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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伍时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去接泡脚水。
做好这一切，他坐到了何秋野的身边：“阿野，祁楠对你好吗？”
不违心地说，很好。
他打量了一眼伍时琛的脸色，正对上对方的眼神。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也感觉祁楠很好。他对你肯定不错，”伍时琛道，“阿野，你有多好你都不知道，大家都喜欢你，我都有点担心了。”
何秋野听不得这话。
他听不得别人夸自己，尤其是伍时琛，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自己有多好。
“我又不是什么朝三暮四的人，你对我好我也知道，我又不可能因为队长对我好我就移情别恋。”
他低下头说道，“我还担心你呢，你不知道你在外面有多受欢迎吗？”
“阿野，你不用担心我。”伍时琛看着他的脚丫，荡起一圈水纹，似有心事道，“我会一直喜欢你。”
“你这话像立flag。”何秋野哼哼道。
“时间会证明。”伍时琛握紧他的手，“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无论我变成什么样，我会一直喜欢你。”
何秋野没太把这话放在心上，他靠在了伍时琛的肩头。“明天要去熟悉赛场，还要彩排，你陪我去？”
“好。”伍时琛不犹豫地应了下来，“我妈刚才给我发消息了，他说C区联盟部长现在就在首都。”
“嗯？”
“我一直都想办大型的个人画展，但是我之前申请不了场地，凭着我自己的能力，只能申请到一些廉价的青年艺术馆。这种画展我已经办过很多次了。”伍时琛道，“我妈联系了部长，让我去跟他吃个饭，他能帮我。”
“这事儿还要惊动部长吗，你舅舅不能帮你吗？”
“其实……”伍时琛欲言又止，纠结了一下，开口解释，“我舅舅不喜欢我做这些，在他眼中，我迟早要进联盟。这种事儿，我从来不让我舅舅掺和。”
“哦……”
“部长能帮我申请到C区最大的中央艺术馆，对方是我妈妈的朋友，不会不帮这个忙的。”
何秋野点点头：“那你们什么时候见面？”
“明天晚上吧，把你送回来之后，我去见他。”伍时琛摸了摸他的头，感受着弥漫的淡淡甜味，“我妈妈快要回来了。”
“我知道……”
“她给你带了几支抑制剂。”伍时琛道，“是美国那边研发的，专门压制二次分化副作用的抑制剂，我擅自做主帮你收下了。”
何秋野听这架势就觉得不便宜。他缩了缩脖子：“这东西……很贵吧？”
“这才哪到哪儿。用在你身上的，多少钱都不嫌贵。”
第48章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
彩排很顺利，为了留存实力，李成强没有让二人再进行测试。
拿到比赛的流程之后，他第一时间发给了何秋野和祁楠。
“好好休息，不要影响明天的比赛。短跑赛事进行得早，这两天不要吃不该吃的，晚上注意保暖不要感冒。”
这是李成强的习惯，每次临近大比赛的时候他都会再刻意交代一些基本的东西。
何秋野看了赛事流程表，Omega小组赛在明天上午第一场，Alpha的赛事在下午第一场。老李说得没错，短跑赛确实排得靠前。
同组的运动员都是体育学院分区出来的，或者是警官学院的人，他是唯一一个地方综合大学出来的人。
不愧是全国赛，对手的水平实力都上升到另一个层面了。
他双手抱着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确实睡不着。
晚上八九点钟的样子，伍时琛还在外面和c区部长吃饭。
他打开手机想要和伍时琛发消息，但是顾念着对方正在做正事儿，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阿野。”
“睡了吗？”
两条消息一前一后，弹进了他的手机。
何秋野眸光一亮，这是禾苗给他发来的消息。
“没睡呢。”
禾苗：“明天要比赛了，是吗？”
何秋野：“嗯。”
禾苗：“我来找你，跟你说个好消息，我被调去市里的医院了。”
原来禾苗就在县城里的医院，每天上下班都得坐将近一个小时的公交车。
有时候原涵会来接她上班，他家也在市区里，为了照顾禾苗，他特地在县城里租了房子。
“那你以后上班怎么办？”何秋野问道。
“医院好像有空置的员工用房，租金很便宜。”禾苗道。
“那太好了，你以后和原涵哥可以天天见面了。”
“其实我来找你，主要不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情。前两天原涵跟我说，手术预约的号码快到了，你最近方便回来吗，回县里一趟。”
是哪个祛疤手术……
何秋野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疤痕。
这条疤痕已经很多年了，他渐渐都适应了这条疤的存在。倒不是舍不得祛疤，是觉得没必要特意去祛疤了。
不过姐姐说的也对，万一以后要进联盟，脸上有疤肯定会受到影响。
而且……琛哥以后也要进联盟。
如果何秋野想和伍时琛一起的话，进联盟可能会成为他的工作首选之一。
既然如此，何秋野迅速回复道：“好的姐姐，我下周周末就能回来，你看可以吗？”
“嗯，那我跟原涵打声招呼。时间已经不早了，早点休息。”
“好的，姐姐晚安。”
已经被好几个人叮嘱要早睡，但是何秋野翻来覆去，还是等到十点钟都没有阖眼。
失眠了？这可是个不好的征兆。
明天早上八点半的比赛，他再不睡觉就要出问题了。
他脑海里忍不住胡思乱想。
自从他二次分化以后，他的确没有水平倒退，但是他已经维持在以前的水平很久了。
长达两个月的止步不前，是何秋野从来没有遇见过的。
自从高中加入学校的体训队之后，他的短跑速度一直在加快，每一段时间都能有明显的提升。
是因为他进入了饱和期，所以没有进步，还是因为二次分化的影响……
如果他一辈子都只能维持在这个水平……
何秋野忽然想起了史家熙说过的，就算自己维持在这个水平一辈子，也够吃一辈子老本了。
可他若是喜欢退而求其次、希望浑浑噩噩地过完下辈子，他不会天天那么早去训练，努力跟上Alpha们的训练节奏，咬着牙撑下一天又一天。
这不是他想要的。
就在何秋野胡思乱想之际，门口忽然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何秋野很敏感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望向来人。
是伍时琛。
“琛哥……”
伍时琛满脸疲倦地从外面赶过来，脸上带着风霜冷气。
他放下了包。
可见他连自己的卧室都没回去，就连忙赶着过来看何秋野。
“明天要比赛了，今天还没睡觉？”伍时琛问他。
“你来看我，你不是猜到了我没睡着么……”何秋野小声地回复道。
“我只是有点不放心。”伍时琛的声音也轻轻的，比以往都要温柔几分。
他换好鞋之后径直走向何秋野：“还不睡，是因为有什么心事吗？”
何秋野不想跟对方说自己的成绩止步不前的事情，便挑着些无关紧要的说：“我下周要回家一趟，做一个祛疤手术，是姐姐帮我预约的。”
“祛疤？你头上的疤吗？”
伍时琛刚走到何秋野的床边，便别人搂住了腰。
何秋野一整个都埋在了他的怀里，还拱了两下。“阿野，我还没洗澡。”
“别洗了，那么冷。”
“等等我，就几分钟的时间。”
“哦……”何秋野抬起头来，愁绪未散，“你到时候能陪我回家一趟吗？”
伍时琛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可以。”
“我看你今天回来的时候也不大开心。”何秋野道，“和部长谈话不太顺利？”
“顺利。部长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看上去很优雅。”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有点累而已，别多想了。”伍时琛的下巴抵在了何秋野的头上片刻，“阿野，等你祛疤手术做完之后，我也带着你回去看看我爷爷吧。”
“你爷爷？”
“嗯，我从小是爷爷带大的。”伍时琛道，“只可惜他残了一条腿，整天坐在轮椅上，行动不太方便。”
何秋野愕然：“爷爷是这样把你带大的吗？”
“差不多吧，我小时候经历的那场车祸，他也是当事人之一。整场车祸下来，就我没受什么严重的伤。”
何秋野心里揪作一团，看来那场车祸对伍时琛来说影响太大了，直到现在，对方提到的所有自身经历过的不好的事情，都和那场车祸有关。
“嗯。”
“我今天想留下来。”伍时琛的声音压得很柔和，空旷的大房间里，二人压低的细语显出另一番温暖和蕴藉，“可以吗？”
何秋野这次算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地直接答应了：“好……”
伍时琛洗完澡出来后，身上带着一股醉人的香气。
那是他的信息素，时而浓郁，时而清淡。
放在以前，这股味道对何秋野来说无疑是另一种催情剂。
但是今天，他只感到了一阵久违的安心，带着安眠药一般的安稳和舒适，他陷入了睡眠。
次日，阳光大好。
何秋野睡得太沉了，差点没能及时起床。还好伍时琛听见了闹钟的声音，及时按掉了闹钟，叫醒何秋野。
“阿野，现在要下去吃早饭了。”
“好……”
二人迅速地洗漱好，趁着早上没什么人，一前一后地从房间里出来。
还好伍时琛给他升级房型了，要是跟楼下那群人在一层的话，他和伍时琛同住的事情就要被大家知道了。
何秋野迷迷糊糊地走进电梯，下楼的时候上来个人，看清楚之后才发现，他们二人意外地和祁楠乘上同一趟电梯了。
“队长，早上好……”
他硬着头皮打招呼。
这个电梯里，竟然再找不到第四个人了。
大早上的，大家都不走电梯吗？
祁楠轻挑眼神，对着何秋野点了点头，随即又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伍时琛。
电梯飞快地下降，红色的数字不断地变化着。
到了一楼之后，何秋野率先窜出电梯。
祁楠跟在伍时琛后面，嘴里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伍同学，秋野年纪还小，你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第49章 全运会
伍时琛身子定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他转过身来看向祁楠，眼神中透着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两个将近一米九的alpha把这方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显得十分逼仄。
“谢谢你好心提醒。”伍时琛冷漠道，“不过……我比你更懂分寸。”
何秋野左右打量这两人，嗅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味道。
刚才走出来的时候他听见祁楠讲话了，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他也没听全。
伍时琛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祁楠收回了目光，不再看向伍时琛，扯了扯嘴角，还是对何秋野说了一句：“秋野，好好比赛，别紧张。”
“队长放心——”
何秋野还没说完，祁楠就闪身离开了。
嗯……肯定不对劲。
望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何秋野陷入了思索中。
他感到背后有一种凉凉的感觉。
不知何时，伍时琛站在了何秋野的身后，幽幽道：“阿野，你再看他，我就要吃醋了。”
何秋野立马收回了眼神，然后退后一步，挽住了伍时琛的胳膊。
“你俩刚刚说啥呢？”
“没什么。”伍时琛也不想跟对方说得那么具体，“你先好好比赛，有什么事儿，之后再说。”
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何秋野瘪了瘪嘴。“哦……”
学校租的大巴车已经准时到了门口，何秋野和伍时琛在楼下的食堂里迅速挑了一些吃的，然后手挽着手上了大巴车。
这辆车上估摸着得有二三十号人，听到二人的动静，大家的眼睛齐刷刷地落到了这两个人的身上。
伍时琛视若无睹地护住了何秋野，顺势带着人坐在了第一排。
何秋野一坐下就开始阖眼休息。
“你400米800米的比赛在什么时候？”伍时琛侧目低头，轻轻地和他交谈着。
“也是和100米挨着的，但是明天下午就会出短跑的决赛成绩了。”何秋野答道。
“其他运动员是比完赛就会回去，对吗？”
“好像是。”何秋野不太清楚别人的行程，但他知道自己至少要在首都待上四五天的样子，回到学校后又要立刻收拾东西回家。
“两个长跑挨得太近了，我肯定要放弃一个。”何秋野又从手机上打开了赛程的电子表格，确定后又补充道，“我体力缓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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