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皇子的功课以上官子明为首,无论比什么,上官子明也会永远处于不败之地。唯一让他不悦的是,他比上官望舒大上两岁,个头却与上官望舒相仿。
上官望舒微笑道:“比什么也比不过皇兄,皇兄喜欢便可。”
二皇子上官康平是三人中最平平无奇的一位,也是最与世无争的一位,他轻呼了一口气道:“比什么也好,快点完成功课,快点回去睡觉。”
上官子明皱着眉道:“你就不能上进一点?”
“上进?太子之位非皇兄莫属,康平上进有何用?倒不如作个闲王,游手好闲便是康平的愿望。”上官康平伸了一个懒腰,一脸嫌弃地道。上官子明轻笑摇头,便不再理会他,搂着上官望舒的肩膀向校场走去。
校场的人看见三位皇子的到来,纷纷向前拱手行君臣礼,上官子明稍稍一挥手,那些受训中的士兵便继续他们方才的训练。校场中穿着一身轻甲的校尉走近到前,向三位皇子拱手道:“臣宣子安,见过三位皇子。”
上官子明笑道:“宣校尉,今天可否让我们先放下功课,比个武如何?”
宣子安微愣片刻,拱手道:“大皇子便思而行便可。”
上官子明脸上挂着微笑,走到了兵器架上,目光扫过了那林琅满目的兵器,在刀的位置停下了步子道:“望舒,我们比刀如何?”
刀,乃大皇子上官子明擅长之武器,而上官望舒使刀的次数屈指可数,比刀无疑是让上官望舒输得难看,他虽知道上官子明好胜的性格,也知道他此番只想再一次在众人面前炫耀自己比别人高的能力,却脸上仍然脸挂笑容道:“皇兄想比什么皆可。”
上官子明满意地点了头,挑了一把刀,抛到上官望舒的手中,自己随便拿了一把刀,走到了士兵们的前面,那些练习的士兵见状,纷纷让出了一大片空地让这些皇子们耍乐。
上官康平则抱着手,打着哈欠靠在一旁观看着。
上官望舒握着手中的刀,走到了上官子明的对面,轻轻地摆着一种浑身充满着破绽的姿势,刀尖向下,脸上挂着一种让旁人觉得他甚为紧张的表情看着上官子明。与他不同的是,上官子明摆着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双手握刀,刀尖向着上官望舒。
他大喊一声::“来!”人便跃到了上官望舒的跟前。
他的刀每向上官望舒挥一下,上官望舒便会吃力地一刀又一刀地挡着,全没有反击的意思,而上官子明斩向上官望舒的每一刀,皆像是完全不留后着般,刀刀带着狠劲。
一旁的宣子安看得心惊胆跳,虽然上官望舒在宫中的地位低微,可他毕竟是皇子,若是伤着了也不好办,便额上冒着冷汗,苦口婆心似地劝说着:“大皇子,点到即可,点到即可。”
上官子明哪有听他的说话,一刀斩得比一刀狠,他脸上带着凶狠的目光看着那挡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上官望舒道:“比武场上,皆全力以赴,若是败下,便是技不如人!”他最后那句说得异常大声,像是告诉在场的每一位,上官望舒即使此番败下,也只是他不如自己罢了,他永远是常胜的那位。
上官望舒本就无意争夺胜利,只打算在挡得差不多时把这次比武输掉便可,哪知此时校场传来了一把众人震惊的声音:“此次比武,若是谁没有尽力,那便不再是我上官敏博的儿子!”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出现在校场旁的那位发着声音的人身上纷纷跪下,那是他们檀城的君主,上官敏博,也是这些皇子的父亲。
上官康平原本一副打着瞌睡的样子立刻便精神了起来,站直了身子他的父皇拱手问安。校场上正在比武的二人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便又传来了上官敏博的声音道:“不要停,给我比下去!”
此话一出,二人便再次相互动着手来。上官望舒脸上露出难色,挡下上官子明的刀时目光与上官敏博对上,只见上官敏博看着他的眼神露着沉重的气息,仿佛告诫着自己,必须尽全力打下去,也仿佛告诉着上官望舒,他的父亲看得出来,他还未有尽全力去打。
上官望舒心里算计着要如何败得看不出来是未尽全力,却又传来上官敏博的话:“我再重复一遍,不尽力者,非吾儿也!”
上官望舒咬着牙,把手腕中的刀反握,以十分简洁的步姿转到了上官子明的身则,以极快的速度,用反握刀柄的手重重地敲在上官子明的颈后,上官子明便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上官望舒收了刀,紧张地走到了上官子明的身则,把他扶起道:“皇兄!”
上官子明艰难以半睁着眼,头脑眩晕得仿佛眼前的数个重叠的上官望舒容貌游走着,轻声道:“我……好晕。”
上官望舒把上官子明背到身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到了上官敏博的跟前道:“父皇,儿臣先扶皇兄回院歇息,儿臣先行告退。”上官敏博嗯了一声,上官望舒便劲步离开校场。他的心脏跳动得极快,比起在校场上面对着那仿佛刀刀要取自己性命的上官子明,校场那些人的目光,才是让他呼吸几乎窒息的来源。
他此番在众人面前把上官子明打败,那些人会再样想?上官子明会怎样想?最重要的是,皇后会作如何打算。
直到他背着上官子明跑回上官子明的别院时,他不单被跑出的汗打湿了里衣,更让那让他从出生至今强烈的不安感打湿了他的额发。
他叫了御医,一直守在上官子明的卧室,直到上官子明醒来时,他是第一个出现在上官子明眼中的人。
上官子明睁开了双眼,看着那映在自己眸中的人,眼神淡了几分,淡淡道:“你既是有能力胜过于我,何以一直隐瞒至今?是看不起我,不屑与我比斗,是不是?”
上官望舒脸上露着惊恐之色,跪了在上官子明的床边道:“望舒并无此意,此番只是沾了父皇的运气,险胜罢了!皇兄的能力,一直是在望舒之上,此是毋庸置疑之事!”
上官子明发一声又一声的惨笑,笑声充满着整个房间,让那些一旁低头站着的太医脾女胆跳心惊,把头放得更低。跪在地上的上官望舒把头低得几乎贴在地上,吃声道:“皇兄……。”
上官子明收回了笑声,脸上浮过一丝杀意,却又瞬间回复了平淡的表情道:“你且下去吧,我乏了。”
上官望舒无奈地应是,便徐徐地退了出去。
他那时候觉得,那走回去自家院子的路,仿佛走了一辈子般,格外漫长。那些身边擦身而过的仆人,也像是看着这目光呆滞的皇子窃窃私语,谈论着校场上的事般。
院子的门前出现了一位依墙而立的人,他像是站在那里等了许久,等待着上官望舒的出现。上官望舒与那人对上了眼,目光泛上了一丝惊恐道:“二皇兄……。”
上官康平看着上官望舒那不知所措的样子,发着一声轻叹道:“父皇的到来,倒是始料不及,你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上官望舒睁大双眼看着上官康平,仿佛眼前的人并非那平日懒散之人,而是藏得比他还深的兄长。上官康平轻拍着上官望舒的肩膀道:“母后怕是会有动作,你……小心为妙。”
“二皇兄……您何以……?”
上官康平脸上浮着惨然的笑容道:“皇兄的好胜程度,你我皆知,若你我并无争夺之意,藏着,便是自救。只如今你既已败露,只好往败露的方向想。我毕竟是母后所生,不能叛她之意,只能提前告诫于你,以让你好作准备。”他轻轻地摸着上官望舒的顶发,转身离去道:“我们兄弟三人,虽非同母所出,却是同父所生,血浓于水,理不应自相残杀,争夺那些无聊之事。望舒,为兄知你非好权之人,为兄只望你,不要让我们姓上官的血,洒于皇位争夺之上。”
上官望舒向上官康平的背影拱手沉声道:“望舒,定必永生守护上官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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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甩改名词穷,再次来个一,二,三etc…
忘忧:嗯,我倒没所谓,反正什么也记不起来。
望舒:你不知道,此人改名有多懒。
麻甩:?请问阁下贵姓?
望舒:白。
麻甩:白阁主,你的棚在那边……
忘忧:我以为我们认识。
麻甩:确是在你哥哥们那故事的番外时有一面之缘,咳,说多了,我们继续二,三etc…
第六章 往事如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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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校场一事后,时间过去了月余,三人除了像往常般学习课业外,並没有其他太大的变化,在校场上那位好胜的上官子明,也再没有提出过比武的邀请。
这天太傅的课业结束后,外面便蹬蹬蹬地跑来了一名五岁左右的女孩儿。她身穿一身紫衣,跑过来时,风吹起了她的裙摆,在空中飘扬,头上绑着两条麻花辫子在奔跑中飘荡,显得她那小圆脸蛋更讨人喜爱 。
她跑到了上官望舒的跟前,一把抱着他的腰,把头埋他的胸膛道:“皇兄皇兄,快来婉奕的院子,婉奕今天亲手弄好了一只风筝,等皇兄来看呢!”
“婉奕,放开,成何体统!”一旁的上官子明怒声道,女孩儿却向他做了一个鬼脸,把上官望舒的腰扭得更紧道:“大皇兄最可恶!婉奕才不要理你!”
“你!你在跟谁说话!”
上官婉奕别过头去,不去理上官子明,拉着上官望舒的衣袖便要走道:“皇兄快走!”
上官婉奕乃正宫皇后之女,是上官皇族的四公主,她自小便与上官望舒特别亲近,使皇后心里不甚痛快。上官望舒待这位小妹确实是爱护有加,就像是在他这卑微的人生中出现了一隅暂且能让他喘息的地方,远离这些厌人的压迫感觉。
他轻轻摸着上官婉奕的发顶,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道:“婉奕,不可对大皇兄无礼。”
婉奕侧头看着那气得脸色通红的上官子明,不情不愿地说:“是婉奕失态。”
上官子明脸上挂着一丝冷笑,放下了一句:“这看来,倒是望舒成了你的亲哥了,是不是?”
上官康平看气氛不对,笑着打着圆场道:“皇兄说的什么话,我们四个都是上官家的血脉,哪有分亲不亲。婉奕不是做了风筝吗?快快回去,不然风筝要吹走咯。”
上官婉奕脸上重新展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便又拉着上官望舒向自己的别院方向跑去。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只有九岁年纪的上官子明,脸上挂着的,是一种与他年纪不符的恨意,而且在一旁的上官康平仿佛感觉到了一丝杀意来。
上官望舒在脑中想着应如何化解这场因上官婉奕出现的小插曲,便已然来到了上官婉奕的别院。只见别院的石桌上,放着一只手工粗造的纸风筝,看上去便知道是那五岁孩童口中所述的“亲作”。
她一脸兴奋地拉着上官望舒向他说着这风筝如何如何厉害,却怎样也弄不到那风筝飘到空中去。上官望舒苦笑地看着那一脸天真的小脸,摸了摸她的发顶,从她的手中取过了风筝,捉着那筝线向外跑去,不一会儿,便让那风筝飘到了空中,看得上官婉奕兴奋得哇哇大叫。上官望舒把筝线放到上官婉奕的手中,柔声道:““来,捉好了。”
门外传来了一把轻而柔的声音:“呵,何事如此高兴?”门外徐徐走来一贵气妇人,那妇人穿着一身红衣,脸上挂着一副微笑,踏着莲花步子走了进来。上官望舒看见那妇人,瞬间紧张地低下头来道:“儿臣见过皇后。”
皇后以一种很轻柔的目光看着上官婉奕,却没有让低下身子的上官望舒起来的意思,微笑道:“婉奕何事如此高兴?”
上官婉奕看见她的母亲到来,把音量再提高了几分应声道:“母后您看,这是儿臣做的风筝,三皇兄替儿臣把它飞上天去,可好看了!”
皇后的目光落在了那在空中飘扬的风筝,加深了脸上的笑容,重新看着上官婉奕。
她从上官婉奕那取过了手中的筝线,以护甲狠狠地把那筝线割断,空中的风筝失去了筝线的牵扯,瞬间便从高空坠了下来,掉了到地上。原本已不甚结实的风筝,碰到地面的时候,便散了下来。上官婉奕蹬着小步在原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道:“我的风筝!我的风筝!”
上官望舒不敢抬头,却听到了皇后在顶上那柔得像羽毛般的声音道:“婉奕,何等身份,便作何事,不要僭越了身份,也不要把你的身份降低,明白吗?”
这话面上是说给上官婉奕知晓,却是暗指上官望舒需安守本份,妄想忘记自己是侧妃所生的身份。上官望舒哪有听不明白,只默默地低头向下,把袖中的拳头收紧。
上官婉奕哪明白这些,只顾自个在那里哇哇大哭道:“凭什么!凭什么!儿臣也是母后的孩子!凭什么婉奕要安守本份!皇兄们做什么也可以!”
皇后面上挂着微笑,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上官婉奕道:“女孩儿,便是要安守本份。你既是本宫所出,便是枝头上的凤凰,那便足矣,无需与皇兄争什么,也没必要去争什么。”
她看着上官望舒的顶发,微笑道:“三皇子与婉奕的感情,仿佛比她的两位亲哥哥要好,不然不会邀请三皇子到此处来玩耍。”
上官望舒抽了一口凉气道:“皇后见笑,儿臣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二位皇兄,也不敢与二位皇兄作比。”
皇后的嘴角上扬,那微笑仿佛带着寒意,轻轻地说了两个字:“甚好。”
不知为何,上官望舒的心里有一种抽痛的感觉,他明明已经把这些习以为常,也必须过着这种掩饰的生活,却在听到“甚好”二字时,仿佛内心一种不甘,一股微弱的怒气浮现。
可他毕竟已这样过了七年,面上却不表露声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在上官婉奕的哭声中退了出去。他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走到了别院外的一处小池,静静地坐在树下,看着那浮着云朵的蓝天。
每每他在心烦之时,便会躲到此树下,抬头向天,让自己的心得到一丝的宁静。
鸟儿的叫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一切都仿佛能让他远离这些明争暗斗般。他从腰间取了一块圆形玉佩,那玉佩刻着荷花图案,泛着血红,荷叶的部分像是有一道粘起来的裂纹。那是他母亲的信物,原本翠绿的玉佩,却在三年前因在这里出现的一个男人而变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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