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给他们系好安全装备,问道:“你们谁先来?”
沈尧来的路上还说要大展雄风,刚站上跳台就露怯了,扒着护栏的手都在抖:“等等等等,等一下,我还没准备好。”
应黎见状说:“要不我先吧。”
“看不出来啊,你胆子倒是挺大的。”工作人员笑着说,“以前来我们这里蹦过极吗?”
应黎摇摇头说:“没有,第一次。”
“第一次跳一点都不害怕啊?”工作人员惊讶,“昨天都吓哭好几个了,还有人站上去了又说不跳了。”
“不怕,很刺激。”应黎喜欢这种失重感,全身血液飙升,多巴胺极速分泌,整个人都有一种焕然新生的感觉。
沈尧忍不住说:“胆子真大。”
【小应胆子那么大啊,完全看不出来!】
【上午是谁说我黎宝胆子小的,站出来挨打。】
【小应简直就是个宝藏啊,你以为他害怕,其实他玩得比谁都嗨。】
跳台上风大而急,阳光热烈,照耀着应黎清澈灿烂的眉眼,沈尧更心动了,应黎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实际上酷爱玩这些极限运动,什么都敢玩,又飒又酷,跟他的外表特别有反差,然而就是这种反差才让沈尧心潮更加澎湃。
他觉得今天的应黎好不一样,耀眼又明亮,风拂动他的发梢,笑容明媚夺目,让人没办法不注意他。
工作人员又给应黎检查了一遍装备,应黎准备好了,对沈尧说:“那我先走了,在下面等你。”
沈尧给他打气说:“好,加油。”
应黎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没有选择背跳,而是张开双臂纵身一跃,呼啸的烈风从鼻腔和嘴巴灌进他的五脏六腑,把他头发衣服都吹得凌乱不堪。
在半空中晃了五六分钟,工作人员就过来接应他,解开安全绳,应黎就看见跳台上坠下来小黑点,沈尧跳下来了,整个山谷里都回荡着他的惨叫声。
落地之后沈尧脸都白了,神色也是懵的,好几个工作人员过去搀扶他。
应黎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没……”
话还没说完,沈尧就跑到旁边去吐了,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应黎去给他买了瓶水:“你还好吗?”
沈尧漱了漱口,缓过劲来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可不是被吓吐了……太晃了。”
【你在上面可不是这么说的。】
【金刚钻都没大尧的嘴硬啊。】
在喜欢的人面前被吓吐简直太丢人了,沈尧说什么都要扳回面子,时间还早,他们又去玩了景区里其他项目,等回到旅舍太阳已经快落山了,火红的霞光映暮色,其他人也才回来不久。
下午太阳大,沈尧又出了一身汗,回去就拿上换洗的衣服说:“我去洗个澡。”
应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下午他们把整个景区都逛遍了,他也有点累,晚上还要去看舞台剧,他没出多少汗,打算等沈尧他们洗完澡再去冲一下。
他刚躺下不久,宋即墨就走到他床边问:“蹦极好玩吗?”
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俩和边桥,其他人都去洗澡了。
“好玩。”应黎还沉浸在激动的心情当中,眼神闪亮,“你们呢?”
宋即墨说:“没意思。”
“滑翔没意思吗?”
宋即墨笑了下,随口道:“跟没有意思的人玩什么都没意思。”
应黎愣了愣,宋即墨是和祁邪一起搭档的,他是在变相说祁邪没意思吗,应黎觉得宋即墨对祁邪的敌意好像很大,之前也是他告诫自己说祁邪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孤僻、脾气怪,让他离祁邪远一点。
就事论事,宋即墨和祁邪共事近两年,肯定比应黎要了解祁邪得多,宋即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依据的,宋即墨让他离祁邪远一点,他应该听话的,但现在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祁邪都亲他了。
第一次有人那样亲他。
应黎抿着嘴巴,不知道怎么接话。
“出去走走?”
宋即墨一句话让他回神。
“好。”应黎也有话想对他说。
边桥朝他们俩看了一眼:“要出去?”
应黎点头:“嗯。”
宋即墨把他约到了天台。
夕阳即将沉下地平线,天地交界处那一道光亮像一条橘红色的绸带,晚风干燥,带着淡淡的咸味。
宋即墨靠着阳台说:“我滑翔拍了很多照片,你要看吗?”
应黎:“嗯。”
宋即墨就把手机给他,相册里大都是他们做准备工作的照片和在空中拍的风景照,上午的雨把天空洗得格外蓝,空气里连一粒尘埃都没有,明净透亮,每一张照片都可以当壁纸的程度。
应黎问:“我可以往后滑吗?”
宋即墨:“当然可以,随便看。”
应黎往后滑了几张照片,滑到第三张时手指停住了,照片里宋即墨和祁邪穿着专业的防护服,在做热身运动,他们身后是散落在地上的巨大的滑翔伞,护目镜泛着幽蓝色的光,面庞白皙俊美。
看完照片,应黎把手机还给宋即墨。
宋即墨低头看着他,表情稍显得有些凝重:“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丝绒礼盒,里面躺着那条应黎目睹了制作全过程的鲸鱼项链。
应黎呼吸微急,捋清了现在的情况,虽然宋即墨平常总喜欢逗他,但宋即墨可能也是真的喜欢他。
他语气缓慢而谨慎:“谢谢你,但是项链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不是价格,而是上面承载的价值过于珍贵,如果宋即墨是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送给他,他可能就收了,可表白之后就不一样了。
他不喜欢宋即墨,要跟宋即墨保持距离,东西更不能要。
预料之中的拒绝,宋即墨坐这条项链时也没能送出去,他却还是做了,而且是费尽心思去做的,他好像要比自己预计的还要喜欢应黎。
一个月真的能这么喜欢一个人,喜欢本身就是冲动的,毫无预兆的,不受时限的。
他能感觉自己身上三个月的魔咒在一点点失灵,他越来越喜欢应黎了,不止是喜欢他纯白无暇的身体。
应黎温柔又残忍地拒绝了他。
宋即墨温声说:“你有拒绝我的权利,我也有继续追求你的权利不是吗?”
按理说是这样的,宋即墨要追求谁是他的权利也是他的自由,他无权干涉,当被追求的对象换成自己时应黎就十分无奈。
吱呀一声——
天台门被人推开,应黎看过去,祁邪上来了。
祁邪没往他们这边过来,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身走了。
他们俩相顾无言又在天台上站了一会儿,应黎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就对宋即墨说:“我要下去洗澡了。”
他们俩一起回到房间,应黎拿上东西去洗漱,刚下了一层楼,就被堵在了转角处。
应黎没有很吃惊,只怔了一秒,拿着东西定定看着面前高大的人,似乎早有所料。
祁邪垂着眼睛,问了应黎一模一样的问题:“好玩吗?”
应黎抿了抿嘴唇说:“还可以。”
祁邪又问:“怎么不选热气球?”
应黎却问:“你是不是故意输的?”
一开始祁邪玩得很认真,优势也是他们当中最大的,后面几局他就明显不在状态,好几次第一轮就输了。
祁邪说:“我没有故意输。”
“我只是想让你赢。”
让他赢,让他先选。
一股别样情绪溢满胸腔,应黎强忍住砰砰跳的心脏,大脑疯转,追问:“我赢了要是不选你呢?”
祁邪说:“没关系。”
选不选他都没关系。
“我赢了一定会选你。”
他已经学会了忍让,他让应黎先选,把选择权交给应黎,应黎不选他,他会很嫉妒很不甘,但他会消化那些嫉妒和不甘,他想让应黎开心。
他幽亮的眼睛像是泛起涟漪的湖面,落在应黎脸上的呼吸无声发烫。
祁邪会这么坚定地选择他吗……
应黎没有察觉到心底有块角落微微陷落了,心跳声大到像是有人在耳边擂鼓:“那你怎么不赢……”怎么不带他去坐热气球。
“你想让我选你?”
百分之六十地讨厌他还想让他选他?
“没有。”应黎脸颊烧红,说,“我只是……”想坐热气球。
后半句话应黎没能说出口,因为祁邪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唇肉粘连又很快分开。
蜻蜓点水般的吻,都没含他的唇瓣。
没有预告的亲吻让应黎的脸迅速发热,脑中空白一瞬,他好半天才重新找回理智,擦了下嘴唇说:“不要这样……”
祁邪又理解错了他的意思,气息逐渐变得炙热不可控,沉着嗓子问:“不要这样要哪样,昨天晚上那样?”
“舌吻?”
“要我舌吻你吗?”
作者有话说:
给我亲!我按头亲!!!!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
第96章 “我要亲你,亲坏你。”
舞台剧晚上八点开始。
“我们开车送你们, 还是你们自己开车?”李昌宏问道。
沈尧笑着说:“我们自己去吧,谢谢导演了。”
他拿了车钥匙,痞气十足地对着应黎挑了挑眉:“走吧。”
应黎点了点头, 在几道目光的注视下跟着沈尧出门了。
屋内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李昌宏敏锐地察觉到宋即墨他们的神情变化, 清了清嗓子问:“你们几个呢?是准备休息了还是出去逛逛?”
边桥说:“看导演的安排。”
李昌宏看了他们两眼,笑嘻嘻道:“我当然希望你们出去逛, 去音乐节或者古镇, 这两个地方都离得不远,你们可以去看看, 年轻人嘛,就要嗨起来。”
谢闻时半靠在椅子上, 一副恹恹的模样,完全嗨不起来:“导演, 我们也想看舞台剧。”
李昌宏说:“我就抢到了两张票, 这票很难抢的, 还是我提前一个月买的。”
宋即墨说:“剧院门口一般都有黄牛, 说不定黄牛手上还有票。”
谢闻时灵光一闪:“对啊, 还有黄牛啊, 要不我们也去看这个吧?”
然而他的提议没有立马得到附和。
宋即墨没说话,边桥沉默, 祁邪闭着眼睛, 靠在椅子上不知道睡没睡着。
谢闻时疑惑地看了看他们,都怎么了,都不想跟过去看看吗?
祁邪突然站起来往门外走, 谢闻时激动地问:“队长去哪儿?”
“音乐节。”
谢闻时愣了愣, 祁邪居然也不追过去。
车子开到平稳的大马路上, 音响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应黎他们到海城大剧院时离检票还有半个小时。
候场厅里,应黎刚坐下,沈尧就说:“你先坐着,等我一会儿。”
几分钟后,沈尧怀里抱了不少东西回来,有爆米花、薯片各种小零食,手上还提了两个袋子,里装的是奶茶。
“你晚饭都没吃多少,表演还要两个多小时,怕你饿了给你买了点吃的垫垫肚子,奶茶不知道你想喝冰的还是热的,就都买了。”
他也不知道应黎喜欢吃什么,就什么种类的零食都买了点,装了满满两大口袋。
应黎吃惊地接过来,连忙说:“谢谢。”
“爆米花是刚烤出来的,我去买奶茶的时候在旁边闻着可香了。”沈尧眼神雪亮,眼怀期盼地看着他,“快尝尝好不好吃。”
爆米花是奶油味的,香味浓郁,每一颗都裹满了奶油,黄橙橙,金灿灿的。
“好吃,挺脆的。”应黎吃了两颗,嘴里都是奶甜蜜的香气,“你吃了吗?”
“没呢,我要不你喂我一个?”
沈尧手里提着奶茶和薯片,腾不出手吃东西。
应黎喂他吃了一颗。
果然是奶香奶香的。
沈尧嘴角无限上扬,几乎要飘到天上了:“是好吃,比我之前吃过的都要好吃。”
应黎进食的时候斯文又安静,小口小口吃着爆米花,沈尧觉得看他吃东西都是种享受。
广播通知开始检票,人群陆陆续续往那边走,他们的票是VIP观影席,并不需要排队,直接走VIP通道就能进。
沈尧朝排队的人群看了两眼,忽然说:“有点奇怪。”
“嗯?”应黎问,“什么奇怪?”
“我刚才发现今天晚上来看舞台剧的大多数都是情侣,就我们两个男生一起,是不是很奇怪?”沈尧勾了勾唇,低声对他说,“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在约会啊……”
应黎眨着眼睛说:“应该不会吧,我以前经常跟我室友一起出来看电影,从来没人误会过我们。”顶多就是认为他们关系好。
“哪个室友?”沈尧像是喝了一口醋,语气都带着酸,“又是那个姓杨的?”
应黎点头:“嗯。”
沈尧哦了一声,又忍不住瘪了下嘴说:“经常出来看电影,你们关系还真好。”
他都快忘了还有这一号人了,大学室友,同窗三年,比他有优势得多。
沈尧发现自己的关注点好像越来越偏了,这种自己给自己找醋喝的行为属实太幼稚了点,赶紧转移话题道:“你喜欢看什么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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