迎接大公主往天庭。
在迎亲之,西海王在王宫设宴,广邀仙界亲朋还有还有各界士。不论是给天帝的面子还是给西海王面子,道贺的宾客极多,西海王极有面子,红光满面地带着子在门口迎接那些身份尊贵的客人。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今儿这么多人,竟连丹容上神都请动,西海王好福气。”
“哪里哪里。”
西海王听着往人群小声议论着今日排场之大,场面布置之奢华不由更为得意,笑得更为畅快。
定睛一看远处那一身青衣的,不正是向清冷孤傲轻易不愿席宴会的和朔仙君?西海王眼睛一亮,心中更是得意,连忙示意儿子上迎接,正打发儿子过,突然一侍卫慌慌张张地跑,“王上!王上!大事不好!”
西海王脸色一僵,只觉这不眼的东西让他在贵客面失颜面不由大怒,呵斥道:“大好日子慌慌张张地成何体统!”
侍卫被吼得颤颤,但脸上神色依旧焦急,西海王不悦地扫侍卫一眼,抽空领着侍卫到一边,沉着脸,“怎么?”
侍卫激得脸色涨红,“那位那位!”
西海王闻言脸色更是不好,“那位是哪位?吞吞吐吐的连话都不会说不成?”
侍卫脸色憋得通红,颤抖着说:“南羽南羽帝君!”
西海王闻言大惊,脸色苍白,“你说什么!他干什么!”
但这话一就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闭上嘴,原地踱步下,半晌道:“知道,你跟世子说一声,我亲自迎接。”
说着就向外走,走步想想又停下转身唤侍卫,招招示意侍卫附耳过,侍卫顺从地低头,西海王低声道:“你通知要
快”
西海王到大门外就一身白衣地凤盷在侍从的拥簇下缓缓从轿撵上下。只见凤盷脸色惨白,病弱的厉害,再加上一身白衣,越发衬得没点儿活气儿,这副模样哪里有一点儿仙界仙君的模样,反倒像是地府的那群死鬼,晦气!
看外界传得南羽帝君深受重伤是真的?既然受伤还这儿干甚?若是有个好歹,南羽追责起他西海该当何?
西海王心中暗骂,但面上却不敢怠慢分毫,笑着迎上,“帝君怎的,瞧着帝君的脸色可是身体不舒服?”
凤盷由鄂金侍卫扶着慢慢下轿撵,他身体孱弱,只这番动作似乎又牵动伤势,用帕子捂着唇轻咳一阵又喘口气才缓过,这才抬眼淡淡地扫西海王一眼,道:“听闻西海王嫁女,沾点儿喜气。”
西海王被凤盷量一会儿心中不爽,面上却不敢表露,只脸色僵硬地笑笑,恭维道:“帝君驾临,寒舍蓬荜生辉,里面请。”
凤盷淡淡扫西海王一眼,轻轻嗯一声,由侍卫扶着慢慢走进。
整个西海王宫,往宾客诸多,具是一身喜气,笑语盈盈,唯有凤盷脚步虚浮,走得极慢,脸色惨白,神淡淡,他这幅模样看上哪里像是参加喜宴的,看着分明更像是参加丧仪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幅有些病弱的模样,却吓得在场宾客噤若寒蝉,惶恐四顾,临深渊。
但见凤盷所经之处,谈笑声止住,人群散开,在座的慌忙起身,凤盷像是一个不速之客,将不应该现在这里的安静带进这热闹的王宫。
哦,凤盷和这安静一样,都是不速之客。
西海王的宾客很多,身份尊贵的宾客也很多,但是没有谁敢在凤盷面坐着,凤盷一路走,谈笑的止住谈笑,吃惊地看向凤盷,可片刻又像意识到什么连忙低下头。
坐着的慌忙起身,努力收敛气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路过的连忙退开,避让帝君。
凤盷目不斜视,由着侍从扶着慢慢地走到上首王座,坐下。
凤盷一座下,下面的宾客像是突然醒悟过一样,连忙躬身礼,那整齐的动作像是排练过一般,“帝君。”
凤盷坐在上首,淡淡扫眼,半晌才轻轻应一声。
下面的仙人这才敢直起腰站定,有那胆
小的额头冷汗已经留到脸颊边,不由一边擦汗一边在心中苦笑,帝君看着不是贺喜的,倒像是上朝的。
作者有话要说: 攻大概要等一阵才能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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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七回(虫)
西海王宫热闹的气氛随着凤盷的来而降冰点, 凤盷坐在西海王的王座单手扶额闭眼假寐,而王座之下具是战战兢兢站在原地的各路仙家。
凤盷不话,谁敢坐下?可是偏偏凤盷在受过众人礼拜之后, 就闭眼,像是忘了这件事,又像是在表达一种不满的态度。
西海王陪着站在凤盷边, 满心焦急。
而被晾在原地站着的众仙家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好好地来参加喜宴,怎么偏偏就碰了这尊大佛, 这下热闹也热闹不起来了,还平白受了顿惊吓,这般抱怨着心中又忍不住埋怨西海王不早点儿通知他们, 若是当初知道这位要来, 就是再大的热闹也不来凑,只盼望这位能提前退场,或者寻了机会自己提前退场都是好的。
西海王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他今日嫁女,又是嫁的帝, 这本是喜事一桩,可偏偏这位往台一座,谁心里还有一丁点儿喜?更怕的是这位一旦疯起来, 这满堂喜变成满堂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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