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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庆功宴是在使团回来后第三日举办,时间充裕,足够陶夫人找人打听得“儿子”出使路上些许事迹。
  待送罢霍如晦,赵睦回到偏厅陪母亲用饭,自己不饿,盛来半碗粥慢慢吃。未几,陶夫人随口提道:“出使路上遇见阿裳了吧。”
  “嗯。”赵睦应声,嘴里有粥。
  陶夫人暗瞧“儿子”两眼,组织语言道:“既然遇见,怎没让她同你一道回来家看看?”
  “她有她的事忙,倘若得空,想来定回来看望您,她心里是牵挂您的。”赵睦自始至终语气平淡,情绪稳定,看不出任何破绽。
  陶夫人又故意问道:“我听别人说,你出使路上身边还带了位姑娘。”
  “正是阿裳,”赵睦半低着头吃粥,殊不知自己已是食而无味,道:“她在鸿蒙做生意,风寒病了,我照顾她几日,痊愈后她就忙自己事去了。”
  “如此,”陶夫人不好再揪着这点多问,另起话题道:“听说姬秦来和亲的公主是位美人,有倾国倾城貌,你见过没?”
  “不曾。”
  “也是,”陶夫人道:“秦公主是天潢贵胄,怎会不慎让外人看去容貌。”
  赵睦吃口粥,又夹了筷青菜,其实她见过那位秦公主,在回朝路上。
  赶路乏味,秦公主被困在车架里除非入驿站休息而鲜少下车,使团刚走出鸿蒙地界时,气候宜人,景色优美,那位秦公主假扮做丫鬟样子在队伍停下休息时跑出来散心。
  在小溪边撞见赵睦在洗手擦脸,四目相对,赵睦视若无睹继续拧手巾,秦公主却不知如何知觉出赵睦看穿她身份,指着赵睦用秦话威胁:“胆敢泄露出去,本宫要你狗命!”
  秦人男子女子皆二十算成年,眼前这位不满二十岁的姬氏天潢贵女,有副难得纯真烂漫的好心肠。赵睦只当听不懂秦话,没搭理她,起身原路返回。
  机灵些的都明白这是不会告发的意思,偏那位小公主心思直,追上来要答案:“喂,小周官,你听见没?!你是聋哑么?喂……”
  赵睦干脆装一回聋哑,大步流星朝人群走去方才得以摆脱秦公主。
  秦公主觉得赵睦是骗子是在不久后到某地官驿下榻,秦使因食物问题和官驿小吏发生冲突,翻译官赵睦出来帮忙解决问题,被再次准备偷跑出去散心的秦公主撞见。
  直到今日在宫宴上偶遇,秦公主还是称呼赵睦为骗子。“骗子”此名落在自己身,赵睦觉得再合适不过,遂不曾有过辩白,任秦公主一口一个骗子叫她。
  .
  七月中下旬,谢岍跟着她哥谢斛回汴都来述职,给赵睦说祁东大地上这两年忽然出现个名为“盈冲居”的商号:“生意走的平民路线,门店遍布整个祁东,我和我哥都查不出盈冲居背后是谁,故而特来让神通广大手眼通天的大公子来帮忙。”
  神通广大手眼通天的赵睦闻说之后,不用回去探查便直接给出谢岍答案:“是吴子裳。”
  “你那个小媳妇?!”谢岍咋咋呼呼,险些带翻手边茶杯。
  “……”赵睦瞥她:“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谢岍捂捂嘴,不敢再一惊一乍,掐着指腹认真嘀咕道:“你要是再不抓紧,错过这次以后哪还会再有机会,今朝契机已至,能否化险为夷因祸得福,端看你自己是何决定了,慈悲。”
  “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谢岍冲桌对面友人抱个八卦礼:“盈冲居主人不多时便会抵汴都,这实在是机会难得。”
  赵睦稍顿,狐疑问:“她好端端为何会来?”
  “呃,这个……”谢岍支吾难言,须臾,身子往后撤些,抓抓耳朵叨叨道:
  “我这不是为了逼盈冲居主人现身么,她盈冲居在祁东发展有些过分快,你想啊,市面上流通的钱币就那么点,忽然有人坐到桌前以一己之力分走大伙三成利,有人眼黑心酸,有人看不过去,有人逼我哥会会这位横空出世的盈冲居主人,我哥想与她搭伙,她不愿意,正好我们来汴都,这不就想办法给她逼来这里么,本还想着说汴都是你赵长源的地盘,来了后啥魑魅魍魉都叫他现原形,谁知道是你那小媳妇,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
  谢岍还有些委屈:“而且她也不表明身份,她要是早说,哪儿还能有这些破烂事,看在我歪打正着的份上,你不准骂我,甚至你还可以感谢我。”
  能逼盈冲居背后主人从南方老巢动身来汴都,谢岍定是用了些不同寻常的手段,说出来肯定遭赵睦骂,当然,赵大公子一般不会开口说脏话,但大公子眼神会骂人,那双黑溜溜大眼睛嘟嘟哝哝的,骂得可脏了。
  .
  按照朝廷里那些拖拉老帮菜的做事风格,谢岍本以为要等边军述职结束朝廷才会继续全力推进周秦恢复邦交事宜,未曾想秦国东宫急于在他们秦廷搞发展,需要得到富周的大力支持,秦使很快在谈判中提出为和亲公主挑选夫婿,并表明希望国婚在冬月前尽快举行。
  典客署负责朝贡、互市、译语类事宜,与秦之谈判典客署丞赵睦始终在场,四轮谈判下来,周秦就选驸马事争议不断。
  周帝无子,柴氏宗亲近枝有翟王曲王二人,此二人也是大家默认的争储大热人选。
  秦使团正使是秦东宫同胞亲弟、秦公主异母兄长,他代表秦东宫与秦廷意思,坚持从翟曲二王中挑选一人为驸马,周帝不愿意,周秦两方大臣在谈判桌前几度吵红眼睛。
  第五轮谈判,亲自出马的中台相赵新焕举贤不避亲,推举了自己嫡长子赵长源作为新的驸马人选,同时还有鸾台相嫡长子鞠迟意。
  此提议摆上桌面,负责谈判互市具体事宜的典客署丞赵长源暂被移出谈判团。
  几日后,赵睦家书房里,谢岍侧身靠在敞开的窗户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咋样,糟心不?”
  “父亲此举,确实出乎意料,我去见公家,公家不见我。”赵睦坐在书桌后,半边身子沐在阳光里,脸色有些不好。
  “打算怎么办?”谢岍道:“左右我一时半刻走不了,给你出出主意也行。”
  重病的林老郡王据说日子差不多也就在这几天了,朝廷虽未明说其他,却已默认九边帅吏在汴多逗留几日,若林老郡王薨,丧葬规格之高恐天子会亲自缟素来祭拜甚至扶棺。
  赵睦手肘搭在椅扶上,手背撑脸望着窗户外的光景道:“再等等看事情走向如何,若真落我头上,大不了辞官不干,总之不可能联姻秦公主。”
  “别辞官呀,拼了半条命才考上的状元,你仕途大好哩,干嘛自己毁了它。”谢岍揣起手认真想了想,怂恿道:“既然谈判桌上谈不拢,那就派兵揍雪原去,郁六正好在北岩,一箭穿了犬戎老汗王脑袋不是事,届时看秦使还敢哔哔咧咧谈个啥条件,还想挑挑拣拣选女婿?惯的他。”
  谈不妥?那就打,打到他秦东宫愿意谈妥为止,此言虽然鲁莽,但这就是周将的态度,是九边百万周军给周国官员在谈判桌上撑起来的最硬底气。
  赵睦摇头:“别动不动打打杀杀。”
  “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这不没办法么,”谢岍嘟哝道:“九边军伍在贺党政策下屈辱多年,而今终于能直起腰杆,谁不憋着股劲想要拼个功名加身?”
  前有长右水军光复坞台川,出了位长右大帅功绩留青史;祁东军收复祁东和西大原,不仅谢斛名入史书,谢岍、郁孤城、于冉冉等女子也名声大噪;开山军平勃旅抵庸芦,出了少帅林祝禺和小帅林星禺这般少年英豪,甚至林祝禺被民间传为战神。
  人家几个军一个个都扬眉吐气了,鸿蒙军也磨刀霍霍憋不住,等着朝廷下出兵令猛揍雪原部落呢。
  “不着急,不着急,”赵睦仍旧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神色几分怔忡:“再不济前头还有翟曲和鞠迟意三人顶着,而且我隐约感觉事情有蹊跷,你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还再想个啥啊,”谢岍把右手握拳往左手里一砸:“子曰再思可矣,你越思越犹豫,除非发现一切都是我二大爷他故意下套套你!”
  “将等,谢二你将等等!”原本目光平静的赵睦忽然神色一凛,俨肃问谢岍道:“你们在祁东是如何注意到盈冲居商号的?你又是使了啥手段逼吴子裳来汴都的?悉数与我老实说来!”
  “这事说来有点话长,起初是这样子……”谢岍愣一下,毫无保留与赵睦吐露经过。
  谢岍此人骨子里有股猎强的悍劲,若想让她诚心佩服,除非对方比她更强,而赵睦无论是拳脚功夫亦或兵法阵列皆不如谢岍,后者之所以对前者几乎言听计从,正是因为赵睦在文心思与洞察人心方面,是谢岍自认为的远远不如。
  待听罢谢岍一五一十转述情况已是两盏茶功夫后,理清前因后果的赵睦忽然觉得有些荒凉,她靠在椅子里放声大笑起来,笑到眼角起泪花,笑到谢岍心慌不定神,叠声关切问:“渟奴你,你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通些关节。”赵睦自嘲笑着摆手,原来这世上什么都可以利用。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每天两章,上午十点和下午五点
昨晚发烧了,常女士说带我去打针,然后我骑着电车载她去了医疗所找医生给我打针。
回来后她和牛sir凑一块研究我的药,一位说,按常懵那细狗样,一包药包11片剂量会不会有些大?另一位说,这药会不会不是按照体重给量,而是按照年纪?常女士又说,要是这样,那一包不得包将近三十片?牛sir说,啊对,好有道理!
……当事人没有啥要申辩的,闭了吧。
 
 
109、第百零九章
  又几日后,入八月,鸿胪寺值差官员天不亮收到宫里人来递消息,道是林老郡王身体已从脚底开始变凉,敦促鸿胪寺赶紧备齐一应丧葬用具。
  鸿胪寺官员们点卯后整个忙碌起来,赵睦强行抛下典客署里那摊子事,赶着九城门到点起钥第一波冲出城,一路纵马狂奔,终于赶得及在城外三清观门口,拦住昨夜因晚到无法投宿驿站而歇观中一宿的吴子裳。
  “事发突然,你且听我言,”赵睦把人拦在观门前最后两级台阶上,一手按在石围栏上作阻,稍微仰脸看吴子裳,语速颇快,失了几分素日沉稳:
  “你入京来乃中他人计谋,今林郡王府事急,我需暂去处理,盼你能在此等候三日,此三日间无论收到何种消息千万莫要入城,若因此使得生意上钱财有亏损,事后皆由我来赔偿,只盼你在此逗留三日,三日后我来与你详说。”
  闻赵睦话毕,吴子裳平静目光越过赵睦肩头淡淡落向别处,是赵睦看不懂的神色。
  “阿裳……拜托了。”赵睦目光灼灼望吴子裳,想去拉一拉她手腕,又怕看见她厌恶躲避的模样,按在石围栏上的手指尖泛白,最后未多半字言语,转过头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紧赶慢赶还是时间不够用,回到鸿胪寺,群龙无首的典客署已是人仰马翻。
  据《熙宁革制》对鸿胪寺释意,凡高阶官员殁于京,分由鸿胪寺卿、少卿、丞代表朝廷前往祭奠,并提供丧葬之具全力帮助准备林郡王府林老郡王身后事,鸿胪寺自丞至卿无能闲置者。
  上午巳中,消息传来,林老郡王鹤薨,帝令暂停所有国事,辍朝三日,内外缟素,以亲王爵规格行丧葬事宜,文人哀泪,武人垂首,举国上下无不悲者。
  百年林氏忠勇不断,“家国若有难,林氏作先锋”,林氏子弟已为国为民而死得血脉单薄,世人本就惋惜,林鹤更是大周上个盛世缔造者中最后故去的一位,周人感念之,若无前代人流血牺牲筚路蓝缕开创出大好局面,后头哪会有熙宁朝更上一层楼的机会,林鹤当得起天下祭。
  赵睦正儿八经见到传闻中的开山军少帅林祝禺是在第二日下午,彼时郡王府已过了初期时的慌乱,一切事宜有条不紊起来。
  多年来林郡王府子息凋敝,先林老郡王子孙辈多人先后死国事,只余庶孙一人,即开山军大帅林四平,且因庸芦陈兵天门关外,林四平述职结束即刻匆匆回西南,不在汴都,而留其子林星禺堂前守灵。
  待郡王府内外不再纷乱时候,林星禺派人接回了被曾祖父于半月前特意送出城的郡王府正牌嫡重孙林麂林祝禺。忙碌中见一顶软轿直接抬进王府,大家对此人议论纷纷。
  有人道:“就这些年来林祝禺的事迹看,此人理当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英豪,年纪轻轻的,不就是打仗伤了一回,咋还坐上轿了,真娇气。”
  林祝禺,实实在在少年英豪。
  不满十岁压过赵睦一举夺汴都院试二考第一名;十三岁守日荼河线一战成名;十六灭庸芦王牌山地军打出开山军威和大周国威;二十一率兵平勃旅陆名传叛乱,威加西南,熙宁新生代武将谱排先后,此子综合实力名列第一,可不就是少年英豪么。
  那厢又有人背后嘀咕说:“闻说此人擅使两把刀,一把长苗刀,一把环首短刀。”
  苗刀长,用于战飞沙走石的雪山天门,远远雪峰,莽莽近川,一望无际,苗刀豪横,硬刃碰硬敌,大开大合,寸长寸强;
  首刀短,用于战滇枢郁郁葱葱的十万大山,十八拦刀近身缠绕,还刀入鞘开膛腹,美人盘簪卸臂脖,闪身截腕断手把,寸短寸狠。
  雪山上硬碰硬的肉搏也好,深山丛里迅且活的伏击也罢,林祝禺凭两把刀守西南绵延千里的国境线,庸芦人称他是山林梦魇,陆名传称败在他手里心服口服,周帝柴贞更是称之“林家十二郎尽打神仙仗”,而这般年少成名的年轻人之模样呢,光明磊落也好,阴狠毒辣也罢,怎么都不该是眼前这个状态。
  灵堂门口,仆人皆行跪礼拜嫡公子,年轻人住着手杖步履缓慢出现在众人视线。
  从跨门槛到迈进来,低眸抬眼功夫将屋里一切观察清楚,包括每个人所在位置、举止乃至神情,是多年从军者特有的敏锐,此般深藏不露的气息赵睦只在谢岍身上见过。
  林祝禺全身缟素,身形比赵睦想象中要单薄太多,脸上长年戍守天门雪山留下的晒伤痕迹仍在,眼皮有气无力半垂,精神低迷。
  和林祝禺坐一起后,赵睦感觉拿手指头轻轻顶他下他都会倒,给人弱不禁风之感,半点不似庸芦人口中所形容那般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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