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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问罢又补充:“听说她现在被贬,已不再是将军,位卑官微,不知会否答应与你比试。”
  互市未通,邦交未建,“公门人私与雪原部落贵族往来”的消息传出去,恐怕要给公门人招惹来祸事罢。
  “你们周人就是麻烦,成日里禁锢人的规矩一套已套,还说甚女子不能做官不能抛头露面,否则会贻笑大方,”苏颜合纥十分鄙夷道:“在我们雪原都是女人当家,男主外女主内你听说过么?男子负责狩猎挣钱,女子全权负责其他一切事宜,我们雪原部落家家户户都是女人当家,女人当首领当大汗都是正常,不像你们周人,实在虚伪。”
  吴子裳但笑不语,游牧特色决定雪原部落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结构,雪原女子和男子只是角色分工不同,而他们地位相同,其实细想来,雪原男女分工与周农有些相似。
  周农也都是男人下地干活,女子操持家务,但周农家庭里是由男人当家做主,女人更像是个工具,一个会给男人生儿育女奉养老人操持家务任劳任怨的工具。
  苏颜合纥不知周农家庭是怎样的运行模式,好奇问:“既然你们周国女子地位那样低,你是如何突破重重阻碍当上大老板的?”
  “这个……”吴子裳忽然觉得嗓有些痒又有些疼,干咽两下道:“是因为最初时候有人支持。”
  “谁,”苏颜合纥锲而不舍问:“你家人?”
  “……”吴子裳迟疑瞬息,点头:“算是。”
  “那就不是单纯家人了。”苏颜合纥得出如此结论,紧接着冷不丁问:“是那个赵长源?”
  吴子裳无奈而笑:“绕不过去了是吧?”
  苏颜合纥道:“只是好奇他为何唯独照顾你,你们男女之间也不如我们雪原部落纯粹,你们动辄容易让人往风月事上想,更何况那个赵长源看你时的眼神委实不算清白。”
  “那个人眼睛就长那样,她看条狗都显得深情,”吴子裳干脆破罐子破摔,至今没想明白苏颜合纥这几日来为何总好奇她和赵长源有何关系:“既你不相信我所言,我干脆承认就是。”
  “你和赵长源真有一腿啊?!”苏颜合纥惊讶中还不忘捂住嘴放低声音,惊讶过后是叹惋:“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吴子裳不接话,真心实意道:“这边结束采购后,我会继续去往其他部落,你有否认识甚可靠的向导?”
  话题再次转移,苏颜合纥明白过来吴子裳方才所言是逗她,撇起嘴略显委屈道:“我可以为你当向导,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和赵长源的真实关系。”
  吴子裳嗓痒,痒到没忍住咳嗽出声,并及时地别开脸遮住嘴,罢,干咽两下道:“若是交换,你这点条件可不够。”
  “你们周人真狡猾,”苏颜合纥坦白道:“这些时日来你应该听别人说过,我同喀干达尔存在权力争夺,他想继承汗王,我也想,不过现在他处于上风。”
  正常人听到这里,多会问句为啥,问苏颜合纥为啥想要继承犬戎汗王位,吴子裳不然,简明要扼道:“你想让赵长源帮你?若是如此,抱歉,你找错人了。”
  “怎会错呢,”苏颜合纥道:“周人爱财,使团里那么多人,给点钱什么都说,赵长源家世身份不难打听,找你帮忙也绝非没有根据,若雪原与周成功通商互市,对你和赵长源来说都有好处。”
  完成通商任务,赵长源回汴都定会受到相应恩赏;周与雪原互市,旧茶马道再度打通,吴子裳赚钱机会更多,苏颜合纥甚至具体说了能给予吴子裳哪些利益。
  吴子裳在心中告诉自己,所为只是对苏颜合纥允诺的利益心动,道:“我后日将动身去往奴廉金部落,若届时使团还在奴廉金,我试着向她引荐你。”
  苏颜合纥高兴地从马扎上蹦起来,喜怒哀乐全表现在脸上,怎么看都不是个心机深沉会争权夺利的人。
  世事有时真是无巧不成书,两日后,吴子裳率领商队在苏颜合纥导路下取最短路径奔赴奴廉金部落,万没想到,吴子裳路上爆发风寒烧热,捱到奴廉金时人已病得水米难进。
  万幸,洽谈未果而决定次日离开的周使团还在奴廉金,周人病了找周医呸,是找赵长源,苏颜合纥直接跑来周使团以吴老板名义找赵长源。
  风寒之症放在底层家户里熬不过去便是丢性命,索性使团随行医官最擅长出门在外易患的各种杂症,手边也有好药材,给患者一碗药灌并一根针扎,不多时人就开始发汗。
  期间睡睡醒醒,吴子裳仿若掉进小时玩过的万花筒里,头脑意识不曾有过片刻间清楚。
  不知过去多久,她在难受不踏实的睡梦中被摇晃醒,结果头里更难受,恶心想吐,嘀嘀咕咕也不知自己嘟噜些啥,反正有人把她抱起来靠在了怀里。
  靠起来后感觉脑袋晃得不厉害,便也没那么恶心,她努力掀开眼皮,看见自己是身在马车里,抱她的是赵长源。
  是赵长源啊。
  病中的吴子裳忽然好想哭,想放声大哭。
  她实在病得难受,想像小时候那样缠着哥哥,让哥哥哄,让哥哥喂药,让哥哥陪着,可哥哥没有了,甚至世上从来没有哥哥这个人,“哥哥”只是别人扮演出来的人物,是假的,骗人的。
  那天轰然倒塌的是吴子裳整个世界,最痛苦莫过于从头到尾她清醒地看着世界在自己眼前坍塌成废墟。
  一片废墟。
  她实在是太痛苦,却也没时间和精力去通过买醉或者发疯等其他方式发泄,她把情绪全装在心里头,一滴眼泪不肯流,若无其事地正常处理事务,正常为生意奔波。
  不沉默着灭亡,则沉默着爆发。
  若非终于病倒,医官诊断出此病有内外两重因素导致,她便算成功瞒过了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可惜她病了,外因寒凉入体,内因心思郁结。
  她实在是太痛苦了。
  大概是这些年积累的所有心思齐齐爆发出来,吴子裳烧热退下去后,如山倒如抽丝,人仍旧时好时坏,直至年根上到达秦国元都咸京,她仍旧头晕无力没愈,见不得丁点冷风。
  彼时秦咸京已为大雪彻底覆盖,冷得街上处处少行人。
  周使团下榻国使之馆,赵睦为免私事惊动秦国君臣,损周臣形象,而让吴子裳以家属名义与她同住。
  国使往来事繁巨,听说秦国对恢复邦交态度积极,谈判应该进行得颇为顺利,国书和国礼给秦国后,凌粟能不时抽空来看看小阿裳,负责互市项谈判的赵睦反而日日忙到很晚,有时甚至夜不归宿。
  吴子裳想,赵长源是周使,办差不回来时在外住的条件肯定比与自己同住好,下榻国使馆至今数日,赵长源皆打地铺睡在隔断屏风外。
  这夜,除至,九洲新年基本无二习俗,秦在秦宫里以国礼盛情款待周使团,吴子裳在使馆里拥炉独坐,面前放着盘饺子,便是她的新年了。
  外面烟花爆竹声此起彼伏,紧闭的窗户上倒映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烟花,稍纵即逝,吴子裳想过去看,又忽然觉得索然无味,最后悻悻作罢。
  饺子从热放凉,吴子裳闲,把饺子沿取暖小火炉的炉沿摆放几圈,一个一个地,把它们烤成金黄,烤得焦脆,甚至烤得有几个自内而外冒油,肉香味扑鼻,吴子裳只闻得呕心,没有丝毫食欲。
  饺子烤好,她再一个个把饺子夹回盘里,甚至还能把饺子摆放成贺新岁的如意盘。
  做完这些,她又枯坐些时候,外面愈发热闹,显得国使馆内愈发冷清,正准备起身洗漱去休息,紧闭屋门被敲响,不紧不慢两声,而后推门声起,是赵睦。
  看见小桌上那盘烤得金黄还带花样摆放的饺子,赵睦心中不是滋味,懊恼自己回来晚,示意手中食盒道:“银米粥,尝几口?”
  早上出门前她叮嘱厨房晚间给吴子裳做送些清淡粥食,此刻之所以变成饺子放在此,是阿裳自己向厨房呼索。
  吴子裳撑着椅扶手稳而缓慢站起身,不语,眉目低垂转向那边脸盆架去洗漱,每一步都走得乏力。
  赵睦放下食盒过来想扶,手指碰到吴子裳手肘瞬间,后者如触剧毒般躲开。
  赵睦停步,手指屈了屈,手垂回身侧,看着吴子裳行至脸盆架的背影,低低道:“谈判事宜进行顺利,上元节过后能结束,待使团回到汴都时盖已入夏,我们……”
  “我们就不要再见了,”吴子裳拧干洗脸布,继而去用牙盐净牙,嘴里嘟嘟哝哝,听不出情绪起伏:“你的恩情我已经还不起,此番再添救命恩,若照世俗桥段来,再往下我就该以身相许了,这是多么可笑的事。”
  赵睦闭了嘴,只觉自己活该,又觉得自己怎么不算求仁得仁。
  天下利分六三一,六成属士大夫,三成进国库,仅仅一成归百姓;国臣心分六三一,六分在百姓民生,三分在江山社稷,仅有一分归国臣私有。
  这一分,今朝也要没了。 
 
 
108、第百零八章
  路途遥远,山高水长,往来不便,而周财富实在厚巨,秦东宫为表恢复邦交诚意,在秦使赴周同时已准备好和亲公主出嫁。
  周历熙宁二十八年七月上旬,遣秦使团与秦和亲使团跋山涉水共抵汴都。
  周使团不辱使命完成任务,皇帝悦,设宴接风,并同时欢迎秦和亲使团到来,与宴时凌粟听礼部同僚说起件事,忙拉赵睦过来一起听,与去年初周附属国勃旅造反有关。
  彼时那位官员把故事说得正起劲,有如茶楼说书人:
  “开山军奉命平叛,历时六月而生擒叛军首领陆名传,开山军从勃旅回撤路上,本就在战斗中不慎负伤的少帅林祝禺,被奉命前往支援而因故迟到的勃旅世子麾下援军再误伤,一箭从肋骨下斜穿入身,擦肺部而过,紧贴脊柱而出,羽箭贯穿,整根斜横在林祝禺体内,非死即残,命悬一线!”
  “我看这分明就是故意,”另一位官员评价道:“后来据在勃旅正统军里的开山将领所说,他们行进中看见陆名传大纛,把高头大马上的林祝禺误认成陆名传,所以才决定射杀,还是开山军自己放的箭弩。且不说当时林祝禺部在陆名传大纛上系显目素布表示已降,开山军自己人平白无故误伤自己人还伤成这般,直接冲着要命来?岂能说不是故意!”
  重伤的林祝禺被其部下当机立断往北送,直接去往距离最近的祁东军寻求治疗和帮助,祁东大帅谢斛仗义,竭尽全力帮忙,历时七个多月将养把林祝禺从鬼门关硬拉回来。
  而林祝禺终于可以承受远距离移动时,便即刻被皇帝派虎贲卫接回汴都接受更好治疗。
  所以这位十三岁扬战威的开山军少帅林麂林祝禺,现下正在汴都里闲赋休养,而且据说人已经残疾,日后不大可能再回边军。
  同时,汴都姓林的人还有另一个情况,凌粟悄咪咪告诉赵睦:“乞骸骨多年的林郡王府林老郡王,他病重了。”
  庆功接风的宫宴白日举行,赵睦宴散归家时不过傍晚,闻不听禀报,道是母亲陶夫人和太医院首大医官霍如晦坐在正厅说话,赵睦更换下官袍转来正厅问候亲长。
  霍如晦此番前来是为陶夫人复查病情,陶夫人闲坐,向常去开平侯府问平安脉的霍如晦打听起婆母全老太太近来身体情况,二人正说话,赵睦至门下出声问礼。
  “渟奴回来了,”陶夫人唤“子”近前坐,好奇道:“宫宴这样快结束?”
  赵睦敛袖入座:“公家节俭,宫宴也是适可而止。”
  这两年来中枢大杀奢靡风,许多勋爵官宦因此锒铛入狱,以往官员办事先吃喝的现象得到明显遏制,皇帝相臣带头节俭,下头人无论如何不敢明目张胆奢靡享乐,礼部设宴也不敢逾新规,宫宴尽兴则罢,傍晚便散了。
  “兴新政多好,”陶夫人道:“也省得你们这些人回回吃酒吃成酒蒙子,正经差事没见办几件,最后光拿着民脂民膏无度挥霍了。”
  “……是。”赵睦恭敬应,不敢反驳。
  看得霍如晦在旁边抿嘴偷笑。
  都说人前不训子,陶夫人当着霍如晦面叨咕“儿子”渟奴,几个意思,不把霍如晦当外人?还是根本不顾及“儿子”赵长源面子?
  “你也别笑,”陶夫人压根是无差别攻击,叨咕罢“儿子”转头叨咕霍如晦:“日前狮猫儿和你家侄女来看望我,闻昔说了,你前阵子出城说是受邀请去为人去诊病,其实压根就是进山采药去,知天命的人了还不说安生些,有脸笑话儿辈?”
  “……”霍如晦看眼赵睦,又看眼陶夫人,心虚地低下头去收拾桌上脉枕纸笔等物,同样不敢辩驳。
  霍如晦和陶夫人正常往来也就是这两年才开始,她们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看不出半点其他来。
  时向晚,陶夫人留霍如晦用饭,若霍如晦坦荡答应,赵睦或许不会再起疑,可是霍如晦没有答应。
  自开始正常往来,霍如晦不曾在陶夫人这里用过饭。
  离开时,赵睦亲自送大医官出门。
  至门口,赵睦亲自扶霍如晦登马车,却又在霍如晦即将钻进车里时忽拉住对方胳膊:“大医官!”
  “嗯?”霍如晦在马车门口蹲下身,手扶在车框上平静看赵睦:“大公子还有事?”
  赵睦稍微抬眼看霍如晦,犹豫须臾,哑声低问着,眼中期盼再没哪一刻比此时更浓,似是在问霍如晦,又似是通过问霍如晦而在问别人:“若我双亲正式解离,您是否会再试一次?”
  母亲已随她搬出开平侯府另居好几年,够了去有司申请夫妻解婚的条件,母亲也一直没变过解婚想法,霍如晦还有机会,这辈子还有机会,不是么?
  “大公子说笑了,”霍如晦并不惊讶赵睦说出这般话,她只是轻轻微笑,带笑意的眉眼间是身为医者的淡淡悲悯,以及似有若无的哀伤:“人世之事,并非样样都会有结果,也不是样样都必须有结果,顺心而为罢了,强求有时反而事与愿违。”
  赵睦愣怔了一下,怔忪着慢慢松开霍如晦,后退两步再欠身拾礼:“大医官慢走。”
  而即便赵睦对家人只字不提出使途中遇见吴子裳,并且两人一起经历了些事,使团中总会有人通过各种方法把赵睦与个女商人走很近的消息传到开平侯府,同时也传进陶夫人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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