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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房东(近代现代)——阿阿阿阿渡

时间:2023-10-23 09:51:33  作者:阿阿阿阿渡
  “嗯。”姜修快步走来,半蹲下身,一手抄过宋景桉腿弯,一手搂住他后腰,轻轻松松将人从轮椅里抱了起来。
  “我......”宋景桉被人凌空抱起,下意识搂住了姜修,结巴道:“我,我的意思是,让你,你帮我拿下拐杖。”
  姜修没说话,只是抱着他上了台阶,推开家门,拖鞋,最后将宋景桉安全放进沙发里,顺便把拐杖放在了他身边。
  “这样比较快,也不容易碰到你的腿。”姜修轻笑一下,目光中有满满的疲惫,他站起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一起,吃晚饭吧?”宋景桉想叫住那个飞快离开的脚步。
  姜修抹了把自己的后脖颈:“你们吃吧,我有点困。”他没回头,语气淡道:“我没事,今天医院太忙了,很困,想上楼补觉。”
  宋景桉盯着那人有些颓唐的背影,最终只是点点头:“嗯。”
  “刚才谢谢你。”这是姜修上楼前对宋景桉说的最后一句话。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可以随时包容自己的茧,在那里摊开满身的疲惫和痛苦,等它慢慢自愈。
 
 
第33章 三十三 . 过往
  那个随性不拘的姜修,其实也藏了一个秘密。
  宋景桉对待自己秘密的处理方式呈现在了表面和性格上,有可能会再次伤害到他的东西,他全部屏蔽,全部不要,一刀切,干净利落。
  而姜修对于自己秘密的处理方式,是深埋,埋的越深,他越肆无忌惮,越随心所欲,他不在乎,不提起,代表那只是过往难以启齿的一件小事,微不足道。
  但当某一日那个深埋地底的秘密被重新挖出来,完好无损的摆在面前,他才知道自己再面对它时,依旧会那么无措和绝望。
  姜修仍记得被养父母带走的那天,也是秋,黄色的银杏叶纷纷洒洒,在长街上铺成亮眼的地毯。
  车子从静谧的郊区福利院一路行驶进这座城市中心地段的那片别墅群。
  养父母牵着他的左右手,带他逛遍家里的每一个房间,他们甚至特意为他留了一间玩具房,盘亘环绕山川盆地的轨道车,崭新的机甲模型,游戏机和数不清的各类崭新玩具,很多都是姜修没见过的,写满外文。
  他几乎都是第一次触摸,因为福利院里的玩具都很旧,而且数量有限,他每次都会留给年纪更小的孩子玩。
  定制的学习桌,摆满各类书籍的通顶书架,独立的属于姜修自己的小卧室,崭新的餐具......以及,他最最无法割舍的,父母的爱。
  他们那时候看着姜修的眼里全是欢喜,有求必应的爱意和宠溺,也换来了姜修的回报。
  姜修知道他们喜欢优秀的小孩,所以就一直做他们眼里最优秀的孩子,课内外活动的奖杯奖牌拿遍,性格开朗活泼,老师赞不绝口,同学也都愿意跟他做朋友。
  从来不会给养父母惹一丁点的麻烦,毫无瑕疵的姜修,他们曾说他们得到了珍宝。
  姜修后来懵懂清楚自己并非天才,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拥有普通的智力,他很怕会让父母失望,所以常常在夜晚用功。别人以为的不费吹灰之力,其实都是他无数个夜晚自己花时间得来的。
  姜修其实偷偷跟福利院里的小孩们仍有联系,虽然养父母曾暗示过,希望他不要再跟福利院中的人有所来往。
  这些规定都是双方默认的,但没有人告诉姜修为什么不可以,也没有人正面阻止过他。
  从小一起长在福利院的孩子,都相继被带走,有了父母和家,只有汪名他们几个一直没有被领养。
  汪名小时候个子很小,很瘦,像颗小豆芽菜,经常被人欺负,不是玩具没了,就是饭被抢了,不是哭就是钻在床下肚子饿。
  姜修长的高,嘴甜还活泼,福利院里小孩和大人都喜欢他,不跟他争抢吵架,而于衡长的壮,吼一嗓子小孩都害怕,所以没人敢欺负,他俩便把汪名和另一个小豆丁带在身边。
  姜修分到的玩具会给汪名先玩,吃饭时也会分他一半,福利院老师教认字的时候,汪名大多时候都是懵的,也是姜修下课后一点一点教他。
  姜修走的那天几个小孩抱着他哭的泪流满面,他满口答应会回来看他们。
  姜修知道养父母每年都会给福利院捐赠,有文具书本,也有衣物用品,姜修也会把自己偷偷攒下的一小部分心意塞进去,一并送到福利院。
  后来弟弟姜聿慢慢长大,姜修紧接着读了中学,能逐渐掌握自己的一些时间后,他偶尔会偷偷去福利院看于衡他们,有时候带好吃的,有时候带书本和文具。
  汪名在他们没见面的那些日子里,被退养了两次,第一次是因为偷偷拿了家里的钱,第二次是因为偷走了养母店里客户的手机。
  他长高了不少,却依然很瘦。
  每次姜修去福利院的时候汪名都很高兴,围着他转,喊他“修哥”问他有没有给自己带好吃的,像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的姜聿也是那样,常常在家里单字单字的喊姜修,“哥”或者“修”。
  姜修也不清楚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汪名和姜聿对他的态度和行为都变了,他无法精准的判定到底是哪个契机引起的改变。
  汪名被人资助去读书,却总是在学校里捣乱,亦或直接逃课,每天都在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像姜修那样,遇到好人家。
  于衡的养父母对他还不错,却总是莫名其妙的提防他。
  弟弟姜聿在家里开始针对姜修,阴阳怪气他又拿奖了,或者在重要考试前期整幺蛾子捣乱,在父母面前看似兄友弟恭,但背过父母会直言:姜修我讨厌你。
  讨厌的原因呢?
  “你给了我压力,父母的眼里只有你。”
  “我是问题学生,天资一般,我不想学习。”
  “姜修你能不能离开这个家啊。”
  “姜修你不是我哥哥,你和姜家的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然后,就有了后来的事情,姜修那年生日,汪名他们趁着夜色打碎窗户偷走了养母的几颗钻石,姜修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弟弟赤身躺在自己身边,抬眼便是养父母震怒的脸,以及姜聿睡眼惺忪间懵愣的盯着姜修,满脸羞耻和慌乱。
  他说:“哥,我们......”
  那天,姜修被迫与曾经的美好彻底割裂。
  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姜修头一次发觉父母是那么陌生,他们甚至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但其实也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了,因为只要姜聿撒娇几句,哭丧着一张脸,父母就会把他所有想要的都捧到他面前。
  太过乖巧听话的小孩没有糖吃,姜修曾经有过,但后来没有了。
  他感激养父母给他的一切,所以当他们踟蹰着说出想让他离开的时候,姜修没有丝毫迟疑就答应了。
  姜修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在最后,都在做父母眼里的那个“懂事听话”的孩子,却只单单感动了自己。
  姜修去找汪名和于衡他们,他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公寓里会有一颗养母的钻石,为什么那晚他们会砸碎家里的玻璃,他在之前明明邀请过他们来参加生日会,而他们已经拒绝了他。
  汪名挥手摔碎了杯子,歇斯底里的吼道:“你是不是以为你自己做了有钱人家的小孩很了不起啊!!”
  “你只是可怜我们,从以前开始,你给我们的东西都是你用过的,书是看过的,文具是你用过的,衣服也是你穿过的!你无时无刻不在秀着优越,想要告诉我们,我们跟你不一样,你已经有家了有父母了,而我们......还是一群没人要的或者被退养的可怜虫而已!”
  都是一个福利院长大的,凭什么只有姜修能遇到那么好的家庭和父母?!
  汪名不服,他的嫉妒和羡慕已经快把他烧死了。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变得那么优秀那么好,俨然已经和他们越走越远,他对他们的好已经变成了一种怜悯和施舍。
  汪名不止一次看着自己手上被养父打的旧伤,再抬眼看着姜修眼里的笑,他觉得这是一种讽刺。他就是想把姜修重新拖进泥潭,跟自己一样,体验烂透的人生。
  于是他开始长期给于衡他们几个洗脑诉说姜修的虚伪,最后答应了姜聿的合作,姜聿说事成之后会给他一大笔钱。
  “我就是想让你尝尝被退养的滋味!就是想让你体验从高处掉下来摔疼的感觉!!”
  汪名一字一句的说着,步步紧逼而来,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他的手指已经狠狠戳在了姜修的心口处。
  姜修在那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他想要每一个人都满意,养父母的乖小孩,姜聿的好哥哥,于衡和汪名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好伙伴,尽他所能的去帮助他们。
  而他从没想过人心难测,人心会变。
  他的真心是他们最不想看见的东西,是他们可以随意踩烂践踏的东西,他们觉得他虚伪做戏,他们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嘲讽他们,看不起他们。
  长年累月的那些交好和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早已在这些年里全部变质。
  还有什么继续追问的必要吗?
  姜修觉得没了。
  他就像是被迫吞了一口陈年馊饭,恶心反胃大于难过不解。
  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有人满意他的所作所为,其实一直都是他自己的独角戏。他所在乎的,根本没有人在意。
  汪名龇牙咧嘴的狰狞表情还在眼前,于是姜修伸手“啪”一声打掉对方的手,紧接着一拳便重重落在那人脸上,没有丝毫迟疑停顿。
  汪名的个子还是矮小,永远追不上姜修。
  两颗沾血的牙齿崩在地上,姜修甩了甩自己破损流血的手,丢下一句“良心喂狗,傻x再见。”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只要他走的够快,心痛就永远伤不了他。他也就不会去费尽心思的复盘这些年里自己认为做的很对的那些行为,原来在别人眼里都是虚伪。
  姜修在一个很平常的日子里离开了这座城市,再也没回来过。
  这里没有留他的地方,总会有个地方让他留下。
  姜修直挺挺躺在床上,他真的很困,眼皮打架,心累,大脑完全放空了,但就是无法睡着。
  回忆一场,就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过往,那些恶言和嘴脸似乎仍在眼前,令姜修筋疲力尽。
  屋里没开灯,姜修在黑暗中摸索出口袋里的润喉糖吃下一颗,是熟悉的酸甜味,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嗓子舒服多了。
  门外是大胖粗犷的叫声,和不停歇挠门的声音,疑似还伴随着奶盖的声音。
  但是姜修此时此刻真的无力起来去开门,他不想见人,也不想见猫,就想自己安静待会儿。
  一会儿就好。
 
 
第34章 三十四 . 晚安
  宋景桉这顿晚饭吃的索然无味,连宋景苏新买的烤鸭都没有想吃的欲望了。
  倒是宋景苏吃的满嘴油亮,津津有味,甚至还想再吃一个鸭腿。
  当宋景桉第不知道多少次抬头去看楼梯的时候,对面的妹妹终于瞟过来一个眼神:“你要不上去看看?”
  宋景桉回过头来:“我给他发消息了,他没回,估计是睡着了。”
  宋景苏点点头:“人难受的时候确实吃不下东西,理解。”她伸筷子去夹那块肥美的鸭腿。
  宋景桉放下碗,又下意识往上看了一眼:“我听到大胖和奶盖一直在叫他,他不能睡这么死吧?”
  宋景苏“啧”一声:“成年人嘛,谁没个不想提起来的秘密,姜医生人那么好,性格也随和,不会有事的。”
  “道理我都懂......但是......”话没说完,宋景桉就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往楼梯方向走去。
  宋景苏不解:“你,你干嘛?”
  “我,我上去看看。”宋景桉头也不回,脚已经迈上了第一层台阶。
  宋景苏撂下筷子,过来扶宋景桉:“哎呀,你的腿哪能上楼梯啊,我上去,你坐下,别折腾了。”
  就在此刻,楼上的门似乎响了,大胖和奶盖“喵呜喵呜”的声音逐渐变小消失了。
  宋景桉又退了下来,慢悠悠的走到餐桌边,问宋景苏:“还有饭吗?”
  “嗯。”宋景苏点头,指了指外卖:“我刚才点的挺多的,有姜医生的。”
  宋景桉知道妹妹每天都会和父母视频:“你别把今天的事告诉爸妈,暂缓。”
  “知道知道,我的嘴可严实了。”宋景苏嘟着嘴:“但我不放心你,你这腿骨折了,我跟姜医生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我不太放心你自己在家。下午那人就是个软硬不吃的无赖,一粘上就摘不掉的。”
  “总有办法治他。”宋景桉晃了晃手机:“我刚才,买了摄像头,明天上门安装。”
  “好,再有下次,咱留证据报警。”
  晚饭结束,宋景苏拎着外卖袋潇洒走了,宋景桉盖着毯子坐在沙发里看书,没打开的饭菜仍旧摆在餐桌上。
  宋景桉不确定姜修今晚会不会下楼来,大概率是不可能的,但他就是想再等等。
  下午在院外看到姜修眼里的无措和绝望时,那一幕宋景桉太过熟悉了。
  宋景桉虽然不知道姜修的过去里发生过怎样的事,但从他那一刻的目光就能分辨出,是刻进了骨血和记忆里,却再也不想提及的诛心回忆。
  谁都可能会有一块旧疤,等待愈合的时间里再痒再痛,都不能伸手去抓,等它长出新的皮肉,渐渐愈合,与周围的皮肤合二为一。有的人可以完全愈合,有的人只是伤口长好,内里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溃烂。
  宋景桉不知道姜修是哪一种。
  就在宋景桉开始在温柔灯光中上下眼皮打架,随时都有可能倒头睡过去时,二楼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宋景桉倏然睁开眼。
  姜修跟着两只猫下楼了。
  他原本只想去冰箱里拿瓶水,却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面向楼梯的那个单人沙发中的宋景桉。
  他腿上盖着毯子,目光坦荡荡的望过来,并未回避姜修的目光。
  “你饿吗?”宋景桉合上书:“今天的烤鸭很好吃,要尝尝吗?”
  姜修拧开瓶子灌了一大口水,清凉滑过隐隐刺痛的咽喉,他忽然就觉得自己躺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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