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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遇见红白事请人来帮忙时,事后主家都要给钱作犒劳感谢,俗话称之为红/白封,因帮忙程度不同,封子里头的钱也多少不一。
  话是这么说,凌粟觉着不合适的原因赵睦心里也清楚,阶级不同的两个人交游最好不带上人情关系,否则本就有些复杂的情况会变得更加复杂。
  其实人与人间,无论是友情也好、亲情爱情也罢,都搁不住磋磨,不是大风大浪的那种磋磨,相反越是大风大浪越是考验出情比金坚,真正毁掉两人、两家关系的,基本都是不值一提之鸡毛蒜皮小事的层层叠加。
  等到后来关系走到尽头时,你会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上来选择结束关系的直接原因,小事件件积累,最后遇见个导火索,呲啦一点,炸了,结束了。
  凌粟用力抽口烟卷,往外吐烟雾时顺便也长长叹气:“礼部那些人知我与你认识,每遇事都来找我,欲使我去大理寺寻你走关系,且不说那些鸡毛蒜皮事连汴都府都不值得去,重要是,不能让他们觉着我与你关系好,你说呢?”
  “同意。”赵睦手被指尖烟卷燃烧的烟熏疼,烟卷换到另只手拿:“我在大理寺,也有不少人想走关系让我寻你帮忙办事,谁让你们礼部有聘吏呢。”
  正常官员胥吏职位通过考试和荫封取得,礼部因各种原因产生种聘吏制度,可以根据衙署差事需要而直接从民间聘请白衣来做事,做得好的可以凭政绩去参加吏部考核,通过则从聘吏转为正式公门。
  真正的寻常百姓因消息资源闭塞而压根没这个机会与门路,那些所谓聘吏,初期确实为朝廷吸纳到过几些人才,可聘吏制度发展到现在,聘吏职位上全部都是没本事考功名又轮不到荫封关系户。
  提起这个,凌粟和赵睦一同笑出声,几分无奈,几分自嘲。
  寻常新举子入朝为官初期都是满腔抱负热血豪迈,连做衣摆都是要前长后短,因为个个腰杆板直意气风发,要待饱经官场锤炼磋磨和打击,慢慢认清现实后,才会发展到衣摆制作成前短后长,因为腰背已弯下去,再不似初入官场时挺拔。
  凌粟有时万分庆幸早早被赵睦提醒过官场事,加上自己心思也算得通透,这才避免像其他同期举子般,当官一两年,陷进理想和现实的冲突中痛苦不堪。
  现在世道处处都在宣扬“成功捷径”之说,但可笑的是其实聪明人从不需要走捷径,聪明人自己走的路就是如假包换的捷径本径。
  凌粟对此感受颇深,“你我有情谊你我知,多谢你能体谅,成亲是人生大事,场面上很该邀请你,只恨你我身在官场,只能过后单独带她出来请你吃酒,”
  凌粟把抽到烟屁股的烟卷摁灭在围栏上,后退一步作揖礼:“长源吾友,千言万语,在此一拜中!”
  “这是做啥呢嘛,”赵睦连忙把人扶起身,拍他手道:“其实这样最好,不若你我约定,来日我成亲,也不宴请许多人,尤其官场同僚,只过后我请你们夫妻两个出来吃酒,如何?你们带着娃娃则更好。”
  听到这些,凌粟咯咯笑起来,爽快与赵睦击掌为约。
  解决罢头等事,眉心舒展的凌粟好奇道:“你是同你妹吵架了?”
  “上月我五妹出嫁,吴子裳心里难过,我说了她几句,臭丫头跟我赌气。”赵睦把默默燃烧完的烟蒂按灭,烟蒂仍捏在指间,留着寻个废物篓扔。
  “不哄哄?”据凌粟所知,赵睦对他这位妹妹好到要北斗星绝不给错摘成其他星,赌气似乎不曾有过一赌月把时间都还没和好的。
  赵睦轻轻挑眉,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十六大的姑娘,又非无知稚子,许多事得她自己想明白,世上没人有义务天天哄她开心。”
  “赵大公子?”
  ——称呼声从僻静的覆道入口传来,打断了刚准备开口的凌粟,吸引来赵睦目光,是王静女。
  她站在覆道入口,稍微欠身礼:“有几句话想与大公子说,不知可否得空?”
 
 
77、第七十七章
  很明显,空此刻自然是得的。
  凌粟不掺和赵睦私事,见王静女来寻,他眼力价极高地找借口离开,离开前那看赵睦的眼神咋琢磨咋揶揄,似乎在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哩。
  待凌粟彻底走下覆道,王静女款款过来,欠身,拾礼,开门见山道:“不知大公子查民女这些时日,可曾查出什么要紧来?三思苑经营不易,若有错,敢请大公子直言指点。”
  王静女用的套路底子是惯常见的对付公门衙差那套,赵睦把指尖烟蒂握进手心,稍微颔首作回礼,坦率道:“此前多有冒犯,见谅。”
  “那看样子,您也没查出什么民女违法犯纪事来。”王静女浅浅一笑,清冷,又不失几分奚落。
  真是有仇当场报,倒和吴子裳性格有几分相似。赵睦负手立,半垂眉眼静看下头街道上熙来攘往:“如你所言。”
  “阿裳心悦于你,”王静女毫不委婉道:“若大公子也有此心,我可否理解为禁//断意?”
  赵睦稍侧身过来,目光平静若等闲:“则何如?”
  她这算是承认了?
  “不何如,”王静女精致嘴角勾起弧度,说不上来的讥诮:“大公子慧眼如炬,当已察觉出我真心爱慕阿裳,今我欲与阿裳好,不知大公子意下如何。”
  这位王静女说她爱慕吴子裳,若是为真,则如此直白而热烈,让人自惭形秽。
  对于这种不与主流同的感情甚至行为、思想,赵睦内心里从无看法,视之如常而已矣,便如友人谢岍常说那样,人于天地间,生而大自由,谁爱喜欢谁便喜欢谁去,碍着旁人屁事。
  可赵睦身为吴子裳“兄长”,无论从哪种角度考虑,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吴子裳“误入歧途”,因一时鬼迷心窍做出有违大流事而葬送自己大好前程。
  即便赵睦心里波涛汹涌,表面上仍要劝告,甚至不假思索:“荒唐,如此荒唐事又非过家家,你可诚心为阿裳考虑过?”
  “何为诚心为她考虑?”王静女道:“而大公子又凭什么说我没为她考虑过?您指的是阿裳名声、前途,还有你们开平侯府的面子,是否?”
  开平侯府嫡长子养大的姑娘,今朝与个女子牵扯上情爱事,传出去非叫人笑掉大牙不可,不是么?
  “一生一世的誓言说出来何等轻易,事实上,鲜少有人能真正与另一人践此生此世的诺约,”赵睦总是这样缓慢和温,深思熟虑,似乎没什么事能掀起她情绪上的波澜:“物欲横流,世事纷杂,短时的情绪翻涌许让人觉得许诺一生不过如此,真当遭受考验和磋磨时呢?你拿什么让我选择相信你?阿裳……”
  阿裳怎么了?
  该如何相对平静地接受阿裳人生阶段必定经历的变化呢?赵睦脑海中疯狂搜寻合适的词句,把手心里的烟蒂来回搓成一团,道:
  “阿裳是我妹,差不多是我教大,且不说今朝阿裳从未与我提过此事,便算是她答应了你,默许你与我说这番话,那么,你又有何优势,如此站在我面前,红口白牙便要我冒着风险,答应阿裳与你交往?”
  嗯,是十足的亲长派头了。
  沉默须臾,王静女笑起来,轻轻拊掌:“不愧是赵大公子,所言甚是有理。阿裳只是察觉出我对她大概有所不同,她一直在回避,此番与大公子所言,不过是提前知会,大公子莫要怪我趁人之危,告辞。”
  一串脚步声由近及远,曼妙背影消失在转弯处的风灯光亮下,赵睦手心里的烟蒂被彻底团毁,走出两步,她弯腰捡起凌粟随手丢下的烟蒂,下覆道朝相反方向走去。
  从意识到阿裳会嫁人,到试着说服自己阿裳会嫁人,再到逼着自己接受阿裳会嫁人,这个过程也有些年头,只是当它终于发生时,赵睦还是觉得怎会如此之快?
  隔天里,吴子裳清早要出门做事,出东跨院门后顺道来向陶夫人问晨安,罕见的,婢女丫鬟们有条不紊在往主屋呈饭菜。
  “婶母今个开了胃口呢!”吴子裳进门,见陶夫人面色红润坐在饭桌前,心下生喜,近些年陶夫人身体时常不舒服,食欲也低,其蓁院很久没见过今日这般丰盛早饭了。
  陶夫人面带微笑,招吴子裳过来身边坐,边拿碗盛粥,道:“今个不着急出门,坐下好生用个早饭。”
  “好嘞,”吴子裳接下婶母给盛的粥,吃一口,胃腹果觉舒缓:“夜隔黑吃饭,哥哥说他后日歇息,回家来陪您。”
  “妥呀,回来就给你们做红烧肉,你两个都喜欢吃。”陶夫人接下洪妈妈盛来的粥,搅两下散热,问吴子裳道:“听人说,此前那个跳楼夫子的家眷,在回老家路上遇见土匪,都被杀了,昨个吃饭你听你哥说了没?”
  有这事?吴子裳摇头:“不曾,婶母听谁所言?”
  陶夫人:“昨个赴广乐侯夫人聚会,听刑部官员家眷说的,说是消息越过刑部,直接递进的大理寺,据说当地官员怀疑是谋杀,土匪劫道只是个幌子。”
  吴子裳摇头:“哥哥没提过,或许真有此事,哥哥不提是保密,或许是别的什么事传入汴都,被人以讹传讹传没了原本始末。”
  “我也想过,”陶夫人理性道:“所以宴会上那些人问我,我都一句不知道用到底,她们也想从我这打听消息,嘿,没门,祸从口出,我才不乱说给你哥惹麻烦呢。”
  陶夫人一直都是及时行乐的态度,除生病时需要休养,其他时候她从来都是该吃吃该喝喝——用假装快乐来修饰多年来的不快乐,假装着假装着,假似乎就成了真,别人看来,陶夫人日子过得是所有人羡慕不来的潇洒。
  要么说开平侯府内宅清净呢,上官夫人想抢权,陶夫人便拱手相让,陶夫人成天跟汴都里众高门家眷打的一片火热,广交朋友,不怎么上心内宅里那些鸡毛蒜皮事,若非多年受夫妻感情影响,她过的才更是潇洒。
  侯府诺大,陶夫人不管事,自然会有看人下碟的仆婢给其蓁院使绊子,当知陶夫人不吃素。
  深宅大院,人吃人不吐骨头。
  有年冬,雪成灾,陶夫人紧急下庄子处理事情,侯府仓库借口银炭不多,要紧着老太太和主君屋里用,故意不给吴子裳发银炭,冻得胖丫头裹着被子躲床上瑟瑟发抖。
  杏儿被逼急,在仓库院里同那些大小头目们吵嚷,被他们用下等炭打发,账上却记录杏儿领走了银炭。
  彼时赵睦不懂那些道道,听杏儿告状后去找管仓,管仓拿出杏儿画押的册子给赵睦看,证据确凿,显示杏儿已领银炭。
  相反,管仓和内宅里一个管事婆还反咬一口说杏儿偷了府里银炭出去卖钱,导致吴子裳受苦,喊人拿了杏儿丫头要去同林院请上官夫人示下,把杏儿打板子发买出去。
  彼时赵睦不过九岁,拦不住那帮凶神恶煞的仆下,发起狠拿起院子角落的劈柴刀冲那两个拿住杏儿的魁梧婆子砍,混乱中伤到一个婆子手,鲜血直流,惊动上官夫人,带着人声势浩大来仓库院子问责。
  极其拙劣的内宅手段,对付乡下长大的九岁赵睦却绰绰有余。
  下人围上来抢走赵睦手中刀,上官夫人看着受伤婆子的手血流一地,不让人赶紧给包扎,反而是场面看起起来越惨烈越好,甚至慢条斯理把前因后果捋了一遍,而后要人把大公子和吴子裳关回房间,说要等主君回来处理,并吩咐下人把杏儿和不听各打二十棍子,交给人牙子去卖。
  杏儿和不听被粗鲁地抓走,被拿住的赵睦和吴子裳随后,只是魁梧婆子们出门后又押着杏儿和不听退进院子,上官夫人纳闷地看过去。
  竟然是陶夫人回来了,带着去接她的洪妈妈,以及陶家陪嫁过来的丫鬟家仆,表情平静地走进来,身上还裹着匆忙归来的大雪寒意。
  “听说赵渟奴惹事啦,我寻思这也是难得,遂过来看个热闹,”陶夫人抬抬手,身后有家仆端过来一盆正在燃烧的木炭,放在上官夫人面前。
  宋妈妈立马张开胳膊把她主人护在身后,被上官夫人拨开,和气问陶夫人:“姐姐这是何意?”
  而陶夫人,陶夫人压根不搭理上官夫人,开口只说仓管等一帮奴下欺压主家,陷害他人,贪墨阿私。任那些汉子婆子跳脚嚷嚷自己委屈,陶夫人直接让上官夫人把这些居心叵测的下人赶走,以保家宅安宁。
  那些都是上官夫人的人,她自然不答应,可还没等她开口,陶夫人似乎被那帮婆子汉子叫嚷得脑仁子疼,衣袖轻挥,直接让人把那些人按到地上,燃烧正旺的炭一人一块给喂进嘴里。
  吞炭,牢狱里的手段。
  有胆子小的同林院丫鬟当场被吓得发了疯,陶夫人对此只有一句评价:“聒噪。”
  一盆火炭几乎烫坏所有人嘴巴,从那以后上官夫人再没敢对其蓁院用过什么内宅手段。
  她身边宋妈妈曾暗中让人把此事编排一番,故意传到高门女眷里,试图毁坏陶夫人在外名声,陶夫人确实被人在背后议论了一阵子,但也仅仅是一阵子。
  过后陶夫人在贵夫人堆里照旧与人你来我往,反而是宋妈妈的几个儿子都遇见了些吃闷亏的事,有的破财,有的见血光,搞得宋妈妈吃了半年素为家人祈福。
  陶夫人在开平侯府,从来不是什么谁都敢惹的善茬。
  话不扯远,还说回来眼下。
  与婶母闲聊着用过早饭,吴子裳精神饱满出门去上工。
  半晌时候,小吴老板顶着炎炎烈日从仓储那边办事回来,前脚才热气腾腾迈进屋门,铺里伙计后脚从楼下追上来禀报,是三思苑东家来见。
  不多时,伙计恭引王老板来到吴子裳商铺书房,彼时小吴老板正坐在马扎上,整个人搂着瑞兽小冰鉴取凉,朝进门的王静女挥手:“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快来凉快凉快,马扎就在门后。”
  “听说吴思河段现水匪,连瞻楼的货船都遇劫,刘氏商号船队今日不是正好过吴思?”王静女搬个马扎坐过来,两手挨着吴子裳贴住冰鉴,沁凉意瞬间在手心乱窜,身上炙热未得立马舒缓。
  “我家船队你放心,连押镖都是刘氏自己的镖局,此刻船早已出吴思,约莫都进了济同渠,”吴子裳半趴冰鉴上,样子少气无力,“管保不会耽误你三思苑的事。”
  王静女鬓边汗意未落:“你这里竟这样热。”
  “是啊,”吴子裳嘀咕:“本来说这几日要把书房搬楼下,我寻思热也热不了几天,搬来搬去老麻烦,将就将就便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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