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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反派师尊面前掉马后(GL百合)——枣骨

时间:2023-11-02 12:39:36  作者:枣骨
  “她受了湿寒气,喝药伤身子,我要帮她逼出来。”
  “不用……”
  老太将已经有些激动的黎蘼一把薅到身后,又扫了眼时璎脸上的肿痕,让开半身道:“请。”
  时璎微微颔首。
  “时掌门,这边请。”
  黎蘼瞧着被丫鬟领进屋里的时璎,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她克制着自己的愤怒,“这算怎么回事?大半夜跑出去和一个女人鬼混!”
  老太瞪她一眼,“又来了!你又急。”
  她把黎蘼拽远些才说:“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怎么就是鬼混了,兴许她们二人只是朋友。”
  “故友相见也不会扇耳光!我看是她时璎想轻薄寒止挨了打呢!”
  老太一掌拍在她后背上,“说的什么胡话!时璎要真想这么做,用得着急急忙忙地将人送回来?我瞧她像是有内伤,不是内伤也是真气淆乱,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寒止这孩子……”
  她眼神也变得有些微妙。
  “娘!两个女人……这、这……”
  黎蘼已经急得结巴了,她已经将先前那番大胆的猜测当作了事实。
  “若她待寒止是真心的,是女人又如何?磨镜又如何,你莫不是比我还老顽固?”
  老太想了片刻,“我再说一遍,你莫要干涉她们。”
  “我!”
  黎蘼才说了一个字,老太的眼刀就已经飞了过来。
  “……”
  天际微微泛白,时璎才从寒止房里出来,她面色惨白,走了两步后,撑住墙壁才稳住要倾倒的身体,眩晕的感觉让她两眼发黑。
  丫鬟当即追上去,“时掌门,您怎么了?”
  时璎只是摆摆手,“无妨。”
  丫鬟也是有眼色的人,当即背过身避远了。
  尖锐的疼痛实在难忍,时璎捂住丹田,咬牙静了半晌才重新抬起眼,彻底跨出小院前,她又望了眼寒止的房间。
  “一步三回头哟。”黎蘼脸色却是和缓了不少,她将老太毕生所得皆学了去,光是打眼一瞧,就知时璎是内劲大损。
  替人逼出湿寒气,依照她的修为,不过是耗些许精力罢了,如今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能说明她本身就有内伤。
  知道自己有伤在身,却还是要坚持做……
  就这么心疼寒止?
  黎蘼眼神几变。
  老太却是已经招呼来了丫鬟,“去给折松派掌门送些消肿去淤,稳心固神的药。”
  ***
  “师父!”
  晚渡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她等了一夜,才等到时璎回来。
  可进门时,这人却是面如死灰,待近些,晚渡还看见了她脸上的伤。
  只是几瞬,她就想象到了全部。
  寒止狠狠甩了她一耳光,然后两人决裂……
  晚渡心都揪起来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您还好吗?”
  时璎见她一脸忧色,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边笑边摸上自己的脸,“好啊,我没事。”
  完了……
  彻底完了……
  晚渡一把抓起时璎的手,素日里滚烫的手却是没有丁点儿温度。
  “师父,您真的没有疯吗?”
  “我没有啊。”时璎一直在想,她回想起寒止昨夜里靠在她怀里呓语的模样,眼神更柔和了,“我好得很。”
  晚止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寒止……”
  晚渡试探着提了一句。
  时璎收敛了些,“她也很好。”
  “师父同她和好了吗?”晚渡憋不住了。
  “没有。”
  晚渡脸色当即沉下去。
  时璎转而又说:“只是暂时。”
  她不等晚渡反应,朝屋里走去,可刚走出去几步,她就刹住脚。
  “还有,不许趴在房顶上偷看我和寒止。”
  晚渡:“!”
  “师父,朝云不喜欢寒止师姐!”
  在时璎踏进门前,晚渡突然说道。
  “我昨夜都想清楚了。”时璎转过头,“都是你的馊主意吧。”
  “嘿嘿。”
  “看来,我什么性子,连你都瞒不住了。”
  “是得下点狠药。”晚渡说完就跑,不给时璎丝毫“打击报复”的机会。
  时璎笑中带着些无奈。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阅~
  ——
 
 
第98章药人
  鹰刀派老掌门八十大寿办得隆重,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了。
  “叶当家!”男人单手执于腹部,笑颜谄媚,“久违,久违啊!”
  正冲着莲瓷傻笑的叶棠一瞬敛了笑意,却又在转过面时,重新勾起了唇。
  她淡淡颔首,男人也识时务,懂脸色,点到为止。
  见他转身没进人潮里,叶棠扫了眼院堂中众人,才压低声音问:“我这几年大都在跟朝廷打交道,江湖中事见得少,怎么短短几年,就尽是些生面孔了?”
  莲瓷一边剥枇杷,一边回忆。
  “就是五年前华延寺那次,咱们前脚走,寒无恤后脚就屠了山,当年去的掌门或是领头弟子,一个都没能活下来,魔教也是死了半数人,山火烧了五天五夜,山下的百姓都说一入夜就见满山鬼魂,不到半月,小村里的人就全搬走了。”
  莲瓷将枇杷放进嘴里,酸意激得她微微眯眼,唇齿生津。
  “……嘶,后来有人壮着胆子上去过,据说华延寺被烧得只剩下几根梁柱,那镇山雕塑上裹着一条半丈宽的白布,上头血书九个大字——行天道,杀宿仇,渡亡妻。”
  叶棠将丝绢递给她,又将蜜饯端给她,“吃点甜的吧。”
  莲瓷只抓了两颗,“吃多了牙疼。”
  她下意识看向坐在斜对面的寒止,她静静地坐着,而从人群中抽身“逃”出来的时璎正偷偷躲在柱子后瞧她。
  莲瓷和叶棠同频摇了摇头。
  “这寒无恤就是替他的亡妻报仇了,我曾经听家父讲,约是几十年前,就有人想要武林三十六派合一,当时各大门派都有些青年才俊,他们汇聚在一处,誓言要维正武林。”
  叶棠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
  “但是麻木不仁,贪生怕死的人终究太多了,这群人被扣上魔教同党的帽子,然后在短短几月被屠杀殆尽,领头的是个女人,她当年还和珑炀镖局谈过买卖,只可惜也惨死了。”
  莲瓷面上没显露出任何同情之色来,更多的只有嫌恶。
  “五年前寒无恤屠山之后,太多门派受了重创,折松派约是一年后再次提出绝不同意三十六派合一,我想是时璎的意思,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分明是躲在她庇护之下的受益者,但我没想到,江湖上流言不息,居然传出时璎勾结魔教,是屠山的幕后主使,传她看不上武宗合一,想要除之而后快。”
  莲瓷虽然因为寒止的遭遇对时璎颇有微词,但她也是就事论事的人,这些风言风语,她一个旁观者听了都觉得心寒。
  “这事儿涉及的门派虽多,却没人敢站出来攻击魔教,有人背地里动了合并三十六派的心思,他们怕最先被吞并,一面搬出时璎做挡箭牌,又一面背刺她,意在留后路。倘若我是时璎,莫不如趁着折松派大势已在,做了这合并之事,谁都别想好过。”
  莲瓷这是负气之言,叶棠再次看向时璎。
  这人又再次被曲意逢迎的人潮卷了进去,虚与委蛇,她自己做得多了,便知晓个中滋味不好受,她如今是珑炀镖局正经八百的当家人,已然是权势煊赫,但她也是身不由己,更多的是妥协和忍耐。
  站得越高,越不能任性。
  叶棠做不得自己,她先是珑炀镖局的当家,时璎也做不得自己,她先是折松派的掌门。
  但她相对自由,珑炀镖局本就不是什么清朗正派。
  而时璎失言失德,丢的是折松派的百年清誉,她再恨,也不能随性胡来,江湖上的流言再难听,她也得背着。
  叶棠喝了口凉茶,有几瞬沉默。
  宴席走到高潮时,鹰刀派的老掌门已然是酒热冲头,他一边拉着自己的孙子,一边朝时璎招手。
  是要牵线搭桥!
  晚渡和朝云一瞬看向时璎,莲瓷猛地看向寒止,只见她面无表情地将一口青菜送进了嘴里。
  老太望着孙女,黎蘼则是斜眼瞧着时璎。
  忽然,一颗人头砸碎了房瓦,直直落在大堂中央。
  腥臭弥漫,血气四溢。
  “要给时璎说亲事,也得先问问我这个师娘啊!”
  时璎浑身都绷紧了,她倏然回头,只见女人提裙朝堂中走来。
  花茗和叶棠一起拉住了已经拔出刀的莲瓷。
  “我杀——”
  堂中众人都听说过折松派当年的内乱。
  时璎的师娘意图篡位,其爱徒舍命相救,两人双双坠崖身亡。
  如今走进来的是人是鬼?
  鹰刀派的老掌门自然也有所耳闻,他面色沉冷下去,向身边人使了道眼色。
  “老掌门何必多此一举,这庭院中已经没有活物了。”
  女人微微歪头,脖颈处的皮肤就裂开了,潺潺渗出乌黑的黏液来,她面无血色,两只手上裹缠着黑色的绷带,虽瞧不见肌肤,但裸露在外的指甲已经变得灰白。
  世人皆道药人之说是无稽之谈,可女人凭借着强大的执念,在没有得到《百秘籍》的情况下,完善了所有的细节。
  她把自己,变成了不知伤痛,长生不老的怪物,她的视线在堂中逡巡,终是落在寒止身上。
  “还真是父女情深,寒无恤居然救了你。”
  前任魔教教主的名讳当即让众人躁动起来。
  坠崖时,寒无恤耗尽内力在寒止坠地前将她推到了潭水里,自己则摔成了重伤。
  而山下的潭水是天然的地底精华,寒止浮在水面上,被水流带到了凰药谷外的一块花田边,这才被正在除草的丫鬟捡了回去。
  正是寒无恤那一推,才让寒止得以活命。
  寒止在无数道饱含恨意的视线中淡淡一笑,一根钢针滑落到她的掌中。
  千万不能让她坏了时璎的名声。
  寒止杀心已起,周身散发的气压薄却凌厉。
  但女人却没再瞧她,转而看向时璎。
  众人的目光也落到时璎身上。
  这位声名狼藉,却又实在厉害的年轻掌门再一次落到了同当年一模一样的处境里,周遭所有人仿佛都各怀鬼胎,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她撕碎。
  时璎以为自己真的淡然了,她学会了圆融,学会了和光同尘,甚至学会了放下,但此时此刻,面对师娘,当年的记忆铺天盖地般砸下来。
  她最信任的师娘原来从小到大都在算计她,也是因为她,自己和师父,和爱人分别,这些悲苦,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就为了一个掌门之位。
  突然,站在时璎身后的晚渡跨了出来,同时璎并肩而立。
  “我当是谁,原来是背叛祖师,残杀同门的折松派弃徒,两百三十四条人命,你当得起吗?”
  “你就是时璎新收的徒弟吧。”女人哈哈一笑,“当真会在你师父跟前表现,不过,这掌门之位,是落不到你手上了。”
  “这么大阵仗,我当是有人要成仙呢,原来只是个掌门之位啊,不过这背弃师门的人要做掌门,怕不是要……明抢?”
  朝云阴阳怪气地说,女人不识得她,却认得她的腰牌。
  沧灵山。
  女人动了动肩膀,骨骼摩擦的响声格外刺耳。
  “是啊,明抢。”
  寒止周身真气流转,指尖逐渐变得通红。
  “你要把我们都杀了,才能算是名正言顺!”
  手持双叉戟的少女约莫十四岁,是有些冲动与热血的年纪,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拉住她的手臂,摇了摇头。
  “师兄,保不住师门,我情愿不要这条命。”
  她的言外之意,已然是要站在时璎这边,只有保全时璎,才能阻止三十六派合一,才能保全师门。
  话说得太赤|裸,也相当刺耳。
  在场不少人几乎也是在一瞬就做出了权衡,现下当然是站在时璎这边更为可靠,至于往后该如何,当然是随机应变了。
  反正有时璎在前替他们挡刀。
  女人缓缓抬起手,指着落苔教的教众,“要是你们死去的掌门知道你们今日投靠了时璎,该气得从坟里爬出来,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把你们也送下去。”
  此话一处,先是落苔教众人大惊,再是其余门派的众人面面相觑。
  落苔教,就是从前的第一大派。
  “不都说是时璎杀的人吗?”
  “我早就说了,不像是她做的,真要是她,三十六派为什么还不合一?她没有道理再等。”
  “你少来,马后炮!这事儿谁说得清楚?时璎她真无辜?”
  “……”
  落苔教有人怒发冲冠,拔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就朝女人扔去。
  女人压根没有躲,匕首扎进她的腹部,她面不改色,只是淡定地垂头,握住刀柄后又撩起眼皮,她似笑非笑地盯着扔匕首的人,继而缓缓将匕首拔了出来。
  没有血。
  寒止顿时觉察出不对。
  这不是正常人。
  她的余光一直关注着时璎。
  “你?!”扔匕首的人吓得脸色惨白。
  “想杀我?”女人粲然一笑,“我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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