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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重光(我在大明做卷王)——竹下寺中一老翁

时间:2023-10-22 09:05:17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议了会西北边患,不多时火者亚三就被带了进来。
  一见他,朱厚炜有些惊讶,本以为是个葡人,想不到却完全是汉人长相,蹙眉道:“你可会汉话?”
  岂料他一开口,便让周遭阁臣直皱眉头,此人也不知从何而来,说的官话口音极重,天知道去年是如何教武宗番语的。
  朱厚炜一听便知此人怕是广东人,口音和后世粤语差别不大,托粤语歌和电影之福,自己竟然也能听懂七七八八,便皱眉道:“通商?他们想卖什么给我们?”
  火者亚三又是叽叽咕咕一串话。
  朱厚炜分辨一二,冷笑,“通商不难,你们要我们的茶叶瓷器和丝绸,到欧洲虽可以大赚一笔,但卖给我们的金银器和香料恐怕没多少人买,到时候逆差太大,难免不生出不劳而获的心思。比如武力征服我朝,然后把我朝当做一个新大陆,掠夺大明的物产,再向大明高价倾销,朕说的没错吧?”
  火者亚三不过是个使者的使者,哪里能代表佛郎机回话,又见这皇帝和其兄长截然不同,眼角眉梢都是精光,哪里还敢哄骗欺瞒,跪在地上嚎啕求饶,只求皇帝千万别让太后把他杀掉。
  杨廷和等人几乎云里雾里,不仅这个火者亚三讲的如同鸟语,天子虽说的官话,但也好似天书一般,一问一答搞得人云里雾里。
  朱厚炜沉声道:“他们的来意朕知晓了,如今不仅屯门,就连满剌加都在他们手上,若不收回来,后患无穷。”
  “朕先前在潜邸时曾得到两张番人的舆图,此番王府搬家仓促,朕那张竟一时找寻不到了,”朱厚炜看向一旁的牟斌,“劳烦牟同知往骥征处去一趟,还有一份在他那里,问他借来。”
  官阶相同还是潜邸老人,被派去另一个同知那跑腿怎么看怎么别扭,但牟斌并无任何不悦,笑吟吟地领命去了。
  “朕想召见佛郎机使臣。”朱厚炜见群臣明显反对,敛容沉声道,“诸卿不用谏阻,此事朕意已决。在此之前,朕先给诸位说说,朕为何一定要召见他们。”
  也不知崔骥征将那舆图放在何处,牟斌倒是很快便回了,将那舆图呈了上来。
  朱厚炜见那舆图保存良好,显见主人珍视,忍不住笑了一笑,示意内侍取一大案,将那舆图平铺在上头。这舆图和寰宇通志等颇为不同,诸位阁臣觉得新奇,纷纷上前近观。
  那地图虽和后世标准地图有些差别,但总体相差已经不大,朱厚炜极其关心国际政治,自然对各洲各国谙熟于心,只见他修长手指点在地图的东方,“番夷已经开始航海,对各国疆域知之不详,但对几个大块土地已有了充分了解,他们叫做洲,诸位看这里便是我大明所在的大洲,他们叫做远东,其中包括大明还有朝鲜、安南等藩属国,以及倭国、暹罗等地。”
  “这里则是佛郎机所在的欧洲……”朱厚炜的手指从南欧一路划到东亚,“他们能跨越整个大洋跑到这来,还能窃据我们的国土,难道诸君还认为他们只是茹毛饮血的蛮夷吗?”
  
 
第十章
  长久以来天。朝上国的傲慢让阁臣们下意识地便想反驳,朱厚炜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朕已决意召见葡萄牙使臣,并决定任王琼以兵部尚书兼右都御史提督东南军务……”
  留意到杨廷和原本紧皱的眉头略微一松,朱厚炜一哂,“王伯安父亲病重,王伯安回乡侍疾,此人长居南方又颇通兵事,若是王尚书顺路,可代朕探视并赏赐。”
  王琼本以为自己将被清算,想不到虽是被支离朝廷,但好歹还保留了官职,已是意外之喜,自然无有不应。
  杨廷和近来频频动作,本想将王琼置于死地,但看新帝极为厌wudang争,不得不有所顾忌,见王琼已远离朝堂,无法再影响皇帝,便也偃旗息鼓,不再追究。
  就在这个关口,火者亚三真正的主人皮雷斯满脸惶惑地进入大殿,上一次见到帝国的皇帝,还是利用了其南征的契机,在南京让好奇心旺盛的皇帝提起兴趣,并被成功带入北京。可如今那个机灵活泼的皇帝死了,取而代之的是其以沉默寡言著称的弟弟。
  兄弟俩虽然有着相似的长相,可气质却截然不同,看到东方皇帝的第一眼,皮雷斯就明白眼前这人绝不好糊弄,于是便笨拙地下跪行礼,“见过中国大皇帝陛下。”
  其实西方没有跪礼,他已然妥协、入乡随俗,但在其余诸人眼中,依然粗俗无礼、尚未开化。
  朱厚炜笑了笑,对一旁的火者亚三道:“他不通汉话,你为他翻译。”
  见周围阁臣满脸茫然,朱厚炜才反应过来其余人也听不懂,略一思索,吩咐丘聚道:“你去请两个人,一位是蒋阁老,他在户部有要事未来,你就说事关重大,请他速来,另一位是骥征,你就说这有个他打小最感兴趣的红发妖怪……”
  北镇抚司在北安门外,也就是后世的帽儿胡同,往返紫禁城需一个时辰,朱厚照先前嫌远,便在豹房附近为北镇抚司空了几间房。后来朱厚照驾崩后,群臣本想拆了豹房,朱厚炜觉得浪费便命将其改成官舍、供刚刚入仕的官吏和贫寒举子暂住。同时,也保留了北镇抚司那几间,正好让崔骥征往来方便。
  许是当真好奇,崔骥征竟放下最近苦查无果的崔太妃案,和蒋冕一道匆匆而来,一进门,猫儿一样的杏眼便微微睁大,“这不是南京那两个夷人么?先前倒是未得闲细看,确与我天、朝人不同。”
  朱厚炜对他一笑,“你送朕那船型盆,恐怕就是他们赠的?”
  他说的含蓄,彼时寻常人想要见到朱厚照,有头有脸的厂卫哪个不得打点到位?说是赠礼,实则都是贿赂。
  崔骥征也不避讳,笑着认了,随即垂手立于一侧。
  朱厚炜知他低调,便转头去看蒋冕,“蒋阁老是广西的解元,广东人说话,应也能听懂大概?”
  蒋冕试着和火者亚三对话,果然对答如流,便对朱厚炜点了点头。
  朱厚炜笑了笑,淡淡地看向皮雷斯,“你们的国王派遣你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皮雷斯恭敬地应答,火者亚三翻译,蒋冕再复述一遍,这诡异的国际会谈才别别扭扭地进行了下去。
  “想和天、朝建交,自由通商。”
  朱厚炜冷声道:“你们在里斯本的国王恐怕连咱们这是哪朝哪代都不清楚,还想着通商?怕不是还在读马可波罗游记,以为这里是蒙元的天下吧?”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皮雷斯身上,像是透过他那文明的外衣一窥其文明里渗透的野蛮,“你们的算盘朕知道,倘若天、朝仍是蒙元一般强盛到足以横扫欧洲的大国,你们就卑微屈膝地祈求通商,把控天、朝与欧罗巴唯一的贸易通道,倘若天、朝羸弱昏暗,你们就想着在天、朝殖民掠夺,朕说的对吗?”
  这一长串不仅皮雷斯听得心惊肉跳,就是正在翻译的蒋冕也觉得头皮发麻,阁臣们的表情也都慢慢肃穆下来,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海禁、倭乱……
  皮雷斯吓得一个趔趄,讲话都开始磕磕巴巴,无非是佛郎机断无此意,希望皇帝陛下千万不要误会,他们是带着礼物和诚意前来建交的云云。
  朱厚炜冷声道:“你们既有诚意,那便把满剌加和屯门先还回来,再谈国书之事,否则,何谈诚意?不过,朕估摸着你也做不得主,也罢,传话给你们的将军,连带路上传信的时间,给你们半年,若是半年之内不从两地撤军,我天、朝礼仪之邦便亲自送你们回去。”
  “有个道理,你们懂,其实朕也懂。若无船坚炮利,何来讲信修睦?”朱厚炜看着一旁的杨廷和等人,“朕说的可对?”
  “陛下圣训极是。”
  皮雷斯带着大明的最终通牒退下,朱厚炜往后靠了靠,看向众人,“方才朕还未问过诸位的意见,不知朕如此处置,是否妥当?”
  杨廷和斟酌道:“我朝水军废弛,屯门也便罢了,若是在满剌加附近作战,恐怕有些吃力。”
  朱厚炜一喜,立马接过话头,“正因如此,朕才请王尚书辛苦一遭,倘若当真不如蛮夷,就请王尚书在广东厉兵秣马,为我大明训出一支鲸吞万里的海师。”
  见杨廷和面沉如水,朱厚炜又淡淡道:“王尚书击败佛郎机、收回满剌加之时,便是回朝之日,先前勾连江彬、钱宁之事,便一笔勾销。”
  崔骥征在一旁听着,只觉他这番话当真厉害,既敲打了王琼,给了杨廷和面子,又激王琼让他卖命,最关键的是,他这发小自小对番夷感兴趣,此次借力打力属实漂亮。
  其实朱厚炜并未想那么多,只是心知打开海禁不易,只能徐徐图之,先利用杨、王矛盾,让王琼去东南稳定局势,待王守仁家中事了,再让他也同去。
  只希望夷人的船坚炮利能让这些相对开明的士大夫略有警醒,随即再从上而下推行开放。
  中华不应该被世界抛下,也不应该被时代抛下。
  
 
第十一章
  站在承天门上,看着匍匐在地的群臣万民,朱厚炜才有了登基称帝的实感。
  须知承天门就是后世的□□,如今看着依旧巍峨,但是少了领袖画像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标语的城楼,朱厚炜并未感到多少豪情壮志,而是沉甸甸的惶惑不安——自己已经改变了历史,但自己真的有那个能力让这个国家、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吗?如果因为自己翅膀的扇动,一切发展得还不如原先的历史轨迹,那自己是否会成为历史罪人?
  他身着冕服,只觉肩上日月炽烈、龙纹滚烫,背上星辰灼热、山川沉重,而那些繁复的十二纹章和六彩大绶小绶像是无形的网,缀着那些玉钩、玉佩、玉环,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甚至连双目都被十二旒遮住,旁人和自己的面目都再看不清楚。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又臭又长的仪式,朱厚炜回寝宫时,早已浑身汗湿,立时传了水清洗,在榻上躺了好一会,才缓过一口气。
  “陛下,靳太傅、孙阁老、唐舍人求见。”
  朱厚炜与历史上的朱厚熜相似,都颇为恋旧,几乎将整个蔚王府的班底都带来了京城,甚至连唐寅都被他安置在仁智殿、即明朝实际上的画院里,赠了一个七品的中书舍人虚衔。
  一听衡州的故人们来访,尽管疲惫不堪,朱厚炜还是打起精神,起身相迎。
  见他亲自出来,众人自是齐齐下拜,又被朱厚炜一一扶住,赐了座。
  靳贵拄着拐杖,看着身着明黄衮服的青年天子,想起从前在衡州的日日月月,禁不住老泪纵横,“老臣从未想过会有今日!”
  想到朱厚炜这一路几经生死,好不容易才杀出一条血路,众人均是有些唏嘘。
  “若不是诸位不离不弃,我又哪里会有今日?”朱厚炜温声宽慰,“现下好了,大家也不必和我一起困在衡州,九州之大,想去哪里便去哪里,缺盘缠,尽管来找我要。”
  他还是以我自称,虽不合礼数,却让人隐约觉得眼前之人还是原来的蔚王,并未有丝毫更改。
  “不过,老臣想问,先前内阁选的几个年号,陛下为何都不满意?私以为景隆、嘉兴、乾宁这几个意头都是不错。”靳贵对一旁孙清解释道,“先前费子充惴惴不安地过来问我,生怕礼部犯了陛下的忌讳。”
  朱厚炜哪里能说这些年号容易让他胡乱联想,便笑道:“费阁老多虑了,吉祥字眼也就那么些,哪里能轻易犯忌讳了。我选的这个兴和,兴,盛也,小雅有云‘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和,顺也,谐也,合在一起便是兴盛和谐。虽东魏孝静帝用过,但我以为成事在人,与年号无关,不必忌讳。”
  “不错。”靳贵点了点头,“兴,还与蔚同义,和与衡,都有不偏不倚中和之意,也是天意了。”
  孙清笑道:“臣未记错的话,陛下还有个云兴的小字不是?确是个再好不过的名字。”
  唐寅一直含笑听着,朱厚炜留意到他的局促,温声道:“九娘和桃笙一向可好?”
  “劳陛下惦记,拙荆与小女一向都好,桃笙前些日子学着做了个荷包,还念着要送给陛下呢。”唐寅本来犹豫过是留在衡州,还是回姑苏,最后还是桃笙舍不得王府的诸位长辈,才下定决心跟来京城,如今在画院虽有些不适,但因是王府老人,也没人敢为难于他。
  朱厚炜想起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忍不住弯起嘴角,“做的第一个荷包,自然是要留给爹娘的,我哪里敢夺人所爱?我记得桃笙于书画之道也颇有天分,女红也罢、书画也罢,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你们也莫要老拘着她。”
  他想起嘉靖后明代画院愈发式微,蹙眉道:“画院从来是上有所好,最后画出来的都是那些颂圣的玩意儿,毫无灵气。只可惜如今手头诸事庞杂,待我腾出手来,再来整顿。”
  “陛下虽励精图治,但也要爱惜龙体……”靳贵刚苦口婆心地开始劝,突然外头有锦衣卫有要事要报,待那人进来才发现竟是胡涂。
  孙清奇道:“今日人到的倒是齐全。”
  胡涂却未如往常一般讨好几句,而是白着脸吞声不敢言。
  “这里并无外人,但说无妨。”朱厚炜记得他负责盯着内宫,按理说接触不到机密之事。
  胡涂跪奏道:“方才王贵妃喝退内侍,带着寥寥数人,强行闯出宫去了。”
  朱厚炜一愣,“可是她娘家出了什么变故,故而执意出宫?”
  胡涂将头贴在地上,几乎不敢看朱厚炜的神情,“据暗中跟着的弟兄们回报,她往永康大长公主府去了!”
  那不就是崔骥征府上!
  除去唐寅,几人都是知道崔骥征和王贵妃当年那桩公案的,而哪怕是唐寅,从朱厚炜瞬间空白的神情上,也能猜到一二。
  “先帝尸骨未寒,寡居的宫妃便私自出宫,”孙清到底入了阁,底气足些,加上为人耿介,说出的话便不那么好听,“她这是要做什么?”
  靳贵老成持重,沉默不语。
  唐寅一边为不小心听闻天家丑事惊惧,一边想起朱厚炜对崔骥征的一腔深情,又极是不安,心道天子父母兄长皆无,若是再失去崔骥征……
  茫茫人世、漫漫长路、茕茕孑立,要如何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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