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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谢岍不是外人,”赵睦抬头,与父亲四目相对,惯常温和的态度露出几分尖锐:“她除去是吾友,还是边军,今朝事即便不是谢岍,换做其他任何人来,儿照旧会为其讨回应有的公道。”
  这几句话,让赵新焕想起赵睦和谢岍小时候因捣蛋被罚面壁思过的事。
  彼时俩人站在公家书房外的九龙壁前,一个对着影壁低头抠手生自己的闷气,一个背着手半仰起脸想着怎么干翻全世界,那时他们老兄弟几个就说,渟奴和佛狸性格互补,若非性别禁锢,将来或许能成为互相交付后背的生死战友。
  用江湖上话来说,便是佛狸在前提剑杀人,渟奴在后浴血问道。
  想到这些,赵新焕平静语气稍有改变,故意带了隐约笑意,似在笑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公道?你当自己是谁,凭什么去评判何为公道?”
  赵睦不卑不亢道:“儿当自己是大理寺评事,司国朝律法之官,如是而已矣。”
  说完这些,父女二人再次四目相对,相对,又相对,谁也不肯先低头。
  历来草原上最厉害的狮王只会败给自己的孩子——下一任狮王。
  片刻后,赵新焕借执盏喝茶之机先挪开视线,道:“待到暮春初夏,你五妹妹出嫁,你和老二老三也多多上心些,家中姐妹们出嫁,她们日后的娘家靠山,是你们兄弟三人。”
  “是,”赵睦拾礼应,虽不知小鱼儿何时被说了亲,又忍不住问:“不是该先狮猫儿成婚么?”
  赵新焕从茶盏后瞥过来一眼:“那要照这么说,前头还得按一二三顺序来,给你这位嫡长子先娶妻哩。”
  赵睦:“......”
  对不起,打扰了。
  “若父亲无其他吩咐,儿先退下?”三十六计,溜为上,赵睦从不与人硬刚。
  赵新焕嘴角一勾:“滚吧。”
  看着渟奴跟夹着尾巴般灰溜溜跑走,赵新焕不得不再次认真思考起上官氏常有意无意在他耳边唠叨的那些,关于渟奴和阿裳的话。
  这几年来,阿裳与渟奴关系,的确近得有些不同于寻常兄妹了。
 
 
64、第六十四章
  吴子裳年前离开汴都,道是南边有几桩挺重要的生意,刘启文从总铺派经验丰富的掌事过去打理,她跟过去做下手,顺便学习学习人家如何处理事情。
  家里人支持她做事,自是不拦着,年夜饭时,上官夫人顺口提起阿裳,明里暗里说了几句那小丫头不孝顺,大过年不好好在家待着,只知道在外头东跑西跑,被全老太太当着全家老小面噎了她几句。
  上官夫人自母家出事后,便开始看什么都觉不顺眼,尤其迁怒赵睦,连带着对吴子裳意见不小,情绪不好时她也只管发泄出来让自己一时痛快,却没见到她两个儿子听到她指摘吴子裳时,双双把目光投向长兄赵睦,她也更是没看见,半低头不语的赵睦闻言后微微笑了笑。
  赵睦那张脸随父亲赵新焕长,平日里温和居多,鲜少开颜大笑,不言不语时亲切下略压几分俨肃本色,温和的眉目中和了分明的棱角和轮廓,最终呈现亲切之感,故而微笑是罕见神色。
  别人微笑是礼貌,赵睦微笑,是警告。
  全老太太回护阿裳,当众噎了儿媳上官夫人两句,同林院都觉着,老太太这是大大摔了他们同林院的面子,是老太太在偏帮东边其蓁院。
  耽为此,上官夫人更加觉着自从她母家哥哥出事下狱,侯府里谁都不把她放眼里。
  一番气愤后她愈发上心起两个儿子婚事来,想着定要给俩儿子找门结实可靠的岳家来,让府里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不敢再轻视同林院。
  年后,上官夫人与相中的几户人家分别接触下来,对方基本都觉着上官氏母家对赵瑾赵珂兄弟俩影响深重,开平侯府也刚从贺氏父子的风波中脱身,不大愿意此时和开平侯府结亲,风险太大。
  上官夫人心中更加愤怒。
  年节彻底过去后,这日,偏又赶上娘家侄儿拖家带口来诉苦要钱花,上官夫人终于忍无可忍,吃晚饭时与赵新焕分说起此事来:“主君给个痛快话,我儿子们的婚事,你还管不管?”
  “夫人这话好没道理,我怎么就不管了?”赵新焕脾气好,情绪平稳,无缘无故遭怼言也不生气,只是问:“遇见何事,且莫急吵,先与我说来听听。”
  上官夫人把积压已久的话倾诉出来:“世子对我哥哥做的那些事,拐回来打算如何对东归来交代?他兄弟俩都是十年苦读凭本事考功名踏仕途,老大做那些事时,可考虑过他的亲弟弟以后该怎么办?”
  说着,上官夫人声泪俱下:“我知哥哥一时糊涂做的那些事大错特错,可他已经在悔过,老大做甚还要再逼他一步?这一步逼的不是我哥哥,是东归来的前程,主君,亏掉的这个公道,谁能来还给我的东归来?”
  “你所言这些,是谁告诉你的?”赵新焕放下筷,巾子擦了嘴和手,平静问:“是你身边哪个嘴碎嚼舌根的?还是你那几位今日登门的侄儿女?”
  话语间,赵新焕向立在上官夫人身后的宋妈妈撇过去一眼,只见宋妈妈两手交叉叠放在身前,把头低得深深。
  上官夫人哭泣着半转过身去,不再面对赵新焕,低着头,哭腔道:“主君顾左右而言他,不说事情怎么解决,反而是要先追究是谁说与我,这摆明是打算偏私老大倒底了。”
  说着又唰唰掉起眼泪来,脸半遮挡在手帕后自哀自怜:“东归来,我苦命的儿啊,是为娘不中用,为你讨不得半个公道来,公道讨不来且还罢了,连人生大事都着不下个影子来,让你只有个下贱的通房丫鬟左右在照顾......”
  赵新焕沉吟片刻,在上官夫人的孤苦抽泣声中道:“不管外头那些别有用心者,在你面前说过甚颠倒黑白的话,你且记住,是渟奴从大理寺卿铁弥手里保下你兄长性命,铁弥,那是连公家都奈何不了的铁面判官,而且,可曾有人对你说过,渟奴为帮东归来保下上官霖甫,而付出了怎样代价?”
  “老大保我哥哥?”上官氏不信,音调都拔高几分:“主君莫要再欺我妇人家对外头事一无所知了。”
  赵新焕扫眼桌上没吃完的饭菜,平静得似乎没有受上官夫人这通哭诉任何影响,道:“妇道人家休要人云亦云,孩子们的事孩子们自己解决,渟奴已正式向我提出把世子印交给东归来,我不日会呈折上报大内……饭我吃好了,你再吃多点,近来瞧着都瘦了。”
  说罢起身提步,瞧样子是要走。
  上官夫人跟着起身,泪眼朦胧的,一时忘记抽噎:“主君去哪里?”
  “替你给别人道歉去。”赵新焕语气平静,脚步未停,拽上大氅出门去,甚至没在屋里把大氅穿上。
  初春天气,外头依旧寒风料峭。赵新焕带了贴身小厮童凯离开,屋里一时只剩上官夫人和宋妈妈。
  上官夫人红着眼眶坐回桌前,拉住宋妈妈手道:“这样急匆匆,他肯定是去东边院子,每次去东边,他都不管不顾,甚至连大氅都不待披上。”
  宋妈妈回头往门口方向望一眼,劝慰道:“夫人莫灰心,主君再一门心思往那边扑,搁不住那边总是冷脸相待,人心都是肉长的,主君每次去那边都会惹满肚气,饶是主君脾气再好,终究也会心冷,夫人您只要做好自自己该做的,主君心如明镜,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枕边人。”
  上官夫人抽抽鼻子,狐疑问:“老大救我哥哥的事,你可曾听说过?”
  这可不是随便甚小恩小惠的便宜事,老大若救了东归来舅舅,那小王八蛋他会在家一声不吭?而且东归来也不曾和自己这个当娘的说过只言片语啊。
  宋妈妈道:“二公子只是说不让咱们插手这件事,莫非真是他们兄弟间有什么协议?”
  上官夫人稍加思索,道:“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你去老二院里把冬葵那个贱蹄子给我叫过来。”
  “夫人,”宋妈妈轻声提醒:“冬葵身子不便,二公子不让单独传她来见,而且二公子现下当差还没回来。”
  听到这个,上官夫人忍不住咬后槽牙。
  冬葵那下贱丫头许是老母猪托生转世,肚子里动不动就揣上娃娃,前几年上官夫人还能想法子让那孽种流掉,现下东归来那小崽子把人看得愈发要紧,上官夫人再着急也没办法。
  “啧!”上官夫人按额角,苦恼:“罢了,那贱蹄子是祖宗,既然请不动她,我亲自过去看望她总行吧?!”
  赵瑾在礼部当差,近来因为他舅父上官霖甫的事,以及开平侯府也在贺氏风波中受到些许牵连,他日子并不好过。
  说句难听话,什么人养什么狗,礼部大多数大小官员都跟他们那秃脑门精明尚书章不计般,像掉进油缸里的耗子般油滑且现实,你是贵人,那就捧你,你掉下云头,那就朝死了踩你。
  至于为何他们不担心赵瑾翻过身后会报复?真是笑话,汴都世家门阀多如牛毛,一个区区开平侯府,过了气的老牌世家,现今全靠赵新焕和赵长源在里外苦苦撑着,他家子弟不比钱国公府金贵,赵家子更不是啥欺负不得的王孙贵胄。
  再者说,朝中大臣们互相之间利益纠葛千丝万缕,不管是打狗看主人也好,还是别的其他原因也罢,失势被欺是常事,得势力不报复也是不成文的规矩:大家都是吃这口饭的,指不定你啥时候就有求用得到人家的时候,所以别把路走窄了。
  柴周官员么,饭可以乱吃,女人可以乱睡,爹可以乱喊,儿子也可以乱认,唯独人不能乱报复,路不能乱走。
  赵瑾在礼部底层办琐差,成天文山会海把人淹,有品阶的官员们早早踩着放衙点,三三两两呼朋引伴到外头吃酒快活去,底层官员胥吏们则被压迫着加班加点干到很晚,到家已是将近亥时。
  往日回来迟都有冬葵在门口迎,虽赵瑾每回都要唠叨两句,要她好生在屋里待着,但回回有人接他时,心里还是会暖而慰贴的。
  今个回来没见门下有人提灯等,赵瑾心说冬葵终于听他一回话,虽然心里多少还会有些失落。
  “我回来了,”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掀棉帘进来亮着灯的客厅,站在门边架子前解身上御寒披风,嘴里边如常说话道:“今个这么安静呢,龙凤胎不在?冬葵,冬——”
  惯常他与冬葵说话,冬葵早就有问有答地应上了,此刻不闻应声,赵瑾挂起披风挽着袖子绕过月亮门进来,进来只看见母亲黑着脸坐在暖榻上。
  “母亲。”赵瑾把挽起的袖口又重新放下,恭敬揖礼:“天还冷,母亲怎么亲自过来,有事令宋妈妈来唤一声即可。”
  见到儿子,上官夫人脸色稍缓,端庄道:“我有话要与你说,是去你书房还是就在这儿?”
  “唔,”赵瑾道:“请母亲稍坐片刻,儿去换下这身官袍。”
  乌沙补服在身,不便面见亲长。
  “妥的,”上官夫人温柔道:“我儿只管去便是。”
  赵瑾趁机招手,唤了站在上官夫人身边侍候的冬葵随他去隔壁卧房。
  点亮灯盏,看清楚屋里,赵瑾松开冬葵手,示意让她去床边坐着,他自己动手换衣袍,低声问:“母亲何时过来的,可有为难你什么?”
  “夫人才过来一盏茶时间,关心问了公子近来状况,以及问奴身体,夫人是担心公子,所以过来看看。”冬葵挑着好听话说,还是伸手过来帮二公子更衣。
  被赵瑾握住手示意坐下,他又不缺胳膊短手,能自己换衣袍:“你也不用处处向着母亲说话,我比你更加了解她脾气,我不在家,她会给你好脸色?冬葵,不用这样两边讨好,我问你什么,你如实答就是,我过会儿去见母亲,也好知道她想做什么。”
  夹在中间的人最不好过,你越是两边都想讨好,最后越是两边都落不着好。
  冬葵坐回床边,道:“夫人这回,真的甚都没说,只是问了公子近况,”她又指自己稍微隆起的肚子:“以及问了他。”
  “是么……”赵瑾抖抖私服,穿上,低头系带,略显疑惑。
  当知自十四五岁时父亲把冬葵给过来他院子,母亲看冬葵便如眼中钉肉中刺,一直觉得冬葵会耽误他前程,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甚至在他不注意时,想办法拿掉过他们的孩子。
  哪回母亲见冬葵不是一番恶语相向,这次会平心静气?
  “冬葵,”赵瑾转过身来,系着腰带问:“父亲今日可曾去母亲院里?”
  冬葵还是忍不住,起身过来帮赵瑾整理衣袍不平整处,想了想,道:“我听晚上来送药的人说,主君似乎在用饭时,和夫人拌了两句嘴?”
  自冬葵再次确定有身孕,情况不是很稳,赵瑾主动去央上官夫人为冬葵请医用药,近来冬葵所用安胎药,都是由同林院熬好再送过来。
  上官夫人一直觉得赵瑾这办法是老大赵睦给他出的,阴险又狡诈,但凡冬葵肚子里有任何动静,责任追究自然而然落上官夫人头上,此法实在一箭双雕,若是在冬葵所服药里动手脚,既能让冬葵保不住胎儿,又能离间上官夫人和赵瑾的母子情分,委实歹毒!
  殊不知这都是赵瑾自己主意。
  “你去咱们院小厨房随意与我热点饭食罢,”穿好衣袍,赵瑾握握冬葵手,和柔道:“忙一整天不说,此刻还没吃上晚饭,肚里饥甚,我与母亲聊两句就罢,不会耽误太久时间。”
  “妥,这就去。”冬葵指指桌上常备的小点心:“你先吃两口那个垫垫肚子。”
  自冬葵终于再孕以来,因着不时嘴里想吃点东西,赵瑾命人在随手可及处常备着各种小零食,听罢冬葵建议,他捏了两块糯糯的团子点心塞嘴里,先一步出门去见母亲。
  客厅里,上官夫人见到儿子后,把此前问过冬葵的话又问一遍,叹着儿子又瘦了,差事苦,差事忙。
  赵瑾坐在旁边认真耐心听着,只要他沉得住气,母亲便会尽快表明来意。
  果不其然,上官夫人说着心疼儿子押班辛苦,话锋一转牵扯出话题来:“若非你舅父又被人翻抓出多少年前那么点不要紧的小事,你至于现在还是小小八品?若是官职升上去,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忙苦。”
  赵瑾道:“母亲,人犯了错就该受罚,时间不会磨灭伤害,岁月也消除不了舅父曾犯下的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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