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许是麻木了吧。
但容忍埃尔维斯,是他最后的仁慈。
只要不触碰底线。
毕竟爱过。
22
人们向来会自以为聪明,且意识不到自己自作聪明。就像人类总以为自己是地球的主人一般。带着可悲又可怜的色彩。
当他们的生命被拿捏到更强者的人身上的时候,那些人卑微得像那些畜生一样只会嘶声求饶。这时候也不管自己的信仰了,只会伏在他的身下跪着哭泣,数着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
伪善写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秦泽只感觉恶心。从心脏觉得难受,挤压着胃泛至喉管,几欲吐出。
沉沉浮浮。
直到头顶上的灯光刺痛自己眼睛的时候,他耳畔忽然传来了舞曲的声音,悠扬的小提琴带着钢琴声飘飘入耳。
秦泽低下头看向身侧,是埃尔维斯,自己的手也正被他挽着。
埃尔维斯在和别人交谈,他知道那个人,是上一次舞会的黑猪军火商,好像叫……叫什么杰瑞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他的目光清移飘向杰瑞斯的腕表,估摸着是晚上九点半。
秦泽皱了下眉头后继续装回呆滞的模样。
这些天几乎不间断的甚至超出剂量的服用药物,让他头痛欲裂且有些识别障碍,只能依靠一些外物来推断他现在已经在舞会了。更糟糕的是,清醒过来的时间比他预计的时间晚醒了半个小时。那么能够他逃脱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候,埃尔维斯会再次给他喂药。
他悄悄活动了手腕,很好,没有什么束缚物。
他眼睛不断地朝四周扫视,直到看到了一个人一直看向他,但他看不到他的脸,因为戴着假面。
秦泽觉得有意思地笑了笑,无声地动了动唇。
埃尔维斯终于和那个军火商聊完,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腕表确定时间后,扭头轻声地对秦泽说:“是不是累了,我带你去小包厢休息。”说罢牵着他的手,引着他往前走。
傻逼。秦泽皱眉,看着他。
埃尔维斯好像习惯了秦泽的不回应,他自顾自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执着那件事,但没关系,如果你那么在意,我帮你完成。”
埃尔维斯突然停在长廊,松开了秦泽的手,“你认为呢,泽?”
他转过身,看向秦泽,“你想跑吗?我逮到洛特了,在他身上,搜到了一张入场券,我知道你醒了。”
秦泽微微弯了弯嘴角,目光定在他的身上,“所以呢?”
“你果然醒了。”埃尔维斯上前,想要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却被他避开,“你为什么想跑呢?”
秦泽退后一步,“不然呢?”
“你跑不掉的,今夜的这场舞会,安保系统是我所雇佣。”埃尔维斯笑,“为了你,我总是愿意花费很多心思。所以,不如乖乖回到我身边。”
“你总是那么自大。”秦泽抬眸冷笑。
“谢谢夸奖。”埃尔维斯朝他挤眉弄眼。
秦泽靠在墙上,“那你不如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埃尔维斯神色忽然有一瞬间的扭曲,但他突然就克制住了,露出一抹微笑:“我也很想知道。”
秦泽冷笑,“你不是很了解我?”像是嘲讽。
他退后一步,“那不然呢?难道那条狗最了解你吗?秦泽,你乖乖回到我身边。”他语气变软,“我告诉你士多德在哪。”
“你果然都挖出来了。”秦泽露出了一丝丝苦笑,“因为没有筹码了,所以不得不说出来吗?让我猜猜,如果说奥坎举办的第一场舞会是为了嫁女儿,那这一场呢?怕不是只是为了生意吧。”秦泽弯了弯嘴角,“那么圣彼得庄园,怕也不是个噱头。埃尔维斯,你步步算计,肯定不单单只为了我。那么,你喜欢我什么?”
他上前一步,走到埃尔维斯跟前,微微抬眼看着他。
秦泽比埃尔维斯矮三厘米。但此刻,他们的心至少差了三米之上。
“喜欢你需要理由吗?”埃尔维斯皱眉,似乎有些不解,“我们,本该就是一对不是吗?我看见你,就会兴奋;你的想法,让我觉得惊喜;更重要是,你和普通人不一样,你聪明伶俐杀伐果决,看待事物如同我一般,我们就像完美的人类。”他越说越兴奋,抬手轻轻捧起秦泽的脸,“我有你所没有,你有我所没有,我们就像两个齿轮,无比契合。我们,天生一对!”
秦泽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整个人都往后仰,随后推开他站直身子,目光冷冷:“埃尔维斯,但我现在不喜欢你,别谈喜欢了,只要看见你,就会觉得恶心。”
埃尔维斯闻言脸色一变。
“你知道是怎么样的恶心吗?”秦泽冷笑,“从这里到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胃和心脏,“忍不住的抽搐,似乎有什么从……”
“闭嘴!”埃尔维斯打断秦泽的话语,他神色愤怒,眼里又带着偏执,声音忍不住压低了几个度,带这些阴沉的味道:“不许再说了,谁都可以说,唯独你不许。”
“我不是你的私人物品。”秦泽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顿。
埃尔维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软下,笑着:“对不起,泽,我听不得这样的话,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说了。我没有骗你,圣彼得庄园真的有你想要的结果。”
“嗯。别装成那么委屈的样子,”秦泽笑,“我还不够了解你吗?”
埃尔维斯闻言瞬间失了刚刚神色,眼神阴郁带着些凶狠,“那你要我怎么办?”他有些抓狂,“究竟怎样你才能回心转意?泽,我不想逼你。”
“你逼过了。”秦泽目光扫向他的腕表不留情面地回答。心里却想着:九点五十五分,只要再拖五分钟。
“我实在是太生气了。”埃尔维斯抓狂的一拳锤到身侧的墙壁,“我想不明白那条狗有什么好的?他有什么值得你看上的?你居然愿意和他上床做爱。”说到这里,忍不住咬牙切齿带上恨色:“我呢?我只能靠那些小营小利才能获得你的正眼?凭什么?”埃尔维斯走上前去,“我明明比他优秀,比他聪明,甚至还能帮你完成你的‘作品’!我想不明白!”
“嗯,我也不明白。”秦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可能,就是看对眼了吧,就像你说的,喜欢没什么理由。”
埃尔维斯怒火中烧,“我他妈的杀了他,是不是杀了他你就会和我在一起了?”
前所未有的愤怒。
他突然眼睛一眯顿了一下感到事情不对劲,笑了起来,“你故意引我生气?泽,你一点都不乖。”
“算是吧。”秦泽笑,“但之前说的话句句属实。”
他后退两步,看向埃尔维斯身后。
埃尔维斯察觉到不对劲,一个转身,就发现他身后并没有人,等到再次回头,枪管已经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枪他很熟悉,那把银色柯尔特左轮,枪身有玫瑰刻印,枪把满是荆棘花雕。他曾为秦泽量身定制的枪,不过现在用枪的人是他最讨厌的那条狗——顾瑞。
“你输了。上次你在这赢了我,这次我赢了你,扯平了。”顾瑞弯了弯嘴角,凑近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些愉悦,“嘘,小点声,要是引来了其他人,我可不清楚这枪会不会走火。”
“你怎么进来的?”埃尔维斯皱眉。
秦泽走到他身侧,笑了笑,“你知道的,你不是说洛特被你抓起来了。”
埃尔维斯恍然大悟,“那张入场券是假的……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
“不,那张入场券是真的。”秦泽回答,“只不过我用它做了一个小小的鱼饵。洛特生性软弱,做事喜欢找一些支撑点,我估摸着平常你没少给他灌鸡汤,我就带他,看了点现实。尤其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必然会产生一些想法。”
“你果然是最完美的。”埃尔维斯笑。
“你送给我的礼物,怎么说也要用得妥善。”秦泽微微扬起嘴角,假笑着:“我只需要让他轻微摇摆,按照你的性格,就会怀疑。”他走到埃尔维斯身后,“这个时候我让阿尔杰托人把入场券带给我。”他故意加重了“托人”二字,笑得更加灿烂,语气中都带了些雀跃,“你说,这个人是谁?”
“洛特。”埃尔维斯回答道,“为了加重我的猜忌。泽,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了解我。”
“Bingo!”秦泽看着他,“你怀疑我有计划,但其实我没有计划,我是只是在等一个变量。”
“你等到了。”埃尔维斯睨向顾瑞,“你怎么推断他一定会来?”
“秘密。”秦泽弯了弯眼。
顾瑞语气中带了些雀跃,“是洛特在街上碰到我了,并狠狠地撞了我一下,我借此确认了一下泽所在的大致位置。之后又碰见了你,所以我稍微动了动一下手段,查了一下你的踪迹。毕竟这对我来说不是很难。我只是,”他顿了顿,“没想到你们居然又回到了洛伊斯酒店举办舞会。”
“呵,一条警犬确实只有这样的能耐。”埃尔维斯讽刺着。
顾瑞毫不在意,“那又怎样?结果是我赢了不就行了,好了先生,还得你带路去那间小包厢呢,这要是让人发现了我很难办。”他拿枪用力抵了抵他的脑袋。
埃尔维斯不以为意地看向秦泽,“亲爱的,你知道他的身份吗?居然就和他合作。”
秦泽挑了挑眉毛正要回话,就看到顾瑞快速的手刀起落,将他直接砍晕了。
秦泽目光朝顾瑞那边挪去。
“我……现在不能说。”顾瑞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看着晕在地上的人,“如果到了合适的时候,我想亲自,和你说。”
第50章 章五十
秦泽扫了他一眼,“不是很感兴趣。”
顾瑞没料到是这个回答,他愣在了原处两秒,有些猜不透秦泽的心思。
“走吧。”秦泽动了动手腕,回首看向身后悄无声息突然靠近的人,“带路吧。”
顾瑞顿时一惊,朝那边看去。他记得来时并没有看见这人。
那人穿着一身高定黑西装,站在长廊的拐角处,脸上还佩戴着面具,但是他露出的手腕上有一个“γ”的刺青。顾瑞见过这个符号,之前陪同秦泽去施耐德大厦的时候。他记得秦泽看到这个符号后就转头去了别处。
顾瑞皱了皱眉,这个符号是特指着以“Abyss”为中心的群体么?还是说背后的势力另有其人。
那人走在了前面,秦泽不急不缓地跟了上去,忽然回头想到了什么看向顾瑞,“还得麻烦你带上他一起了,宝贝。”目光下移到正趴在地上的埃尔维斯。顾瑞有些认命的叹了一口气,将那人扶了起来。
洛伊斯酒店的布局还是那么简单易懂,一行人避开安保后直接进入电梯,去了楼下的酒店,秦泽亲自选了一件总统套房。
秦泽进了屋直接就瘫坐在了椅子上,揉着自己的脑袋。
他妈的他简直是低估了这个药的副作用,早知道计划这么顺利的话就没必要强迫自己去吃了。当时给自己留那么多时间也是怕如若这个变量没有出现的话,自己得就要想办法硬闯了。啊,虽然他不介意再复刻一下哥伦比亚剧院事件,但是那件fuck事让他在美国东逃西窜像过街老鼠一般生活了一年半。家族也给他下达了很多禁令。
啧想到这里就是觉得莫名有些不爽。
秦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阿尔杰呢?”
“主人没来。”那个男人微微弯腰欠身,“他说不不方便现身,因为这里认识他的人过于多了。”
他眼睛一眯,丝毫不觉得意外。想着想着敲了敲桌面,“开瓶红酒,嗯,顺便找根绳子把那个傻逼捆起来。”
他现在脑海中可是炸成一团,没有任何思绪。
顾瑞紧跟其后,看着他不舒服就上前想要帮他揉揉脑袋,但秦泽下意识闪躲了一下看清来人后才放松了身子。
手指按压在太阳穴,指腹轻轻的转着。他的手有点糙,大概是因为常年握枪形成了老茧。
那个男侍从很快就端上了一瓶红酒,罗曼尼康帝,还算不错的酒,阿尔杰看样子是猜到他会喝酒特意准备的,这玩意可不好调货。
秦泽晃了晃酒杯心情顿时大好,看着侍从将埃尔维斯捆在椅子上,还恶趣味的捆了个花样,一看就是没少被阿尔杰教导。他没忍住嗤笑出声,抿了一口红酒。
涩味混着葡萄的清香入喉,随后回甘。
顾瑞有很多话想问他,但还没开口,就被秦泽制止了。
“现在不是好时机,我也不想回答。”他站起身来,看向顾瑞,“别忘了当初我怎么说的。虽然这次你帮了我,但我也不会感激。”
顾瑞叹了一口气,“我知道错了,宝贝。”
“你要真知道错了,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秦泽笑,“我想要士多德所有的档案,那个,专挑小孩女人下手的人渣的所有档案。”
顾瑞看着他,“你在找他么?”
“算是吧。”秦泽弯了眉眼,“如果你帮我找到他,我甚至可以和你在一起。”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脖颈。
顾瑞瞥开目光,“为什么是我?”
“我不信任埃尔维斯,也不想再和他交易。”秦泽歪着头朝身后看去,“但是你,我还可以信任一下。”
“你说见一次杀我一次。”顾瑞将他的头掰正,“我以为我和埃尔维斯是差不多的待遇。”
秦泽似乎猜到了什么,“人是会变的,你和他不一样,至少在我这里,还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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